另 類

□鄭敏

鳥掛在樹上。有些人在樹下

學習鳥鳴，他是隱忍的低音，我是

沙啞的啼。幾個陌生人衡量著

人與鳥的距離

鳥受不得限制，它們和蟲子交談

取走月色，取走俯視大地的名分

我們受窗戶的限制

留下誰也不認識誰的影子，就像

什么也不曾發(fā)生

山之重，鳥一生都在抗拒。其實

這樣的主角，遠不如一粒

桉樹下的草籽

昨夜無人處

我打開收攏多時的雙翅

如果哪只擅長夜行的鳥，和我一樣

隱藏了人為的秘密，并在枝丫的最高處

開始了人話，那必定是

一聲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