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謠（外一篇）

■班瑪南杰

1

立春后，寒氣卻更加逼人

像是一場即將到來的雪

給予大地絕望的忠告

但最終降臨的依舊是

那首不能細語夢境的歌謠

“在遙遠的雪域高原，

每到暮春便有一只聾盲喑啞的百靈

總會穿越世間疾苦，

苦苦尋找自己心愛的故鄉……”

2

喇叭聲是這個世界最后的歌謠

新年后，活著的人們集體壽盡一歲

商販拉著孩子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我想下一個十字路口過后便是家門

一群祭奠的人們死盯著火苗

忽然的炮響容易讓人心神不定

據說鄰居老頭一生既不拈花也不微笑

我打了轉向誠實轉彎

幾聲喇叭火速跟進默默前行

無 題

人走了，又回來了。東山

屹立在童年，城鎮背靠的土丘

真正成熟的，應是荒蕪

隨風的。除了白晝，一無所知

此刻，天藍，云白，草木抽芽

我和一塊藏毯，半碗茯茶就此病倒

年保之緣

當你在圣湖邊極目遠眺之時

若見石堡上隱約斑斕的閃耀

或許就是那一年

我揮盡氣力在年保玉則上空拋出風馬

而未落定的希望

當你在神山下虔心頌禱之時

若聞波瀾中蕩漾悠揚的牧歌

或許就是那一年

我聲嘶力竭在征途呼喚真神

而未完結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