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民強,呂玉亮,蔡立長
上海市嘉定區南翔醫院呼吸內科,上海2018020
腫瘤又被臨床醫師稱之為贅生物,是在致瘤因子作用下局部組織異常增生而形成的新生物,一般為占位性塊狀突起,有良性和惡性之別[1]。惡性腫瘤患者的腫瘤細胞無論是分裂增殖還是浸潤均相對較快,加之早期缺乏特異性臨床表現,容易被患者忽視,被明確診斷時往往已經處于疾病的終末期,喪失了最佳的手術治療時機[2]。放化療是目前臨床治療晚期腫瘤的常用方法,對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及提高生活質量具有重要的意義[3]。然而,放化療過程中因晚期腫瘤患者機體免疫能力普遍較差,容易因病原體的侵襲而引發肺炎,甚者進展至重癥肺炎,危及患者生命安全,所以準確預測病情進展成為遏制重癥肺炎發生、發展的關鍵[4]。因此,本研究分析了晚期腫瘤放化療后重癥肺炎患者的血清降鈣素原(procalcitonin,PCT)、C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及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ⅠL-6)的水平變化。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4年10月至2017年10月接受放化療后轉入上海市嘉定區南翔醫院治療的100例晚期腫瘤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經臨床診斷確診為晚期腫瘤;②依從性好,可以配合臨床治療;③放化療前無肺炎病史,放化療后患肺炎;④患者及其家屬均對本研究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TNM分期為Ⅲa期以下;②合并血液系統疾病。依據肺炎病情輕重分為輕癥肺炎組70例和重癥肺炎組30例。輕癥肺炎組70例患者中,男49例,女21例;年齡為38~65歲,平均年齡為(54.68±1.32)歲;腫瘤類型:直腸癌35例,肺癌27例,胃癌8例;TNM分期:Ⅲb期27例,Ⅳ期43例。重癥肺炎組30例患者中,男21例,女9例;年齡為38~68歲,平均年齡為(54.77±1.35)歲;腫瘤類型:直腸癌15例,肺癌12例,胃癌3例;TNM分期:Ⅲb期9例,Ⅳ期21例。兩組患者的性別、年齡、腫瘤類型、TNM分期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上海市嘉定區南翔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1 輕癥肺炎X線胸片提示已經出現或正在形成滲出、空洞、壞死,伴有或不伴有胸腔積液,并且滿足以下至少3個條件:①咳嗽;②濃痰或痰液性狀改變;③聽診聞及濕啰音或肺實變(叩診濁音并可聞及支氣管呼吸音);④呼吸急促,進行性呼吸困難,低氧血癥;⑤體溫38℃以上;⑥白細胞計數>10×109/L或<4×109/L,伴有或不伴有核左移[5]。
1.2.2 重癥肺炎X線胸片提示雙側或多個肺葉出現空洞、壞死,或入院48 h內病變擴大≥50%,并且滿足以下至少1個條件:①呼吸頻率超過每分鐘30次;②血氧分壓<60 mmHg,需行機械通氣;③意識障礙;④動脈收縮壓<90 mmHg;⑤并發膿毒癥休克;⑥少尿或并發急性腎功能衰竭,需進行血液透析[6]。
于兩組患者抗感染治療前采集痰液標本,首先利用清水漱口并囑患者用力咳嗽,如晚期腫瘤患者咳嗽無力則吸取深部痰液為標本,采集后及時送檢以確定病原體。
選取PCT、CRP、ⅠL-6作為觀察指標,其中PCT的正常參考范圍為0~0.05 ng/ml,CRP的正常參考范圍為0~0.3 mg/dl,ⅠL-6的正常參考范圍為0.373~0.463 ng/L[78]。
所有患者均于抗感染前清晨抽取空腹靜脈血5 ml,置于抗凝試管中,以3000 r/min的旋轉速度離心10 min,采集血清。將采集的血清樣本采用日本日立醫療器械株式會社生產的7600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對PCT、CRP、ⅠL-6水平進行測定,其中PCT采用電化學發光免疫測定(electrochemiluminescence immunoassay,ECLⅠ),CRP采用透射比濁法測定,ⅠL-6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ⅠSA)測定[8]。
采用SPSS 22-.0統計軟件分析數據。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兩組間計量資料比較采用t檢驗,多組間計量資料比較采用F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輕癥肺炎組患者的PCT、CRP、ⅠL-6水平均明顯低于重癥肺炎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t=130.206、96.571、107.479,P<0.01)。(表1)
表1 兩組患者的PCT、CRP、ⅠL- 6水平(± s)

表1 兩組患者的PCT、CRP、ⅠL- 6水平(± s)
組別輕癥肺炎組(n=70)重癥肺炎組(n=30)0.89±0.21 7.61±0.29 8.95±1.05 31.33±1.09 0.38±0.11 4.13±0.24 PCT(ng/ml)CRP(mg/dl)ⅠL-6(ng/L)
重癥肺炎組患者的病原體類型檢測結果為細菌13例、病毒7例、支原體6例、真菌4例。不同病原體類型患者的PCT、CRP、ⅠL-6水平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病原體為病毒、支原體、真菌的患者的PCT、CRP、ⅠL-6水平均低于病原體為細菌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重癥肺炎組30例患者不同病原體類型的PCT、CRP、ⅠL- 6水平比較(± s)

表2 重癥肺炎組30例患者不同病原體類型的PCT、CRP、ⅠL- 6水平比較(± s)
注:*與病原體為細菌的患者比較,P<0.05
病原體細菌(n=13)病毒(n=7)支原體(n=6)真菌(n=4)F值P值12.84±1.06 5.61±1.09*5.47±1.05*5.20±1.08*45.49±1.21 30.30±1.70*29.84±1.53*29.80±1.64*117.376 0.000 279.567 0.016 7.20±0.30 4.09±0.31*3.99±0.42*3.87±0.33*228.125 0.037 PCT(ng/ml)CRP(mg/dl)ⅠL-6(ng/L)
重癥肺炎是指除肺炎常見的呼吸系統癥狀外,尚有呼吸衰竭以及其他系統受累的表現,為目前臨床中常見的急危重癥之一[9]。腫瘤為全球發病率和病死率最高的疾病,早期多無明顯的臨床表現,被確診時往往已經是晚期,使治療的難度增加。放化療是目前臨床治療晚期腫瘤的重要方法,其優點在于可以有效地抑制腫瘤細胞的生長繁殖和殺滅腫瘤細胞;缺點在于不良反應十分明顯,尤其是使用了特殊藥物后不可避免地給患者機體帶來嚴重損傷,使患者的免疫功能減弱,各種病原體侵襲之下容易引發重癥肺炎,繼而導致患者死亡[10]。然而,由于晚期腫瘤患者自身的病情容易對病原體的侵襲形成遮掩,給重癥肺炎的發生、發展提供了便利,所以早期預測患者有無重癥肺炎風險并給予積極的抗感染治療,成為保障患者生命安全的關鍵。但此方面內容并未引起臨床醫師足夠重視,關于晚期腫瘤放化療后患者的重癥肺炎預測的報道較少,該研究領域尚存在一定的不足。
本研究顯示,重癥肺炎組患者的PCT、CRP、ⅠL-6水平分別為(7.61±0.29)ng/ml、(31.33±1.09)mg/dl、(4.13±0.24)ng/L,均明顯高于輕癥肺炎組患者的(0.89±0.21)ng/ml、(8.95±1.05)mg/dl、(0.38±0.11)ng/L,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重癥肺炎組不同病原體類型患者的PCT、CRP、ⅠL-6水平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由此結果可知,腫瘤放化療后重癥肺炎患者的PCT、CRP及ⅠL-6水平發生了明顯改變,對于臨床初步預測是否發生重癥肺炎而言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并且可以為鑒別診斷病原體類型提供一定的參考。PCT為降鈣素前肽物質,在機體內不具有激素活性,正常生理狀態下含量極低,當機體受創或感染時PCT水平急劇升高,最高可以超過正常值的10 000倍且半衰期長,峰值可以維持20~24 h,具有良好的穩定性[11]。重癥肺炎為炎性反應所致,當炎性反應發生時PCT水平即會發生改變,且病情越嚴重,PCT水平越高,二者之間存在良好的相關性。PCT已經被醫學界一致公認為一種高特異性腫瘤標志物[12]。CRP是目前臨床一致認可的急性時相反應蛋白,正常含量極低,但在感染、外傷、腫瘤等因素刺激下短時間內急劇升高,通常在72 h內達到高峰,而且一旦感染被控制又會于48 h內迅速下降,被認為是對炎性反應最敏感的指標之一[13]。此外,現有研究亦證實,病原體侵襲后CRP比其他炎性反應指標更早升高,更有助于預測重癥肺炎的發生[14]。ⅠL-6為一種具有多重效能的炎性反應細胞因子,可以由機體內的單核細胞、巨噬細胞、T細胞、成纖維細胞等分泌并全程參與炎性反應;因重癥肺炎為炎性反應所致,炎性反應亦參與重癥肺炎的發生和發展,故可以將ⅠL-6視為一種理想的重癥肺炎預測指標[15]。既往研究已經明確指出PCT、CRP、ⅠL-6可以作為重癥肺炎的預測參考指標[16],而本研究則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證實腫瘤放化療患者的PCT、CRP、ⅠL-6水平變化具有一定的規律性和特異性,既可以作為預測放化療患者有無并發重癥肺炎的風險,又可以作為評估患者預后的有效指標,原因在于炎性反應往往會引發多器官功能衰竭,而后者是導致腫瘤患者死亡的重要誘因,PCT、CRP、ⅠL-6水平下降意味著炎性反應得到了有效控制,并發重癥肺炎以及多器官功能衰竭的風險大幅度降低,有助于改善患者預后,這也是本研究的創新所在。綜上所述,PCT、CRP及ⅠL-6可以為鑒別引發重癥肺炎的病原體類型提供一定的參考,可以作為預測晚期腫瘤患者放化療后是否發生重癥肺炎的參考指標,值得在臨床診療工作中推廣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