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塊鏈視角下我國跨境電商問題解決對策

李海波

（鄭州大學西亞斯國際學院，河南鄭州451150）

一、引言

近幾年，受國際金融危機影響，我國外貿增速明顯減緩。2015年和2016年，我國進出口總值同比下降了7%和0.9%[1]。但隨著互聯網和電子商務的發展，國際貿易格局也在發生著變化，跨境電子商務逐漸成為促進我國對外貿易增長的新形式。2012—2017年，我國跨境電商以年均33.99%的增速快速擴張，而外貿總額年均增速只有0.3%。2012年我國跨境電商在進出口總額中的占比是8.6%，而2016年就達到了27.53%[2]。在跨境電商保持高增長的同時，也不可否認其存在的問題。跨境電商交易環節多，涉及企業和國家監管部門眾多，信息不透明；跨境物流環節成本高，時效優勢弱，退換貨物流服務意識差；跨境支付耗時長，安全性低，占用資金多；跨境商品難以進行品質控制，無法追溯，責任很難界定。要保證跨境電商持續健康地發展，對跨境電商問題的研究變得尤其重要。張夏恒和郭海玲[3]認為跨境電商發展的瓶頸主要包括通關、商檢、物流、支付、信用體系等，并從機理與路徑角度探究了跨境電商與跨境物流協同的實踐意義；周莉萍、于品顯[4]針對跨境支付中的交易真實性、網絡支付安全性、備付金管理等風險，提出了相應的解決對策；周婧[5]基于跨境電商產品質量安全風險和信用體系缺失的現狀，論證了構建跨境電商產品質量追溯體系的重要性。

隨著對跨境電商問題的深入研究，人們不僅限于對問題本身的分析，也從技術的角度提出解決方案，信息技術逐漸被引入跨境電商領域。2018年，區塊鏈作為一項分布式共享記賬技術被廣泛關注。盧志強和葛新鋒[6]認為，支付領域是區塊鏈技術主要應用的領域，通過區塊鏈技術可以實現提高支付效率、降低交易成本、重構信用體系、拓展支付邊界等諸多優勢。劉偉榮和真虹[7]提出了一種新的集裝箱共享模式，可有效解決集裝箱存量共享和增量共享中存在的問題，利用區塊鏈的智能合約技術保障集裝箱的流轉和支付，形成點對點的集裝箱共享模式。汪登和曾小珊[8]等針對食品溯源系統中信息采集不標準，數據存儲不安全等問題，提出將區塊鏈技術應用于食品溯源系統的數據庫層與通信層，并實證了新系統的可行性?？v觀現有研究，尚無以跨境電商問題視角將區塊鏈技術、跨境支付、跨境物流和產品安全等關鍵詞融合研究的文獻，本文將嘗試進行探索性研究。

二、跨境電商存在的問題

跨境電子商務是指將分屬不同關境的商品通過電子商務平臺進行線上交易、線上支付，線下跨境物流保障交易完成的一種國際貿易活動。我國2017年跨境電商總交易額達到8.0萬億元，2018年上半年總交易額達到了4.5萬億元，同比增長25%，占進出口總額的比例為31.9%[9]。根據中投顧問股份有限公司預測，2018年跨境電商交易總額將達到10.1萬億元（參見表1）。

雖然跨境電商在外貿活動中異軍突起，一直保持著高增長態勢，但也不能否認跨境電商所面臨的問題。物流、支付和產品質量已經成為制約跨境電商發展的主要因素。

（一）跨境電商面臨的物流困境

對于跨境電商而言，訂單糾紛最多的反饋當屬跨境物流?？缇澄锪髦萍s跨境電商發展，主要體現在物流成本高、運輸時間長、貨物損毀和逆向物流難度大。一般來說，商品從國內運往國外需要經歷境內物流、出境清關、國際物流、入境清關、商檢報稅、目的國物流等環節[10]。每一環節涉及供應、包裝、頭程、倉儲、配貨、尾程派送、商檢、報關和清關等活動，任何一個環節延誤都隱含著成本和時間隱患，尤其是報關和清關環節具有很強的不可控性。在某種程度上，運輸時間長的原因要歸結于海關清關的速度慢，而不在單純的物流操作層面。環節與環節之間的銜接、協調和轉換決定了跨境物流總成本的高低和時間的長短。據統計，物流成本占跨境電商總交易成本的30%～40%，跨境物流運輸時間平均在5～10天，大多數在一周左右。

跨境貨物在運輸的過程中基本沒有實時監控，貨物的實時狀態無法獲知。在經歷了長時間的運輸（尤其是大批量的集裝箱運輸）后，難免產生商品損毀，商品回溯很難實現，對于責任的界定也很難。

跨境電商的特點使其比普通貿易退換貨比率要高得多。據統計，跨境電商退貨率一般為3%～10%，玩具、鞋子、服裝等產品退換貨比例則高達20%[11]。跨境電商每一個環節的失誤都會增加退換貨物流的比例，商品質量問題、貨物損毀、貨物丟失、運輸時間長、海關查驗等因素都會導致退換貨物流的產生，而跨境電商企業普遍沒有健全的退換貨物流機制，由于退換貨過程具有諸多不可控因素，而且要經歷漫長的物流時間，加之涉及關稅等問題，跨境電商企業也是有心無力，很難使客戶滿意。

（二）跨境電商面臨的跨境支付問題

目前跨境支付方式主要包括銀行匯付、信用證支付、專業匯款公司、國際信用卡以及第三方支付平臺。從跨境電商交易主體來看，B2B支付占到總跨境交易的92%，主要采用銀行匯付、信用證支付和專業匯款公司；B2C主要采用國際信用卡和第三方支付平臺?？缇持Ц读鞒倘鐖D1所示。

表1 2012—2018年上半年中國跨境電子商務交易情況

付款方通過開戶銀行（國際匯款公司或者第三方支付平臺）將款項匯往收款方，每筆款項信息都將由開戶銀行通過央行的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傳輸到層級代理銀行，層級代理銀行通過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系統逐級清算，最后由收款方銀行結算[12]。這種層級代理的結算方式主要有三種缺陷：

1.效率低。由于目前沒有一家機構取得全行業信任成為國際上統一的清算中心，因此在匯款過程中每筆交易在層級代理銀行間都需要取得授信。當交易發生后，每一個交易主體進行獨立記賬，記錄本機構交易的同時還要與其他層級銀行進行清算和對賬，導致跨境支付周期過長。

2.成本高。一般跨境支付費用是匯款金額的7.68%，使用代理銀行完成一筆跨境支付的平均成本在25～35美元之間，而國內結算支付成本在2～3美元左右。顯然，跨境支付的層級代理結構決定了跨境費用要高于國內結算成本，這些費用主要包括SWIFT的電訊費以及層級代理銀行間收取的手續費。以人民幣跨境支付為例，匯劃手續費為匯劃金額的1‰，電報費為50～500元[13]。另外，客戶只有在銀行開設相應的保證金賬戶，才能與不同的銀行開展業務，而每個保證金賬戶里預留的客戶資金都會不同程度地增加企業成本。

3.安全性低。因為跨境支付要由多個交易主體完成，所以每個主體都留有客戶的賬戶信息和交易信息。如果交易主體沒有很強的防范意識和措施，客戶信息很容易成為黑客和不法分子竊取的目標，造成安全隱患，甚至有些不法分子利用交易主體間信息真實性的審核漏洞進行國際洗錢。

（三）跨境電商面臨的產品質量控制問題

2018年3月15日，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發布《2017年度中國跨境電商消費問題研究報告》，顯示2017年跨境電商在售產品監督抽查的結果不合格率高達55.9%，產品涉及服裝、食品、美妝、母嬰用品及玩具等[14]。2017年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公布了由跨境電商渠道進口的玩具、紙尿褲和餐廚具等消費品的質量抽查結果，抽查1 013批次，不合格項415批，不合格率為40.9%。2017年跨境電商消費者投訴占投訴總量的12.98%，同比增長1.37%，消費投訴比較集中的問題是售假[15]。顯然，產品質量問題已經成為跨境電商的硬傷。

圖1 傳統跨境支付流程

一般來說，跨境貨物涉及主體比較多，包括提供貨源企業（制造商或者代理商）、電商企業（平臺商家或者職業買手）、物流企業，以及關、檢、匯、稅等監管部門，每一個主體的失職都將造成產品質量問題。從宏觀層面來看，跨境電商信用評價體系缺失，法律法規不健全，監管部門各自為政導致跨境消費者權益得不到保護。從微觀層面來看，跨境貨物無法溯源，從源頭到運輸渠道都無法考證，監管環境缺失導致制造商、商家和物流企業造假。面對眾多的參與主體，消費者通過正常渠道獲取真實信息都很難，更別說判斷貨物的真偽了。如果缺少真實的信息，消費者只能相信知名的電商企業，但2017年全國跨境電商用戶滿意度評級結果顯示，洋碼頭、西集網獲“謹慎購買”評級，小紅書、寶貝格子獲“不建議購買”評級。面對跨境貨物的質量問題，知名電商企業被亮紅牌，足以警示跨境貨物的質量問題令人擔憂。

三、區塊鏈技術在跨境電商中應用的可行性

區塊鏈是通過分布式存儲技術以時間為順序連接區塊，組合成為新的鏈式數據結構，運用密碼學技術保證其不可被篡改及偽造，在所有參與者之間進行點對點傳輸并共享的數據賬本。其關鍵技術包括分布式存儲技術、時間戳技術、非對稱加密技術、分布式共識算法和智能合約。本文嘗試從區塊鏈分布式存儲、安全性、可回溯性等三大內核審視其在跨境電商領域的適用性[16]。

（一）跨境電商無中心交易主體的現狀滿足區塊鏈分布式存儲要求

區塊鏈的分布式存儲意味著整個網絡沒有中心節點，每個節點平等分布于組網系統中，互相備份系統交易信息，獨立參與系統運作?？缇畴娚讨猩婕暗慕灰字黧w比較多，當眾多交易主體被放置于世界大環境中的時候，沒有一個交易主體具有絕對權威，能夠成為整個跨境電商的中心節點。以銀行為例，中國人民銀行無疑是國內支付體系的中心，但是擴延到跨境支付，世界范圍內有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國際復興開發銀行、國際清算銀行（BIS）以及交易國國家銀行等，中國人民銀行的中心節點地位就很難確立，而這種缺乏中心節點的現狀非常符合區塊鏈分布式存儲要求。

（二）跨境交易的安全需求契合區塊鏈安全特質

區塊鏈的安全保障主要來自于時間戳技術和非對稱加密技術。區塊鏈通過時間戳被賦予時間維度，時間戳是直接寫在區塊鏈中的，而區塊鏈中已經生成的區塊不可篡改，因為一旦篡改，生成的哈希值就會變化，從而變成一個無效的數據。非對稱加密技術采用公開密鑰和私有密鑰兩個密碼對數據進行加密或解密，確保隱私數據一經公開密鑰加密，接收者必須用對應的私有密鑰才能解密。在跨境電商環境下，由于交易頻繁且交易主體間信息不能共享，容易導致信息失真，而信息失真必然會造成交易安全隱患，比如貨物原產地造假，快遞單據信息造假，退換貨物頻次增加等。另外，由于跨境主體間產生大量的交易信息，對于信息的保護尤為重要，一旦遭遇商業機密、支付數據、客戶信息泄露，將會對整個跨境電商體系的穩定運行帶來巨大沖擊。區塊鏈數據的不可篡改特性和非對稱加密技術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了交易的安全性。

（三）對信息的可回溯要求符合區塊鏈追溯特質

區塊鏈追溯特質是指區塊鏈所有交易主體都可以回溯任何一個區塊之前的交易記錄。在跨境電商中，需要回溯的信息非常多。消費者通過回溯商品信息甄別商品的真假，海關通過追溯信息辨別跨境貨物的真偽，銀行通過追溯交易主體信息辨別其身份的真實性，物流企業通過追溯物流信息優化倉儲與運輸方案。回溯不是簡單的查閱以往信息，而是數據準備，目的是建立基于區塊鏈技術為底層框架的數據挖掘功能，對跨境電商體系進行優化。

四、區塊鏈解決跨境電商問題的對策

（一）進行實時監控和可視化管理

跨境物流系統是由多個參與方組成的利益共同體，非常符合區塊鏈技術多節點參與的特征。區塊鏈的分布式記賬和時間戳技術能夠保證交易信息被全程記錄，并且真實可靠，這對運輸路徑優化、倉儲作業優化以及商品追蹤溯源都有極大幫助，也有利于解決物流成本高、運輸時間長、貨物損壞責任認定難等問題。因此，建立基于區塊鏈技術的倉儲和運輸實時監控系統尤為重要，系統結構如圖2所示。

系統由感知層、網絡層、區塊鏈數據庫和應用層構成。感知層的主要作用是采集數據，基本上借助物聯網技術實現。倉儲實時監控部分主要利用靜態監控點完成，包括無限射頻識別（RFID）技術、無線傳感器網絡（WSN）集成技術、智能節點和攝像監控系統。基本做法是利用無限射頻識別閱讀器和無線傳感器網絡節點布置若干個智能節點，一般是5m×5m的網格內放置一個智能節點，利用無線射頻讀寫和無線傳感器網絡實時采集倉儲貨物信息，并且通過監控攝像設備進行可視化管理。運輸配送監控部分主要是依靠動態監控點完成，包括無限射頻識別技術、智能節點、攝像監控系統、全球定位系統（GPS）和傳感器網關。基本做法是在車廂內按照一定的密度設置智能節點，貨物的實時信息可以通過無限射頻識別標簽被識讀，貨物的位置信息可以通過全球定位系統被確認，通過智能節點采集的信息形成無線傳感器網絡，最終傳遞給車頂設置的傳感器網關，借助網絡層部分傳輸出去。網絡層包括網絡結構和通信協議，其中，傳統通信包括互聯網、藍牙、無線傳感器網絡、通用分組無線業務（GPRS）、3G/4G等，基于區塊鏈技術的通信包括以太坊和分布式JSON對等協議（Telehash）。

圖2 基于區塊鏈技術的實時監控系統

區塊鏈數據庫是系統的核心，主要以交易時間順序依次展開，也就是說，采集數據和網絡傳輸是按照交易流程依次進行的。每一個形成的區塊由時間戳技術保證交易順序，非對稱加密技術保證數字簽名和被授權使用數據，共識機制保證共同驗證交易信息的合法性，形成區塊鏈上的交易數據，區塊與區塊之間按照智能合約技術進行鏈接，保證交易的完整性。比如，當跨境商品從海外倉到達貨代企業時，商品所屬關系被轉移，兩節點之間通過智能合約技術達成統一協議并進行數字簽名。數字簽名利用了非對稱加密技術，保證節點的身份信息無須公開。當交易在區塊鏈網絡中被核心層節點公證或者全網驗證達成一致后，便形成了包含詳細交易信息的新區塊。一旦交接工作完成，系統授權對象將智能合約執行協議內容自動從海外倉轉移到貨代企業，貨代企業繼續新的交易，形成新的區塊信息。

應用層是人機交互界面，主要作用是點對點查詢和決策。平臺管理者建立區塊鏈聯盟，聯盟成員來自于跨境物流的交易主體，主要包括消費者、互聯網商家、國際物流企業（海外倉和航運公司）、政府監管部門。交易主體在平臺注冊并實名認證后，國際物流企業被賦予記賬權限，同時獲得公鑰和私鑰，其他交易主體被賦予查詢權限。國際物流企業根據實時交易數據優化物流方案，海關、銀行、消費者根據自身需求查詢相關信息。

（二）賦予數字貨幣物權憑證特性

傳統跨境支付最大的弊端是層級代理結構，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銀行間的層級代理結構；二是多幣種間的層級清算。因為區塊鏈的分布式存儲和點對點傳輸可以讓收付款方直接交易，而不借用層級代理銀行，所以利用區塊鏈技術能很好地解決銀行間的層級代理問題。至于多幣種間的層級清算，其根源在于世界上沒有一家公認的清算中心，各個國家的貨幣需要不斷轉換后才可以被交易方接受。眾所周知，現實交易都是數字貨幣，賬面上的錢都是一串數字，轉賬也是數字上的加減，多幣種支付就是匯率變化下的數字計算。如果能創造出一種交易方認可的數字貨幣，那么這個問題就能解決。貨幣之所以被認可，是因為它具備物權憑證的特性。創造出的數字化貨幣必須有對等的實物支撐，這樣的貨幣才會被接受，不需要轉換成其他幣種，這有點像瑞波幣，但是主要問題是怎么讓瑞波幣一直有價值，讓所有人接受。所以，解決多幣種間的層級清算問題，主要就是賦予數字貨幣以物權特性。

基于區塊鏈技術的共識機制和數據不可篡改的特性，本文設計了數字貨幣對等實物價值平臺。該平臺的主要作用是建立一種基于區塊鏈技術的貨物價值評估體系，由于要具備貨物價值信息，所以假設跨境電商對象都是企業而不是個人消費者。大致的設想是，平臺注冊方要創建自己的存貨資產價值區塊，將該區塊進行全網一致性驗證，在評估價值過程中賦予同類行業企業評估權限（因為這樣評估相對會比較接近真實價值），評估方法可以采用市場法和成本法。當同類企業間有交易的時候，交易貨物價值也可以作為企業價值的一部分進行評估，評估方法主要采用收益法。最后根據評估實物價值的量等值轉換成該平臺企業的數字貨幣量，這種量的大小并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隨著存貨價值和交易貨物價值的變化而變化。實物價值評估具體流程如圖3所示。

首先，企業按照類別進行實名注冊并獲取相應的記賬權限，同時提供存貨資產信息，比如貨物名稱、數量、規格、生產時間、存儲地點、倉單等。另外，平臺間企業的交易信息也會按照時間戳技術寫入區塊，形成交易貨物資產信息。其次，作為價值評估對象，兩種信息發送至P2P網絡進行共識驗證。同類企業被賦予驗證權限，按照共識機制達成一致性驗證并進行數字簽名，不同類企業只被賦予查看權限。若一致性驗證出現糾紛，便可選擇權威評估機構介入。該機構可以是與該平臺合作的第三方權威評估機構，也可以是該平臺信譽評分高的同類企業。機構與評估方建立智能合約，完成價值評估會獲取一定比例的數字貨幣。所有通過一致性驗證的信息被寫入區塊，形成實物價值區塊鏈。最后等值轉換成數字貨幣，該貨幣在全網絡平臺流通。

該平臺和企業對企業（B2B）類型的電子商務平臺有一定的聯系，但最大的不同是注冊企業必須提供資產價值信息。無論是存放貨物還是交易貨物，只有數字貨幣以實物價值作為錨定物，這種貨幣才不是單純的數字。另外，該平臺可以像電商平臺一樣建立信譽評分系統，對于信譽度高的注冊企業，不但可以入圍權威評估機構，還可以將信譽度數值折成數字貨幣計入交易貨物價值。

圖3 基于區塊鏈實物價值評估流程

本文設想的數字貨幣只局限于全網絡平臺，如果能擴大到更大的范圍，通用數字貨幣的流通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建立商品溯源電子標簽

區塊鏈技術在產品質量控制方面的應用主要體現為溯源功能和信息實時性。也就是說，當且僅當產品被正確標識后，才能有效地實現溯源功能。因為區塊鏈技術可以完整地記錄商品的交易信息且不能篡改，所以信息的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商品信息就像一個經過壓縮的電子文檔，只需要執行程序就可以查詢到所有的真實信息。基于此，利用區塊鏈實現商品溯源功能的關鍵是形成電子標簽，溯源功能的展示方式就是電子信息文檔。要了解跨境商品的真實性，只需要掃描商品的電子標簽，便會出現此款商品的所有交易信息，將原本復雜的事情簡單化。電子標簽模板如圖4所示。

圖4 基于區塊鏈技術的電子標簽模板

電子標簽的形成過程完全依照區塊鏈技術展開。商品信息從原材料開始，經過授權記錄人進行數字簽名后，按照交易時間的順序依次記錄，隨著記錄授權人的不斷變更，商品流轉信息便形成了完整的區塊鏈，最后以識讀圖形的形式展示。當客戶或者海關想要查詢貨物真實信息的時候，只需要識讀圖形，便進入了歸屬自己查詢權限的數據庫，選取自己需要的商品信息。

以進口奶粉為例，指定奶粉產品的外包裝上有一個識讀圖形，通過識別設備進入食品溯源系統，系統顯示一個電子信息文檔，文檔包含了該產品的奶源信息、生產日期、產品檢驗信息以及海外倉存儲信息、物流路線、交通工具和轉運時間等。購買用戶有權利讀取該奶粉的關鍵信息，但實際上，信息文檔中還包含更加具體的信息，包括奶源采購信息、奶牛的生長環境信息等。這些與顧客無直接關系，但涉及企業隱私的信息只能由區塊鏈中被授權的參與者訪問，此類信息會在發生食品安全問題后被訪問。

五、結論

作為“互聯網+”下的跨國貿易，跨境電子商務是一個系統工程。其經營環境的復雜性、經營范圍的廣泛性、經營活動的風險性都超乎我們的想象。本文嘗試性地利用區塊鏈技術解決跨境電商存在的問題，選擇跨境物流、跨境支付和貨物質量作為研究對象。在跨境物流方面，利用區塊鏈技術和物聯網技術的結合，構造了跨境商品倉儲和運輸實時監控系統，通過對貨物倉儲和運輸實時狀態的把握優化物流方案，解決跨境物流高成本問題。在跨境支付方面，區塊鏈技術主要解決支付體系中的層級代理結構問題，因為區塊鏈技術比較容易處理銀行間的層級代理關系，所以解決問題的重點變為消除多幣種間的層級結算?；诖?，我們建立了數字貨幣對等實物價值平臺，通過對企業存貨和交易貨物價值評估，賦予數字貨幣物權憑證特性，實現全網絡平臺內流通數字貨幣的目標。在跨境貨物質量方面，利用區塊鏈技術搭建貨物溯源系統，通過識讀貨物的電子標簽追蹤貨物過程信息，達到控制貨物質量的目的。

目前，區塊鏈技術在跨境電商領域的應用還處于探索階段，仍需要大量的理論研究和實驗數據作為支撐。區塊鏈技術并不是一種萬能技術，其延遲性、計算成本高昂、存儲空間有限等特性決定了其應用的局限性。在設計解決方案的時候，難免會存在不足和假設，比如物聯網和區塊鏈能否無縫結合，物聯網形成的附加成本能否獲得收益補償，數字貨幣對等實物價值平臺假設了交易方是B2B，對于個人消費者而言，怎么評估其個人資產價值，怎么突破全網絡流通，等等。希望本文能夠為相關研究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