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農產品出口中的企業法務管理探討

鐘慧瑩 駱立文

[摘 要]在“一帶一路”與大數據背景下，我國農產品企業既迎來了出口數量增加等機遇，也面臨著需適應進口國法治環境，亟待提升現有法務服務水平等挑戰。文章以廣東省著名道地藥材——新會陳皮產品為例，從立法、內部信息系統完善、產品包裝與質量完善、知識產權保護等方面探討相關農產品出口中企業法務管理如何為企業經濟利益服務問題，進而關注我國農產品出口的相關問題，提高我國農產品出口管理水平。

[關鍵詞]農產品；出口；企業；法務管理

[DOI]10.13939/j.cnki.zgsc.2018.36.060

1 引 言

出口大省廣東省內栽培的道地止咳藥材——新會陳皮享譽中外，其經過適當包裝的加工產品更是深受海內外消費者的喜愛。陳皮產品產業在國內外市場的健康有序發展，需要政府牽頭促進相應產品的市場化、產業化。近年來，江門市相關政府部門為拓寬相關產品的銷售渠道，推動其從質量安全到包裝完善、從內銷走向出口不斷完善制度安排。2012年新會區政府制定的《“新會陳皮”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管理實施細則》（以下簡稱“《細則》”）確定，凡生產經營并使用“新會陳皮”名稱者，必須是新會陳皮協會會員，須申請專用標志和證明商標。申請人申請獲批后與協會簽訂《“新會陳皮”地理標志證明商標許可使用合同》，購買證明商標標識；協會則頒發“新會陳皮國家地理標志證明商標許可使用單位”的銘牌給申請使用人。2018年1月通過，3月1日開始實施的《江門市農業局關于農資和農產品質量安全監管“黑名單”管理辦法》規定，對列入“黑名單”的生產經營者可以采取從嚴審核行政許可審批項目等的措施，推進農業誠信體系建設。2012年6月21日，新會區質監局、新會陳皮協會和標準化協會牽頭制定的《新會陳皮預包裝標簽》等三個聯盟標準正式發布，并于2012年9月全面實施，其中，《新會陳皮預包裝標簽》聯盟標準規定將產品凈含量包裝規格規定為50克、100克、150克、200克、250克、400克、500克共7種，較好地解決了相關產品包裝標準缺失問題。

政府部門頒布了相應的法律法規，企業法務管理水平也因應企業的發展需要予以提升。而在“一帶一路”與大數據背景之下，如何確保消費者特別是海外消費者能選擇優質的新會陳皮產品推動相關產業的發展，更是對企業法務管理能力的一個實實在在的考驗。

2 出口面臨的法律瓶頸

2.1 我國與目的地國家相關的立法標準亟待銜接

目的地國家因為國情需要，對產品的進口會有相關的法律規定。以本產品質量標準為例，我國對陳皮制品等農產品的農殘含量有自己的安全標準。而目的地國家對相關的產品也有自己的農殘標準，比如歐盟的GLOBALGAP標準等。如何適應目的地國家的要求，相關的質量、包裝等標準之間可以順利對接，需要法務管理部門協助企業獲取目的地國家投資法治等環境、產業合作和國別指南等真實、充分、完整的信息。

2.2 包裝方式要適應貿易要求

以新會陳皮為例，古代新會陳皮的包裝方式是在盛器上下各鋪一張土黃色的毛邊紙（俗稱“廁所紙”）。廁紙成本很低，符合陳皮陳化的特性，且沒有任何副作用。現有國內交易沿用傳統的包裝方式是符合我國相關法律規定的，但是，目前新會陳皮出口卻面臨著一個新的挑戰，不少國家不允許使用毛邊紙等簡易包裝方式進口產品。為適應這類進口國家的要求，新會陳皮出口時會使用塑料袋進行包裝。由于塑料制品在使用過程中易產生冷流、結晶等現象，不但影響陳皮的陳化程度，不利于出口商權利的保護；同時還增加了環境污染的程度，破壞了生態環境。法務部門應給予相應的法律建議，避免企業損失過大。

2.3 企業出口面臨的知識產權保護問題

我國的農產品出口到外國，海外搶注商標、侵犯商標權、原產地保護等知識產權侵權的現象屢見不鮮。員工在海外接受培訓后直接留在培訓國，將相關的核心技術帶到新的服務單位，侵犯原企業的合法權益的現象也不少見。經營者面對企業在陌生的法治環境中知識產權受到侵犯的困境往往手足無措。他們需要法務管理部門提供切實的法律措施及時解決眼前的利益受損以及防止今后利益再度受到侵犯的問題。

3 完善相應的法律服務

3.1 引導企業提議完善相關產品出口立法

為了推動相關產品從內銷走向出口，無論是政府部門、行業協會和農產品出口商都要熟悉世貿組織規則和相關管理，有效援引相關規則和慣例來化解對外農產品貿易的相關爭端，并維護自己的利益。因此，法務管理部門應發揮積極作用，推動企業向相關部門提議完善相應制度安排。筆者建議立法完善的內容包括對海內外新會陳皮產品的技術標準互認、合理的跨境爭端解決機制安排、出口市場的擴張與對外投資等內容。

在完善立法過程中，法務管理部門也應從企業長遠經營需要出發，密切關注國家相關政策對相關生產、經營的影響。例如，2017年下半年，國家頒布了限制進口廢料的政策，導致包裝原材料成本上漲。生產者與銷售者為了節省成本，可能會在內銷或者出口過程中出現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等侵害消費者的合法權益的現象。那么法務管理部門應及時提供相應的法律法規，提醒經營者要合法經營，否則將承擔不利法律后果；黨的十九大期間，中央政府為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培育發展新材料、節能環保等戰略新興產業集群的構建進行大力宣傳，顯示其對大灣區建大建好的堅定決心。華南理工大學公共政策研究院教授莫道明還指出，“一國兩制”是大灣區的最為重要的優勢。在“一國兩制”之下，制度的多樣性和互補性是粵港澳區域合作的優勢，也可成為推動合作的動力。大灣區所在地也包括了新會陳皮的主要銷售點——江門。法務管理部門要提醒企業抓住經濟良機，依托香港、澳門的優勢地理環境，借鑒它們的出口成功經驗，逐步擴張出口市場，搞好對外投資，甚至尋求國際合作和國際互認，提升陳皮產品出口能力，在推動“一帶一路”建設中發揮積極作用。當然，法務管理部門應發揮法律預見未來的功能督促企業提議完善相關的制度安排，例如，大灣區跨境商事爭議的解決機制問題。

針對出口市場上充斥假冒偽劣新會陳皮產品與包裝不規范，侵犯合法經營者利益的問題，建議法務管理部門引導企業合理利用網絡等媒體力量和現場調研等方式征集國內外行業協會、經營者、消費者意見，依托海外華人力量組織當地行業協會共同制定符合地方與產品特色、與國際接軌的互認產品質量標準體系。整個標準體系盡量符合國際司法實踐習慣，還要考慮可操作性的因素。

從2014年開始，新會陳皮協會與檢驗檢疫局合作共同對新會陳皮制品給予指導和政策的優惠。檢驗檢疫局根據我國相關法律規定制作出口食品生產企業備案流程圖，使相關主體明確只有拿到《備案證明》的企業才能辦理產品出口手續。2015年非洲一個國家希望與新會區政府建立新會陳皮的出口貿易合作關系，相關合作在磋商之中。企業在從內銷走向出口的過程中，由于國內外經營、法治環境等因素的差異，爭議的解決需要構建一個多方協商一致的合理機制。相信隨著陳皮產品出口數量不斷增加，經營者通過熟悉進口國的民俗與法治環境，避免產生不必要的出口障礙，防止侵權，更好地解決相關的糾紛的制度設計將會越趨完善。

3.2 構建或完善企業法律信息一體化內外平臺

為適應互聯網時代要求，提升法務管理推動產品出口的工作能效，建立與完善符合企業特點的相關信息化平臺實有必要。

（1）建議企業建立或完善法律信息化一體化平臺，如圖1所示。努力發揮平臺的最大價值，真正實現事前預防、事中控制與事后監控的目標。通過信息化系統，公司對合同、糾紛、知識產權、規章制度、法律意見書、外聘律師等業務實現了數字化管理，對每個層面、每個環節進行嚴格的管理，保證各項法律業務在控、可控。首先，該信息平臺使相關人員能及時了解出口地對相關農產品的立法與供需情況，進而制訂合法的、有針對性的農業生產計劃。其次，該體系的建立和完善，有利于相關人員及時了解出口地農產品質量標準的新動態，有效解決農業生產者信息滯后的問題，使農產品更加符合出口地國家的標準。寧波轄區在建立食品農產品檢驗監管體系中的成功經驗值得借鑒。它們主要是采用CAS條件下的企業、監管部門、地方政府、行業協會四位一體的監管制度，建設出口食品農產品風險管理系統，增強復雜系統的適應性。

（2）加強經營者的質量安全管理意識。法務管理部門通過信息化平臺在協助經營者減少財產類法律風險外，還應自覺與相關政府部門和業界人士加強溝通，獲取關于質量安全制度的信息資源，比如，掌握國際食品法典對農藥超標問題的標準；同時，還應通過定期內部培訓、文字資料發布等措施，引導經營者樹立培養產品安全管理意識，對產品的質量安全進行建檔，提高產品的可溯源性。同時引導企業自覺加入相關行業協會，接受定期的陳皮產品安全質量培訓。促進經營者自覺將高質產品出口，進入他們目標地市場，引起消費者的更多關注。無論是政府部門、行業協會和農產品出口商都要熟悉世貿組織規則和相關管理制度，有效援引相關規則和慣例、我國與目的地國的雙方認可的解決機制和服務體系來化解對目的地國家農產品貿易的相關爭端，并維護自己的利益。

（3）引導企業借鑒有益包裝實踐經驗。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沿途各個國家陸續建立了高水平的自貿區網絡，使得各國都能分享包括農產品市場帶來的利益。為提升市場競爭力，法務管理部門應指導企業借助信息化平臺同步“消化”國內外相關產業的有益經驗。例如，在劑型研究方面，日本企業獨樹一幟，“標準湯劑”就是其一。各廠家都在制劑改革上下功夫，在濃縮丸、袋泡劑和顆粒劑的基礎上，津村順天堂全面推出每次服用1包（2.5克）的輕小包裝漢方制劑，實現了隨身攜帶、即沖即飲。法務管理部門可以借助以上案例引導企業意識到日本漢方制劑在質控及劑型上的成功經驗，無疑符合現代人對醫療服務高效優質的要求，同時也能為企業自身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進而鼓勵其完善質控與包裝標準化流程。

又如，中寧枸杞包裝物銷售管理中心以提升中寧枸杞包裝物檔次為重點，逐步施行統一精品包裝，并對中寧枸杞外包裝施行雙標雙貼管理，通過引進南京理工大學研發的企業市場全息管理平臺（BCM管理平臺），有效地收集、加工和處理市場信息，支持企業的管理行為和決策行為，打擊假冒中寧枸杞的銷售行為，維護和增強了“中寧枸杞”品牌的市場競爭力。當地政府在各類科研、技術支持機構的協助下，開展技術培訓和針對各國枸杞進口質量標準的宣傳與技術指導，有效地規避國際貿易中的“綠色壁壘”，為進一步拓展海外市場奠定了基礎。針對以上案例，法務管理部門應通過檢索相關的成功案例引導企業意識到依靠數據化資源，集中各方力量來提升出口市場競爭力是不可或缺的。

企業應在引進、借鑒國內外先進經驗的同時，通過信息平臺及時根據產品特色和目的地國家的法律規定更好地理解與落實，更好地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如新會陳皮在銷售到香港時，要求每個果皮是呈現片張狀的，不能出現斷裂的現象，因此，塑料袋與紙箱包裝的材料選用是非常重要的。法務管理部門有義務匯總相關出口包裝情況歷史信息并保存在信息平臺，作為今后工作的一個參考。

3.3 提升企業的商標海內外保護意識

為提升農產品質量水平，我國政府部門通常采取的措施是鼓勵企業進行GAP 認證。法務管理部門可以引導企業通過GAP認證提升產品的附加值。“一帶一路”背景下，法務管理部門應引導企業樹立“市場未動、商標先行”的意識，充分借助馬德里商標國際注冊體系“走出去”、實施國際化發展戰略，為企業產品出口積極布局，推動企業經濟創新發展。法務管理部門可以在相關企業有針對性地開展商標國際注冊相關知識培訓。通過互聯網平臺積極介紹國內農產品商標遭遇海外搶注的維權案例，為企業提供海外注冊輔導。最終促進產品的出口質量與水平。法務管理部門還可以建議企業選擇采取跨國經營或是合資經營的方法，為我國相關知識產權產品出口貿易創造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讓我國貿易在今后得到又好又快的發展。

為預防企業商業秘密被泄露，對于接受海外技術培訓的人員，一方面，法務管理部門通過信息平臺進行相關普法教育，陳明泄露商業秘密可能面臨的法律責任；另一方面，提醒企業與其簽訂保密協議，約定競業禁止條款，加大員工違約成本，防止其接受培訓后離職，又利用其掌握的核心技術秘密損害企業的合法權益。

4 結 論

筆者了解到，新會區政府近期計劃進行柑普茶出口的推廣活動，幫助相關經營者按照HACCP要求完善其工場的運作流程。期待這個措施的落實，將會強化政府部門對農產品出口企業的引導作用，最終有效地維護新會陳皮種植農戶和出口企業的正當權益。法務管理部門應乘著這個利好政策的東風，根據相關企業發展的發展需要，定期為企業出口提供可增值的可行性法律建議。

我國加入WTO以來，出口貿易發展態勢良好。特別是在“一帶一路”與大數據背景下，相關企業農產品出口量更是逐步增加，但也面臨著如何做大做強，如何在國際市場上獲得消費者逐步認可的問題。作為WTO重要的成員國，我國應充分應用好 WTO 相關規則與機制，對違反WTO相關規定的貿易保護措施進行申訴，為農產品的出口營造良好的貿易環境。作為企業法務管理部門，應充分利用其專業優勢，為企業提供成本盡量節省、利益最大化的、可操作性的法律建議，以推動企業產品出口業務的長遠發展。實踐證明，企業要借助國家改革開放政策帶來的優勢，從提議完善立法到不斷完善企業法務管理平臺；從降低企業法律風險、減少糾紛到堅持走有產品特色的標準化道路才真正是增加財富，提升其出口市場競爭力，促進企業長久發展的有效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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