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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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常會懷想起從前的一些瑣事。

記得一本書上說過，當你喜歡懷念從前，說明你已經老了。其實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有某個時刻、某樣東西、某種經歷讓你驚覺光陰的飛逝。生活在今天的信息時代，有時反而會懷念起從前那個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那些隨時隨地可以溝通的媒介的時代——那時候的人反而活得充實自在，不會擔心錯過什么信息。

常常會懷念冬天早晨六點之前布滿星星的天空，那是我初中住校時常常看到的。每天清晨五點多起床，六點一刻集合，然后去操場跑上三圈。冬日之晨讓我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可能正是因為天還是黑的，教室里透出的燈光映照著路邊那幾棵很粗的梧桐樹，有幾分陰森，我常常覺得這些樹就像地獄入口處的鐵柱——這種奇怪的想法總會讓我打上一個寒噤。操場周圍裝了幾個大燈，好像是聲控的，每當學生跑步時，燈光會隨著腳步聲忽明忽滅。清晨的空氣特別清新，天空星星閃爍，我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北斗七星呈勺子狀排列，似乎很近，好像爬到教學樓的樓頂就可以摘下它們。

初中時，班級里的同學特別團結。記得有位男生因為被英語老師當眾訓斥，賭氣要回家，我們十幾個同學在宿舍樓前圍住了他。后來他在體育課上跳遠時將腿摔折了，一個男生就負責背著他去食堂、上廁所。那時候，班里有位女生特別喜歡某位歌手，甚至連她的姿態都很迷戀，以至于我覺得她笑起來都有點像那位歌手。有一次，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錯，老師非要她請家長來。我情急之下沖出教室攔住了老師，后來好幾個同學都跑出來勸說。我還記得那個女生晚上在宿舍哭著對我們發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學習——雖然后來她忘了，我們也忘了。

初中時的老師大多很有個性。記得一位女老師外號叫“滅絕師太”，但是上了她的課才發覺她其實沒那么恐怖。有一次晚自習，天氣很冷，她給我們每人買了一張熱乎乎的餡餅。學校廣播操比賽，她還拿來了她家里養的鴿子，讓我們捧著放飛……

回宿舍途中，我們喜歡去校園超市買五毛錢一袋的零食——平時多買辣條，冬天買麻辣燙（開始是一串一串的，后來是杯裝的）。那時候，整所學校只有一棟宿舍樓，男女生住宿分層不分樓，但沒有“桃色新聞”，沒人喊樓表白，日子總是在平淡中開心度過。

雖然我們大多數住宿生離家并不太遠，但很少回家。初一、初二時一周回一次家，初三時改成兩周回一次家。星期五下午四點左右收拾東西，幾個人一起走上半小時再坐車回家。一個人走的話，多會找一輛三輪車，三塊錢可以到達車站。有一次放學晚，錯過了末班車，我沒有手機，又借不到電話，只能一個人走回家，這需要一個多小時。有一段路靠近一片墓地，夜色漸濃，我一個人行走，感到特別害怕，便故作鎮定地邊走邊大聲背誦古詩文，背完兩篇才走完那段路。可是到家后卻發現老爸出去接我了，我又拿著手電筒回頭找他。但是回頭再走那段路，我卻一點也不害怕——可能是因為心里有了一個牽掛的人吧。

那時候，畢業班流行寫同學錄，熟悉的、不熟悉的我都會寫上一大段——祝福的、夸贊的；真情的、假意的。去年寒假搬家時我的同學錄被我弄丟了，但是還記得最后一頁同學錄是誰寫的——那位同學我并不熟悉，她說總聽朋友提起我，所以很想認識我。她提到的那位當時我最好的朋友，現在已與我失去了聯系，不知她現在過得可好。

我懷念的很多，這只是其中的一些。時光把許許多多的擁有變成失去，而我們總是一邊失去，一邊尋找……

（指導教師 王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