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烈士藍碧軒尋找家鄉人

邊城雨 周雅飛

2018年6月30日，寧波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和福建商會黨支部、萬里學院紅色志愿者，在四明山心藍碧軒烈士墓前，隆重舉行祭掃老紅軍藍碧軒烈士儀式。

“大隊長，我代表我爸爸來看你了，你的家鄉人也來了，我們不會放棄找你的家人。”墓碑前，新四軍老戰士陳靈的女兒陳麗靈淚流滿面地說。

烈士倒在沖鋒的路上

藍碧軒烈士是福建龍巖市上杭人，是紅軍長征后在南方堅持艱苦卓絕的三年游擊戰爭的老紅軍。

1942年藍碧軒調到三北游擊司令部，開始在教導隊任隊長，后調3支隊1大隊任大隊長。1943年10月，躲在天臺的國民黨反共頑固派，集中三萬大軍，向我新四軍浙東部隊發動進攻。我軍何克希司令員四次通電呼吁團結抗戰，一致對敵，但反共頑固派置若罔聞，在11月向四明山心蜻蜓崗、大俞等地發起大舉進攻。

11月19日，藍碧軒率隊向大俞頑軍賀鉞芳部反擊。戰斗中帶頭沖鋒的藍碧軒，不幸中彈犧牲。因為當時敵人很多，部隊迅速撤出，藍碧軒遺體由大俞群眾抬到四明山心巨石旁。

當年的新四軍小戰士陳靈時常記起那時的情形，他說：“1943年11月19日晚，大隊長藍碧軒帶著我們翻過海拔700多公尺高的杖錫山頂，挺進大俞村。大俞有條大溪，敵人住在溪西紅巖頭，山上有兩個要口——百步階和太陽嶺。開始沖鋒前，大隊長彎下腰幫我系好鞋帶，就帶頭沖鋒上前，我們跟在他后面，敵人機槍響了，大隊長當場就跌倒在地，英勇犧牲。這股敵軍有二千多人，我們沖進去，擊潰敵人一個連，但四面還有敵人包圍追趕我們，我們部隊立刻撤了出來。后來，1944年2月15日，譚啟龍政委和何克希司令帶著我們三支隊夜里渡過大西壩，突圍到三北地區。”

幾十年來，陳靈始終沒有忘記他的藍大隊長，解放后他一直在尋找大隊長埋葬在何處。1989年，他和余姚黨史辦同志找到了當年知曉那場戰斗的當地村民解永堯，終于找到了藍大隊長遺體的下落。解永堯已年逾古稀，回憶起這段往事，清楚地記得大俞山戰斗后第二天上午，四明山鄉親們分別從百步階和大俞方向抬來了4位新四軍烈士遺體，放在他家屋后一塊茶樹地。其中有一位烈士身材中等，臉龐清秀，手指細長，長得很文氣，穿著灰布軍裝，里面是針織毛衣，肩上還背著駁殼槍皮背帶，槍當時已不在了……聽到這里，陳靈叫道：“這就是阿拉大隊長啊！大隊長犧牲那年才二十七八歲，是知識分子啊！”

據解永堯回憶，他們村黨支部就把這4位烈士遺體安葬在杖錫山“四明山心”一塊巨石旁邊的平地上。1989年，當時的鄞縣縣政府出資在那里造了一個墳，寫上藍碧軒烈士和三個無名烈士之墓，兩旁筑起了紀念亭。每年清明節前后，附近小學的師生們都會前來掃墓祭奠。

找到了大隊長藍碧軒的安息之地，算是了卻陳靈的一樁心事，但尋找大隊長的家鄉及親人還是沒有著落。去年7月，95歲的陳靈又要到藍碧軒烈士墓前去看望他的大隊長，天氣很熱，家人擔心陳靈的身體，勸他不要去，但他堅持一定要去。家人陪他到達目的地后，陳靈跪在地上放聲大哭：“大隊長，我來看你了，你的家里人究竟在哪里啊？”

寧波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年輕的會員孫嘉儀說，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烈士家屬。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從網上查到藍碧軒是福建上杭人，但烈士家人究竟在哪兒，至今還沒有找到。福建商會黨支部知道此事后，決定代表家鄉人前來祭掃烈士墓。

“作為烈士的家鄉人，我們感到無比光榮。”福建商會黨支部的黨員代表說。烈士們用信仰與追求、責任與擔當，給他們上了一堂特殊的黨課。“在七一前夕，我們緬懷先烈，不單單是為了紀念，更要把他們的精神品質代代相傳。”

陳靈的女兒陳麗靈說：“我父親現在住在醫院，已經不能言語了。我告訴他：我們和福建同志一起去祭拜藍大隊長，爸爸點點頭，眼角中含著淚水。”這對他來講，也是一個最大的安慰。

寧波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負責人告訴筆者，新四軍浙東縱隊里有很多老紅軍是江西、福建、浙南人，紅軍長征后他們參加了艱苦卓絕的三年游擊戰爭，在戰斗中很多人英勇犧牲了，烈士中大多數都不知道原籍是哪里，家人現在情況如何。“我們仍會繼續尋找烈士的故鄉和家人，讓其早日魂兮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