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新創企業獎勵計劃及其納入主流創業教育的實踐和啟示

Wing Lam　周勁波　古翠鳳　湯瀟

摘要： 英國于2001年正式啟動的“新創企業獎勵計劃”（NES）項目，是英國政府為突顯高等教育機構和企業機構在促進弱勢地區創業活動中的作用而采取的重要舉措之一。該項目推出以來，NES畢業生自主創辦的企業平均存活率達到了85%，NES所扶持的創業公司的數量以及畢業生所獲得的區級和國家級獎項全都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通過對英國NES項目中的“最佳實踐”案例進行深度調查和分析，結果顯示：與NES參與者不同，大學生創業教育主要存在以下四個問題：最初的商業創意培養模式效果不佳；營銷和會計課程實踐機會少；關系網絡構建效果不明顯；本科生創業動力、動機和參與度欠缺。盡管政治、文化和社會環境的不同可能會導致在不同國家移植“現成的”創業課程效果有所偏差，但培養學生的創業熱情、引導積極的創業文化是兩個有效的措施。這一研究結果，對于我國推進大學生創新創業教育具有很好的啟發作用。

關鍵詞：大學生；創新創業教育；政府支持方案；研究性教學；NES；英國

中圖分類號：G649.5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0717（2018）05-0094-07

收稿日期：2018-03-08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教育學一般課題“企業參與高校職業教育轉型機制研究”（BJA140060）；廣西高等教育教學改革工程項目“多層次創業教學方法培養大學生多維度創業能力的研究與實踐”（2016JGA142）；廣西培養新世紀學術和技術帶頭人專項資金資助項目“國際創新創業型人才在華創業研究”（桂政發（2014）48號）。

作者簡介：Wing Lam（1971-），女，管理學博士，英國切斯特大學商學研究院副院長、高級講師，主要從事創業管理研究；英國切斯特，CH1 4BJ；周勁波，管理學博士，廣西師范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院長、教授、研究生導師，英國切斯特大學客座教授、兼職博士生導師；古翠鳳，廣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部教授；湯瀟，廣西師范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桂林，541004。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不斷推行經濟改革，經濟得到持續穩定快速增長。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中國企業歷經了幾個轉型時期，新創企業也不例外[1-2]。中國政府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創業教育對于提高創業活動的數量和質量的重要作用[3-5]。因此，在過去幾年里，繼續教育和高等教育中的創業教育課程數量迅猛增加[6-7]。但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中國的很多創業教育課程和創業教育理念都投射出了西方國家創業教育體系的影子[8-9]。然而，事實上，這些課程在中國應用的可行性和有效性還尚未可知。Joshi和Leitch等多位學者曾指出，在設計和講授這些課程之前，必須考慮到創業教育課程的適用背景[10-11]。本文就是在此背景下，通過介紹英國教育領域不同背景下所采用的創業教育課程實例，推動這一教育研究領域的進步。

本研究的目的旨在探析英國政府資助項目所涌現出來的“最佳實踐（Good Practice）”納入主流創業教育當中的可行性及有效性。創業是經濟增長的關鍵驅動力。英國政府自上世紀80年代起就發起了一系列旨在鼓勵創業實踐和增強創業文化的舉措[12]，創業教育也由此發展迅速[13-14]。但必須指出，這些項目往往是短期的且成本高昂，核算其啟動和運營成本，有些創業項目單項成本甚至超過了10 000英鎊（約合90 000人民幣），這就嚴重限制了其效果的持續性[15]。除了一些自評的“成功案例”和一些有關創業成功的關鍵性描述報告外，很少有人深究“最佳實踐”的前因后果。本研究旨在不影響教學質量和教學測評的前提下，探索新創企業獎勵計劃（NES）短期資助項目中的“最佳實踐”案例，研究將其融入主流的大學生創業教育課程當中的現實性和有效性，試圖為鼓勵創業實踐提供一個新的發展模式。

本研究項目的研究邏輯如下：調查并挖掘出引導新創企業獎勵計劃資助項目成功的關鍵因素，在識別與教學論相關的新創企業獎勵計劃資助項目中的“最佳實踐”的基礎上，批判性地審視在本科課程中運用“最佳實踐”案例的可行性和有效性。

本研究的宗旨與英國主流大學發展戰略愿景相一致，即在大學的課程設計、實施和評價中融入“就業和創業能力”的培養，有助于促進大學創業教育課程體系中教學論的創新。例如，將NES所使用的方法用于塑造學生的個人態度、動機和冒險精神，提高他們的創業學習能力，開發適合畢業生未來就業的創業能力，這些都將對學生未來的就業創業實踐產生重大影響。

本文在簡要介紹NES歷史的基礎上，闡述研究設計和研究方法，最后給出研究結果并對其進行討論，提出對學術界、教育界以及政府有價值的相關建議。

一、英國新創企業獎勵計劃

新創企業獎勵計劃項目于2001年正式啟動，是英國政府為突顯高等教育機構和企業機構在促進弱勢地區創業活動中的作用而采取的全國性舉措之一。NES由英國學習和技能委員會（Learning and Skills Council， LSC）資助，由全國企業聯合會（National Federation of Enterprise Agencies， NFEA）、商學院協會（Association of Business Schools， ABS）和王子信托基金（Princes Trust， PT）共同管理，旨在通過對初創企業提供支持和指導，鼓勵貧困地區創業者開展創業活動，扶持貧困地區初創企業的發展。

將可行的商業創意轉化為創業實踐，主要由三個部分組成：初創企業個人和業務發展計劃、財務支持和持續指導[16-18]。所有感興趣的申請者在申請NES課程時都需要有一個初始的商業創意，會有專門的團隊成員對這些商業創意進行嚴格挑選，合格后的商業創意的負責人會接受NES相關專家所主持的面試。由于這是一項旨在資助來自弱勢地區的申請者的計劃，因此，根據NES工作人員的說法，在進行資料審核時的一個關鍵前提審查項就是申請人的郵編，其次才是商業創意的質量。一旦申請人被錄取，他們就會參加為期三個月的每周一晚上的創業課程，課程內容涵蓋了創業的各個方面。參與者將會運用他們自己的商業創意參加課程練習。一旦參與者順利完成了三個月的創業課程，他們就會獲得大學頒發的相關結業證書。值得注意的是，項目最主要的目的是鼓勵參與者盡早創業，如果參與者在課程期間或之后創業，他們將獲得1 500英鎊（約合13 500元人民幣）的啟動資金支持。

自2001年推出以來，NES在英國的實踐已經取得巨大成功，并呈現出“三高”趨勢：高課程完成率（88%），高啟動率（97.4%）和高生存率（85%）。NES畢業生自主創辦的企業平均存活率為85%，而一般初創企業5年之后的平均存活率不足40%[19]。在NES所扶持的創業公司的數量統計以及畢業生所獲得的區級和國家級獎項統計方面，全都高于平均水平。值得關注的是，盡管它在鼓勵和支持創業活動方面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但至今為止，試圖將NES的“最佳實踐”納入到教育學范式中的相關研究依然比較缺乏，甚至還從未有學者嘗試[15]。本研究就是在此背景下，試圖彌補這一研究缺陷。

二、研究設計和研究實踐

為了達到研究目的，本研究使用多階段實地現場考察的方法。本研究團隊成員之一包括該大學商學院創業教育項目的課程主任，項目設計圍繞創業教育課程展開。第一階段，在全日制大學課程開始之前，我們的研究小組對NES項目導師和NES項目參與者進行了采訪，然后，研究團隊內部開會討論，從不同的研究人員所收到的數據當中確定“最佳實踐”。第二階段，將“最佳實踐”應用于全日制創業課程。第三階段，全年課程結束后，由本研究團隊成立由學生、講師和NES導師組成的專題小組進行研討。第四階段，將專題小組收集到的數據輸入到Nvivo定性研究分析軟件，并由本研究團隊的不同成員獨立分析，得出相應結論。項目設計流程圖如圖1所示，研究行動計劃如表1所示。

研究樣本共包含134名受訪者，其中NES項目參與者10名，導師和工作人員12名，本科生112名。現場研究的第一階段，先組織本研究團隊成員與NES畢業生進行深入的面對面訪談，主要目的是讓NES的畢業生分享他們在NES項目所學到的經驗，然后與NES工作人員進行深入的研討，分享他們各自的觀點，并討論和搜集多年來NES所面臨的問題。研究團隊在現場研究階段共確定了四個關鍵問題：首先，在創業導師的工作經驗和知識方面。NES的所有導師都有過創業實踐、創業顧問、律師從業經驗或會計從業經驗等，他們了解學生們的問題和需求，并且能通過研討會的形式讓學生有機會說出自己在實際的商業環境中所遇到的各種問題。NES導師不僅是學生的教學老師，還是學生的創業指導老師。其次，建立關系網絡的機遇。學生有機會定期與同伴交談，同時還有機會與之前的NES畢業生見面。這不僅給了他們社交上和情感上的支持，其本身還是一種社會資源和知識儲備，學生能從他們那里拿到商業訂單并學到很多難得的經驗和知識。再次，市場營銷方面。NES項目致力于傳授參與者市場營銷知識，包括市場需求分析、市場調研技巧和銷售技巧等。最后，會計和財務方面。許多人都是在沒有任何有關現金流、預算、成本或簿記等知識的情況下加入到NES項目的，讓他們對會計和財務知識有深入理解是很重要的，因為這將對新企業的創立和生存產生重大影響。

根據第一階段的現場研究和結果分析，確定了幾個“最佳實踐”的案例。本研究團隊、導師和教學模塊負責人對這些案例進行了批判性的研究，并建議在將這些案例運用到大學生創業教育中時進行以下調整：第一，建議學生在課程正式開始之前構思一個商業創意，并將在課程中所學到的新知識運用到這個商業創意中，不斷修正，彌補純理論教學模式的缺陷；第二，邀請資深的NES導師在課程中擔任客座講師，以便充分利用他們的經驗和知識；第三，課程內容設計方面，加入針對小型企業的市場營銷學和會計學相關課程，有針對性地培養學生的創業能力；第四，向學生介紹學校的商企網絡和設施，包括參觀企業孵化器和北極光項目（Northern Light Project，一個基于大學的商企扶持計劃）；第五，邀請知名企業家做佳賓講座，分享他們的創業經驗。

三、英國大學生創業教育存在的問題

在調整實施一個學期之后，項目成立了由導師、課程負責人、教學模塊負責人和學生組成的專題小組。經探索，專題小組發現本科生在研究實踐中存在如下幾個問題：

（一） 最初的商業創意目標模糊

NES的參與者在加入NES項目時要求有一個初始的商業創意。與之不同的是，對于本科生，在開始他們的創業課程學習時并沒有做此要求。鑒于此，我們在創業教育課程中也可以引入這一做法，在每學期開始之前，要求學生們在腦海中先構思一個商業創意，并將他們在課程中獲得的新知識與這一商業創意相結合，增強學生對新知識的運用能力。其基本原理是，理論聯系實際，讓學生將在課程中獲得的知識付諸實踐，應用于企業實際環境中。在NES項目中，NES的參與者們都會積極地運用知識來提煉和檢驗他們最初的商業創意。但研究發現，本科生很少有過類似的表現，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在學習過程中從未使用過他們的商業創意。導師們認為，這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學生們在最初考慮商業創意階段沒有認真對待，他們只在導師的催促下，匆忙地想出一些商業項目，比如街角的商店、酒吧、炸魚薯條店等。由于他們并沒有認真考慮過他們的商業創意，因此，他們也從沒想過要將課程所涵蓋的知識真正應用于商業創新中。究其原因，這可能是他們作為本科生，即使選擇了創業課程，但由于他們離求職或創業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同時又從沒接觸過真實的商業機會，因此也就無法將企業與他們自身聯系起來，積極性不高。

（二）營銷與會計課程實踐機會缺乏

具備一定的市場營銷能力和會計知識是初創企業家的核心技能之一，同時也是創業教育課程的主要內容。其具體包括營銷組合、市場調查、銷售技巧、定價、簿記會計、成本和現金流管理等。NES的參與者和本科生都喜歡這些課程的授課方式，認為這有助于他們在更廣泛的背景下提高對這些科目的認知，幫助他們認識到這些科目的重要性及其與真實創業的關系。然而，導師們認為，本科生因為沒有機會來使用課程所學到的東西，因而有可能只是水過鴨背；同時，因為他們是本科生，意味著他們在接下來的幾年里不太可能有機會運用到這些知識。而課程受到學生們歡迎的原因之一可能是這一授課方式與傳統教學模式較為接近，即通常所說的“灌輸式（spoonfeeding）”教學模式。

（三）構建創業咨詢機會，但效果甚微

在學期之初，課程負責人組織了一次參觀大學孵化中心的活動。“孵化中心”目前設有供新創企業使用的開放區域。在這一區域中，有諸如互聯網、打印機、傳真機、公共會議區和獨立的會議室等設施設備可供初創者使用。組織這次考察活動的目的是讓學生們了解學校能提供哪些設施條件幫助他們創業，為他們節約成本。這里還提供關系網絡和咨詢機會，因為這里有企業家和咨詢顧問，如果學生有任何與創業相關的問題，都可以找他們交談請教。學生們很喜歡這次考察活動，并且表示會考慮使用這些設施設備。然而，在第一個學期結束后，沒有一個學生真正使用過孵化器里面的設施設備，也沒有再次光顧過。

在學期中間，課程模塊負責人主持過幾次創業研討會，還邀請了一些客座講師來分享他們的經驗。結果表明，雖然這類社交機會在NES參與者中影響較大，效果也較好，但本科生從中卻受益有限，參加專題小組的學生中沒有一個真正參加過任何研討會或社交活動。

（四）本科生創業動力與動機欠缺

工作人員和畢業生都認為，有動力和動機才是NES計劃成功的關鍵因素，這在文獻中也得到了很好的支持[20-22]。必須指出的是，所有NES計劃的參與者都必須來自貧困地區，他們中的許多人工作過、失業過，是被英國就業中心推薦到NES項目的。正因為如此，他們迫切需要謀生的機會，而創業就提供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因此，他們有更強的動力和動機來學習如何成功地創業。相比較而言，大學生的工作經驗不足，年紀小，很多人還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或謀生問題。這一差異在他們的課堂參與表現中得到了明確的體現。NES的參與者都非常熱衷于課堂討論和練習，但相當多的大學生對此并不太感興趣。他們很少提問題，也很少參與課堂討論。據NES導師的說法，出現這種差異可能是因為本科生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提出哪些與創業有關的問題，而NES畢業生已經參與過不同層次的創業活動，對創業實踐有了更為深入的認識，對自己碰到的問題自然也感受深切，有這么一個能提出自己問題的機會他們也絕不會放過。但值得注意的是，課堂討論的主要內容都是學生們已經學過的內容，所以對于大學生來說，這并不是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因此，我們有理由推斷，與NES學員相比，大學生缺乏學習創業的動力和動機；另一種解釋也可能是本科生習慣于消極被動地而不是積極主動地參與互動課程。因此，如果大學要利用好這些課程，增強本科生的參與度是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四、結論和啟示

（一）結論

本研究旨在挖掘在政府資助項目（NES）中涌現出來的“最佳實踐”，并探索將其納入大學創業教育當中的可行性。通過采用多階段研究方法，在第一階段現場研究中確定哪些是“最佳實踐”案例；然后對“最佳實踐”進行了嚴格審查，以評估將其納入本科課程的可行性；最后，在作出一些改進之后實施與評估。分析結果表明，NES參與者與本科生之間存在一定的差異，影響了在大學本科創業教學中采用“最佳實踐”的效果。其中關鍵原因之一是學生缺乏動力和動機，從而影響了他們的課程參與度，進而影響他們的學習體驗。另一個關鍵原因是學生對創業教育的期望有所不同，他們中的許多人希望接受創業教育，但不積極參與創業課程，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對于他們的學習有何幫助。但創業教育不能完全被動傳授，而是要主動學習，這就與學生的積極性密切相關，需要學生積極主動地投入和參與到課堂練習中。由于學生缺乏熱情，導致他們未能充分利用導師的知識和經驗以及大學提供的關系網絡機遇和相應的設施設備。

研究結果表明，NES項目只在特定情況下是成功的，因此很難在主流創業教育體系中復制，即很難在更具包容性、成本收益率更高、可持續性更強的情況下運作。如果想要在不同的國家實施“最佳實踐”，認識到這一點尤其重要。在過去二十年中，中國的許多創業教育課程傾向于采用西方發達國家開發的課程。而這一研究結果顯示，即使是同樣的課程設計，即相同的導師、相同的授課內容、相同的教授方式，也會因為需求方（學生的動力、動機和文化）的差異，導致不同的教學效果。在不同國家移植“現成的”創業課程，還需更多的實踐檢驗，因為政治、文化和社會環境不同，創業課程的效率和效果很可能也會有所偏差。

盡管如此，該研究從不同的角度促進了各界人士對創業教育的理解。其中的關鍵問題之一就是學生對創業缺乏熱情，這可能是因為他們現階段的經歷與他們的預期存在一定的時間差，他們暫時看不到創業對他們有什么用處或有什么直接關系。對于本科生來說，畢業似乎還遙不可及，因而，這些不是他們迫切需要擔心的事情；相反，這反而會影響他們的學習投入，從而影響他們正常的學習進程。這是政府和教育工作者應該重視的問題。對于決策者來說，創業文化需要不斷發展，與時俱進，沒有一個積極的創業文化，學生很難意識到學習創業知識乃至成為創業者的價值。同時，要改變學生的觀念，要讓學生意識到在本科階段提高他們的就業創業能力的重要性。人們可能會認為，在像英國這樣一個福利相對較好的社會里，要做到這一點較為困難，但NES畢業生的例子卻表明情況并非如此。不同之處也許就在于對現實世界的理解，而不能只是有校園生活的經歷。鼓勵學生參與就業或兼職工作可以幫助學生更清楚地認識“真實的商業世界”，加深對商業環境的理解。大學邀請知名企業家在校園里做佳賓講座也許是有用的，然而，正如研究結果所表明的那樣，學生們缺乏對真實商業世界的理解，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這些成功企業家作佳賓講座的意義和價值。

（二）啟示

在對本研究結果分析的基礎上，英國新創企業獎勵計劃（NES）對中國主流創業教育主要具有如下幾點啟示：

對學生而言，首先，在進校的第一時間就給學生灌輸一種積極的創業文化，幫助和引導學生在本科學習階段就認識到創業和就業能力的重要性，這在中國這樣一個人口大國尤為重要。創業不僅能解決學生自身的就業問題，同時還能創造就業機會，解決部分其他人的就業問題；其次，學生在校期間就應該積極參與就業或兼職工作，讓學生對真正的商業環境有更為深入的了解，為后期的創業實踐打下基礎；最后，學生在創業課程正式開始之前，要構思一個原始的商業創意，并把自己的商業創意提交課堂供大家一起討論，按照一定的比重計入最終成績。商業創意不僅是創業模塊課程的一部分，還是他們整個本科創業學習過程中持續進行的項目。學生們必須在本科學習過程中不斷地改進和完善他們的商業創意，通過這種手段，激勵學生重視商業創意的制定，重視創業教育過程。

對教師而言，首先，在導師選擇方面，形式與內容都應該多樣化。形式方面，可以高校教授與企業高管相結合；內容方面，可以邀請來自各個領域（財務、人資、營銷等）有扎實工作經驗的專家和老師共同指導，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優勢互補；既可以教授學生專業理論知識，又可以教授學生如何實踐運用；既要發揮學業導師的作用，又要發揮創業導師的作用。其次，導師要定期主持小組圓桌研討會，讓大家自主發言，提出自己的問題跟導師和大家一起討論，以這種問題導向式的教育方式提高學生的學習效率和效果，增加學生的課程參與度。再次，要實行創業導師長期跟進計劃。創業導師不僅在校期間要指導學生創業知識和創業技能的學習，在后期學生參與創業實踐后，還要指導學生創業實踐，給予學生技術指導，制定長期的發展規劃，避免致命性風險，提高創業成功率。

對學院（學校）而言，首先，可以借鑒英國新創企業獎勵計劃（NES）的做法，選擇特定的群體給予特殊的支持。如在開展創業教育之前，對學生進行家庭情況調查，如果學生家庭經濟薄弱且來自農村，創業意愿又特別強，可以在其開始創業之前給予特殊的補貼或者政策優惠，減少他們的創業顧慮，提高他們的創業信心。其次，將市場營銷、財務管理、會計成本預算等基礎科目設置為創業專業學生的必修課，補充學生所需的跟創業相關的必備知識，提高學生的銷售能力、財務管理能力等。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些科目的設計必須以初創小企業為背景，以提高后期學生知識運用的適用性和實用性。再次，安排更多的創業成功的畢業生進行經驗分享、經驗探討。人對于成功者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敬畏傾向，并發自內心地想向他們靠攏。成功企業家的經驗分享就是利用人的這種心理，邀請更多的成功企業家入校講座。這不僅可以增加學生實實在在的創業經驗積累，還可以增強學生的創業自我效能，鼓勵學生開展創業實踐。最后，要建立創業案例數據庫并及時更新，定期給學生開放閱覽。

當然，從整個社會環境出發，也應該營造一種積極向上的創業氛圍，鼓勵全民創業，尊重創業者的努力和付出，讓其得到應有的重視。這一點也尤為重要。

五、研究反思、局限及展望

本項目研究發現，“最佳實踐”只能在特定的社會與群體環境中奏效。這些環境深植于復雜的多層次因素當中，包括學習者的動力和動機、就業狀況、價值觀和創業態度等。如果沒有相似的環境支撐，“最佳實踐”很難起到促進創業的作用。正因如此，需要一個更全面的理論框架，來整合復雜的多層次因素，將創業教育作為一個持續的社會過程來研究。此外，對創業教育進行更深入的縱向研究，將有助于對這一復雜過程展開更新的認識。

雖然在本研究中采取的多階段現場研究旨在確定、實施和評價在政府資助項目中涌現出來的“最佳實踐”，并試圖將其納入主流創業教育當中，但分析集中于一所英國大學和一項政府資助項目所收集的現場研究材料，使用的樣本相對較少，覆蓋范圍有限，這是本研究的局限所在。后續研究可以設法增加樣本數量，以便嚴格評估本研究所建議的“最佳實踐”的可行性和有效性。此外，還可以開展全國性或跨國的大規模研究，爭取獲得更有洞察力的發現，為高等教育中的創業教育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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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Based on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the UK's New Venture Enterprise Award program （NE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good practice" case in the short-term funded project of the New Enterprise Award scheme， and studies the feasibility and effectiveness of its integration into the course of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in mainstream universiti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different from the NES participants， college students' pioneering education mainly has the following four problems： the initial business creative training model is not effective， marketing and accounting curriculum practice is less， the relationship network construction effect is not obvious， and the undergraduates are not motivated enough to participate in the entrepreneurial activities. The differences in politics， culture and social environment may lead to the deviation of the effect of transplanting "ready-made" entrepreneurial courses into different countries， but it may be two good measures to cultivate students' enthusiasm and lead a positive entrepreneurial culture for entrepreneurship. Finally， from three angles of students， teachers and school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useful inspirations to the academic and practical circles.

Key words： college students；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government-support initiatives； research-informed teaching； NES； the UK

（責任編輯 李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