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防范化解國有企業債務風險的探討

胡文軍

[摘 要]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增速逐步放緩、市場需求下降，以及經濟轉型和結構性調整壓力增大，國有企業面臨的債務風險問題日趨嚴重。同時，我國國有企業債務存在杠桿高、債務結構不合理、債務資金使用效率較低等問題，國有企業債務風險已經成為經濟發展及轉型中的重大隱患。國有企業應積極拓展融資渠道，合理搭配債務和利用債轉股等措施，增強防范風險的內生動力，建立健全國有企業債務約束和問責機制，實施債務目標管理，防范化解國有企業債務風險。

[關鍵詞]國有企業；債務風險；防范；化解

doi：10.3969/j.issn.1673 - 0194.2018.18.016

[中圖分類號]F2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194（2018）18-00-02

當前，我國經濟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攻關期，市場需求的下降、企業經營成本的不斷上升和企業效益的普遍下滑，導致我國國有企業的債務風險問題日趨嚴峻，防范化解債務風險成為當前經濟工作的重要課題。

1 國有企業債務的現狀

相關統計數據顯示，我國國有企業在2017年的整體資產規模為151.71萬億元，負債總額99.72萬億元，資產負債率達65.73%，其中傳統制造、鋼鐵行業、房地產、基建交通等行業的資產負債率更是高于上述數據。國有企業的負債總額與當年GDP之比達120.57%，同比增加3.57個百分點，高于新興經濟體國有企業的平均債務水平，同時亦高于發達國家國有企業的平均債務水平。

國有企業債務還存在以下問題。第一，融資方式相對單一，過度依賴銀行等金融機構。從債務來源結構看，我國國有企業主要依靠銀行傳統信貸、金融市場債務工具和“影子銀行”信用融資獲取資金，其中非金融企業負債最主要來源是貸款（占比高達80%左右），融資方式相對單一，過度依賴銀行等金融機構；從債務期限結構來看，長期負債占比逐步提高且集中在產能過剩行業，整體債務結構有待優化。第二，債務資金使用效率低，投資回報率往往低于債務融資成本。國有企業負債在產能過剩行業相對集中，近年來隨著國家經濟增速放緩、市場需求下降以及因論證不足、管控不力等因素，導致整體債務資金使用效率、投資回報率偏低。第三，不良債務歷史遺留較多，尤其是國有企業之間的“三角債”。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在量化寬松的貨幣政策和“債務-投資”的經濟增長模式下，國有企業負債規模迅速擴大，由此也積累了相當的不良負債及相關問題。而“三角債”問題的存在也成為誘發企業債務風險的重要因素，進一步加大了企業資金的回收難度。第四，債務風險管理意識淡薄，缺乏相應的風險管理制度和預警機制。

2 國有企業債務風險分析

2.1 杠桿與風險的關系

在金融市場中，由于金融機構持有較少自有資本金，故在其經營發展端表現出加杠桿的操作需求。金融加杠桿，其本質為增加負債，其初衷則在于服務實體經濟，滿足社會債務融資需求，撬動經濟發展。杠桿的合理運用有助于企業的經營發展，提升社會資金的使用效率，但過度的杠桿則會阻礙企業的健康發展，甚至會引發流動性風險和信用風險。

（1）流動性風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為了刺激經濟增長，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主要經濟體均推出低利率的刺激政策。寬松的貨幣政策環境不僅使銀行和非銀行金融機構競相成為加杠桿的主體，實體企業乃至居民也踴躍參與其中。同時，券商資管、保險、銀行表內及表外等杠桿施加渠道越來越多樣化，杠桿規模也越來越大。而當企業的經營收入不能有效匹配杠桿使用強度時，企業則會陷入過度依賴杠桿的困境，而一旦市場整體資金面收緊，流動性風險則會暴露無遺，進而是競相贖回、資產拋售，引起資產價格大幅波動，甚至誘發系統性風險。

（2）信用風險。國有企業的融資方式包括直接融資和間接融資，直接融資工具主要有商業票據、股票和債券，其中企業主要債券融資工具又包括超短融、短融、中票、長期票據和永續債。間接融資方式則主要包括銀行借款、銀行承兌、內保外貸、信用證等。在融資方式的選擇上，我國仍是以間接融資為主，而國有企業在間接融資中則表現出過于依賴銀行信貸的特點，同時銀行為規避風險，也更傾向于將資金貸給享有政府信譽、重資產、傳統行業的國有企業。但在經濟杠桿率不斷攀升、邊際投資回報率逐步下降的情況下，國有企業債務償還能力下降，債務償還壓力和債務風險水平進一步加大，容易誘發信用風險。

2.2 國有企業高杠桿導致債務高風險

國有企業杠桿率水平較高，顯著高于非金融企業的平均水平，導致債務風險較大的原因有3個。第一，我國長期采用的“債務-投資”的經濟增長模式，依靠投資拉動經濟增長，容易引發產能過剩和失調，使企業積累了較高的負債水平。第二，我國以間接融資為主，形成了國有企業過于依賴銀行信貸的局面，同時國有企業憑借其在經營條件、信用和資源等方面的顯著優勢，也更容易獲得各家銀行的青睞和信貸支持。除了對貸款的依賴，部分國有企業憑借各種優勢和資源盲目無序擴張，導致負債過度，僵而不死。第三，部分國有企業經營效率較差，同時面臨供給側改革和結構調整，經濟增速放緩，社會需求下降，回報率逐年下降，企業需要用負債來維持其“正常”運營。

3 防范化解債務風險的建議

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我國將全力推動防范和化解債務風險，把降低國有企業杠桿率作為重中之重。針對我國國有企業債務風險加大的情況，筆者在解讀相關政策、分析他國應對國有企業債務風險的經驗之后，提出了以下舉措，以期為我國國有企業防范化解債務風險、降低負債水平和持續健康發展提供借鑒。

3.1 拓寬融資渠道，增加直接融資

國有企業可以利用資本、債券市場直接融資，增加長期融資比重，緩解短期償債壓力。同時，由于海外融資成本相對較低，國有企業可以充分利用這個優勢，嘗試海外直接或者間接融資，如內保外貸、跨境融資、海外發債等，增加境外融資比例。部分央企已經采取了類似舉措，例如2017年，中國三峽集團公司成功發行了市場首單20億元債券通短期融資券，票面利率4.38%，境外投資人中標量達7.90億元，占比39.50%，投資人主要為機構投資者，境外投資機構主要包括境外央行、商業銀行、保險、資管等。此外，中國電力建設集團公司依托境外平臺公司電建海裕公司，順利發行5億美元高級永續債券，票面利率僅為3.50%。有條件的國有企業完全可以借鑒此類融資方式，減少對銀行信貸的依賴，降低債務風險。

3.2 合理搭配短長期債務，債務與投資期限結合

國有企業在進行投資時，要認真對整個項目進行分析，既要注重投資效益，又要把握好自有資金和債務資金的比例，合理規劃債務資金的期限，使其與投資期限相匹配。投資經營周期中產生的現金流量有利于償還債務本息，有效控制債務風險。

3.3 優化杠桿結構，提升杠桿質量，切實做好降杠桿工作

2018年4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指出，打好防范化解金融風險攻堅戰，要以結構性去杠桿為基本思路，地方政府和企業特別是國有企業要盡快把杠桿降下來，努力實現宏觀杠桿率的穩定和逐步下降。國有企業作為去杠桿的重中之重，關鍵是要優化杠桿的結構，提升杠桿的質量：第一，針對鋼鐵、水泥、煤炭等重點行業，鼓勵和支持金融機構通過市場化、法治化的方式推進債務重組和降杠桿，優化國企的債務結構；第二，通過金融的引導、約束和杠桿功能，推動國企資源配置和業務發展向新技術、新模式和新業態傾斜，加快國企自身的轉型升級和技術創新。

3.4 合理利用債轉股，嚴防“僵尸企業”債務風險后移

第一，按照《關于市場化銀行債權轉股權的指導意見》，深入推進市場化、法治化債轉股。各級政府應管好有形之手，保障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的作用，不得干預債轉股市場主體的具體事務，從債轉股企業篩選、資金的籌集、定價到退出等環節均交由市場決定。第二，完善相關政策制度，更多利用市場化的資金，鼓勵銀行、金融資產管理公司、保險資產管理機構、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等更多機構和市場主體參與其中。第三，處僵治困是降低杠桿率的重點，必須嚴格落實債轉股篩選標準。第四，防止國有企業的債轉股出現“名股實債”，將債務風險后移，降低企業財務成本，進一步提高了國企債務的杠桿率。

3.5 以創新驅動，提質增效，盤活存量為重點

國有企業應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升整體運營質量，降低債務水平。第一，以創新為第一動力，推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增強國有企業發展后勁。第二，以效益為中心，外拓市場，內挖潛力，提高主營業務的盈利能力和國有企業經濟的運行質量。第三，盤活國有企業大量閑置的土地、房產、存貨等存量資產，增資降債，切實降低國有企業債務的杠桿水平，防范化解債務風險。

3.6 建立健全債務約束和問責機制，積極推進債務目標管理

在現行國有資產監管體制下，我國應致力于建立健全債務約束和問責機制。第一，建立嚴格的預算和負債約束機制，積極推進實施國有企業債務目標化管理，強化預算的剛性約束作用，凡負債率超過65%的國有企業，應嚴控投資規模，即使對企業有全局性和核心競爭力的投資，也必須履行嚴格的審批程序，原則上債務只降不增，確保國有企業整體債務水平逐年合理下降。第二，建立委托代理關系，劃清國有企業和出資人的權責邊界，健全相關監督考核機制，使國有企業在投資決策和融資安排端所擁有的重大權力與其責任擔當能力相匹配，對失職、瀆職行為做到有責必追、追則必嚴，同時按照“三個區分開來”原則建立完善的容錯機制，為擔當者擔當，只要程序合規，勤勉盡責，清正廉潔，都應加以鼓勵和包容。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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