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知識分子政策的演進及其基本經驗

潘娜娜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馬克思主義學院，山東青島266580)

馬克思恩格斯認為，知識分子能夠參加革命，革命也需要知識分子的參加，知識分子負有在革命中發揮巨大作用的使命。［1］馬克思把實現人類解放作為自己——一位真正的知識分子的偉大使命。葛蘭西遵循這一思想，進一步提出知識分子不但擁有啟蒙和教育大眾的文化領導權，同時知識分子還有把理論轉化為實踐的政治領導權。［2］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社會發生了深刻變革，中國共產黨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知識分子理論，提出并實踐了一系列關于知識分子問題的理論觀點。習近平在2015年的中央統戰工作會議上指出，總結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黨處理知識分子問題的歷程，可以看出，什么時候處理得好，黨和人民事業就蓬勃發展;什么時候處理得不好，黨和人民事業就容易遭受挫折。這是一條歷史經驗，一定要牢牢記取。［3］133

一、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的知識分子政策演進的歷史回顧

(一)1978—1992年，以對知識分子階級屬性的重新定位為起點，以落實知識分子政策為抓手，重獲知識分子的政治認同

從“文革”結束到1992年，這一時期是我國經濟社會逐步發生深刻變革的時期，也是執政的中國共產黨重獲知識分子政治認同的時期。面對“文革”結束后百廢待舉的困難局面和嚴峻挑戰，黨重新反思知識分子階級屬性問題，以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實現了知識分子政策的撥亂反正，推動知識分子工作走上了正確軌道。

一是重新定位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問題。馬克思認為在社會化大生產條件下，一些從事科學研究、工程技術和經濟管理的腦力勞動者，雖然不直接從事物質生產，但只要是被資本家雇傭并為之創造剩余價值的，都是整個生產體系中不可缺少的“器官”，屬于“總體工人”的范疇。［4］改革開放前很長一段時間，黨對知識分子階級屬性的認定呈現出自相矛盾的特點，一方面認為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又把知識分子看成革命的對象，嚴重地影響了知識分子的積極性?！拔母铩苯Y束后，面對國內的嚴峻形勢，鄧小平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恢復了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一部分的科學論斷。1977年5月，鄧小平在同王震、鄧力群談話時指出，“要反對不尊重知識分子的錯誤思想”，“從事腦力勞動的人也是勞動者”。［5］411978年 3月，鄧小平在全國科學大會開幕式上的講話中明確指出:“從事體力勞動的，從事腦力勞動的，都是社會主義社會的勞動者?！保?］891981年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進一步明確社會主義事業的依靠力量包括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等。后來，憲法又重申了這一觀點，把知識分子的地位和作用以憲法的形式加以肯定。1982年憲法明確指出，社會主義的建設事業必須依靠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重新確立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解決了我們黨從1957年以來未能解決的知識分子的定位及其作用的問題，是黨在知識分子問題上最根本的撥亂反正。

二是落實相關政策，平反冤假錯案，解決歷史遺留問題。1978年10月10日至11月4日，中共中央組織部多次召開落實知識分子政策座談會，強調要做好知識分子平反工作，對知識分子要充分信任，放手使用，做到有職有權有責。會后中組部根據會議精神發出了《關于落實黨的知識分子政策的幾點意見》，強調對知識分子要充分信任，放手使用。1982年，黨中央正式提出“政治上一視同仁、工作上放手使用、生活上關心照顧”的知識分子政策。在政治上，中央先后出臺了《關于加強在大學生中發展黨員工作的意見》《關于大量吸收優秀知識分子入黨的報告》等文件，吸收知識分子加入黨組織。在工作上，國務院先后頒布了《關于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決定》和《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等文件，進一步激發了知識分子投身于科學研究。在生活上，黨中央、國務院先后出臺了《中共中央、國務院工資制度改革小組關于國家機關和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工資制度改革問題的通知》《中共中央辦公廳轉發國家科委黨組關于中年知識分子健康狀況的報告》等文件，以及關于提高中小學教師和部分專業技術人員工資的通知，對改善知識分子的待遇起到了重要作用。按照中央相關政策的要求，從中央到地方都按照實事求是、有錯必糾的原則加快了平反冤假錯案的步伐。據統計，截止到1984年年底，中組部復查平反知識分子冤假錯案158萬件，絕大多數知識分子問題得到落實。1977年至1988年黨中央制定和頒布有關知識分子的政策文件近600個，連續四次針對落實知識分子政策進行全國性檢查。從1979年12月10日起，國務院先后頒布不同專業的專業技術干部評定職稱的暫行規定，到1989年年底，有1948萬人評聘了各類專業技術職稱，占專業技術人員總數的84%。這對提高知識分子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促進社會的安定團結，鞏固和發展愛國統一戰線，推動現代化建設事業的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1992—2012年，以創新體制機制為抓手，強調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樹立人人都可以成才的觀念

1992年是我國由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的重要一年。面對國內嚴重的政治風波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嚴重挫折給我國的改革開放帶來的不利局面，黨以極大的政治勇氣和極清醒的頭腦，創新體制機制，樹立人人都可以成才的觀念，不斷鞏固和增強知識分子的政治認同。

1．廓清思想迷霧，強調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1989年政治風波后，針對一些人滋生的新的懷疑知識分子的思想傾向，鄧小平在同幾位中央負責同志談話時強調:“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也是靠得住的?！保?］江澤民也明確指出:“極少數堅持資產階級自由化立場的人鼓吹所謂精英治國，歪曲和挑撥知識分子同廣大工人、農民的關系……這是要堅決反對的?！保?］127進入21世紀，隨著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知識分子在現代化建設中占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有人認為工人階級已經不是先進階級，因此不能繼續把知識分子看作工人階級的一部分。對此，在《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8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江澤民明確指出:“包括知識分子在內的我國工人階級，是推動我國先進生產力發展的基本力量?！保?］江澤民重申知識分子階級屬性為黨進一步尊重知識分子的主人翁地位、堅持知識分子政策不動搖提供了理論支持。2000年，江澤民在上海主持召開江蘇、浙江、上海黨建工作座談會時明確提出，人才是一個國家發展最重要的資源。［9］2001年，江澤民在《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的講話中提出，人才資源的浪費，是最大的浪費，要按照全面發展的要求，提高人才自身的思想道德素養和科學文化素質，充分發揮人才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精神。［10］《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綱要》首次將人才戰略上升為國家戰略。這標志著黨的知識分子觀的全面提升，把知識分子工作納入人才工作，黨的知識分子政策的著重點從解決歷史遺留問題和落實知識分子政策轉向了人才的培養和使用上。

胡錦濤多次強調要牢固樹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的觀念。2003年出臺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人才工作的決定》強調實施人才戰略對黨和國家的重要性，并提出要堅持以人為本、堅持黨管人才的原則。2010年，胡錦濤在《實現人力資源大國向人才強國轉變》的講話中指出，要遵循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規律和人才成長規律，支持人人都作貢獻、人人都能成才，通過培養和用好用活人才激發全民成才志向、形成人人競相成才的生動局面。［11］在這種理念的指導下，黨中央先后出臺了《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和《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并把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和人才強國戰略寫入黨章。

2．建立健全知識分子利益激勵機制

利益激勵機制直接關系到知識分子的根本利益，影響知識分子對黨的看法。1993年11月，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強調科技體制改革要實行“穩住一頭、放開一片”的方針，在穩住基礎研究工作的同時，鼓勵各類科研機構與企業相結合。2003年，胡錦濤在全國人才工作會議上強調要實施人才強國戰略，堅持黨管人才原則。會后通過的《關于進一步加強人才工作的決定》提出要完善分配激勵機制、建立規范有效的人才獎勵制度和建立健全人才保障制度。根據這個決定，我國逐步建立了兼顧物質利益和社會榮譽雙重激勵的人才激勵機制，具體的獎勵既包括國家層面的“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和“國家杰出青年科學基金”計劃等，也包括省級層面的學者獎勵計劃等。

3．完善黨外知識分子政治參與機制

政治參與機制作為中國共產黨贏得不同群體政治認同的重要機制，社會各界特別是廣大黨外知識分子能夠從中認識中國共產黨以及我國政治制度的優越性，進而認可黨、接受黨、支持黨。江澤民曾明確指出:“我們要順利實現建設和改革的任務，必須保證決策的科學性。從中央到地方，在決策的研究、論證、咨詢、制定和組織實施中，知識分子的作用都越來越突出?！保?］126黨外知識分子實現政治參與的基本途徑有以下幾種:通過當選人民代表，在各級人民代表大會上參與決策;通過人民政協實行政治協商和民主監督;在各級政府中擔任領導職務;被聘請為政府顧問參與重大戰略的制定和重大問題的調查處理;利用自身的知識優勢傳播政治理論和政治主張;參加政治組織和政治團體等。這些政治參與使得廣大黨外知識分子認識到黨是真心尊重他們的黨，是在政治上高度信任他們的黨，從而加深他們對黨的感情。

(三)2012年至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引領，在知識分子中深入開展“弘揚愛國奮斗精神、建功立業新時代”活動，加強政治吸納，以最大限度凝聚共識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圍繞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什么樣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怎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主題，突出強調知識分子在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的重要作用，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引領，加強政治吸納，創新黨的知識分子工作。

一是突出強調知識分子在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的作用。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一再強調，全社會都要重視知識、重視人才，“人才是第一資源，在人才選拔上要有全球視野，下大氣力引進高端人才”［12］。習近平還多次強調科學技術對人類社會發展有著重要意義。他說:“科技實力決定著世界政治經濟力量對比的變化，也決定著各國各民族的前途命運?！保?3］知識分子往往是科學技術的掌握者，如果不重視知識分子，就是不重視科學技術，就不可能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為此，黨多次重申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要在政治上充分信任，工作上大力支持，讓知識分子盡展其才。2015年5月1日，習近平指出，我們社會主義國家，一切勞動，無論是體力勞動還是腦力勞動，都值得尊重和鼓勵;一切創造，無論是個人創造還是集體創造，也都值得尊重和鼓勵。［14］5月18日他又在中央統戰工作會議上進一步指出，知識分子是生產力的開拓者、文化的創造者、知識的傳播者。［3］1332017年，習近平明確指出，我國廣大知識分子是社會的精英、國家的棟梁、人民的驕傲，也是國家的寶貴財富。［15］從而使得黨對知識分子重要價值的認識達到新的高度。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人才是實現民族振興、贏得國際競爭主動的戰略資源。要發揮廣大知識分子“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的重要作用”，“共同致力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實際上肯定了知識分子在進行偉大斗爭、建設偉大工程、推進偉大事業、實現偉大夢想中的重要作用。可以說，能否發揮知識分子的智慧，關系到黨和人民事業能否蓬勃發展。

二是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引領，明確不同領域知識分子的具體責任。黨的十八大后，習近平提出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且他多次強調“我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離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如此之近”。中國的知識分子作為社會的精英，應該立時代之潮頭、通古今之變化、發思想之先聲，以時不待我的緊迫感、舍我其誰的責任感擔負起歷史賦予的光榮使命。［16］習近平還多次強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廣大知識分子既要勇于擔當、引領創新，又要天下為公、擔當道義，無論是當老師、做研究，還是搞創作，都要立足于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為國家發展做貢獻。

習近平在不同場合多次對不同領域的知識分子提出了明確的要求，他說，廣大知識分子要“緊緊圍繞經濟競爭力的核心關鍵、社會發展的瓶頸制約、國家安全的重大挑戰”，“不斷攀登創新高峰”。［15］他要求“科技界要發揚我國追求真理、服務國家、造福人民的優良傳統”，當好建設世界科技強國的排頭兵，力爭在重要科技領域實現跨越發展。在談到互聯網核心技術時，他強調核心技術突破要“立足我國國情，面向世界科技前沿，強化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任務部署”，廣大科技人員要“爭這口氣”，盡快取得重大突破。在談到留學生問題時，他說:“希望廣大留學人員跟上時代潮流，放眼觀察世界，堅定理想，刻苦學習，掌握新知，增強本領，更好為祖國和人民貢獻自己的智慧和力量。”［17］他要求文藝界“成為時代風氣的先覺者、先行者、先倡者”，“創造出更好更多的文藝精品”，通過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來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18］

三是加強對知識分子的政治吸納。政治吸納不同于政治參與，政治參與指的是參與主體試圖影響政府決策的行動，而政治吸納是為了維護整個政治體系的穩定而對社會的一種制度安排。在我國，政治吸納主要是指根據社會結構的變遷，把社會中的精英力量吸收納入中國共產黨或其他民主黨派、政府與社會組織的行為，繼而形成以中國共產黨為核心、以各種精英力量為外圍的同心圓結構。這種吸納既整合了精英階層，又賦予統治權力以合法性。2013年8月，習近平在中央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特別指出，互聯網是當前宣傳思想工作的主陣地，要積極主動占領這個陣地。［3］1352013年10月，習近平在歐美同學會成立100周年慶祝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出，歐美同學會要發揮社會組織的優勢，要關心留學人員的合理訴求，維護他們的正當權益，把廣大留學人員緊密團結在黨的周圍，不斷增強其吸引力和凝聚力。［19］2016年，習近平在中國文聯十大、中國作協九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中強調，要不斷增強文聯、作協的吸引力，吸納更多的文藝從業者、愛好者加入。［20］在中央統戰工作會議中，習近平進一步指出，要把新媒體中的代表性人士納入統戰工作視野，建立經常性聯系渠道，加強線上互動、線下溝通，引導其政治觀點，增進其政治認同。［3］136習近平在這些講話中，雖然沒有明確使用政治吸納的概念，但是多次明確提出了政治吸納的重要性以及吸納對象和吸納方式。此外，習近平多次強調落實政策保障，讓知識分子能夠專注于本職工作，同時把“引進來”和“走出去”緊密結合，在派遣學生出國學習科學技術的同時，大量引進國外優秀人才，共同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

二、改革開放以來黨的知識分子政策演進的基本經驗

改革開放40年來，黨的知識分子政策不斷完善，極大地調動了廣大知識分子的積極性，激發了他們的創造力。考察回顧40年來黨的知識分子政策的演進，從中可以得出以下幾條基本經驗:

第一，明確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突出知識分子的地位和作用，不斷增進知識分子對中國共產黨執政的理念認同。

透視改革開放以來黨對知識分子的認知和政策演進的進程不難看出，明確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肯定知識分子的地位和作用，有助于增進知識分子對黨的執政理念的認同。執政理念是執政黨實踐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是一整套復雜體系，包括為誰執政、靠誰執政、執政使命和執政策略等。改革開放以來，從鄧小平的“三個有利于”到江澤民的“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從胡錦濤的“以人為本”到習近平的“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執政為民是黨一以貫之的執政宗旨。“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實際上回答了知識分子在“靠誰執政”中所處的地位。鄧小平從生產力視角做出的“知識分子是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的判斷和新時代習近平從實現人的價值視角做出的“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歸根到底靠人才”的判斷，［21］實質上回答了知識分子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擔負的責任和任務。也就是說，突出知識分子的地位和作用有助于增進知識分子對中國共產黨執政理念的認同。正是由于明確了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突出了知識分子的地位和作用，從而增進了他們對中國共產黨執政理念的認同，進而為他們發揮積極作用創造了有利條件。

第二，滿足知識分子的基本利益需求，贏得知識分子的代表人士，不斷增進知識分子的利益認同。

利益需求是行為主體做出行為選擇的內在動力，如果不能滿足知識分子正當的利益需求，其政治認同必然大打折扣?！叭魏握谓y治的穩固，都必須以民眾的認同與支持為基礎……這種認同不僅出于一定的觀念、文化的影響，而且必然以民眾對政治統治實際行為的認識為基礎，即以國家的政治產品滿足社會需要的程度為基礎?！保?2］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贏得廣大知識分子的政治認同，一方面是因為中國共產黨取得了顯著的政績，贏得了以天下為己任、以民族拯救者自居的知識分子的共鳴，另一方面是因為知識分子的正當的利益需求得到了滿足。近年來，隨著利益格局的調整，利益分配不公現象引起一些知識分子的不滿，再加上他們政治文化利益訴求的增強，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利益認同?！袄嬲J同是政治認同的基礎和前提?！保?3］今后的知識分子工作必須滿足知識分子日益增長的對公平正義的需求，以增進知識分子的利益獲得感。

第三，做好統一戰線工作中的知識分子工作，使不同領域的知識分子各盡其責，人盡其才。

統一戰線與政治認同相輔相成，相互作用，沒有政治認同就沒有統一戰線的存在和發展，統一戰線又負有提升政治認同的職責?！敖y一戰線的法寶作用歸結到一點就是政治認同的功能?！薄敖y一戰線既有增進政治認同的內在需要，又存儲著增進政治認同的巨大能量。”［24］中國共產黨歷來重視統一戰線工作，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明確提出:“黨的基本的策略任務是什么呢?不是別的，就是建立廣泛的民族革命統一戰線?！保?5］進入改革開放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強調，統一戰線是我們黨奪取革命、建設和改革事業勝利的重要法寶。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習近平強調:“現在，我們黨所處的歷史方位、所面臨的內外形勢、所肩負的使命任務發生了重大變化。越是變化大，越是要把統一戰線發展好、把統戰工作開展好。”［26］對于新經濟組織和新社會組織中的知識分子，包括私營企業、外資企業中的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以及中介組織的從業人員，要重點培養其中的代表人士，以點帶面，發揮典型的輻射作用;對于新媒體從業人員和網絡意見領袖，要納入統戰工作視野，引導其政治觀點;對于留學人員，要增進他們對國情的正確認知，發揮他們在牽線搭橋、促進中外交流、引導海外對中國的正確認知方面的積極作用。［3］134-135

第四，營造全社會尊重知識分子的良好社會氛圍，激發知識分子的愛國情懷，不斷增進知識分子對中國共產黨的情感認同。

一方面，通過在廣大知識分子中深入開展“弘揚愛國奮斗精神、建功立業新時代”活動，把各方面優秀知識分子集聚到黨和人民的偉大奮斗中來;另一方面，通過改革束縛人才流動的運行體制，創造人才脫穎而出的社會環境，積極改善知識分子的待遇，切實幫助知識分子解決實際問題，使知識分子的付出得到社會的尊重和認可。正如習近平強調的，要遵循知識分子工作特點和規律，多了解他們工作學習生活中的困難，及時反映他們的訴求，優待知識分子，“堅持不抓辮子、不扣帽子、不打棍子”，“做知識分子的摯友、諍友”。［27］同時，激發知識分子的愛國情懷，引導他們把愛國情感、政治理想轉化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強大力量，開發和積聚他們的潛能，增進他們對中國共產黨的情感認同和心理認同。

三、結語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及時調整了知識分子政策，激發了知識分子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使黨有了更加廣泛的認同基礎，為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提供了智力支持和創新動力，為巨大成就的取得提供了力量源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共產黨肩負著實現偉大夢想的歷史使命，要完成這一歷史使命需要充分挖掘和整合知識分子的巨大力量。要推進偉大事業，道路的堅持、理論的創新、制度的完善和文化的繁榮都需要廣大知識分子的參與，需要發揮廣大知識分子的創新精神。要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無論是意識形態領域的斗爭，還是同腐敗現象或者同霸權主義作斗爭，都需要進一步發揮知識分子的獨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