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月色淡淡風
——《無題》賞讀

102401 北京 張英華

◤原文

無 題

晏 殊

油壁香車不再逢，峽云無跡任西東。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幾日寂寥傷酒后，一番蕭瑟禁煙中。

魚書欲寄何由達①？水遠山長處處同。

◤注釋

①魚書：書信。

◤闡發

這個相遇的故事很可能發生在春天：青青的田野之上，芬芳的花朵燦爛盛放。當那輛油壁香車緩緩駛過花叢的時候，詩人的目光或許只是隨意追了過去。恰在此時，車簾被纖纖素手撩起，令人驚艷的容顏凝住了無限春光；明眸閃動處，似乎一下子便攝走了詩人的魂魄；嫣然一笑后，車簾在風中蕩漾成一處搖曳的風景，漸漸淡出詩人執著不移的視線……

又是一年春好處，油壁香車不知處。詩人將目光投向遠處。遠處峽谷中飄飄搖搖的云朵，忽東忽西，轉眼就不見蹤跡，只留下一抹悵然在詩人眼里……

一輪明月升起，在庭院里與梨花相伴。淡淡的輕風拂過，調皮的柳絮兒追夢一般翩翩起舞，拿一池清水當鏡子，顧影自憐，繼而落入清水中，與水相依相隨……

寂寥的依然是詩人。春色惱人眠不得，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中能得幾時樂？酒醒后再度傷懷。何況時逢清明，不見煙火之氣，唯覺冷落凄涼。

哦，不。詩人的心底依然有一幅暖暖的油壁香車圖！那車中人兒美麗動人的形象深深地刻在詩人的記憶里，在詩人腦海中徘徊縈繞，讓詩人難以釋懷。要不，給她寫封信吧！寫一寫自己對她刻骨銘心的思念吧！

然而這封信怎么送給她呢？她到底住在哪里呢？水緩緩地流向遠方，山連綿不絕，靜默不語，到處都是通達她所在之處的阻礙啊！悵惘之情，再度彌漫……

“無題”二字，蘊含了多少意在言外的追求美好人生的情感啊！

◤問題

這首詩的最后一聯寫道：“魚書欲寄何由達？水遠山長處處同。”這聯詩表達了詩人怎樣的情感？你認為詩人最終會寄出這封書信嗎？為什么？

◤解答

這聯詩表達了詩人對書信難以寄達的悵惘之情。

我認為詩人最終不會寄出這封書信。因為從詩中可以看出他跟“油壁香車”中的女孩子可能只見過一次面，他應該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家住何處，只不過是借寫信來慰藉自己罷了。（當然，也可以有不同的回答，能闡明其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