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天樞紐 引科研大觀

文/本刊記者 徐潔

“千天計劃”就像兒童醫院之于新華醫院的意義，從點出發，撬動的是新華醫院未來整個科研空間。

假如“3歲看到老”可以真實有據可依？

透過受精卵到出生后2歲嬰幼兒期的早期生命發育編程研究，可以預防未來生命個體兒童期、成年期疾病，包括神經行為發育、代謝性疾病、心血管疾病、腫瘤等一系列疾病——2016年6月1日，上海交通大學附屬新華醫院（以下簡稱“新華醫院”）“千天計劃”的啟動轟動一時。

但“千天計劃”僅是新華醫院無數引人遐想科研種子中的一顆，只有播種者才知曉其前生與來世。

“千天”之前

公開資料顯示，在“千天計劃”之前，新華醫院2013年便啟動了“上海優生兒童隊列研究”。這同樣也是一個大規模出生隊列研究，聚焦環境因素對不良妊娠的影響。

“出生隊列是從胎兒期開始直到成年，定期收集發育、成長、健康等相關醫學數據，開展長期的前瞻性研究，目的是找到各類慢性病的真正病因，它強調對每一個人的研究深度。”“千天計劃”主要負責人、亦曾擔任“上海優生兒童隊列研究”負責人的張軍介紹。

“但由于耗資昂貴，一般很難擴大規模。”啟動五年，“上海優生兒童隊列研究”官網顯示，目前該項目剛剛完成4歲兒童隨訪，下一階段還將進行5歲和7歲兒童的隨訪。

成本和時間，是最珍稀的資源投入。但僅“上海優生兒童隊列研究”和“千天計劃”的開展，便足以顯示新華醫院對科研的重視。

千天計劃

“千天計劃”聚焦生命早期1000天，即從受精卵起到出生后2歲的嬰幼兒期。研究發現，個體在這1000天內基本完成了早期生命發育的編程，在這一關鍵階段，任何宮內外不良因素的影響都可能影響胎兒的發育，比如早產、胎兒宮內發育遲緩、出生缺陷等。并且，還會由此產生一系列兒童期、成年期疾病，包括神經行為發育、代謝性疾病、心血管疾病、腫瘤等。

因此，要搞清生命早期到底發生了什么，形成更多早期干預方法，甚至尋找中國人群的單一人種結論，“千天計劃”主要負責人張軍教授稱，這都是“千天計劃”的研究內容。

“千天計劃”涉及孕產婦和嬰幼兒，因此，該項目不僅需要兒科各專業參與，同樣也需要醫院兒科以外各個科室參與。“千天計劃”項目發起人、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新華醫院院長孫錕從項目醞釀起就動員新華醫院各相關科室參與其中。

更毋庸列舉，醫院還擁有教育部和上海市環境與兒童健康重點實驗室、衛生部兒童結石病診療中心、上海市小兒外科臨床醫學中心、上海市小兒消化與營養重點實驗室和上海市兒科醫學研究所等國家及上海市重點學科或研究基地，共計11個。

劍指臨床科研

科研局大，新華醫院先取一瓢——臨床科研。

“首先，要讓醫生更多從事科研；其實，不是更多研究老鼠和細胞，而是更多研究病人；且要盡快地研究，規范化地研究，從而快速優化診治方案，直接服務病人，改善治療效果。”

新華醫院院長孫錕開宗明義，“十三五”規劃第一即臨床研究中心建設。以兒科立命的新華醫院，必須要利用好大量病人的資源優勢，“從臨床出發”。

莫只會做開刀匠，主管醫院醫療事務的副院長潘曙明對此深度認同。

一名澳大利亞脾臟外科專家到中國訪問，問大家開過多少個脾臟，很多人都說開過幾百個、幾千個，最少也開了一百多個，但他說自己只開了幾十個脾臟，卻成為了世界著名的脾臟外科專家。

“這就是注重臨床科研與開刀匠的結果差異。”潘曙明舉例。

認識到了這一點，新華醫院已開始引導臨床醫生向“為什么開刀，怎樣開刀更好，開刀之后，如何保留患者的免疫功能”的方向思考和進行研究，并鼓勵醫生在臨床過程中，注意治療規范，注意指南，注意手術過程資料的完整保存。

“這樣的科研方式，未來價值無限。”

大教育鼎力相助

但醫生臨床科研能力薄弱，補位緩慢，如何破解？

作為在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系統中，最早改行大教育制的醫療教學單位，2010年，新華醫院臨床醫學院便將所有醫學教育內容，全部納入臨床醫學院的管理體系中。

“真正實現臨床醫生科研能力培養與醫學教育結合，使其從畢業起就具備這種能力，是我們一直追求的。”主管醫院科教事務的副院長鄭忠民向記者介紹。

而大教育制，即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金、繼續醫學教育和在職職工崗位培訓等全部整合進新華醫院臨床醫學院。

2016年10月18日，新華-哈佛醫學與創新合作項目正式啟動。

對比以往臨床醫學院負責本科生后期教育，研究生、職工教育放置于醫院科研處的、兩線分開式的傳統醫學人才培養模式，“‘大教育’明顯提升了本科生以后醫學科研人員的臨床能力。“鄭忠民表示。

以往研究生教育放在科研部，主要以單一科研能力提升為目的，導致研究生、博士生的臨床技能培訓較容易被忽視。“但實際上，研究生、博士生畢業后歸根結底還是一名醫生。而醫生不懂醫療，脫離了臨床，科研和職工的繼續教育又怎能一脈發展？”

因此，新華醫院臨床醫學院通過“大教育”方式理順其培養方式和管理流程：研究生以上學歷，增設本科階段臨床能力選修課，加大臨床能力培養。

資金保障

人、物有了，財的投入最終保障科研機制順暢運行。

目前，新華醫院僅國家級科研項目年投入資金已逾億元，新華醫院科研部主任陳穎偉向記者介紹。

目前，醫院共有醫工交叉、基礎科研和臨床研究中心三類可申報科研項目。每類項目的年支持總資金在200萬元左右，護理學科單獨設置100萬元資金。

5年

10萬個

家庭數據

千天計劃

然后各類別依據各自年度支持項目計劃，或20項，或10項，分別配備5萬～10萬元不等的項目啟動資金。

1 新華醫院住院醫師“三基”培訓。

2 上海市結直腸腫瘤研究中心科研現場。

而且新華醫院每年保證投入大量資金，支持臨床年輕醫生從事科研，但科研項目啟動經費到位前，醫院還會統一對臨床醫生開展臨床科研培訓，陳穎偉特別提示。

另外，新華醫院MDT在組建之初，也專門設置了基于學科群的科研專項基金，主要用于鼓勵MDT下多學科相關疾病的發病機制研究，鄭忠民告訴記者。

“目前多數醫院的MDT僅為醫療行為，但我們希望專項科研經費的投入，可以把醫療層面后更多的發病機制問題攻克。”

據悉，新華醫院目前共申報有20余個MDT團隊，每年科研投入不菲，鄭忠民表示。

人力支持

除資金、人力之外，臨床醫生的科研時間緊張問題，也是臨床開展的難點。

為此，新華醫院從去年起特別為其設置了兼職PI制度。

兼職PI，即醫生可以自行尋找一個可以合作開展科研的合伙人，醫院為其支付費用，每個兼職PI每個項目可收到50萬元的經費。

“從院方角度，我們鼓勵醫生與兼職PI合作。”陳穎偉介紹，平時很多醫生臨床想出的問題，或遇到需要解決的問題，個人沒時間參與，只能留取病人血液或樣本。在這樣的情況下，醫院鼓勵并暢通醫生對外合作渠道，實現臨床與科研的更高效、緊密結合。

在系列臨床科研支持政策下，僅去年一年，新華醫院就在上海市科委拿到了十余項“揚帆計劃”，“結果令人非常意外。”陳穎偉表示。

除去時間松綁，在科研成果分配上新華醫院也“讓利”到最大。

近期，新華醫院剛剛與第三方專業知識產權轉化平臺簽訂協議，就醫生專利轉化進行前期評估。評估完成，平臺可直接就專利轉化價值高者，進行后續委托轉化，“因為好多專家發明的東西，他不知道價值在哪里。”

目前專利轉化，新華醫院參照交大醫學院轉化辦法，轉化所得的成果70%劃歸為專利人，以期提高專利轉化率。

“千天”以后

以上基礎均不啻為“千天計劃”的開展鋪墊。

而千天以后，新華醫院將正式利用產科和兒科兩大學科優勢，圍繞建立早期生命健康管理與疾病診治綜合體系，掀起各個科室踴躍參與其中的科研大潮。

采訪中，中醫兒科、小兒內科、小兒外科、各成人科室，以及醫技科室等學科帶頭人莫不躍躍欲試。

而未來千天計劃等科研項目的落定，則又意味著新一輪醫療服務的改善和教育人才培養的反哺提升。

新華醫院科研大觀，且在未來每日每位新華人孜孜不倦的刻苦讀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