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靜悄悄

上海市民辦建平遠翔學校 張樂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題記

窗外正下著小雪，寧靜地落了一片又一片。

窗邊，縷縷霧氣從那白瓷碗中裊裊升騰。紅窗格映襯著外婆的似雪發絲。米粥，撒上了嫩綠的蔥。端起，下肚，胃中泛起滾滾暖意。冬日的早晨，趴在窗前看云起云涌，享受著這份寧靜。

天未亮，外婆已守在灶前。淘米、下鍋，蒸煮……一覺醒來，總能看見外婆靜靜坐在窗邊，銀白的頭發別在耳后。透過時間的縫隙，依然能看到外婆年輕時的優雅賢淑。一束暖陽透過一方小窗，識趣地打在外婆身上。這時總是安靜的。光與影的變換之中，幾碗粥已盛好，撒上了蔥花。數十年的時光，就藏在這碗清清淡淡的粥中。每日早晨，一直有那碗不變的粥，有那不變的溫暖。

窗外白雪紛飛，門前鎖上已結了冰晶。厚重的積雪，無聲無息。街道空無一人，安靜得很。

外婆要搬去遠方的姨媽那了。

外婆臨走那一天，我早早地起床了。披了外套，輕手輕腳，貼著廚房的玻璃門朝里看去。霧氣層層，從中隱約可看見外婆的身影。灰色的衣裳，頭發似又白了些。砧板上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關火，盛粥。醇香彌漫。外婆轉頭，看見了我，朝我淺淺一笑。窗外靜悄悄的。我出神地看著外婆，眼已濕潤。

后來的早晨，我總要去小區外的店里吃上一盅白粥。幾乎嘗遍了那條青石板街上的店，卻總找不到記憶中的那個味道。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出神地看著家的方向，霧氣中專心煮粥的外婆的身影越發清晰。揉揉眼睛，又已不見。

冬日的夜晚，雪停了，甚是寧靜。窗外結起一層霧氣。看見數不清的大小窗口里朦朧的燈光，也不知外婆是否正站在另一扇窗邊，正為誰熬著粥。

思念。思念窗邊的那縷白煙。

是，我是念那粥，可是我更念著清晨外婆坐在那兒寧靜地等著粥煮好的那一幅畫面。手指畫過已經起了霧的玻璃，一道道通透的痕跡顯示在上面。畫著畫著，仿佛看到了外婆，正慈祥地看著我。明天給外婆打個電話吧。對，明天，就是明天，去姨媽家一趟，再去嘗嘗那粥的味道。那時，我一定要和外婆一起，站在爐子前面，望著窗外寧靜的風景，在熱氣騰騰的白霧當中，享受著清晨的美好。

（指導老師：李友梅）

（本文系本期“千金作文”評選候選作品）

編輯絮語

本文的核心是一個“靜”字。作者寫出了環境的“靜”，也寫出了人物心靈的“靜”。其實，讀張樂同學如此沉靜的文字，讀者的內心也會不知不覺地寧靜下來。靜是能安妥靈魂的，所以我們要感謝張樂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