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非請示性公文”質(zhì)疑的質(zhì)疑

王瑞玲

摘 要：《“非請示性公文”概念質(zhì)疑》一文有幾個令人質(zhì)疑之處，其提出的“非請求性公文”是一個比“非請示性公文”更為不科學的概念，違背了寫作者以形式邏輯中的負概念進行表達的表達初衷。“非請示性公文”的屬概念是上行文，從語義上看“非請示性公文”的內(nèi)涵是明確的，從語言環(huán)境看其外延也是清晰的，只是在表述上存在瑕疵。

關(guān)鍵詞：非請示性公文；上行文；公文；《條例》

Abstract："The question of the concept of" non - requesting public document "has several questions. The" non requesting official document "is a more unscientific concept than" non - requesting official document "， which violates the writer's original intention to express the negative concept in formal logic. The concept of "non - requesting official document" is an uplink. From the semantic point of view， the connotation of "non - requesting official document" is clear， and its denotation is clear from the language environment， but there is a flaw in the expression.

Key word：Non requesting documents； ascending documents； official documents； regulations.

施發(fā)筆同志在2018年第1期《檔案管理》上發(fā)表的文章《“非請示性公文”概念質(zhì)疑》（以下簡稱《概念質(zhì)疑》）一文認為，《黨政機關(guān)公文處理工作條例》（以下簡稱《條例》）第十五條第四項“請示應當一文一事。（注意：這里本是句號，且有表意功能，但《概念質(zhì)疑》一文從始至終都寫成逗號。作者注）不得在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中夾帶請示事項”中的“非請示性公文”這一概念內(nèi)涵和外延均模糊，其理由是“請示性公文”的概念無法成立，“非請示性公文”也就名存實亡，并且認為應將其改為“非請求性公文”，其外延包括“請示”、上行“意見”、請批“函”、“議案”，認為這樣就所指明確，便于操作，有利于公文處理的“科學化”。對此本人表示質(zhì)疑，故撰寫此文兼論本人對“非請示性公文”的理解。

1 對《概念質(zhì)疑》一文的幾點質(zhì)疑

1.1 對“非請求性公文”外延的質(zhì)疑。在《概念質(zhì)疑》一文的結(jié)尾有這樣的表述：“‘非請示性公文存在概念不清、指代不明的邏輯問題，建議修改為‘非請求性公文（請求當然只能是普通用語上的），其外延包括‘請示、上行‘意見、請批‘函、‘議案四個公文文種。”

并且后面作者還進一步對《條例》原文據(jù)此作了修改，其表述為：“據(jù)此，新《條例》的‘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中夾帶請示事項。（注意：此處的句號是誤用，應改為逗號且置于引號外。作者注）可修改為：‘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求性公文中夾帶請求事項。”

這里有幾處令人費解：首先是文中的指示代詞“其”字很顯然是指代前面所說的“非請求性公文”，“其外延”三個字應當指的是“非請求性公文”的外延，即“非請求性公文”的外延包括“請示”、上行“意見”、請批“函”、“議案”。這實在令人費解，這四個文種都具有呈請批準、指示或?qū)徸h的特點，怎么能說屬于所謂的“非請求性公文”的范圍呢？恰恰相反，這四個文種中的每一個正是《條例》中規(guī)定的黨政機關(guān)15個公文文種中帶有“呈請”性質(zhì)的文種。更令人不解的是，這也與后面作者自己的表述直接沖突，后面作者有“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求性公文中夾帶請求事項”的表述，這里明明寫有“報告等非請求性公文”，至少說明“報告”也是非請求性公文之中的一種，而前面所說只有四種且不包括“報告”，這不是就前后矛盾了嗎？ 為何有如此明顯的自相矛盾而不知？

1.2 對“請求”比“請示”語意明確的質(zhì)疑。漢語言的詞語是由語素構(gòu)成，語素是構(gòu)成詞語的最小表意單位，構(gòu)成詞語的語素間也存在著不同的語法關(guān)系，因此在區(qū)分兩個近義詞時常常著重分析兩個詞中不同的語素以及語素間不同的語法關(guān)系。“請求”與“請示”可以視為近義詞，“請求”由“請”和“求”兩個語素構(gòu)成，“請示”由“請”和“示”兩個語素構(gòu)成。很顯然，這兩個近義詞中不同的語素是“求”和“示”，“求”有設(shè)法得到、懇請、懇求的意思；“示”則是拿出或指出給人看，有表示、示明之義。這兩個語素的語義間差異很大，也由于這兩個語素的差異造成了這兩個近義詞的區(qū)別。這是從語素間的語義上看。

再從這兩個詞語的語素間的語法結(jié)構(gòu)上看，“請示”的兩個語素“請”與“示”之間是動賓關(guān)系，“請示”就是請求示明、請求指示；“請求”的兩個語素之間是聯(lián)合關(guān)系，“請求”就是“請”和“求”。比較后發(fā)現(xiàn)：“請求”不但只表示出動作“請”和“求”，表意不完整、不明確，而且“求”的語義未免過重，不適宜用以指公務(wù)活動行為，即使是下級對上級。因此，很難說“請求”比“請示”語意明確。既然如此，當然也就很難說“非請求性公文”比“非請示性公文”語意明確。

另外，在作者修改后的“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求性公文中夾帶請求事項”一句中，將“非請示性公文”之外的一個短語——原句末的“請示事項”也改為“請求事項”，這個短語與作者在文中討論的“非請示性公文”根本是兩回事，風馬牛不相及，不知為何也會躺著中槍？莫非是過于鐘情于“請求”，見“請示”就要統(tǒng)統(tǒng)改為“請求”嗎？

1.3 對“請示”本身不宜稱“請示性公文”的質(zhì)疑。《概念質(zhì)疑》一文的最后一段有這樣的表述：“綜上可知，‘請示文種本身不宜稱‘請示性公文”，其理由有二：一是“請示性公文”以“請示”為參照，“請示”在先，“請示性公文”在后；二是任意一個“X性”都不是“X”本身，都只是具備了“X”的某方面性質(zhì)而不是全部，具備了“X”全部的只有“X”本身。

首先，這個結(jié)論就是非常可笑的。“請示”為什么不宜稱“請示性公文”，這不就與“人”不能稱“具有人性的動物”一樣可笑嗎？如果“請示”不能稱為“請示性公文”，還有誰能稱得上是“請示性公文”呢？其實，作者后面也談到了，請示在先，請示性在后，即先有請示，后有“請示性公文”，沒有“請示”哪來的“請示性公文”？這不正說明“請示”是“請示性公文”中的一個嗎？其第二個理由就更荒謬。的確，“任意一個‘X性都不是‘X本身，都只是具備了‘X的某方面性質(zhì)而不是全部”，但這只能說明“X性”不等于“X”，或“X性”不屬于“X”，并不能說明“X”就不具有“X 性”。人性不等于人，人性不包括人，但這并不能說明人沒有人性，否則不就太荒謬了嗎？事實上，“X”一定是具有“X性”，所以“X”一定屬于“X性公文”，即“請示”一定屬于“請示性公文”。關(guān)于這一點，作者在前文說明此前“請示性公文”的出處時引用的林耀明的《怎樣辦好請示性公文》一文中的“辦理請示性公文是黨委辦公室的一項重要工作”一句，并說明從該文的下文看，請示性公文=請示。這其實已經(jīng)說明，在《條例》之前“請示性公文”已經(jīng)存在，且“請示”屬于“請示性公文”，只能稱之為“請示性公文”不能稱為其他。

在這里，作者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邏輯錯誤。在前面的分析中作者談到，“X”作為詞語后綴，表示事物的某種性質(zhì)或性能，這是沒錯的，但又談到“X性公文”是具有“X”某種性質(zhì)公文的類聚，數(shù)量上需要兩個以上就錯了。究其原因，是作者誤將“X性公文”理解為“X類公文”，如果是“X類公文”，確實應該是兩個或兩個以上，因為一個事物不能稱其為類，但“X性公文”指具有“X”性質(zhì)的公文，可以指兩個或以上，也可以是指一個。

1.4 對把原文“句號”寫為“逗號”的質(zhì)疑。《條例》第十五條是關(guān)于向上級機關(guān)行文時應當遵守的行文規(guī)則的，其第四項的表述是：“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中夾帶請示事項。”這里有兩個句子：“請示應當一文一事”和“不得在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中夾帶請示事項”，兩個句子分別表達了不同的意思，前一句側(cè)重于表達的是對“請示”這一上行文的行文要求，即一個（次）請示只能請示一件事；后一句側(cè)重于表達對其他上行文（具體指什么后面有詳細論述）的行文要求，即“不得夾帶請示事項”。原文這兩個句子之間用的是句號很正確，而且這個句號有一定的表意功能，仔細分析就會發(fā)現(xiàn)，它至少告訴我們前后兩個句子的陳述對象是不一樣的，前一句的陳述對象是請示，后一個則不是，這兩個句子（或這一項）不是只關(guān)于請示這一文種的。但作者在《概念質(zhì)疑》一文中兩次引用這句話時均寫為逗號，再加上最后以“請求性公文”替代“請示性公文”那句話，共三處都寫為逗號，如果剔除筆誤的情況，直接反映出的是對這一條款的不理解。“一文一事”的問題只針對請示一個文種，“夾帶”的問題與請示無關(guān)，是關(guān)于其他上行文的行文規(guī)則，如果改為逗號，就不會將意思表達得如此清楚了。

2 “非請示性公文”的正確理解

2.1 從寫作者的表達初衷看“非請示性公文”。在現(xiàn)代漢語的語言表達中，“非……”是一種概念的表達方式，通常是用來表達除了“非”字后面的這一概念所指的事物之外的同一屬類中所有事物。使用這種表達方式，通常是出于兩個原因：一是同一屬類中的其他種類事物數(shù)量過多或數(shù)量不清楚，不能窮盡，無法一一列舉；二是雖然可以一一列舉，但沒有必要一一列舉，因為如果一一列舉，有可能造成遺漏，從而造成語言表達的不嚴密，或者造成語言的不簡潔。為了使自己的語言表達既科學嚴謹又不失簡潔，常常用這種通過否定一些種類的表達方式來概括其余種類，這種表達方式在自然科學研究中使用得比較廣泛，如用“非金屬”來指代物質(zhì)中除金屬之外的所有，用“非植物”指代生物中除植物之外的所有。

語言形式實質(zhì)上是思維方式的反映，形式邏輯學就是對人們的思維方式和思維規(guī)律的概括，因此任何語言形式都應符合形式邏輯的要求。在形式邏輯學中，概念間的不相容關(guān)系包括矛盾關(guān)系和反對關(guān)系，二者的最主要的區(qū)別是看兩個概念的外延之和是否窮盡了其屬概念的外延，如果窮盡了，就是矛盾關(guān)系，如果沒窮盡，就是反對關(guān)系。很顯然，上面所說的語言表達方式適用于或者說反映了兩個概念間的矛盾關(guān)系，即兩個概念的外延不但是相互排斥的，而且兩個概念的外延之和窮盡了它們的屬概念的全部外延。這種矛盾關(guān)系的兩個概念往往一個是正概念，一個是負概念[1]，而其負概念的語言表達形式就是常常在正概念前加一個否定詞“非”，以此來涵蓋除正概念之外的屬概念中的一切。

《條例》第十五條是關(guān)于向上級機關(guān)行文時應當遵守的行文規(guī)則的條款，其第四項“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中夾帶請示事項”[2]中的短語“非請示性公文”正是運用的上述表達方式，其表達的初衷就是要用這一短語來涵蓋除“請示性公文”之外的屬概念中的所有，并且這里還在前文舉出了一例——“報告”。之所以用這種形式表達，并不是因為除請示性公文外的公文種類太多而無法窮盡，試想，即使這個屬概念就是黨政機關(guān)公文，其一共只有15種，一一列舉是沒有問題的；采用這樣的表達方式，應該是為了使語言表達科學嚴密。但是，遺憾的是，這只是寫作者的一個美好愿望，并不是說寫作者的這個表達真正做到了科學嚴密，恰恰相反，在這里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畢竟表達初衷和表達的實際效果是兩碼事。關(guān)于表達效果怎樣，有什么新問題，后面我們會談到。

基于上述認識，我們對“非請示性公文”要作這樣的理解，“非”否定的是“請示性公文”而不是“請示性”（當然更不可能是“請示”，因為如果這樣，“性”字將無處安放）。應該說，從句子的角度看，“非請示性公文”既可以理解為“非”“請示性公文”，也可以理解為“非請示性”“公文”，兩種理解在語意上也沒有什么區(qū)別。關(guān)于這一點，可以用現(xiàn)代語法學來解釋。

按照現(xiàn)代語法學的觀點，任何短語（包括單句，單句如果不考慮其后面的標點符號，就是一個短語）它的結(jié)構(gòu)都不是平面的，而是分層級的，可以對其結(jié)構(gòu)從大到小地進行分析，直到最小單位詞語為止；如果出現(xiàn)分析不通的現(xiàn)象，即出現(xiàn)不能用現(xiàn)代漢語語法解釋的詞語間的關(guān)系，就說明理解有錯誤。反過來，這種方法也可以用來檢驗我們的某種理解是否可行。

按照前面第一種理解，對“非請示性公文”所做的結(jié)構(gòu)層級分析如下：

第一層，劃分為“非”和“請示性公文”，二者間是動賓關(guān)系，即“非”是否定詞，“請示性公文”是賓語；

第二層，劃分為“請示性”和“公文”，二者之間是定語和中心語的關(guān)系，即“請示性”是定語，“公文”是賓語；

第三層，劃分為“請示”和“性”，二者之間是定語和中心語的關(guān)系，即“請示”是定語，而“性”是中心語。

同樣，按照第二種理解，對“非請示性公文”也可以作如下層結(jié)構(gòu)級分析：

第一層，劃分為“非請示性”和“公文”，二者間是定語中心語關(guān)系，即“非請示性”是定語，“公文”是中心語；

第二層，劃分為“非”和“請示性”，二者之間是動賓關(guān)系，即“非”是否定動詞，“請示性”是定語；

第三層，劃分為“請示”和“性”，二者之間是定語和中心語的關(guān)系，即“請示”是定語，而“性”是中心語。

很顯然，對“非請示性公文”進行兩種層級分析都是沒有語法問題的，兩種理解都是可行的，且從語意上來說二者也沒有什么差別。但是，如果根據(jù)作者的表達初衷看，從形式邏輯的角度看，從正負概念的角度看，就應理解為“非”“請示性公文”而不是“非請示性”“公文”了。

2.2 從語義和語言環(huán)境看“非請示性公文”。既然“非請示性公文”采用了負概念的表達方式，那么“非請示性公文”表達的是否科學嚴密就直接決定于正概念“請示性公文”是否清晰嚴密，此外還與它們的上位概念即屬概念是否清晰明確有關(guān)，前者與負概念的內(nèi)涵有關(guān)，后者與負概念的外延有關(guān)。如果這二者都是清晰嚴密的，負概念“非請示性公文”不論是內(nèi)涵還是外延都是清晰嚴密的。

首先看正概念“請示性公文”。這里的“請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術(shù)語，因為它的后面有一個“性”字，這就如同“自然性”中的“自然”不等于“自然”這個術(shù)語，“人性”中的“人”不等于“人”這個術(shù)語一樣，此時此刻它們都是以一般詞語身份出現(xiàn)，用以指代這一術(shù)語所具有的一些特點。簡單地說，“請”就是請求、呈請，“示”就是指示、明示，“請示性”就是呈請以得到指示或明示的性質(zhì)，包括“請”和“示”兩方面；因此，“請示性公文”就是指“具有呈請以得到批準或明示的性質(zhì)的公文”，它的內(nèi)涵不能說不清楚。

既然“請示性公文”的內(nèi)涵清楚，那么“非請示性公文”的內(nèi)涵也就清楚了，就是指不具有呈請以得到批準或明示性質(zhì)的公文。

下面結(jié)合語言環(huán)境來談一談“非請示性公文”，找出其屬概念，進而準確地看一看“非請示性公文”的外延是否清晰明確。

本人認為，要弄清一個概念或短語，必須結(jié)合前后文即這個概念或短語出現(xiàn)的語境來理解，不能孤零零地只看這一個概念或短語本身。“非請示性公文”一詞出現(xiàn)在《條例》第四章第十五條第四項：“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中夾帶請示事項。”要準確理解這一概念的意思，需要考慮如下兩個方面：一是第四章的題目是“行文規(guī)則”，第十五條講的是“向上級機關(guān)行文，應當遵循以下規(guī)則”，下面一共講六項規(guī)則，其中第四項規(guī)則正如上面所引，出現(xiàn)了“非請示性公文”這一概念。這就告訴我們，這里所談的內(nèi)容只關(guān)乎向上級機關(guān)行文的一些規(guī)則，與向平級、下級機關(guān)行文沒關(guān)系，所謂的“非請示性公文”只限定在上行文范圍之內(nèi)，不包括其他。也就是說，這里的所謂“非請示性公文”中的“公文”不是指公文的所有，只指上行的公文，可以理解為“非請示性上行文”。這就是說，上行文才是“請示性公文”和“非請示性公文”的屬概念，并不是所有公文。

二是需要考慮的是后面的“夾帶”一詞。從字面意思來看，所謂“夾帶請示事項”，一定不是內(nèi)容全部為請示事項，而是在其他內(nèi)容中混雜了或攜帶了請示事項。在黨政機關(guān)公文的15個種類中，只有請示和報告是純粹的上行文，其次還有上行的“意見”，而請示一定是有請示性的上行文，那么“非請示性上行文”就只有報告或上行的“意見”。意見適用于對重要問題提出見解和處理辦法[3]，上行的“意見”完全是用來向上級表達工作上的認識、看法、困難以及處理解決的意見，以便取得上級的支持，給予批轉(zhuǎn)；抑或是希望得到上級機關(guān)的批復，對自己的某一認識或解決方法給予肯定。[4]從這里可以看出，上行的意見其內(nèi)容理論上應當完全是關(guān)于呈請上級批復或批轉(zhuǎn)的事項，所以不存在所謂“夾帶”“不夾帶”的問題，因此“非請示性公文”也不應當包括上行的“意見”。《概念質(zhì)疑》一文在為“請示性公文”這一術(shù)語出處提供依據(jù)時，列舉了《國務(wù)院辦公廳關(guān)于實施〈國家行政機關(guān)公文處理辦法〉涉及的幾個具體問題的處理意見》（國辦函〔2001〕1號）中對意見的表述，認為意見作為上行文，應按請示性公文的程序和要求辦理。這里首先要說明的是，意見在此前只有上行一種行文方向，下行和平行是最近幾年才出現(xiàn)的，所以上文中所謂的“意見”，實為現(xiàn)在的上行的“意見”。這就正好證明了上行的“意見”不屬于“非請示性公文”的范圍。后面《概念質(zhì)疑》在視“請示”為術(shù)語意義上的角度分析“請示性公文”的外延時，結(jié)論是“意見”是“請示性公文”，這再一次證明上行的“意見”不屬于“非請示性公文”。

基于上述分析，所謂的“非請示性公文”就只有“報告”一種了。因此我們完全可以說，“非請示性公文”這一概念不僅內(nèi)涵明確，外延也是清晰的，它只包括報告一個文種。但是，這里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原文中完整的表述是“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句子的前面不僅已列舉出了“報告”，而且后面還有一個“等”字，一是前有“報告”后又有“非請示性公文”，重復表述；二是既然有“等”字，似乎就不應只包括“報告”一種。這又怎么解釋呢？

關(guān)于這一點，我們理解為《條例》的寫作者弄巧成拙。在此，也是要解釋前面談到的表達初衷和實際表達效果不一定一致這個問題的時候了。文件的出臺都有一定的延續(xù)性，早在2000年8月24日國務(wù)院印發(fā)的《國家行政機關(guān)公文處理辦法》第二十一條的表述是：“‘請示應當一文一事……‘報告不得夾帶請示事項。”這個表述非常直接，關(guān)于“夾帶請示事項”問題，就是針對報告來說的，不涉及其他文種。相比之下，《條例》的寫作者意欲使自己的表達明確而嚴謹，在前面已經(jīng)有“報告”之后，又加上“非請示性公文”加以強調(diào)，反而給人以誤解，造成了理解上的麻煩。至于這里的“等”，應該是一種語言習慣，在日常的表達中，在已經(jīng)全部列舉完畢之后加上一個“等”字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不管怎樣，這樣的表達不能不說是表達上的瑕疵，是不夠嚴肅的，也是不應該提倡的。

綜上所述，本人認為，雖然《條例》第十五條第四項“請示應當一文一事。不得在報告等非請示性公文中夾帶請示事項”確實存在表述上的瑕疵，但“非請示性公文”的內(nèi)涵和外延還是清晰的；而“非請求性公文”是一個比“非請示性公文”更為不科學的概念，它扭曲了《黨政機關(guān)公文處理工作條例》寫作者表達的初衷，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更不可取。

參考文獻：

[1]華東師范大學哲學系邏輯學教研室.形式邏輯[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6.4：18-19.

[2]張保忠.黨政機關(guān)公文處理工作條例釋義與實務(wù)全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33.

[3]張保忠.黨政機關(guān)公文處理工作條例釋義與實務(wù)全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30.

[4]張保忠.黨政機關(guān)公文處理工作條例釋義與實務(wù)全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84-85.

（作者單位：北京農(nóng)業(yè)職業(yè)學院財金系 來稿日期：2018-0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