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企業生產安全事故風險評估方法研究

胡宜旺，楊立兵，張艷林，郭 敏，張 俊，昝 軍

(1.湖北省煙草公司荊州市公司，湖北 荊州 434000;2.中國煙草總公司湖北省公司安全處，湖北 武漢 430030;3.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火災科學國家重點實驗室，安徽 合肥230026;4.湖北省安全生產應急救援指揮中心，湖北 武漢430070)

事故風險評估是應急響應級別劃分、應急資源配備、制定事故風險防范和控制措施的重要依據，在編制應急預案前應對事故風險進行確定和評估[1-2]。因此，合理、真實地評估事故的風險等級，確定采取應急措施的優先順序是企業編制應急預案的前提和基礎，在應急管理和救援過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3-4]。

事故風險評估是一個受多因素影響的復雜過程[5-6]，很難綜合多方面因素對其進行定量評估，一直是國內外學者和企業管理者研究的重點。目前較通用的事故風險評價方法有事故樹分析(FTA)、危險與可操作性研究(HAZOP)、層次分析(AHP)、風險矩陣(RMA)、貝葉斯網絡(BN)和保護層分析(LOPA)[7-11]等方法。其中，風險矩陣法運用最為普遍。風險矩陣法依據事故發生的可能性和事故后果的嚴重程度，可針對各種不同類型(人失誤、設備故障)的危險有害因素進行分級，并可以同時考慮人員傷亡和設備損壞等方面的危險后果[12-13]。但該方法也存在明顯不足：一是實施風險評估的主體不明確，定性評估結論較為單一，不能綜合多方面的因素；二是事故風險等級劃分較少，在風險數量較多時存在多風險處于同一風險等級的情況，不能實現事故風險等級的優先排序。因此，一些學者采用風險矩陣法與其他方法相結合的方式來對事故風險進行更為精準的評價。如李樹清等[14]采用Borda序值法改進原有的風險矩陣法，將某燒堿裝置9種危險有害因素分為6級并進行排序；余芬等[15]基于蒙特卡羅仿真方法對民機維修間隔的風險進行了定量評估；趙輝等[16]運用最低合理可行原則(ALARP)分析了建筑項目事故，并制定了建設項目事故風險評估標準；賈倩等[17]運用環境風險系統理論構建了長江流域突發水污染事件的風險評估模型，優化了風險源布局，并提出了高風險區域的環境管控方案。

煙草企業人員、車輛、倉庫具有一定的分散性和流動性，涉及低風險多類別事故，事故風險評估既要考慮主觀判斷因素，又要結合各層級單位危險源的實際情況，要想準確、客觀地運用定性和定量模型描述煙草企業的分散性、多類別事故的風險等級十分困難。本文嘗試綜合運用德爾菲法、風險矩陣法和Borda序值法來解決此問題。首先采用德爾菲法遴選風險評估專家，在企業危險源辨識、類似事故風險評估、現場安全評估等工作的基礎上識別出主要的事故風險類型；然后組織專家利用風險矩陣法對事故風險進行定性評價；最后采用Borda序值法對專家評價結果進行綜合排序，以確定企業事故風險的相對次序。

1 事故風險評估方法

1. 1 專家遴選

本文綜合考慮從事安全工作年限(≥5年)、學歷(本科及以上比例超過50%)、職稱(中級及以上職稱比例超過80%，高級職稱人數≥3名)等因素，采用德爾菲法遴選5名風險評估專家參加事故風險評估工作。風險評估前向專家講解評估目的、方法、內容、評分標準與原則，專家獨立填寫評估表，并對事故發生的可能性、事故后果的嚴重程度進行評估。

1. 2 基于煙草企業實際的風險矩陣構建

為了使風險評估結果合理、精確，更加符合煙草企業的實際情況，本文采用風險矩陣法來評估事故的風險等級，并針對煙草企業事故發生的可能性、事故后果的嚴重程度兩方面設置評估標準，即：將人員傷亡與職業危害、財產損失、工時損失、違法違規情況、社會影響程度等因素作為煙草企業事故后果嚴重程度(C)的評價標準(見表1)；將事故發生的頻率、安全檢查、操作規程、員工勝任程度(意識、技能、經驗)、安全技術措施(監測、控制、報警、聯鎖等)等因素作為事故發生可能性(F)的評價標準(見表2)。通過風險矩陣法將事故風險等級劃分為四級，從高到低分別為紅、黃、橙、綠，見表3。

表1 煙草企業事故后果嚴重程度(C)的評價標準

表2 煙草企業事故發生可能性(F)的評價標準

表3風險矩陣評估表

Table 3 Risk matrix assessment table

1. 3 基于多專家意見的事故風險綜合排序方法

由于專家評估結果具有一定的差異性，容易產生多個事故風險處于同一風險等級的情況，形成多個風險結，無法對風險結內的事故風險進行優先排序，難以量化各事故風險之間的嚴重程度，不利于確定風險管理的關鍵控制點和制定風險應對方案。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風險評估的主觀性、隨意性和片面性，本文考慮引入Borda序值法對事故風險等級進行優先排序。

通過計算5名專家對事故后果嚴重程度(C)、事故發生可能性(F)量化分值的Borda數值，可得到各事故風險的Borda序值。Borda數值越大，Borda序值就越小，Borda數值最大的風險因子對應的Borda序值為0。通過Borda序值排序可以得出各個風險因子對總風險的影響程度。盡管事故風險發生的隨機性以及影響的模糊性使得Borda序值法不能完全解決風險結的問題，但是Borda序值法可以根據需要對事故風險發生可能性的概率區間以及對影響等級進行進一步的劃分，具有較好的區分作用，從而減少了風險結[14]。根據德爾菲法，本文引入多專家綜合評估的計算方法，其具體步驟如下：

(1) 確定待評估的風險個數(N)和評估準則總數(M)，其中評估準則是指事故風險的影響因素，如事故發生可能性(F)、事故后果嚴重程度(C)、風險值(R)。

(2) 按下式計算待評估風險Ri值(i=1，2，…，N)在評估準則k(k=1，2，…，M)下的得分Ck(Ri):

Ck(Ri)=Ci·Fi

(1)

其中，k=1表示事故風險后果的嚴重程度(C)；k=2表示事故風險發生的可能性(F)。

(3) 按下式計算在評估準則k下比風險值Ri等級大的風險個數:

Nk(Ri)=|{j:Ck(Ri)

(2)

(4) 按下式計算集合元素的個數:

(3)

(5) 德爾菲專家風險綜合評估:

(4)

其中，P表示采用德爾菲法遴選的專家人數(p=1,2,…,P)。

(6) 按下式計算風險值Ri的排序:

O(Ri)=N-|{j:D(Ri)>D(Rj),j=1,2,…,N}|

(5)

(7) 輸出風險值Ri的綜合評估排序列O(Ri)。

2 案例研究

2. 1 事故風險辨識

以某煙草公司為例，該公司下屬8個營銷部、6個中轉站、43個部所，主要生產經營范圍為卷煙儲存、物流配送等。評估組采用頭腦風暴法、情景分析法和風險因素詢問法，通過查勘現場以及對評估對象的安全管理體系、文件制度以及作業活動進行評估等形式，對評估對象的消防、電氣、防雷防靜電、交通安全、倉儲系統、設備設施及特種設備、房屋建筑、安全管理等事故風險進行現場考核和查證，確定評估對象存在火災、車輛傷害、觸電、機械傷害、灼燙、中毒窒息、高處墜落、坍塌、物體打擊、雷電、食物中毒、大型活動(100人以上)12種事故類型。

2. 2 事故風險等級評估

本文運用德爾菲法和風險矩陣法，遴選5名專家依據表1和表2的評價標準對該煙草公司不同事故類型的F、C值進行評估打分，并確定12種事故類型的風險等級(見表3)。在風險矩陣中，每個風險等級都有3種以上事故類型，出現較多“風險結”。因此 ，本文采用Borda序值法對事故風險等級進一步排序，分別從風險值(R)以及事故發生可能性、事故后果嚴重程度(F、C)兩個方面進行風險等級排序，得到專家對該煙草公司不同事故類型風險評估的Borda序值，見表4。

表4 某煙草公司不同事故類型風險評估Borda序值

2.2.1 按R值排序

事故風險評估有12個待評估風險個數和1個準則,以專家Ⅰ的火災事故類型為例，根據公式(1)，計算得出Ci(Ri)=10；在評估準則1下，得分高于火災事故風險的有0個，根據公式(2)，計算得出N1(R1)=0；依據公式(3)，計算得出B(R1)=12；依據公式(4)，計算得出5名專家火災事故風險評估的Borda數值，即D(R1)=(12-0)+(12-1)+(12-0)+(12-0)+(12-0)=59；依據公式(5)，計算得出火災事故風險評估的Borda序值O(R1)=1。

同理，可計算得出其余11種事故類型風險評估的Borda序值，依次為3、2、8、12、11、10、9、6、7、3、5。

2.2.2 按F、C值排序

事故風險評估有12個待評估風險個數和2個準則，以專家Ⅰ的火災事故類型為例,已知C1(R1)=5，C2(R1)=2，在評估準則1下比風險R1等級大的風險的個數N1(R1)=0，在評估準則2下比風險R1等級大的風險的個數N1(R1)=1；計算出B(R1)=(12-0)+(12-1)；計算出5名專家火災事故類型風險評估的Borda數值，即D(R1)=(12-0)+(12-1)+(12-0)+(12-2)+(12-0)+(12-0)+(12-0)+(12-0)+(12-0)+(12-0)=117；計算出火災事故類型風險評估的Borda序值O(R1)=1。

同理，可計算出其他11種事故類型風險評估的Borda序值，依次為3、2、8、12、11、9、10、6、7、3、5。

2.2.3 結果討論與分析

按R值排序時，某煙草公司12種事故類型風險等級的順序為：火災>觸電>車輛事故=食物中毒>大型活動>物體打擊>雷電>機械傷害>坍塌>高處墜落>中毒窒息>灼燙；按F、C值排序時，某煙草公司12種事故類型風險等級的順序為：火災>觸電>車輛事故=食物中毒>大型活動>物體打擊>雷電>機械傷害>高處墜落>坍塌>中毒窒息>灼燙。結果顯示：兩種排序方式下，除高處墜落和坍塌兩種事故類型風險排序有差別(見圖1)外，其余10種事故類型風險等級的排序完全一樣，且均只出現了1個風險結。可見，從事故發生可能性(F)、事故后果嚴重程度(C)和風險值(R)三方面綜合確定事故風險等級的評估方法能精確地劃分事故類型風險的等級及次序，可為合理配置應急資源、精確應對風險提供依據。

圖1 某煙草公司不同事故類型風險評估Borda序值的 排序Fig.1 Rank of Borda count for the assessment of different accident risk of a tobacco enterprise

2. 3 火災事故風險因素評估

煙草公司所轄點多、面廣、卷煙庫存數量較大，均屬可燃、易燃物資，存在眾多火災隱患。火災事故發生的原因有：①防火安全管理不到位。防火管理意識差，疏于管理，未按照要求開展安全檢查或安全

檢查不嚴格，員工操作規程不規范，無防范措施或防范措施無效等；②電器安全管理不到位。電氣線路設計載荷不均衡、設計容量不足等原因導致用電過載，線路敷設不規范，未使用國家要求的電線或電纜，使用不合格的電線和電氣產品，私自設置線路，違規使用電器(如在辦公場所使用電水壺、電暖氣，離開時未做到“五關三清”等)，用電設備集中且相互連接，電線、電纜、插排擺放錯亂；③重點消防部位安全管理不到位。倉庫、檔案室、信息機房等重點消防部位規劃設計時未考慮到安全因素，也未按照相關規定的標準來設計和建設，滅火系統和火災報警系統未達到國家標準要求，進出人員未嚴格管理，攜帶火種進場的可能性大，安裝的燈具、通風設施、疏散標識、應急燈具、電氣線路、開關箱、柜、板等不符合防火、防爆要求。

綜合考慮事故發生的可能性和火災事故后果的嚴重程度，煙草企業發生火災事故的風險因素有卷煙倉庫、分檢車間、信息機房、變配電室、廚房、檔案室、辦公室、車輛、UPS電源室和叉車充電區十處。

參照上述事故類型風險等級的評估方法，計算得出該煙草企業火災事故風險因素評估的Borda序值，見表5。

表5 某煙草企業火災事故風險因素評估的Borda序值

按R值排序時，火災事故風險因素的風險等級順序為：卷煙倉庫>廚房>分揀車間>車輛>變配電室>叉車充電區>辦公室>信息機房>檔案室=UPS電源室。按F、C值排序時，火災事故風險因素的風險等級順序為：卷煙倉庫>廚房>分揀車間=變配電室>車輛>叉車充電區>辦公室>信息機房>檔案室>UPS電源室。結果顯示：兩種排序方式下，10個風險因素有7個風險等級排序一致，3個風險因素排序不一致的Borda序值差別不大(≤2)，均只出現了1個風險結(見圖2)。由此可見，以R值和F、C值兩種方式排序得出的風險評估結果較為一致。

圖2 某煙草企業火災事故風險因素評估Borda序值的排序Fig.2 Rank of Borda count for the assessment of fire risk factors of a tobacco enterprise

2. 4 小 結

通過對某煙草企業不同事故類型風險等級和火災事故風險因素兩方面評估結果的分析，可以看出采用R值和F、C值兩種方式排序，排序曲線走勢高度重合，僅有相鄰的2～3項風險有局部排序變化，Borda序值一致性較高。事故風險綜合評價模型中事故類型和火災事故風險因素后果影響程度與單一專家風險矩陣評估結果的風險等級具有整體一致性，即風險矩陣中從高等級到低等級的風險分類與風險綜合評價排序趨勢相一致。其中，在事故類型風險等級評估中，5位專家對火災、車輛事故、觸電、食物中毒的風險評估結果均靠近圓心，表明風險等級高，而灼燙、中毒窒息、高處墜落、坍塌、機械傷害、雷電距離圓心較遠，表明風險等級較低，見圖3；在火災事故風險因素評估中，5位專家對卷煙倉庫、廚房、分揀車間、車輛著火、變配電室的風險評估結果均靠近圓心，表明風險等級高，而信息機房、檔案室、UPS電源室距離圓心較遠，表明風險等級較低，見圖4。

圖3 事故類型風險矩陣評估Fig.3 Assessment of different accident risks by the risk matrix method

圖4 火災事故風險因素風險矩陣評估Fig.4 Assessment of different fire factors by the risk matrix method

由此可見，建立的事故風險綜合評估模型對處于風險矩陣法中風險結的各類風險進行了有效區分，基本解決了風險結的問題。因此，企業在應急預案編制中針對事故風險的評估可以綜合運用德爾菲法、風險矩陣法和Borda序值法，并在運用Borda序值法對事故風險等級進行排序時，可選擇按照R值排序,也可選擇按照F、C值排序。

3 結論與建議

本文針對風險矩陣法的不足和煙草企業的事故風險狀況，通過德爾菲法遴選風險評估專家，采用風險矩陣法與Borda序值法相結合的方式對煙草企業事故風險等級進行了評估，得到如下結論：

(1) 綜合運用德爾菲法、風險矩陣法和Borda序值法對煙草企業事故風險等級進行評估，通過建立事故風險綜合評估模型，使得事故風險評估結果更加符合企業事故風險客觀實際。

(2) 對事故類型和火災事故風險因素進行Borda序值排序時，分別采用R值和F、C值排序，其評估結果一致度較高，且基本解決了風險結的問題。

(3) 提出的事故風險綜合評估模型簡單易行，具有實用性和可操作性，可為企業確定主要事故風險、配備應急資源、制定事故風險防范和控制措施提供依據，為提高應急預案編制的針對性提供借鑒，也為企業開展事故風險評估提供可借鑒的方法。

本文僅研究了企業在應急預案編制中事故風險的評估方法，未對應急預案編制中風險選擇標準進行探討，這將有待進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