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資參與國企混改

文=張華磊

黨的十八大提出，要提高利用外資綜合優勢和總體效益，保證各種所有制經濟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要全面實行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面清單管理制度，大幅度放寬市場準入，保護外商投資合法權益。由此，外資與國企合作的政策空間、市場空間更大，外資參與國企混改將進入加速期。

改革開放以來引入外資的成效顯著

1978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確定了改革開放的政策，我國對引進外資的態度開始發生變化，積極鼓勵外資參與中國經濟建設的氛圍開始形成，為大規模引進和利用外資創造了先決條件。1980年3月8日，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宣布成立，成為我國第一家中外合資企業，拉開了中國企業引進外資的序幕。此后，外資加快進入中國市場，在中國經濟發展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中國企業最初引入外資的主要目的是彌補資金缺口，然后逐漸開始重視獲取國外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中國企業更多開始走出去，更加注重與外資的合作，實現了從引進外資到對外投資的轉變，國際市場競爭能力持續提升。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利用外資規模穩中有進，全國累計實際引進外資4894.2億美元。2017年，中國吸引外商直接投資達到了1310億美元，創歷史新高。2018年前7個月，全國實際使用外資金額760.7億美元，同比增長5.5%。對外投資額652.7億美元，同比增長14.1%，對外投資合作呈現平穩、健康、高質量發展趨勢。

引入外資將成為國企混改的新亮點

宏觀政策更加寬松，營商環境更加優越，為外資與國資合作提供更大空間。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外資管理體制實現了由“逐案審批”向負面清單管理的重大變革，對外資的行業準入限制大幅放寬，有利于外資公平參與市場競爭?！秶鴦赵宏P于促進外資增長若干措施的通知》（國發〔2017〕39號）提出以下重要舉措：一是進一步擴大市場準入對外開放范圍。持續推進專用車和新能源汽車制造、船舶設計、支線和通用飛機維修、金融業等對外開放，明確對外開放時間表、路線圖。二是提升外商投資服務水平。加大對外商投資企業享有準入后國民待遇的保障力度，努力營造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環境。三是鼓勵境外投資者持續擴大在華投資。對境外投資者從中國境內居民企業分配的利潤直接投資于鼓勵類投資項目，凡符合規定條件的，實行遞延納稅政策，暫不征收預提所得稅?！秶鴦赵宏P于積極有效利用外資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若干措施的通知》（國發〔2018〕19號）提出以下重要舉措：一是穩步擴大金融業開放。放寬外資金融機構設立限制，擴大外資金融機構在華業務范圍，拓寬中外金融市場合作領域。二是深化境外上市監管改革，支持符合條件的境內企業到境外上市，穩妥有序推進在境外上市公司的未上市股份在境外市場上市流通。

操作措施更加明晰，參與渠道更加多元，為外資參與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指明了方向。《國務院關于國有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意見》（國發〔2015〕54號）提出有序吸收外資參與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外資參與國有企業改制重組、合資合作，鼓勵通過海外并購、投融資合作、離岸金融等方式，充分利用國際市場、技術、人才等資源和要素，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深度參與國際競爭和全球產業分工，提高資源全球化配置能力?！秶鴦赵宏P于促進外資增長若干措施的通知》（國發〔2017〕39號）提出鼓勵外資參與國內企業優化重組。支持境外投資者以并購方式設立外商投資企業。支持國內企業多渠道引進國際先進技術、管理經驗和營銷渠道?！秶鴦赵宏P于積極有效利用外資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若干措施的通知》（國發〔2018〕19號）提出鼓勵外資并購投資。鼓勵地方政府根據市場化原則建立并購信息庫，引導國內企業主動參與國際合作。允許符合條件的外國自然人投資者依法投資境內上市公司，允許外商投資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公司。《關于修改〈外國投資者對上市公司戰略投資管理辦法〉的決定（征求意見稿）》規定，外國投資者通過戰略投資方式取得的上市公司A股股份12個月內不得轉讓。

外資具備相當優勢和較大潛力，與國有企業改革目標相匹配。一是國企要有效適應改革新目標，加快引進外資，提升國際市場競爭力。十九大報告提出，“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培育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企業”，提出了國有企業改革新目標。因此，如何更好更快提升國際市場競爭能力成為國有企業改革發展的關鍵問題，相應要求國企要以更大力度引入外資，通過充分利用國外先進技術、管理經驗和國際市場營銷渠道，擴大全球經營視野，增強國際市場競爭能力，形成混合所有制企業新優勢。二是相比其他國企混改參與主體或參與形式，外資優勢突出。相比其他民營資本，外資擁有較強的資本實力，國際市場營銷網絡布局更健全，國際市場并購經驗更豐富，全球化經營水平更高；相比基金，外資可以更多以戰略投資者身份參與混改，與國企形成產業鏈互補優勢；此外，引入外資可以擴大國企市場和盈利空間，在員工付出和企業績效之間建立更大力度關聯，能夠為國企實施員工持股奠定良好基礎條件。三是國企在引進外資方面有較大潛力。從目前中央企業和地方國有企業混改實踐來看，國企已經開始探索吸收外資參與混改。例如，東航、中石化、中信等央企已經開始探索引入外資推動混改。其中，東航物流在混改中就引入了普洛斯投資（上海）有限公司作為戰略合作者，普洛斯投資持股10%，兩者實現資源互補、優勢互補。總體看來，外資參與國企混改的領域有限，外資股權占比仍舊不高，但是潛力巨大，隨著部分行業逐步放開，將會有越來越多的外資企業與國企在股權、項目等層次開展合作。

外資參與國企混改的有關建議

將健全市場化經營機制作為吸引外資的前置條件，確保外資“進的來”。外資參與混改，除了看重國企良好的資源優勢、產業優勢外，更關注資本回報率。因此，市場化激勵約束機制健全的國有企業，尤其已經在核心骨干員工與企業間建立利益共同體的企業，能夠更好地發揮人力資本優勢，企業績效改善空間更大，有效開展資本經營的動機和能力也較強，其資本盈利能力就會有充分保證，在吸引外資方面更具優勢。

在尊重彼此差異的基礎上，更加重視文化融合、經營理念融合，確保與外資“混的好”。國企引進外資的主要目的是將國企資源優勢和外資的國際市場經營優勢結合起來，增強國際化經營能力。文化融合是實現資本融合的關鍵，雙方需要尊重彼此在思維理念、管理行為、經營決策模式等方面的差異，通過開展企業文化診斷、搭建跨文化高管團隊、豐富跨文化溝通交流載體等，在戰略決策、管理執行等方面逐步融合，充分保證混合效果。

抓住吸引外資的政策和市場機遇的同時，完善資本退出約束機制，確保外資“留得住”。部分重要國有企業尤其是中央企業普遍重視長期戰略投資，部分項目投資回報周期較長，再加上市場經營環境的不確定性，可能不能充分滿足部分外資的盈利要求，外資存在一定撤離風險。因此，除了持續完善外資在投資收益分配的相關權益外，也應該合理制定有關項目在后續上市、資產證券化、股權退出等方面的相應條款，建立經營約束機制，有效防控外資參與國企混改的風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