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烏日古木樂,內蒙古廣播電視臺蒙語衛視頻道翻譯部
古特認為,迄今為止的翻譯研究就一些重要問題—翻譯的界定、翻譯結果的評價、等值問題等,依然爭論不休,其主要原因在于兩點:一是使用描述——分類研究法,二是以翻譯結果和翻譯過程為理論范疇。描述——分類研究法就是要在特定的范疇內系統地描述翻譯。它的立論基礎是翻譯現象之間存在相似點。研究者根據這些相似點對各種翻譯現象進行分類,然后按類別對翻譯現象進行描述。有時甚至為了描述而尋找翻譯現象之間的相似點,因為只有
按類別描述,而不是就單個的翻譯現象進行描述,理論才顯得有概括性和普遍作用。以往翻譯理論研究的范疇包括翻譯結果和翻譯過程。而一種語言可生成的翻譯結果是無窮無盡的,從翻譯結果出發進行的分類不可能囊括所有的翻譯現象。也有人試圖從翻譯過程著手,如金斯幻主張從具體的翻譯事件中審查翻譯過程中的心理語言結構,但最后,這種研究依然歸結到分類法,因為這些結構的變化與譯者的特點、文本的特點、譯語的特點等等有關。描述——分類法按類別研究翻譯,而譯者面對的卻是個別翻譯。類別分得越細,與個別翻譯越接近,而這卻又與理論的概括性相矛盾。古特認為,描述——分類法僅僅執行分類功能,不能為翻譯理論提供根本原則。古特認為,盡管曼塔利的行為理論模式最終擺脫了分類法,但該理論沒有真正解決評價體系的問題,且作者強調“功能對等”,卻把如何達到的問題留給了“直覺”。古特認為翻譯理論的跨學科研究同樣沒有擺脫“描述性”,它們只是為了囊括非語言因素,涉及到了心理學、社會學、文化學等其他領域,擴大了描述——分類研究的分類框架。因此古特提出,為使翻譯研究進一步發展,必須在方法上作兩項根本的改變理論范疇從“翻譯行為”轉移——不管是翻譯“產品”還是翻譯過程研究方法從“描述——分類”法轉移。關聯理論“從能力而不是從行為出發,它試圖具體說明人們大腦中的信息處理機制在人際交流中所起的作用。其范疇是大腦機制而不是語段本身或語段產生的過程。
根據斯拍伯和威爾遜關于話語的描述性使用和闡釋性使用的論述,古特認為話語的語際交際同樣存在這兩種形式。當源語對交際行為起偶然作用,而非必然作用時,如廣告翻譯、說明書翻譯等,這樣的話語就屬于語際間的描述性使用。古特認為,話語語際間的描述性使用中,所謂的譯文陳述的是事件的事實,源文的存在與否不影響譯文在譯語語境中的交際。古特舉例說
在往返于芬蘭和德國之間的輪渡上,向游客散發正反面分別為芬、德兩語的旅游小冊子,介紹旅游線路和渡船的性能。兩種文字信息總體上相對,但不少細節上有差別,尤其在最后,與德國游客有關的德語版介紹了芬蘭目的港的情況,而與芬蘭游客相關的芬蘭語版介紹的卻是德國目的港的風光。古特指出,旅游冊上兩種文字的版本無需相互對應,因為游客不會關心自己讀到的文字是否與反面的文字對等,他們關心的只是與己相關、與旅游計劃相關的信息。事實上,即便兩種文字的版本完全不對應,同樣能完成相應的交際任務。至于兩種語言的版本存在很多對應,如關于渡船的技術參數等,古特指出,這些信息對芬、德游客來說存在一樣的關聯,而對于制作者來說,從已有文本翻譯,比重新組織文本制作要“省力”得多。而兩個版本之間存在差異則是必然的,因為它們各自與其針對的對象關聯。
關聯原則是人類的交際本能,在翻譯中也是如此。譯者在翻譯過程中依靠直覺和信念確定什么與目標讀者相關,并采用相應的翻譯策略。但是,因為譯者不知道讀者的認知環境,因此,他確定的相關方面有可能是錯誤的。關聯原則是客觀存在的自然準則。古特認為,關聯原則是一切翻譯準則的本源,所有其他準則都是關聯理論的應用。比如“譯者須判斷原文的哪些特征比較重要,哪些可以忽略”—這里的“重要性”即運用了關聯原則。由于認知環境不同,接受語聽眾缺少原文某個概念所承載的信息,因此需使某些隱含意義明晰化,因為不可能也無必要解釋所有的隱含意義,這種聯系語境選擇隱含意義就是關聯原則的應用。古特指出,有些理論家拓為無對應詞的詞匯翻譯提供策略用一個普通詞匯代替、用外來詞表示、用文化替換法等。
古特借用語內交際中“直接引語”和“間接引語”的概念,把作為語際交際的翻譯分為直接翻譯和間接翻譯。直接引語再現原話語的所有語言特征,相類似的,直接翻譯保留原文本的語言形式、表達風格等特征。古特指出,在翻譯中保存原文的語言風格特征不是因為這些風格特征本身,而是因為這些特征提供了引導讀者獲得作者交際意圖的線索。他把這些線索稱為“交際線索”。交際線索是多方面、多層次的。古特例舉了一系列具有典型意義的交際線索句法特征、語音特征、關聯語義、習慣表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