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功能主義翻譯理論視域下醫學英語論文翻譯

陳辛欣 程前光 劉麗 王云 劉適

摘 要：由于學術交流的需要，醫學報告和論文的內容不能只限定于源語，還應該適用于目標語，所以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的問題之一就是如何把一個英語國家沒有或難以表達的詞或句子，準確地翻譯出來。本文從三方面對醫學英語論文翻譯進行研究。首先，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理論基礎是德國功能主義翻譯理論；其次，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特點是語體正式、陳述客觀、語言準確和術語密集；再次，醫學英語論文翻譯問題包括詞法和句法層面。

關鍵詞：醫學英語；論文翻譯；功能主義

中圖分類號：H3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18）09 — 0170 — 03

1.前言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國內外越來越多的學者和醫學專業人才致力于醫學英語翻譯研究。許多醫學專業人才雖然有不錯的英語水平，卻由于缺乏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理論、特點和問題的認識，影響論文的科學性和可讀性。本文在功能主義翻譯理論視域下，結合相關實例，發展醫學英語翻譯理論基礎，探索論文翻譯特點，把握當前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的問題，以提高醫學英語論文翻譯水平，加強醫學領域國際交流，提升我國醫學的國際地位和影響力。

2.國外研究概況

由于學術交流的需要，醫學報告和論文的內容不能只限定于源語，而是應該同時適用于源語和目標語，所以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的問題之一就是如何把一個其他國家沒有或有歧義的詞或表達，準確地翻譯出來。對于專業的學者或翻譯家來說，他們可以巧妙地創造術語或地道的表達。但是對于醫學專業人才來說，醫學翻譯可能比較復雜、困難和有挑戰性。

Pritzker（2012：343-363）論述了中醫翻譯的本質，從人類學、社會語言學和功能主義翻譯角度，把文本翻譯過程看作不斷發展的翻譯事件，而不僅是從源語到目標語的簡單轉化，并提出文本翻譯的社會定位和觀念傳播功能。研究成果有助于醫學翻譯實踐的發展和醫學翻譯扎根理論的形成。Crespo（2015：343）探討了醫學翻譯中的術語替代問題。為了適應普通醫療人員的水平，在醫學翻譯中往往對源語文本中的詞匯和句子的使用進行調整，比如大量以普通詞匯替代專業術語。Rask（2008：1-18）論述了在醫學翻譯過程中，常見的兩大問題以及其解決方法，即術語問題和文化問題。術語問題包括診斷、疾病、器官和癥狀方面的術語選擇問題，并通過使用醫學特定詞匯和平行文本的搭配來解決。文化問題如因文化參照不同而導致的問題，并通過使用文化對應詞和腳注解釋來解決。Brown（2016：121-128）探討了醫學翻譯的重要性和詞匯層面的問題，包括醫學語境下普通詞匯的使用、不同醫學分支的詞匯使用以及通俗詞匯使用等問題。Karwacka（2014：19-34）闡述了醫學翻譯質量問題，構建以回譯和平行翻譯為重點的翻譯質量管理模式，提出翻譯質量標準，以提高醫學翻譯的質量和實用性。Schlecht（2012：1-8）回顧了典型的醫學學術論文的英譯策略和目標語信息，并通過實例論述了醫學論文的英譯文本類型、結構和格式、特定醫學內容的英譯原則和譯文的有效性，同時總結了醫學論文英譯的具體過程。Pucha a（2011：357-366）提出醫學論文翻譯的文本類型，詳述其內涵，指出其對醫學論文翻譯文本功能、目的和作者意圖表達的影響，并根據不同的文本類型選取不同的翻譯技巧和策略。

董世林等（1991：36-38）論述了中醫藥文獻傳播特點、中外文獻差異、內容適用性、體裁選擇方法和翻譯時效性等，為中醫藥文獻翻譯提供了重要的翻譯原則。施榮根（1995：24-27）探討了醫學文獻漢譯英的詞語恰當選擇問題，需要準確領會原詞并找到恰當的英語表達、對比遴選詞語搭配、調整詞語的表意范圍以及注意區分不同語體、文體和變體下的詞語使用問題。林生趣等（2001：89-91）闡述了醫學論文中英譯的幾點要求：選詞需準確精煉、時態需具體判斷、語態需突出重點以及語句需符合英語邏輯。李春慧（2009：20-40）結合錯誤分析和動態對等翻譯理論分析了醫學語篇漢英翻譯錯誤類型，提出應加強語義、搭配和句法的規律習得以及熟悉跨文化交際策略和翻譯策略，以提高醫學論文漢英翻譯質量。尚雯（2014：25-35）以功能對等理論為理論依據，以Lancet譯本為例，從詞法和句法兩個層面，總結了醫學論文的翻譯技巧。在評價前人的醫學論文翻譯的基礎上，闡述了醫學論文標題和摘要的幾種常見的翻譯技巧和處理方法。呂桂等（2017：323-328）從思維方式和行文范式兩個方面，論述了醫學科研論文的譯前改寫策略。由于漢英思維方式的不同，所以醫學科研論文翻譯時需合理增補、準確具體、明確嚴密、刪減冗余、避免夸大、理清邏輯和開門見山。由于國際科研論文行文范式的規約性，論文作者應對漢語原文的結構進行合理的增減、合并和調整，使之符合國際論文篇章結構慣例，更具有邏輯性和規范性。

3.德國功能主義翻譯理論

1971年賴斯在《翻譯批評：可能性與局限性》中，提出翻譯的文本類型和翻譯批評模式。她認為明確語言的功能和文本類型是翻譯批評的基礎，并將語言功能工具論與翻譯相結合，提出翻譯批評的原則和策略。她依據語言功能、語言范疇和文本類型，將文本分為信息型、表達型和訴請型。信息型文本主要傳遞信息、知識和意見。表達型文本主要以適當的信息形式來表達信息發出者的情感。訴請型主要引導文本接受者采取行動。換句話說，信息型文本的翻譯應側重傳達內容觀念，表達型文本的翻譯應側重傳達藝術形式，訴請型文本的翻譯應側重引起預期效果。賴斯的翻譯批評模式與文本類型相輔相成。在評價信息型文本的翻譯時，標準是忠實源文和符合譯語行文習慣。在評價表達型文本的翻譯時，標準是譯文需使用類似的藝術形式。在評價訴請型文本的翻譯時，標準是在文本接受者身上產生預期的效果。

1996年費米爾在《翻譯目的論》中，認為翻譯是有目的的交際行動，而且是以源文為基礎的跨文化闡釋過程，強調譯文接受者和預期翻譯目的。翻譯目的論包括三方面：翻譯過程的預期目標、譯文發揮的功能和翻譯模式呈現的譯者意圖。她提出翻譯目的論三大原則：目的原則、忠實原則和連貫原則。譯者應根據翻譯目的，從整體和局部兩個角度創作譯文，以求喚起譯文接受者頭腦中預期的場景。譯文和源文有所不同是因為譯文不可避免地需要將源語文化因素納入譯語。源文作者和譯文接受者之間的交際是通過譯者的介入而實現的。而且譯者作為第二作者，應根據感受和闡釋，創造出譯文接受者能理解和接受的，兼具源語和譯語文化背景的譯文。

1984年曼塔莉在《譯者行動：理論與方法》中，闡述了翻譯行動理論，即以實現跨文化轉換信息的合作交際行動。翻譯行動在交際理論和行動理論指導下，包括一切跨文化交際相關的專業文本創作。源文是由客戶提供的文本，是翻譯行動的素材，譯文是客戶要使用的文本，是翻譯行動的結果。譯者創作的信息傳遞物必須以翻譯功能為標準，充分考慮所有跨文化交際因素。譯者不僅會根據譯文接受者的情況對源文進行實質性的改動，還須以目標文化為導向研究文本類型和有關主題，且在與客戶的協商過程中，完成翻譯任務。曼塔莉認為文本外部因素包括交稿日期、費用、翻譯行動的目標和實現模式。創作的文本需基于對總體目標、個人目的、參與者職責、環境條件和翻譯功能的分析、綜合和評估。翻譯行動參與者涉及需要翻譯的發起者、聯系譯者的委托者、源文作者、譯文作者、譯文使用者和譯文最終接受者。譯者必須克服目標文化障礙依據翻譯功能完成跨文化信息傳遞。功能和忠實原則主要包括七個方面：翻譯策略的選擇由翻譯目的決定；譯者如果受到翻譯參與者的限制，有權爭議或拒絕；翻譯指令需清楚地闡釋翻譯目的或譯文需求；目標文化語境中的決定因素是翻譯的不同層次的預期功能；預期功能應符合譯文接受者的期望；為提高接受者的認可度，譯者可使用功能標記；只要符合交際目的，譯文的預期和實際功能就可以與源文不同。譯者應通過說明翻譯策略或對歧義的選擇來盡力實現對翻譯過程中不同參與者的忠誠。

1999年諾德在《作為文本創作活動的翻譯》中，闡釋了翻譯的定義，即根據源文信息創作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文本。她認為可以依據目標文化改動源文，但需保證譯文與源文有一定程度的關聯。在翻譯文本分析模式中，她把翻譯因素劃分為八種：源文、源文創作者、源文發送者、源文接受者、譯文、譯文發起者、譯者和譯文接受者等。諾德提出功能原則和忠實原則。功能原則就是使譯文對譯語讀者產生預期的影響。忠實原則就是譯者根據翻譯目的適當參考翻譯參與者的意見。

4.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特點

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特點有四個：一是，醫學英語論文語體正式。主要因為醫學論文所觀察和總結的醫學實驗以及所分析和論證的醫學問題都需要上升到科學的理論高度，也就是說醫學論文的學術性是其語體正式的根本原因。最能體現語體正式的是論文標題。標題需扼要確切，簡明正式地展示論文的主要內容。

例1：WR1065催化后CHO細胞S期的聚集

譯：Accumulation of CHO Cells in S Stage after Exposure to WR1065

譯文中stage比較籠統，應改為phase以體現細胞在循環中持續改變的內涵，更為貼切。After只能反映時間的先后順序，且屬于一般語體，而following屬于正式語體，且能夠揭示出催化和聚集的連貫性和因果關系，更為恰當。

二是，醫學英語論文陳述客觀。醫學論文通常是分析病例療效、描述實驗方法、調查醫學問題，所以必須準確、客觀。如果主動語態使用過多，論文就會帶有較濃的個人主觀色彩，就不符合醫學論文準確客觀的基本要求。所以，多使用被動語態，除了可以通過省略動作的主體來體現醫學論文的客觀性，還有利于突出重要事實和調節句子結構。

例2：在WR1065中培養AA8細胞來測定其與核基質的結合是靶向性的還是隨機性的。

譯：AA8 cells were incubated via WR1065 to determine if the binding with WR1065 was targeted or random to the nuclear matrix.

三是，醫學英語論文語言準確。醫學論文的目的在于交流科研成果、介紹實踐經驗、深化學術思想、提升業務水平，所以論文的可讀性和有效性格外重要。論文要達到可讀和有效需做到邏輯清楚、結構嚴謹、用詞準確、語法規范、表達簡潔。所以在醫學論文寫作中，應注意糾正一些常見的錯誤，比如縮略語使用不規范，詞匯使用不恰當和句子表達冗余等。

例3：這種方法適于不同實驗條件下和不同細胞DNA雙鏈斷裂作圖并有現今技術難以達到的分辨率和特異性。

譯：This method is appropriate for mapping of DSBs in different test conditions and cells，with a resolution and specificity unattainable by current technology.

從句子內容上我們可以看出，該句是論文摘要里最重要的一句話，所以關鍵詞匯DNA雙鏈斷裂不能用省略語，應改為全稱DNA double-strand breaks。

例4：研究人員以敏感基因組為典型DNA復制壓力，確認大于2000非均勻阿菲迪敏感區富集DNA微衛星重復序列并超出基因比例。

譯：Researchers typified the genomic group of sensitivity as replication stress，and confirmed > 2，000 nonuniform ASRs enriched in satellite repeats and overrepresented in genes.

譯文中DNA復制壓力術語表達不完整，可改為DNA replication stress，而且DNA微衛星重復序列的表達也不規范，可改為更為準確的DNA microsatellite repeats。

四是，醫學英語論文術語密集。醫學英語論文屬于科技論文，所以科學性是其基本特征和要求。而且為了交流醫學領域先進的科研成果和實踐經驗，醫學論文也必然會用到許多的專業的醫學術語。同時，醫學論文內容需嚴謹詳實，除了經得起實踐的驗證外，還應做到對每一個概念的表述都準確客觀，這就需要通過使用密集的醫學術語來實現。另外，醫學術語簡明規范，易于理解和運用。

例5：本文從念珠菌轉化系統、基因克隆、重組蛋白分泌和外源基因表達等方面對念珠菌分子生物學研究發展進行述評。

譯：This article has a review of research progress of candida albican molecular biology，such as transformation system，gene cloning，recombinant protein secretion and foreign gene expression.

譯文中念珠菌candida albican，重組蛋白分泌recombinant protein secretion和外源基因表達foreign gene expression都是專業的醫學術語，在翻譯醫學論文時應準確理解術語內涵，并找出恰當的對應詞。

5.醫學英語論文翻譯問題

醫學英語論文翻譯問題包含兩個層面。一是，詞法層面。漢語博大精深，同一詞匯在不同搭配中，表意會有很大差別，所以漢譯英時需要注意詞語搭配問題。

例6：高劑量和低劑量的刺五加注射均能延長大鼠平均存活時間，降低其心肌耗氧量。

譯：Acanthopanax senticosus injection of high-dose and low-dose can prolong the mean survival time and decrease the myocardial oxygen consumption in rats.

reduce 和decrease 都有減少、降低之意，漢譯英時很容易被混淆。一般降低后有賓語時，我們通常使用 reduce，沒有賓語時，則更多使用 decrease。所以本句中降低其心肌耗氧量應改為reduce the myocardial oxygen consumption。

二是，句法層面。英語句子邏輯嚴謹，不但句子的每個成分都有準確界定，而且句子間的邏輯關系也都通過連接詞來體現。相反，漢語句子在結構上就比較隨意，所以漢譯英時需要理清句子的邏輯關系。

例7：我們利用兩種統計方法來檢驗變量間的相關性，包括皮爾遜相關系數和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

譯：We used two statistical methods to examine the correlations among variables，including Pearson and Spearman Rank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如果按照漢語句子的順序翻譯，皮爾遜相關系數和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就變成了變量variables的修飾語，邏輯關系混亂。其實，皮爾遜相關系數和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都是統計方法，所以句子應改成We used two statistical methods，including Pearson and Spearman Rank correlation coefficient，to examine the correlations among variables.

6.結束語

醫學英語論文翻譯需準確規范，具有專業性和實用性。譯者應依據翻譯的目的和預期功能，在掌握醫學英語論文翻譯特點的同時，克服翻譯問題，確定翻譯原則和運用翻譯策略，完成語言貼切、表達地道、結構嚴謹的醫學英語論文翻譯，以期提升我國醫學的國際地位和學術影響力。

〔參 考 文 獻〕

〔1〕Nord， Christiane. A Functional Typology of

Translation〔A〕.Anna Trosborg.Text Typology and Translation〔C〕.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1997：46—57.

〔2〕Gentzler，Edwin.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3〕唐媛.醫學翻譯中譯者專業知識缺乏問題及對策--以兩篇醫學論文的英譯漢為例〔D〕. 上海外國語大學，2016.

〔4〕鄭慧芳.四篇心血管疾病相關醫學論文翻譯實踐報告〔D〕.山東大學，2017.

〔責任編輯：楊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