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90年的巴士

張達明

卡曼·埃雷拉從小就喜歡畫畫，她立下宏愿，自己一定要成為世界級的大畫家。然而，令她始料不及的是，一直到89歲時，她才賣出了自己的第一張畫作。

卡曼原來居住在古巴首都哈瓦納，剛咿呀學語時就喜歡上了繪畫。長大后雖然考上的是古巴一所大學的建筑系，但她仍堅持學習繪畫。1939年，大二的她邂逅了美國小伙杰西·羅文塔爾，兩人一見鐘情，卡曼不惜中斷學業嫁給了杰西，并隨他去美國紐約一起生活。

在杰西的幫助下，卡曼進入紐約一所藝術學校學習繪畫。其間，她結識了一些抽象派畫家，并逐漸形成了獨特的幾何抽象派畫風。但她的作品很難被人接受，精心創作的上千幅作品一幅也賣不出去。

畢業后，卡曼在家專心創作，所有開銷都來自杰西在中學當英語老師的微薄收入。2000年杰西去世后，卡曼深情地回憶說：“一切他總是由著我，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遺余力予以滿足。為了我能專心創作，他寧愿不要孩子，盡管他非常喜歡孩子。在當時，只有他能理解我的藝術。”

為維持生計，卡曼白天給四家人做鐘點工，晚上熬夜堅持創作。她一如既往地堅信，是金子總有一天會發光。

2004年8月，已經89歲的卡曼決定再舉辦一次畫展，可10天過后仍無人問津。正當她準備收攤兒時，來了一個人，他津津有味地觀看了每幅畫后，對卡曼自我介紹道：“我來自波多黎各，叫托尼·貝沙拉，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那一刻，卡曼興奮地簡直要跳起來。原來眼前這位自稱托尼的人，正是著名畫家、紐約巴里奧博物館的董事會主席，而這家博物館很重視展示拉美文化。托尼微笑著說：“你的執著讓我很感動，作品也已爐火純青，只是缺少推薦。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會引薦你去見一個人。”這當然是卡曼求之不得的。

托尼帶她見到了紐約“拉丁收藏家畫廊”的老板弗雷德里科·謝韋。謝韋對卡曼說：“我準備舉辦一個女性幾何抽象派畫家的展覽，有位畫家臨時要退出，不知你是否愿意參展？”卡曼當即應允。當謝韋看到她的畫作后，連連驚呼：“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完美的作品，我敢肯定，你和你的作品將從此名揚于世！”當即將她的作品送到畫展上。

卡曼的作品一亮相，就受到眾多收藏家的青睞。僅3天時間，120幅參展作品就已告罄。

卡曼在一夜之間大紅大紫。她以自己的不斷探索和思考，贏得了世人的承認，不僅以年邁之身走在了時代前面，并以行動證明了她內心的強大。

美國有句諺語：耐心的人一定會等來巴士。卡曼的故事證明了這句話：只要不斷工作并耐心等待，總有一天你會等來那輛送你到達目的地的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