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出生在一個普通農村家庭,當時正處于“文革”中后期。大人們都忙著下地干活,無暇顧及孩子們,上小學之前大部分孩子就是在家里或者街上、池塘邊、田野里結伴玩耍。那時每當我看到村街道兩旁墻壁上粉刷的大字標語“三大革命一起抓,抓綱治國”等等,還有宣傳欄寫的毛主席語錄,雖然還不認識字,但是對其卻有一種莫名的喜歡,這也許就是我與書法有緣吧。記得那些標語有一部分是我叔叔寫的,可以說叔叔是我學習書法的啟蒙老師,可惜的是他因病三十多歲就去世了,每每想起痛心不已。
不知不覺到了上學的年齡,便和小伙伴們進入了本村小學讀書。當時教室是原來破舊的廟堂,四面都是土坯墻,三間教室有兩個很小的窗戶,光線很暗,沒有課桌,只是幾排土臺上面鋪著磚,夏天很熱,冬天也很冷。當時農村家庭條件普遍不好,學習用具只有一支鉛筆,一個自己制的草紙本子,用完正面用反面,同今天的孩子相比,天壤之別。就這樣我在這座教室里讀到了三年級才搬進新建的教室,此時來了一位梁老師,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子,毛筆字寫得很好,每當看到他寫字時,自己就產生一種強烈的學習欲望。于是回到家里找到了一支破毛筆蘸著藍墨水歪歪斜斜地寫了一墻,現在已記不清寫得什么了,想起來還真好笑。盡管這樣,爹娘也沒有批評我,還不知從哪里給我弄了一本柳體字帖,內容是毛主席語錄,非常薄也就十幾頁。我在用過的作業本上比著寫,現在才知道叫臨帖。
歲月如梭,隨波逐流到了鄉初中。當時家中只有一輛破舊的自行車,父母用,我只能徒步上學,大概三四華里的路程,每天與本村的小伙伴結伴而行,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勞累。我的學習成績一般,但是對寫字的興趣卻與日俱增,經常為學校書寫黑板報,算是唯一的一點自豪。初中畢業后,只好同父母去下地勞動,還記得去賣過冰棍兒,當時全縣幾乎沒有幾家私營企業,出去打工的機會也沒有,再則身體弱小,力氣活干不了,無所事事,內心一片茫然。于是到了縣城中學復讀,幾經辛苦,老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考進了一所中專學校,其間我沒顧及練習書法。
進入中專學校,功課相對輕松,思想壓力有所緩解,第一件事我便想起了書法,于是我買了一本沈鴻根老師的字帖,開始學習。一年不到居然在全校硬筆書法比賽中獲得一等獎,這極大程度激發了對學習書法的熱情。期間有幸遇見一位張老師和一位高師兄,他們不斷對我教誨和指導,教我從古帖入手,所謂“取法乎上”。我先后臨寫了歐陽詢《九成宮》,王羲之《圣教序》,還學習臨摹了孫過庭《書譜》,訂閱了《中國鋼筆書法》《寫字》等當時最具權威的硬筆書法雜志,這為以后學習書法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就這樣書法一直陪我愉快地度過了中專生活,至今回味。我連續三年獲全校硬筆書法比賽一等獎,河北省農機中專學校硬筆書法大賽三等獎,加入了邢臺市硬筆書法協會。
畢業時,正時九十年代初,值得慶幸的是工作政府管分配,我被分到縣城西部一個經濟貧困而偏遠的鄉鎮,算是有了個穩定工作。那時負責辦公室文字材料,包村等,鄉鎮工作分工不太明確而且極其繁雜,就是這樣我也擠出時間學習書法,一晃就是十幾年,已年近不惑。2008年回到縣城,相對來說工作較為輕松,于是業余時間專習書法,摒棄了其他愛好。以前主要學硬筆書法,毛筆書法學得很少。一開始,我把毛筆書法看得很簡單,而后知不然,書法道路艱辛無比,我便開始了潛心學習,幸得縣書協主席和師友們的悉心指導才走入正道,屈指算來已近十年,每天臨帖從無間斷,也取得了一些收獲。毛筆書法入展省級以上15次,硬筆書法省級以上獲獎近20次,這些成績并不重要,我只是把書法當作一生的愛好和追求,“榮辱一瞬間,翰墨伴此生”。

白蕉《論藝三則》(“任意”應為“任筆”)

白蕉《濟廬藝言二則》(『以』應為『亦』、『較』后脫『濃』、『聰明』應為『智慧』、『見』后脫『遠』)

陶淵明《桃花源記》(『桃』后脫『花』、『尠』應為『鮮』、『然有』后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