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鐵軍

向前沖，昂起頭！

身為戰士做英雄。

男子漢，跟我走，

狂奔燃燒熱汗流。

向前沖，昂起頭！

炎黃子孫齊加油！

丈夫崛起高昂首，

騰身一躍向勝利沖鋒！

這首已經成為恒大形象歌曲的《崛起》極有氣勢，相比在足球場上屢屢響起的那首廣州恒大隊歌，它更有“許家印精神”，洋溢著軍人和軍歌的色彩，想必更受許家印偏愛。

我們需要一支報答社會、報恩祖國的鐵軍！

你們就是脫貧攻堅戰所需要的鐵軍！

類似的話語，許家印多次在扶貧戰役的節點上講過。顯然，由他親自組建的這支扶貧隊伍不僅讓人民滿意、讓社會叫好，也讓他相當贊賞。

扶貧不是蓋房，脫貧更不是賣房。到底應該以何種方式幫扶烏蒙山區的貧困百姓呢？許家印和恒大高層在一開始想了又想。他們并沒有打算把錢一甩就算完事，熟知農村情況的許家印和恒大高層都明白，這不是真幫扶。嚴酷的現實擺在眼前，必須另辟蹊徑，挖掉窮根！

“我們最后決定，幫扶大方不僅要在資金上保證，更重要的是出人才、出技術、出管理、出思路。”許家印解釋說，“這四個‘出’是針對扶貧對象和地方政府的。但要在人才、技術、管理、思路上幫助對方，你自己先得有人才，有技術，有管理經驗，有好的思路。這就逼迫我們做出一個決策：選派一支驍勇善戰的隊伍。這支隊伍既要落實資金項目，更要幫助當地培養出一批懂技術、能管理、會經營，又有脫貧致富思路的優秀人才。要幫助大方培養出這樣的人才，我們就得派這方面的人才去。于是，我們開始在全集團公司選派扶貧隊員。和大方簽訂協議后不到二十天，我們不僅準時把10 億元資金調集到位，還從集團抽調了287人的扶貧團隊，帶領3000 多人的建筑隊伍常駐大方，拉開了精準扶貧的戰線……”

姚東他們告訴我，許家印之所以做出選派扶貧隊員開赴大方的決定，是長期學習毛澤東思想的結果——派遣工作隊下地方，是毛澤東常用的方法。

“我們共產黨人好比種子，人民好比土地，我們到了一個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結合起來，在人民中間生根開花……”許家印從小就把毛澤東的這段話背得滾瓜爛熟，這些年來，在經營公司時，他在很多方面都運用了毛澤東思想，用毛澤東創建人民軍隊的方法組建自己的恒大大軍。毛澤東是怎么說人民軍隊作用的？戰斗隊、工作隊、生產隊唄！與許家印同時代走過來的人，不用多交流就知道他此番謀略的來龍去脈。

挑選扶貧隊員，組建扶貧隊，這是許家印在新時代對扶貧工作的創新，也是他對毛澤東軍隊建設思想的一種繼承與發展，現在看來，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許主席號召‘不脫貧，不收兵’，意在讓我們這些前方的扶貧隊員心里清楚：必須好好干，干到百姓滿意、社會好評，干到這片土地上的貧困群眾都走上致富之路，我們才可能撤出這片大山……”年輕的扶貧隊員們告訴我。

“你們當初來時就有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嗎？”我問。

“準備得沒那么充分，剛開始是單純地抱著一股熱情，后來越干越有感情……”扶貧隊員們說。

“啥感情？”

“對老百姓由同情到有了親情，特別是后來，對他們簡直是牽腸掛肚。”

“為什么？”

“因為我們看到自己用心血和汗水澆灌的這塊土地上開出了花朵，結出了果實！”一位女隊員飽含深情地說，“每每看到那些貧困百姓住上新房子時喜笑顏開，在大棚里撫摸著鮮嫩的蔬菜喜不自勝，年終拿到分紅時落下激動的眼淚，看到孩子們高高興興地穿上新衣服，背上新書包，到新學校上學，我們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再多干點事，把事情干得再好一點……”

我理解這些在許家印、姚東和我看來還是孩子的扶貧隊員們，理解他們的所思、所想、所感。

有一定農村工作經驗的人都十分清楚，扶貧是一個“想躲又不好躲，不躲又干不好，干了又看不到前景”的難題，連很多經驗豐富的農村干部都深感頭疼，有畏難情緒。現在突然把這樣一批昨天還在父母膝下撒嬌的“80 后”“90 后”派到艱苦的深山老林，風餐露宿、跋山涉水，開辟一個全新的扶貧戰場，做通、做好這個特殊群體的工作，也真是難為他們了。當然，更苦了姚東，苦了扶貧隊的幾位副總，這幾位副總其實也是“80 后”“90 后”啊！

“扶貧隊員里個別孩子是在農村長大的，大多數是五谷不分的城市娃，即使那些農民家庭出身的孩子，也基本上是連地都沒下過的讀書郎。這么一批孩子，從大城市跑到邊遠的大山、落后的少數民族居住地，要給貧困百姓指出一條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你覺得這事有幾分可信、幾成把握？”姚東問我，緊接著又自己回答：“我做過農村基層工作，也帶過團隊，算是有些經驗，知道人是最大的生產力。要打贏脫貧攻堅戰，有一支高素質的團隊至關重要。”

以前的姚東出身于地方黨政干部隊伍，后來又在恒大做高管，十足知識分子的外形，皮膚白皙光潔，戴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然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他皮膚黝黑，說話高聲大嗓，全是“來”“快去”等字眼，舉手投足間酷似一位將軍。可不是，幾千人的扶貧隊，加上幾萬人的施工隊伍，就是一支龐大的軍隊嘛。

“一支好隊伍必須有好的紀律、好的統帥，還要有稱職的將領，缺一不可。”姚東笑嘻嘻地說，“許家印主席就是我們這支恒大扶貧隊的統帥，我勉強算個前線將軍——其實我最喜歡人家叫我‘老班長’！”

這位“老班長”說：“除此之外，一支軍隊的軍魂更重要。什么是軍魂？就是用什么樣的思想來引領一支隊伍。沒有正確的思想引領，就打不了勝仗。如果只把扶貧當作一份差事，最后只能是馬馬虎虎敷衍了事，絕對無法實現精準扶貧、精準脫貧的目標。出征時，許家印主席給我們扶貧隊定下的目標是‘要當作硬仗來打，而且只許成功，只許完勝’！所謂完勝，是指我們承諾的所有項目都要做好，所有幫扶的百姓都要真脫貧，與之相應的是，恒大的團隊要在這個過程中獲得能力、經驗的全面提升，以及精神上的全面收獲。”

“這三個方面的收獲與提升又靠什么？”姚東像在自問自答，“肯定要靠帶這支隊伍的人！當許主席和集團公司任命我為扶貧前線總指揮后，我首先想到，扶貧隊伍必須搞軍事化管理。這也是恒大的傳統，但在扶貧這個全新的戰場上，軍事化管理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顯得更為重要！”姚東沒有當過兵，因此他的這番話讓我多少有些吃驚。

接下來姚東說的話解除了我心頭的疑惑。“我是從內蒙古過來的。我的六位父輩中，只有我父親是知識分子，其余五位全是軍人。雖然我沒有當過兵，但也許因為從小跟軍人接觸，耳濡目染，身上有很多軍人式的作風。當接受到烏蒙山區扶貧的任務后，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帶好這支扶貧隊伍。在這一點上，我和許家印主席想到了一起，我們都認為必須學習軍隊的做法，進行全軍事化管理……兩年來我們在畢節所做的一切，全是按軍隊作戰的方式來安排，有總體部署，有戰役設計，有兵力布置，哪個階段用哪些人、干哪些事、干到什么時候、以什么標準驗收等等，都有一套完整的作戰方案和實戰考核。許家印主席還為我們前方的作戰隊伍制定了兩套監督制度：一是扶貧隊內部的督察員，二是集團總部專門設置的督檢部門，就像黨內的巡視組，他們完全跟我們脫鉤，直接受許主席和集團公司的領導，隨時對前線項目、工程以及人員進行背靠背的檢查、巡視和監督，并且制定了嚴厲的處罰細則，細到可以把我這個前線總指揮‘扒光’……”

我不明白姚東這比喻是什么意思。

有人在一旁竊笑，說集團公司針對姚總規定了許多“軍紀”“軍規”。

“這么厲害？能說說嗎？”

“太細的沒記住，大概就是只要這里的扶貧工作哪個環節沒做到位，首先就扣姚總的工資，差不多可以扣光他……”

原來如此！

“姚東作為恒大集團公司下屬的大方扶貧管理公司董事長，他也要相應地制訂對下屬的處罰條例，而下面各分公司具體到每個扶貧隊員的工作，也都有詳細的處罰細則。”許家印說，“恒大一貫堅持從嚴管理，采用重獎重罰的激勵和約束機制，這次我們也把它用到了扶貧工作上。現在看來，我們在烏蒙山區能夠高效并且出色地完成扶貧任務，與集團一整套的嚴明紀律和制度是分不開的。可以告訴社會的是，我們對整個扶貧前線的工作高度滿意，尤其是以姚東為首的扶貧辦班子成員和全體扶貧隊員的執行力，超出了我和集團的預期。兩年來，我們已經分兩次從扶貧團隊提拔了33 名公司級領導干部，有人已經破格提拔兩三級了！”

許家印說這些話時的語氣是驕傲的，臉上泛著勝利者的光芒。“經常有人問我，你許家印和恒大無償扶貧，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財力，有收獲嗎？我說收獲很大呀，至少有兩大收獲：一是鞏固和提升了恒大的團隊精神；二是一大批年輕員工在艱苦的環境下積累了對人民、對民族、對國家的真摯感情，懂得了自己的責任與使命。最讓我滿意的是，他們處理復雜事務的能力普遍提高，等于為恒大集團的未來發展造就和儲存了一大批優秀人才！這收獲是幾十億、幾百億都買不來的！”看得出，許家印真的感到脫貧攻堅這一仗對恒大具有不可量化的巨大意義。

或許我們可以等上十年、二十年，從恒大未來的發展軌道上感受這一意義和收獲。

智者從來都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其高明之處就在于控制把握得當，將損失最小化，將收獲最大化。許家印領導下的恒大只要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怎么可能不強大！

從對姚東的量化考核上，是不是還能透過字面上的意思，感受到一種收獲的喜悅呢？在扶貧前線采訪的日子里，我幾乎天天能感受到那種收獲的喜悅。因為，恒大扶貧團隊的成績的確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他們不負許家印的期望，果真成了一支不穿軍裝的鐵軍，一支扶貧戰場上最勇敢、最優秀的隊伍，一支深愛人民也為人民所愛戴的隊伍。

這支隊伍有鐵的紀律：所有交付的任務，只要人還在，還能站得起來，就必須一絲不茍地完成好。他們會走進每一家最邊遠、最偏僻的貧困戶；對扶貧工作所要求的每一個數據，他們都會像寫滿分試卷那樣填得分毫不錯，在任何時候都經得起抽查；他們有嚴格的作息時間，甚至在吃飯時也會像軍人一樣高唱戰歌，激昂高亢的歌聲里有他們的豪情與理想；他們也有讓姚東等領導層頭疼的“缺點”，那就是工作起來加班加點無盡頭。姚東說，他幾次在凌晨時分醒來，發現年輕隊員們仍在工作群中傳遞照片、商討方案，當然，也有一個又一個令人鼓舞的捷報……

大方縣城扶貧街的那座辦公樓里燈火徹夜通明，周邊的居民都可以作證。

扶貧隊員們不是不想休息，他們也是血肉之軀，并不真的是鐵打的，也會感到困倦與疲累，但工作任務是那么重，他們有干不完的事、處理不完的意外情況，他們太想往前趕，再往前趕！

他們時刻念叨著：能不能讓那些貧困百姓早一點住上新房，早一天拿到收入，早一刻真正脫貧致富……為了這“早一點”“早一刻”“早一天”，年輕的扶貧隊員們必須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一天干出兩天的活，一年完成三年的事……他們像被上滿了發條，隨時保持著高度集中的精神狀態，一刻不停地工作！

帶著山外真情，我們來到這里，

肩負光榮使命，留下無悔足跡。

用愛架起橋梁，深山再沒距離，

用愛匯成希望，從此我中有你。

那些鼓勵，那些期許，牢記在心里，

我的誓言，一字一句，又在耳畔響起。

多少崎嶇，多少風雨，

化成熱血，流淌在心里。

就讓真愛，化作春雨，

處處開花，芬芳四季。

這首歌名叫《我們來到這里》，是“恒大才子”王長玉創作的，現在已成為恒大扶貧隊員們每天必唱的戰歌。每一次隊員們唱起這首歌，都特別深情、特別投入，包括姚東、陳云峰、顧謙、楊慧明這些領導。遠在廣州的許家印時不時會飛往前線，在聽到隊員們高歌時，也會不自覺地濕了眼眶……

“我的小伙伴們都是些有理想的年輕人！”許家印感慨道，“兩年來，我先后八次到畢節，每次都去現場隨機抽查，確保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最真實的。令我欣慰的是，我看到和聽到的絕大多數都令人滿意和感動，尤其是一線扶貧隊員們的表現，他們的精神實在可嘉……”

許家印不是那種隨隨便便表揚下屬的老板，但這兩年來，他一提起扶貧隊員，夸獎之詞可說是“一筐一筐的”——恒大人如此告訴我。

有道是“軍中無戲言”。當初許家印在黨和國家領導人面前、在全國人民面前許下諾言時，心里不知是否在打鼓。那時恒大的年輕人還沒有迸發出這種令人驚嘆的潛力，假如恒大的扶貧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食言天下，他們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有何底氣再在商場馳騁，當時的許家印考慮過這最壞的后果嗎？

我沒有問許家印這個問題，但在我想來，作為久經風浪的民營企業家，他在向人民、向黨、向社會承諾的那一刻，早已想到了這些。為此，他與恒大必須充分準備，而在選擇作戰方案時，他與恒大選擇了背水一戰，不給自己留一點余地，頗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

（摘自《時代大決戰——貴州畢節精準扶貧紀實》，何建明著，人民出版社2018年3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