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第一功課

看過這樣一幅漫畫，內容是年輕的母親等在家門前，四五歲的兒子甩開她的手，箭一般地飛向月夜歸來的父親，圖下有言：“人生有兩個方向很重要，一個是出門，一個是回家。”

這幅漫畫有兩個令人遐想的概念：出門、回家。人生需要“回家”。家是生命的驛站、心靈的港灣，是讓我們休息、養傷、加油的地方，充滿著無比的溫馨，但在“回家”之前，先要出好“門”。你是小孩兒，長到五六歲，該上學了，是“出門”；你讀完了高中、大學、研究生，具備了一定的知識基礎，走向社會尋一個職業，是“出門”；你事業穩定了，希望擁有一份纏綿的愛情，是“出門”；除了親人、朋友，我們從小到大，都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這同樣是“出門”……如果我們將回家看作是生命的抵達的話，出門則是帶著夢想的出發。

當然，一個人也不能為出門而出門。你是學生，一方面要錘煉好品質，另一方面還要裝點知識到肚子里；你是職場中人，應該做肯干事、能干事的人，讓每一個接觸你的人心生敬重；你正在戀愛，理當呵護、體貼自己所愛的人，珍惜彼此的感情；你是社會的一分子，要學會善待自己碰到的每一個人，使別人知道你對他們懷有善意……方向對了，你的“出門”才會快樂，也才可以讓在家里等著你的人放心。

最近讀《曾國藩日記》，我發現一個事實：進北京之初，曾國藩天天滿足于跟人聊天、吃飯，晚上睡得遲，白天起不來，待人也硬里硬氣，少有柔軟。后來，他的朋友倭仁叮囑他必須學會“研幾”（講究細節），另一個朋友陳岱云則提醒他要戒慢。曾國藩決定痛改前非，比如減少應酬，盡量做到早睡早起，比如壓制自己的好利之心，比如主動跟與自己“有隙”的鄭小珊和解……正因為講究“出門”的方向，曾國藩后來才在開展洋務運動、平定太平天國等方面取得巨大成就，成為晚清名臣，將一個“家”回得漂漂亮亮。

在方向的選擇上，人生出門比一般的旅行出門復雜得多。旅行出門，向左還是向右，向上還是向下，只需要簡單的經驗，自己不清楚還可以問別人，如今更是簡單，開啟一下“百度地圖”，點擊步行導航，一切OK；但人生“出行”擇定方向，除了需要判斷力，還需要正確的價值觀、嚴格的自我要求。不是嗎？大家都覺得荒廢時間不應該，但我們認識、不認識的人里總有不將時間當回事的；每個人都知道偷盜、吸毒被人瞧不起，然而，生活中老有人要去干這些為人不恥的事。判斷力只會使一個人明了某件事的真相，正確的價值觀、嚴格的自我要求才會讓我們朝著正面的方向去努力。換句話說，旅游出門，我們選擇方向是本能意義上的；人生出門，選擇方向，則帶著操守和智慧的血液了。

出好“門”是生命的第一功課，做好了這件事，我們的“回家”才是有意義的，我們的人生才有留下印跡的可能。

選自《思維與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