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思悠悠憶英魂》
——抗美援朝戰場上的英雄贊歌

林國宏

（1.遼寧師范大學博士研究生，遼寧大連 116029；2.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軍事文化學院，北京 100081）

“1950年6月25日，朝鮮內戰爆發。6月27日，美國政府宣布出兵朝鮮，實行武裝干涉，發動對朝鮮的全面戰爭，并派遣海軍第七艦隊入侵臺灣海峽，公然干涉中國內政，隨后，美國干涉聯合國安理會通過決議，使其入侵朝鮮‘合法化’。美軍不顧中國政府的多次警告，越過“三八線”，直逼中朝邊境的鴨綠江和圖們江，并轟炸中國東北邊境的城市和鄉村。直接威脅到新中國的國家安全。面對美國侵略軍的大舉進犯，應朝鮮勞動黨和政府的請求，黨中央和毛澤東同志做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重大歷史決策。1950年10月8日，毛澤東發布命令，將東北邊防軍組成中國人民志愿軍，命令志愿軍“迅速向朝鮮境內觸動，協同朝鮮同志向侵略者作戰，并爭取光榮的勝利。10月19日晚，志愿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境內，與朝鮮人民軍并肩抗擊侵略者。

中國人民入朝作戰，以國內人民的堅決支持和擁護為堅強后盾。1950年10月26日，中國人民保衛世界和平反對美國侵略委員會在北京成立，負責領導全國人民的抗美援朝運動。11月4日，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發表聯合宣言，號召全國人民積極行動起來，支援抗美援朝戰爭。此后，全國掀起了大規模抗美援朝宣傳教育活動，極大地增強了中國人民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堅定了中朝人民必勝，美國侵略者必敗的信念。

中國人民志愿軍出國作戰，是保衛和平，反抗侵略的正義之舉。抗美援朝戰爭的勝利，維護了世界和平，鞏固了中國新生的社會主義政權，打破了美帝國主義不可戰勝的神話，頂住了美國侵略擴張的勢頭，使中國的國際威望空前提高，極大地增強了中國人民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為國內經濟建設和社會改革贏得了相對穩定的和平環境。”①

抗美援朝戰爭于1953年7月27日在板門店，美國同中朝代表簽訂了《關于朝鮮軍事停戰的協定》，歷時3年零32天的朝鮮戰爭結束。后據中朝協定，中國人民志愿軍第一批6個師于1958年3月15日開始撤離朝鮮，4月30日以前撤完，至年底分三批全部撤完。

在轟轟烈烈的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正義之戰中，我軍文藝工作者繼續發揚革命歷史時期，文藝工作隊伍既是戰斗隊又是宣傳隊，又是服務隊的優良傳統，戰斗時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合格的戰士，戰斗之余又以豐富多彩的文藝宣傳形式，為鼓舞官兵士氣，瓦解敵軍，提高部隊戰斗力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同時還有相當一部分的文藝戰士分到各個一線部隊，或醫院，一方面進行豐富多彩的慰問演出，一方面進行辛勞的照顧官兵的細致入微的服務工作，受到部隊官兵的熱烈歡迎和極高的評價，我軍很多文藝戰士都在抗美援朝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有的身負重傷，有的光榮犧牲！成為一個個永載人民軍隊的光輝史冊的英雄，他們高唱軍歌，英勇就義，用鮮血和生命譜寫下了文藝戰士的光榮詩篇。

在朝鮮戰場上，除了國內文藝工作者組成的文藝家隊伍和總政治部組織的各文工團的慰問演出隊伍以外，中國人民志愿軍政治部文工團是一支最主要的文藝力量。在抗美援朝期間對部隊政治教育和鼓舞官兵士氣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中國人民志愿軍政治部文工團是在原四野十五兵團文工團基礎上組建起來的。1950年7月，四野十五兵團文工團隨部隊北上到達安東，并改稱東北邊防軍文工團，為鴨綠江沿江待命部隊演出（演出的節目有《血債要用血來還》、《保衛和平》、《幸福山》等）。1950年12月，文工團奉命赴朝到達志愿軍總部君子里，并為中朝兩軍聯合司令部成立并進行演出（曲目有雪立、李術編劇，牛純仁作曲的小歌劇《哦媽尼》等）。從此，中國人民志愿軍政治部文工團在朝鮮戰斗、生活了8年，直到1958年10月在平壤演出大型歌舞《志愿軍戰歌》后回國。他們于1950年冬迎著風雪嚴寒和炮火硝煙踏上了滿目瘡痍的朝鮮國土。1958年秋，他們又在鮮花似海、歌聲如潮、難舍難離的氛圍中揮淚告別了親如手足的朝鮮人民，回到了祖國。他們是一支政治堅定、藝術精湛、不畏艱險、不怕犧牲，八年如一日，戰斗在朝鮮前線的一支文藝輕騎兵。②

中國人民志愿軍政治部文工團的火線慰問及創作：

朝鮮戰場是緊張的、戰爭頻繁的、敵我情況的變化是多樣的。因此，為了適應戰爭情況的變化，文工團、隊在戰地的演出工作，必須采取多樣的活動方式：由整團、整隊的活動到大組、小組及個別的活動。他們不僅在二線演出，還要深入到一線部隊去演出。有時為了配合一定的戰斗任務，鼓舞部隊的戰斗情緒，他們就在敵炮轟擊下演出，在敵機的空襲下演出。

一般文工團、隊在四次戰役或五次戰役后才大量開展活動。由于朝鮮環境的限制，演出特點，就由大型走向小型，由舞臺走向山溝廣場。除一般配合當前任務演出外，還有火線慰問演出，下連隊體驗生活，幫助連隊培養骨干，開展連隊文娛活動，搞小形式演唱活動。五次戰役后，部隊文娛活動要求迫切。演出特點是：“人人出節目，內容多是表彰先進模范，或結合中心任務的。”到哪連演哪連，自編即演，利用祝賀和歌頌戰功的形式，作用很大。戰士來信說：“節目雖小，個個叫好，掌聲不斷，歡迎再搞！”演出結果，不但活躍了部隊情緒，鼓舞了斗志，并推動了連隊文娛的開展。一個連長說：“我們正沒辦法，你們來做了榜樣。”文工團本身也得到了提高，由于人人都上臺，都得到了鍛煉。由于即編即演，加強了作者與演員的合作，發揮了集體力量。

據記錄朝鮮戰場的史料中有這樣一段動人的記錄：二線的部隊，通常是處在敵機空襲與敵炮轟炸的情況下，他們就利用黃昏的時候，選擇好了死角，放出一個防空哨，就開始演出。遇到有空襲，大家都把拿在手里的樹枝舉在頭頂偽裝起來，演出的場所就成了一片小樹林，盡管敵機在頭上嗡嗡盤旋，偽裝的樹林里照樣在打快板。在可能的情況下，他們就以小隊（六、七人）的形式活動在一線的陣地上。天黑了，在密布的樹林的大山上，戰士們有的坐在地堡的門口，有的坐在交通溝里，他們就在戰士們新筑成的，鋪的平平的地堡上演出。當情況緊張，連小組（三、四人）的活動都受到限制的時候，他們就分散到各個工事里去開展文娛活動。跟戰士們拉話，說唱些小快板，小歌曲。戰士們聽的高興了，就要他們唱些在祖國流行的，并為大家所熟悉的歌曲。于是《劉胡蘭》、《白毛女》都唱起來了。戰士們說：“新歌，老歌都是一樣。”到朝鮮來，老歌唱出來也是新的。當戰士們在山頭上挖工事的時候，他們就找到山上去，遠遠地就敲起竹板，拉起樂器，邊走邊唱起來。到了山上，他們就幫著挖工事，利用空隙的時間和戰士們歇工集中吃飯的時間進行演出。戰士們招呼他們一起吃飯，他們說：“你們先吃，我們先來唱一段……”他們就邊拉邊唱的演起來了。

為了使文藝工作緊密地配合戰場任務，及時地鼓舞部隊的戰斗情緒，他們所演出的節目，多數都是就地取材編成的。內容大多數都是宣傳勝利，表揚英雄事跡，介紹成功的戰斗經驗，傳達軍、師首長對部隊戰斗任務的要求，揭露敵人的虛偽殘暴，以及他們的侵略本質等。根據這些內容編成各種文藝形式的節目，通過演出的活動來教育部隊。提高部隊官兵的認識，以達到牢固戰斗意志，鼓舞戰斗情緒，戰勝敵人之目的。為了適應戰地的條件，演出方面一般的是采取大鼓，相聲、數來寶、洋片、雜耍、獨唱、對唱、合唱、山東快書、河南墜子、邊疆舞蹈，小型戲劇等短小精悍，說唱活潑的形式。演出時沒有服裝，他們就用自己的衣服、被子改制；沒有化妝油彩，就揉摘野菜搗成果汁代替。沒有樂隊，就用鐵片代替，鉛桶底代鼓，木頭代鼓板，敲打起來，就開始說唱和演出。

文藝戰士還有生動的藝術形式來去產傳達上級的戰略、戰術的重要指示。如：某連某班的陣地。某炮團某營在修工事，他們就根據軍首長的要求，在節目中編唱了一首快板：……修工事三層木頭，三層土。榴彈炮彈打不透。節目演完了，營長就向大家作動員說：‘軍首長要求我們做到三層木頭，三層土，剛才劇里面不是說過了嗎？但是我們的工事連兩層木頭兩層土都沒有做到，聽了這個戲，大家說該怎么作呀？戰士們立刻異口同聲地說：“我們保證走到三層木頭，三層土。”

這樣生動的戰斗場面，數不勝數，我軍文藝工作者用豐富的表現形式，鼓舞官兵斗志，緩解戰爭緊張的情緒。文工團、隊同志們的演出活動，不僅是密切的結合著戰爭的實際，起了鞏固戰斗意志，鼓舞戰爭情緒的作用，并且還是上級領導聯系廣大指戰員的重要橋梁。每當戰斗結束的時候，他們就受命代表軍政首長對部隊進行慰問演出。當布置戰斗任務的時候，他們就適時地，通過演出活動來傳達上級的意圖與要求。他們的演出活動是普遍受到軍政首長以及廣大指戰員們的歡迎。

一個民族，總有自己的精神記憶；一支軍隊，總有自己的精神高地。民族的復興，離不開文化的復興；軍隊的強大，很重要的是精神的強大。改革強軍的征途上，我們既要要記住槍聲炮聲，也同樣要記住炮火紛飛中的歌聲。光榮的文藝戰士們曾經在戰場上同樣拼殺、流血犧牲、他們的英雄偉績永遠要篆刻在民族的歷史記憶中。

注釋：

①引自：《新中國檔案：抗美援朝戰爭和抗美援朝運動》人民網 http：//dangshi.people.com.cn/GB/151935/204945/205943/13036637.html

②引自：《中國人民解放軍音樂史》，解放軍文藝出版社，李雙江主編，P.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