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偉
(河北遠征藥業有限公司,河北石家莊 050041)
非洲豬瘟(African Swine fever,ASF),是當前養豬行業中最敏感、最令養殖戶“談其色變”的疫病,其影響遠超豬口蹄疫和豬藍耳病。在ASF發生之前,養殖場、獸醫和專家是談藍耳病而“色變”,原因是目前仍無有效的方法控制豬藍耳病的發生、傳播和毒株變化。即使如此,我國的大多養豬場也能保持相對穩定,極少聽說豬場因藍耳病控制不力而倒閉的。與藍耳病不同,ASF是國家一類烈性動物傳染病,若豬場發生ASF疫情,豬的死亡率最高可達100%,如果患病豬一旦被確診為ASF,患病豬所在的豬場將被封鎖,劃為疫點,豬場內所有生豬被撲殺并進行無害化處理。這意味著,發病豬場將在一定時間范圍內被關停,或者從此倒閉。發生ASF疫情的豬場,其損失較嚴重。
從2018年8月3日在遼寧省沈陽市沈北新區發生第1起ASF疫情后,國內多地先后發生多起疫情。這次ASF疫情突然在中國區域內點狀發生,雖然政府和養殖場(戶)在之前經過了大量的疫情掃除演習和防控措施,但是當疫病真正發生時,還是讓一些養殖場(戶)損失慘重。截至目前,盡管我國在防控重大動物疫病方面有相應的法律法規、標準、處置機制和操作規范,但對ASF病的防控還沒有特別有效的方法和工具。對ASF的防控,農業農村部也出臺了相應的指導文件、預案和規范,專家學者、基層獸醫、企業技術人員等社會力量也都獻計獻策。筆者認為,目前擺在養豬業面前的主要問題是如何有效減少ASF的傳播和流行、如何快速研制出有效的ASF疫苗。結合已有的研究成果、國內外防控ASF的理論和經驗等,談一談對ASF防控的看法。
從ASF疫病和病原特性方面分析,目前世界上無相應的疫苗和治療藥物,且國家禁止使用相關抗病毒化學藥物治療該病。因此,我國如果能夠成功控制ASF,甚至消滅該病原,還需要走很長的路。
非洲豬瘟病毒(ASFV)是迄今唯一的蟲媒DNA病毒,其基因組有170~194 kb,我國流行的ASFV的毒株基因組有180 kb,編碼150~200種病毒蛋白,所編碼的蛋白一半以上功能未知。其中,P72是主要的結構蛋白之一,占病毒總蛋白量的1/3,而且該蛋白序列保守,抗原性強,病毒感染后能在豬體內產生高滴度的抗P72抗體,因此常被用作ASF的血清學診斷。對已知流行毒株分析,ASFV可分為24個地域基因型,我國流行毒株屬于基因Ⅱ型。因此,在我國ASFV基因型相對單一的情況下,盡快掌握病毒的主要功能蛋白的特性是科研人員迫切的工作。
從傳染病學角度分析,控制一種傳染病,一般從3個方面著手:消滅傳染源、切斷傳播途徑和保護好易感動物。對ASF的流行病學,從各個國家的疾病防控經驗中已經有所了解。ASFV主要通過與感染動物或污染物接觸、攝入污染的豬肉或豬肉制品、以及軟蜱的叮咬來感染并擴散。所以,防控ASF主要從傳染源和傳播途徑著手;當然,也可從易感動物(即家豬)考慮,如抗病豬,基本思路就是將相關的抗病毒基因編入豬體基因組中,重新培育仔豬,從而創造出抗病豬。
常言道:“經驗是個寶,各行各業少不了”。在ASF防控方面,我國可以參考國外成功的防控經驗或案例,避免不必要的彎路。國外有研究表明,將健康豬與感染ASFV的豬放在一起飼養,經過直接接觸1~9 d內健康豬可以被感染疫病;但將健康豬與感染豬之間用固體隔離物分開,來阻擋直接接觸后,健康豬只的感染時間可以推遲到6~15 d。在臨床上發現,發生ASF的豬舍周圍鄰近的豬舍中的豬未感染ASF。這些說明ASF是一種高度接觸性傳染病,只要生豬不接觸感染病豬或者ASFV就不會發生疫病。此研究帶給豬場的啟示就是,只要豬場具備足夠的飼養條件和飼養空間就可以防控ASF的發生和傳播。
西班牙是世界上成功防控ASF的國家之一,該國在發現豬場發生ASF疫情時應對及時,迅速管控疫點和疫區,對疫點和疫區的受損失者給予足額的補償,同時,建立了完善的流動獸醫服務團隊,對所有豬場進行血清學監測,提升豬場的生物安全水平,嚴控生豬流通等。這些經驗給我國防控ASF提供了思路,我國在防控ASF疫情中也采用了較多的國外成功的經驗和措施。
2018年第七屆李曼中國養豬大會的主題之一就是探討ASF的防控,通過國內外專家們的報告,可以獲悉ASF可能的傳染源有:感染的豬及精液、污染的豬肉及肉制品(尤其是火腿)、污染的車輛、衣服鞋子(鞋底)、來自疫區的人員(包括專家)、豬源性飼料成分(如血漿/血清蛋白、肉骨粉等)、污染的泔水、水源。各國專家均認為實施嚴格的生物安全制度,管控一切可能的疫病傳染源,是防控ASF的有效手段。
對于ASF的防控,國內外的專家學者已經提出了很多建設性的意見,而且我國已經從國家層面總體控制ASF的傳播和流行。短短幾個多月的時間,我國防控ASF取得了很大成果,但也有很多不足。筆者認為,在防控ASF的同時,政府和防控人員需要思考以下幾個問題。
任何一種疫病的發生,必定有其源頭,零星散發或者區域性流行,屬于正常現象。ASF在短時間內在我國各?。ㄊ小^)均有發生,雖然是點狀散發,但各省均有疫情,這種情況不禁讓人質疑,在首例ASF疫情發生之前,是不是一些區域的豬場已經感染ASF了呢?筆者認為,探尋ASF流行的源頭和流行趨勢是防控ASF的關鍵。
我國控制重大動物疫病的策略是“早、快、嚴、小”,對ASF亦是如此。但實際情況是,ASF持續發生,且感染區域不斷擴大,有時2起疫情的發生地相距幾百千米。關于這一點,業內比較認同的是由于各省間生豬的長途調運引起的,因此,控制生豬長途調運是減少ASF傳播的有效方法之一。筆者認為,若要成功控制ASF,可以參考我國2003年防控“非典”的經驗,執行要快,力度要大。倘若ASF發展成為慢性病,防控的難度將更大,代價也將更大,比如豬瘟,我國的養豬場每年因豬瘟造成的損失和防控成本數以十億計,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此外,防控ASF,除了需要合格的疫苗產品和一系列措施外,還必須配套相應的快速、準確的檢測手段。因為快速檢測手段可以對已發生疫情盡快確診,還可以對未發生疫情的豬場和豬群進行大范圍快速篩查,以便提前發現病毒,提前采取控制措施。筆者認為,科研機構應該盡快對現有的抗原檢測方法進行改進,建立起通用性抗體檢測方法,避免受血清型影響。
國外以往的經驗和研究進展已經證實,用疫苗(包括全病毒滅活疫苗和減毒活疫苗)來防控ASF的效果均不佳。有報道認為,這可能是由于ASFV基因組多樣性決定的,國外研究的疫苗并不能預防所有的基因型。此外,ASFV基因組可隨意丟失或獲得重復序列,故該病毒的絕大多數蛋白的功能還未研究清楚,而對已知蛋白的研究證實,大部分的免疫效果不佳或無免疫性。筆者認為,在疫苗的研發中心,可以采用排除法原則,剔除已知無用蛋白,盡快研究未知蛋白,逐一排除,從而獲得免疫力好且具有中和作用的蛋白。用某個或某些蛋白制備出免疫力好的疫苗產品和診斷產品。
國家在防控ASF方面,已經出臺了一系列預案、措施和政策,這些預案、措施和政策的實施,需要各地政府和獸醫工作者嚴格執行,例如國家對生豬撲殺有相應的補貼政策,各地畜牧業主管部門應及時將足額的補貼發放到發病的養殖場(戶)手中,這樣其他地區的養殖場才會積極配合。此外,國家需要組建一批有實力、有能力的科研單位共同研發ASF疫苗。
綜上所述,防控ASF,需要政府、科研工作者、獸醫、養殖場(戶)共同努力,相互協作,借鑒國內外關于重大動物疫病的防控經驗,理清思路,繼續探索和創新。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國在防控ASF方面會取得豐碩的成果,會為世界動物疫病防控提供寶貴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