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蕾

獨特記憶 特殊的“80后”不僅與共和國一同成長,更用自己的雙手一磚一瓦建設了這個國家。
這是一群特殊的“80后”,他們擁有著一份關于祖國的獨特記憶,雖然他們已屆耄耋之年,容顏不再年輕,但他們心中依舊燃情激蕩,感受著新時代帶來的幸福。
飛機的轟鳴聲劃破蒼穹,列隊飛向天安門廣場,接受祖國檢閱。這一天,201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的日子,家住北京市宣武門新華社宿舍的代祥君正站在自家廚房,透過一面朝北的大窗看著飛行編隊列隊飛行。
在河北省石家莊的一座養老機構,已經89歲的王玉賢和95歲的姐姐王云賢,以及他們各自的兒女都圍坐在電視機前觀看閱兵式。王玉賢胸前佩戴著“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紀念章”,這是今年國慶前夕,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授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參加革命工作的干部的榮譽。
24位平均年齡超過80歲的北京老人,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前夕,集體撰寫了回憶錄《崢嶸歲月 往事記談》:83歲的齊立強講述24歲時被毛主席接見的情形,當時的表彰獎品里有一把槍;88歲的張克勸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帶領10名優秀學員,研制出中國第一輛水陸兩棲坦克;91歲的孟慶良回憶曾在《石油凱歌》話劇中扮演主角王進喜……
他們,是一群特殊的“80后”,經歷了民族解放與共和國的成立,不僅與共和國一同成長,更用自己的雙手一磚一瓦建設了這個國家。雖然他們已屆耄耋之年,容顏不再年輕,但他們心中依舊燃情激蕩,感受著新時代帶來的幸福。
1956年,不到20歲的代祥君因隨軍從山東來到了北京,當時她的愛人是保衛中南海的一名軍人。即將85歲的代祥君想起上世紀50年代末,毛澤東主席在天安門廣場歡迎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訪華,在擁擠的觀禮人潮中,個子嬌小的她被丈夫一把抱起,“我看到了毛主席,特別近”。因在新華社工作,代祥君參加過一次國慶群眾游行,她說,那時候跟今年70周年的群眾游行不一樣,當時游行時間很短,走一圈就結束了。
如今,代祥君已經從新華社退休30多年,身體硬朗、思維清晰,只是年輕時就常經歷的失眠如今依舊困擾著她。兵荒馬亂的年代,她幼年喪父,本來好好的日子被硬生生截斷,母親帶著他們兄妹七人艱難度日。后來,她的母親患上重病,希望已經工作的代祥君每月能給家里寄2元錢,但她當時生活非常拮據,直到母親去世也沒有能力補貼家里。“我為了這事哭了一天一夜,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就得了官能失調癥,從不到30歲直到現在,必須靠安眠藥才能入睡。”代祥君說,她母親那一輩過得太苦了,經歷戰爭、缺醫少藥,“現在的日子好了,我享受公費醫療,不舒服就可以去醫院”。
當然,現在不再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了,代祥君有了豐厚的家底,她的愿望就是晚輩們不用再受苦,“我留著這么多錢有什么用,給了孩子們讓他們過得好”。今年,家里最大的喜事就是最小的外孫女結婚,代祥君特別高興,送了一份特別豐厚的“嫁妝”。她不催婚也不催生,但無論哪個孩子結婚生子,代祥君都會跟他們說,“放心,姥姥幫你們養”。話里話外都透著山東人的豪氣與豁達,濃烈的舐犢之情深藏其中。
其實,代祥君傳統賢妻良母的一面之外,還有很“燃”的一面。她的外孫女有一次下班后發現忘了帶家門鑰匙,便直奔附近的公園,已經年逾八旬的代祥君當時正在跳舞。1988年退休后,代祥君開始學跳舞,“那時候流行的迪斯科、交誼舞我都會”。這一跳就是30年,直到去年代祥君還經常去公園跳舞,“今年跳得少了,倒不是身體原因,是因為過馬路時電動車開得速度太快了,我覺得不安全,不過,舞伴們還經常找我”。
“人老了就是愛想過去的事,就跟放電影一樣,還是那么清楚。”王玉賢說自己馬上就要90歲了,算一算也活了快一個世紀,這一年總是不斷想起自己從小到大到老的經歷。看今年國慶閱兵,王玉賢專門把“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紀念章”戴上了,因為在她看來,這不僅僅是榮譽,更代表著黨和國家沒有忘記他們。
當老干局派人送紀念章時,王玉賢激動了,哭著說:“我一輩子就信共產黨。”1947年11月12日,石家莊解放,這是解放戰爭時期我軍用攻堅戰術打下的第一座比較大的城市,自此晉察冀與晉冀魯豫兩大解放區連成一片,并為之后的城市作戰提供了寶貴經驗。那一年王玉賢剛剛17歲,作為區婦聯一名積極分子,沒日沒夜組織廣大婦女為前線戰士做軍鞋,經常在漆黑的夜里挑著滿是軍鞋的擔子送到部隊。1948年,王玉賢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王玉賢總是跟兩個兒子和兒媳說,自己為黨工作了一輩子,黨需要她做軍鞋她就做軍鞋,需要她下鄉她就下鄉,需要她去企業做行政干部她就去。王玉賢和愛人也是經黨組織介紹認識并結婚的,婚后生了兩個兒子。“我帶著一家老小到養老院陪著我大姐過節、看閱兵,我大姐的老伴走了快40年了,無兒無女。”王玉賢說,大姐王云賢雖然是退休工人,但在1949年之前參加工作,現在退休金也有6000多元,享受公費醫療,每個月還有護理費。“我們以前都是苦命人,你看看現在,日子好太多了,我們這一代人看閱兵特別激動,過去窮到一家人穿一條褲子,部隊上用的武器也落后,現在我們的大飛機大坦克是真威風!”
今年,王玉賢過完國慶節假期,就和老伴跟著小兒子夫妻倆回了北京,10月7日上午,小兒子專門開車帶她去了一趟天安門廣場,感受大閱兵后留下的氣息。
對于這群“80后”銀發族來說,閱兵不僅僅是揚國威,更重要的是,看著如今解放軍精良的裝備撫今追昔,比年輕一代更能體會到強國之路的不易,點燃他們心中久違的熱情。2019年,恰逢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和人民海軍70華誕,在如此特殊的年份,“80后”老人們仿佛又找到了青春的激情。
4月23日,人民海軍70華誕之際,來自61個國家的海軍代表團與來自13個國家的18艘艦艇匯聚黃海,舉行了盛大的海上大閱兵。一場閱兵對于曾經在軍隊服役的老兵而言,不容錯過。一位名為“紅龍”的老兵就在“紅龍防務觀察”中寫道:“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守在電視機旁觀看了央視的報道,除了對海軍建設取得的豐碩成果感到十分自豪之外,還有幾點感觸讓我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裝備更新太快了讓他喜出望外。
9月20日,北京的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護中心內,迎來了開院以來的首場新書發布會。每一位參會嘉賓都領取到了一份特殊大禮包:紅色棒球帽、小紅旗、紅圍巾等等,一水兒的紅色。也因此,現場成了一片紅色海洋。這一天,一部名為《崢嶸歲月 往事記談》的回憶錄正式出版發行,作者就是生活在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護中心的24位“80后”老人,他們回憶往昔,書寫曾經為建設國家而拼搏奮斗的經歷,以此為新中國70華誕獻禮。
這本書中有他們與祖國共度的青春歲月,全書分為烽煙往事、科學興國、文藝人生、歲月拾貝四部分,在這些故事里,有前線戰場的烽火硝煙,也有科學救國的鉆堅研微,有嚴謹治學的實事求是,也有建設祖國的無私奉獻。當天,老人們用紅色將自己裝扮一新,神采奕奕。這些老人擁有著一份關于祖國的獨特記憶,也見到了一個“燃情”四射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