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
——螣蛇與鼯鼠

文王旌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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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咪說：筆者是一位14歲上大學，20歲研究生畢業，21歲進中科院的“天賦少年”。但天賦這種事，似乎從來都與努力脫不了關系。

《勸學》里說：“螣蛇無足而飛，鼯鼠五技而窮……故君子結于一也。”鼯者，能飛不能上屋，能緣不能窮木，能泅不能渡瀆，能走不能絕人，能藏不能覆身。在古代學者們的眼中，想成大器，必須摒棄一切雜念專注于一項專長。

荀子不愧是一代宗師，他的智慧在兩千年后的今天仍在被人傳誦。這樣的鼓勵方式也確實能催生出更多的精英大才，但它是一條適用于所有人的金科玉律嗎？

電影《食夢者》的作者大場鶇和小畑健，以他們二人的經歷為雛形，講述了兩個喜歡漫畫的少年一步步成為真正的漫畫家的故事。主角們作為新手漫畫家，一直沒有放棄自己學生的身份，始終跟進著學校里正常的課程學習。而他們的對手是一位年少成名的天才型漫畫家。主角二人組歷經磨煉，從業余漫畫愛好者，最終做到了與那位天才對手專業畫家齊名，成為雜志社的招牌漫畫家。背后除了默默努力，一些雜而充實的課堂知識也成為其融會貫通的基礎。

對于成才這條路，其實不用一開始就死磕一個方向。畢竟對于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我們很難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某個方面的天賦。

我小時候就開始補習英語，到小學我的英語水平遠遠超過了同齡人，我曾以為自己是個學英語的天才。到了中學我才發現，我根本不具備所謂語言天賦，同樣的幾頁單詞，我需要比別人更多的時間才能記住。

上中學的時候學三角函數，那些并不算十分復雜的公式，同學們一看就會，我卻總是背不熟練，最后索性記住一些基本公式以后現場推算。有一次數學老師看到了我推算公式，問我緣由，我實言相告之后，他笑道：“你這傻小子，算得倒還挺快。”

高中的時候省里組織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復試最后一道立體幾何證明題最難，當大家都在思考套用各種公式的時候，我用了一種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用解析幾何的方法去做。用這種方法，過程需要不間斷演算半小時，但我最終是唯一一個成功解答了那道題的人。

看來我雖然記憶力一般，卻在推算方面有一定天賦。

每個人都一定擁有各自的天賦，有些是很容易被發現的，比如記得全、跑得快，而有些天賦則很可能被埋沒，直到遇到某個契機，然后光芒四射再無法掩蓋。

綜藝《最強大腦》有一期嘉賓為大家展示了“微觀辨水”的天賦，王昱珩從幾百杯同質量同水源的水中找到規定的一杯，在全國觀眾的面前秀出了自己超凡的觀察力。觀察力，就不是一個容易被發現的天賦。他本人曾經一直以為旁人眼中的世界也和他一樣，直到某一天有人對他說出那句“哇，你真厲害，我就不行”。

找到自己天賦的人是幸運而幸福的，但是確定自己天賦所在的這個漫長過程也絕非沒有意義。狀元主播“女流”最終做出了投身游戲行業的決定。簽下合同只有幾秒鐘，但是在那之前的五六年里，她已經通過制作視頻、嘗試直播，確定了自己在這方面的天賦足夠“養活自己”。很多人覺得她這樣選擇是對她學習生涯的一種浪費，但事實上，如果不是經過長久的積累和比較，誰又能真正確信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呢？

我們所憧憬的大多都是翱翔九天如螣蛇，但如果我們不是螣蛇，甚至沒有翅膀，那無論付出怎樣的努力，都不可能沖上云霄。鼯鼠五技，恰恰是它對自己天賦的測試，不先了解自己，又怎能知道哪里才是正確的方向？待它真正做出選擇之后，且看它飛天入地，渡谷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