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初西方睡裙實物款式造型探析

斯憶 夏帆

摘要： 作為20世紀初新女性品質生活代表之一，睡裙因其特殊的著裝語境，長期被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文章以筆者對中國絲綢博物館最新收藏的20世紀20-30年代西方50件睡裙實物為起點，查閱有關文獻，把當時西方女性的生活情態、社會地位等與睡裙進行關聯比較，對20世紀初睡裙整體形態特征和主要部件（領型、袖型）造型特征、匹配關系等進行詳細分析。總結出在女權主義興起、女性社會地位提升的背景下，女性更講究睡裙語境下自我肌膚體態美的表現，因此，女性睡裙從款式造型、部件結構及相互之間匹配性等都有很大發展，并有一定規律可循。

關鍵詞： 歐美睡裙;實物查考;款式造型;部件結構;匹配規律

中圖分類號： TS941.2;K891.23 ?文獻標志碼： B ? 文章編號： 1001-7003（2019）06-0075-06 ?引用頁碼： 061203

Abstract： The nightgown， as one of the representatives about the new womens quality life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 has been covered with a mysterious veil for a long time because of its special dressing context. Based on the 50 pieces of western nightgowns from the 1920s to 1930s which were latest collected by the China Silk Museum， the authors looked up relevant literature， compared the life modality and social status of western women with nightgowns at that time and carry out detailed analysis about the overall morp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modeling characteristics of main components （collar and sleeve） as well as the matching relationship about the nightgown. It is concluded that in the context of the rise of feminism and the advancement of womens social status， women are more concerned about the performance of their own skin in the context of nightgown. Therefore， nightgowns have developed greatly from style modeling， component structure and mutual matching， and there are certain rules to follow.

Key words： European and American nightgowns; physical investigation; style; component structure; matching rules

西方服飾文化在當今世界服飾領域占據主導作用，伴隨這種服飾文化的還有科學技術、生活方式及相應的價值觀，一起滲透進入世界各個角落[1]。睡裙作為西方服飾文化中的一個類別，已成為伴隨女性1/3多時間的第二肌膚，備受女性重視。2013年掀起的“睡衣風”被時尚圈解讀為“睡衣經濟”——現代社會的生活方式隨著經濟形態的轉變而發生變化，在家里辦公的“自由職業者”越來越多，因此人們對睡衣的實用功能與審美需求也隨之上升[2]。回顧20世紀初西方睡裙，無論是款式、面料、工藝等都表現出高雅精致的水平，與現代審美不謀而合。

縱觀國內外學者對西方睡裙的研究現狀，主要有：國內有關西方睡裙的研究大多著眼于睡裙的裝飾手法，如陳珊[3]、何甜[4]對應用于吊帶睡裙的拉舍爾花邊設計進行研究。沈萍[5]將吊帶睡裙定義為多穿于夏季的吊帶式裙裝家居服，并根據裙長和領型將吊帶睡裙進行分類。他們的研究結果對筆者在睡裙定義及領型種類方面提供借鑒。國外文獻則主要從內衣角度出發探討睡裙，較為代表性的有Probert[6]對20世紀10年代之后的西方女性內衣從款式、造型等演變進行詳解。在此基礎上，Ben-Horin[7]對20世紀10年代北美與歐洲的內衣式連衣裙的經典樣式圖示進行說明。西方學者的研究成果主要為筆者對西方歷史背景與睡裙之間的演變提供依據。然國內外研究的西方睡裙較少深入挖掘睡裙本身，基于此，筆者以中國絲綢博物館實物藏品考察為契機，從睡裙整體廓形特征出發，深入主要部件造型細節特征及其匹配關系，為現代女性睡裙設計在廓形與部件搭配方面提供借鑒。

1 20世紀初西方女性生活情態及社會地位變化對睡裙的影響

根據20世紀初西方社會背景，結合當時女性生活情態與社會地位所發生的變更，總結其反映于女性服裝中的蛻變，以及西方睡裙在此變化中的表現。將20世紀初的西方睡裙與當時時代背景相維系，進而挖掘其歷史文化特征，為后續解構睡裙研究提供理論支撐。

1.1 20世紀初西方女性生活情態及社會地位變化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男青年奔赴海外作戰，女性進入原來為男性所擁有的就業領域[8]。1920年8月，婦女選舉權法案成為美國憲法的一部分。經濟的獨立、女性選舉權的獲得，女性鐘聲的敲響，造就了自由的氛圍。歐美上層社會的女子心理訴求發生變化，她們刻意求變，體現自己的個性，女裝設計的根本改變與之有著密切關系。尤其年輕一代女性生活發生新的變化，出現一個特殊的“新女性”群體——La Garconnes。她們有意剪短頭發、壓平胸部、縮短裙長、穿著具有男性化的“flappers”風格時裝，追求身體解放、男女平等、肉欲享樂、“為今日而活”。女裝設計由身體將就服裝的基本形式，轉變為以女性自身的舒適感為中心。“咆哮的20世紀20年代”中女性日常裙裝簡單樸素，H型，僅以兩條纖細的帶子于肩上，低腰裙身短小不過膝。晚裝受爵士樂舞蹈影響，領口開衩極低，甚至達到腰部，因此女性前后的身體都暴露赤裸。這一年代具有男孩特征的女性形象受到推崇，她們獨立自主而不靠男人，她們的性吸引力體現在裸露的肌膚而不是第二性征。

20世紀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使資本主義社會驟然從繁榮和穩定跌入蕭條和混亂中，將安于享樂、紙醉金迷的人們拉回窮困潦倒的現實。男性的失業或收入的減少，使得女性成為大蕭條時期家庭的精神核心。同時，30年代受到傳統觀念的強調，性觀念趨向保守。在服裝上也有明顯體現，缺乏女性風采、講究叛逆的女男孩風貌被厭煩，強調女性嬌嫩、嫵媚的典雅、苗條時裝得以回復。女性不再穿20年代的短裙和沒有腰身的衣服，盡管她們的服裝仍是較為松弛飄拂。胸部重新出現，腰身由20年代的寬松低腰轉變為高束腰，裙長變得長至小腿中部或腳踝。絲綢面料大行其道，不僅因為經過斜裁可以流露出胸部、腰部和臀部的自然體型，而且又不會過于暴露身體的細節。在接下來的10年里，體態修長、豐胸細腰的“女士風度”成為西方女性追求的目標;纖細的輪廓、松軟的織物成為女裝設計的中心。這些著裝觀點和形式變化，對睡裙造型與風格產生了很大影響。

1.2 20世紀初西方睡裙在女性生活情態及社會地位變化中的表現

20世紀20年代，女性在私密空間中穿著的睡裙，也隨著性的開放及女性地位的提高，向大面積裸露肌膚、解放女性軀體的方向發展。為了維持在閨房中的性吸引力，這一時期的睡裙以低腰H型、背心式U型領樣式最為多見，裙擺上升至大腿中部，毫無遮掩地暴露出女性的頸、肩、臂、胸、腿，如圖1所示。同時，西方社會受到立體主義陶染，幾何圖形及直線廣泛運用于睡裙。20年代睡裙的本質在于女性身體的解放，厭棄19世紀宮廷式的保守繁瑣，轉而向暴露、簡潔發展。

經濟與裙長呈反比，因此當20世紀30年代經濟蕭條時，睡裙長度長至腳踝，同時隨著傳統觀念的回歸，西方睡裙又往女性美回返。這一時期的典型睡裙樣式：V領、纖細的肩帶、高腰、及腳踝的A型長裙，裸露的頸、胸，尤其背部較20年代更為顯露，如圖2所示。與此同時，為提高私密空間中的女性魅力而凸顯曼妙身姿，縫制于腰身兩側的細腰帶，幫助了女性在沒有緊身衣的同時亦能展現腰身，并拉升下半身的比例。20年代和30年代的西方睡裙都是性感的，然后者是保守的性感，雖然上半身的袒露更甚前者，但傳統思想中的長裙、豐胸纖腰得到貫徹。廓形方面，20年代以H型為主，30年代以A型為主;裝飾而言，此20年間的睡裙均遵循較為簡潔平面的蕾絲拼接裝飾手法，30年代的蕾絲花樣更為豐富，或拼接蕾絲的面積更為廣泛。

縱觀此半個世紀，在女性不斷努力地斗爭下，社會地位明顯上升，然而女性圍繞家庭而存活的本質并沒有改變。隨著工業化的推進，社會劃分為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公共領域被視為“男性的領域”，而私人領域則被劃分為“婦女的領域”，社會更強調“婦女的位置在家庭”。因此，睡裙作為女性在家庭的私服，是表達女性的渴求與夙愿最敏銳的觸角。從20世紀20年代裸露性感的“管狀式”睡裙，到30年代保守性感、盡顯女性魅力的修長睡裙，反映了女性在時代變遷中尋求自身價值及生活品質的變化。

2 中國絲綢博物館館藏睡裙實物研究

本文主要以中國絲綢博物館20世紀20—30年代西方睡裙的館藏品中50件實物測量為依托，以大都會博物館、巴斯服飾博物館網站所公布的西方睡裙藏品為輔助，探索20世紀20—30年代西方睡裙整體形態特征，以及領型、袖型的造型特色和三者之間匹配關系。廓形、領型、袖型在睡裙的變化中極具代表性，不同年代在睡裙上的印記皆反映于此，借此解構睡裙，方得精髓。

2.1 睡裙定義

睡裙是一個外來詞，最常見的有以下幾種譯文。根據維基百科，“nightwear”（也稱sleepwear， nightclothes）指的是睡覺時穿的衣服，其包括了“nightgown”（女式睡裙）、“babydoll”（女性短睡裙）、“blanket sleeper”（兒童冬季連體式睡衣）、“negligee”（女式透明睡裙）、“nightshirt”（過膝睡衣）、 “pajamas”（男女兩用睡衣褲）。其中，“nightgown”的定義最符合本文，即一件寬松的睡裙，由女性穿著。睡裙采用棉、絲綢、綢緞或尼龍制成，可在胸部和下擺飾有蕾絲貼花或刺繡。對“nightgown”的解釋，韋氏字典為便服中寬松的袍子，或用于睡眠穿著的袍子;英漢字典為由寬松的裙子組成的內衣，被設計為女性床上穿著的服裝;牛津字典為婦女與女孩床上穿著的寬松舒適的裙子。綜上所述，結合實物及博物館藏品照片，本文將睡裙定義為女性在家中的主人房、閨房、床上等私密空間中穿著的貼身連衣裙。

本文選取“nightgown”“babydoll”“negligee”“nightshirt”這四類，結合睡裙實物的主要構成元素展開研究。“nightgown”主要指形制松散，長度從大腿中部到地面不等，可以有任何領型、袖型、肩帶或背部樣式的由女性穿著的睡裙。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西方女性對“nightgown”的需求有顯著性地提高，而在此之前，西方女性只在冬天的夜晚或作為時尚的家居服穿著“nightgown”。“babydoll”誕生于20世紀初，同時受到戰時面料短缺及“女男孩”風尚的影響，在20世紀20年代得到西方女性的推崇，在當時主要指寬松且無袖的，短至大腿中部的女式睡裙。“negligee”于18世紀在法國推出，到20世紀20年代開始模仿女性緞面單層晚禮服，在當時主要指透明、長款女式睡裙，通常有蕾絲、蝴蝶結點綴，或由多層織物堆積而成。“nightshirt”于19世紀末發展成為帶有寬松翻領的日常襯衫，或寬松、及腳踝的襯衫式睡衣，至20世紀初，西方女性著其頻率增加，主要指有領子及袖子的長款襯衫式睡衣。四款睡裙的共性在于裙長均在大腿中部至地面長度范圍內，款式均為裙裝;不同處在于具體的裙長位置、面料、領型及袖型方面。

2.2 廓形研究

2.2.1 研究方法

首先進行整體造型觀察，對睡裙實物的風格屬性進行研判，20年代及30年代西方睡裙廓形以H型和A型為主，其中20年代以H型為主，30年代以A型為主。其次，對50件實物進行長度和圍度兩方面測量，即裙長和裙擺、胸圍、腰圍。經過數據整理、排序，得到極值長度和極值圍度，如表1所示。將表1中數據結合兩個年代的廓形特性，得到20年代西方睡裙根據長度，以及小腿中部為主，30年代則以及腳踝為主;20年代西方睡裙根據圍度，以寬體為主，30年代則以合體為主。

2.2.2 極值長度和極值圍度在廓形上的表現

在數據采集的基礎上，將極值長度與極值圍度分別與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中典型的廓形（H型和A型）進行匹配，如表2和表3所示。表2睡裙長度與廓形關系中，A型睡裙最短至小腿中部，最長則拖地，在實物中最多的是及腳踝睡裙;H型睡裙最短至膝蓋，最長則至腳踝，在實物睡裙中最多的是位于小腿中部。由此可得，A型睡裙裙長均比H型睡裙裙長長，這與上文所描述的30年代典雅風格回復不謀而合。表3睡裙圍度與廓形關系中，最寬裙擺的睡裙、最小腰圍或胸圍的睡裙均為A型;最窄裙擺的睡裙、最寬腰圍或胸圍的睡裙均為H型。由此可得，以胸圍與腰圍正比變化為前提，當裙擺與胸圍、腰圍成反比時，睡裙呈A廓形;當裙擺與胸圍、腰圍成正比變化時，睡裙呈H廓形。

2.3 部件研究

2.3.1 領 型

1）睡裙實物的領型種類。領，頸也。以壅頸也。亦言總領衣體為端首也[9]。衣領，服飾上圍繞脖子的部分，覆蓋于人體頸部的服裝部件，擁有保護和裝飾的功能。根據對中國絲綢博物館所收藏的50件西方睡裙領型研判，得20年代及30年代西方睡裙領型以無領為主，其中又以V型領和U型領為主。

通過對50件睡裙實物的領型進行數據收集、分類，發現20—30年代西方睡裙以V型領和U型領為主，一字領、無領座翻領和掛脖式領型較為少見;20—30年代西方睡裙實物中的V型領以文胸式背心深V領居多，即胸片與裙身分片裁剪，如表4所示。

這一時期的睡裙十分流行胸片在與衣身拼接處抽以細褶，如圖3所示。胸的抽褶較好地呈現腰身，達到修身效果，加之寬大的裙擺，使得文胸式睡裙在廓形方面，均為A型。此時期的一片式背心V領睡裙也頗為多見，此類睡裙由于一片式裁剪，導致裙身無收腰設計。因而出現腰帶，為其H型的廓形輔以收腰的功能。U型領及一字領睡裙整體偏短小精悍，廓形以H型為主。上述的V領較能凸顯女性特征，因而更適合A型;而U型領偏日常，一字領則較英氣爽朗，因而更適合H型。U領睡裙皆為背心式和短泡泡袖式，一字領睡裙則皆為吊帶式。翻領睡裙均為無領座翻領。相比有領座翻領，無領座翻領更適合睡眠，對頸部較沒壓迫感，更為舒適。無領座翻領睡裙多為短袖泡泡袖。多邊形領型均為倒梯形領口，這與此20年間正值超現實主義流行不無干系。此外，戰爭的延綿，導致20世紀初亦是東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碰撞交流的一個時期。30年代，旗袍及中式時裝面料繼續流行歐美，西方人穿著旗袍及用旗袍為元素設計晚禮服者也頗多[10]。在對50件睡裙實物測量之中，湊巧喜得一件以中式掛脖式水滴立領為設計的睡裙（圖4），立領以一對盤扣系結，同時在盤扣下方，胸部中間有旗袍式水滴狀鏤空。

2）領型與廓形的關系。在睡裙領型數據分類的基礎上，將領型與廓形研究中的長度和圍度兩方面比較分析。首先，V領睡裙的平均裙長居首位，一字領及U領則居末位。其次，V領睡裙的胸圍、腰圍，與裙擺寬度呈反比的較多，因此V領睡裙以A廓形居多;一字領及U領睡裙的胸圍、腰圍，則與裙擺寬度呈正比的居多，因此U領睡裙以H廓形居多。綜上所述，將領型與廓形進行數據研究，睡裙領型與廓形關系如表5所示。由此可得，V領、翻領、掛脖式、多邊形領型以A廓形為主;U領及一字領以H廓形為主。研究認為其中20世紀20年代睡裙以一字領及U領為主，裙長較短的H廓形，順應“女男孩”風貌;30年代以V領為主，修長的A廓形，寬大的裙擺凸顯女性搖曳的身姿。

2.3.2 袖 型

1）睡裙實物的袖型種類。袖，由也，手所由出入也。亦言也，以受手也[11]。根據對中國絲綢博物館所收藏的50件西方睡裙袖型研判，得20世紀20年代及30年代西方睡裙袖型以無袖為主，其中又以背心式和吊帶式為主。

通過對50件睡裙實物的袖型進行數據收集、分類，發現背心式睡裙在20世紀20—30年代的西方睡裙歷史舞臺中占據重要地位，吊帶式睡裙緊跟其后，如表6所示。對于睡裙而言，有袖更有束縛感，而無袖睡裙解放雙手，更適合全身放松狀態下的睡眠。

背心式睡裙實物中，以V領更為多見，廓形均為A型。其次，U型領也較為多見。研究發現U領無袖睡裙的胸部下方皆收緊，或以腰帶的形式，或以抽褶的形式。由于U領不如V領凸顯胸型，因此以上述方式顯現。最后，也偶見無領座翻領無袖式睡裙。吊帶式睡裙，肩帶寬度≤2cm的細肩帶睡裙均為V領及一字領（圖5），其中V領均為A廓形，一字領均為H廓形。肩帶寬度>2cm的寬肩帶睡裙，領型為V領占多數，剩余皆為掛脖式。其中V型領多為系結式，或兩側肩帶于背部系結，或同側肩帶于肩部上方系結。袖子以筒狀形式包裹于手臂部分，覆蓋及保護手臂。20世紀20—30年代西方有袖睡裙實物中以泡泡袖最為多見。泡泡袖的種類眾多，包括：燈籠袖、蓬蓬袖、羊腿袖等。傳統意義上的泡泡袖，即在袖子的上臂處或是在上臂與肩膀的銜接處制造蓬起的效果[12]。然而根據服裝史記錄，凡是在袖身部分帶有拋起造型的袖子皆可稱為泡泡袖。有的是利用打褶的制作技法，有的則在袖身的纏、繞、圍、綁之下形成飄逸、蓬松、卷曲、撕裂等夸張效果，在視覺上達到一種泡狀視覺效果的袖子。此20年間的泡泡袖睡裙均以袖山與袖窿拼接處、或領線拼接處，抽細褶而成，如圖6所示。泡泡袖睡裙實物均為A型廓形，領型作為V領、U領、無領座翻領皆有，一字領無。

2）袖型、廓形、領型與款式的關系。將睡裙袖型與廓形、領型進行分析、總結，如表7所示。由此可得，首先，A廓形以背心式、粗吊帶式和有袖式睡裙為主，其中又以V領型居多;H廓形以細吊帶和背心式為主。其次，V領背心式睡裙以A廓形為主，U領背心式睡裙以H廓形為主;V領細吊帶式睡裙以A廓形為主，一字領細吊帶式睡裙以H廓形為主;V領及掛脖式粗吊帶式睡裙以A廓形為主;有袖睡裙以A廓形為主，其中短袖式以V領為主，長袖式以翻領為主。

將四種睡裙款式結合實物分析中的袖型、領型、廓形構成元素，同樣得到以下組合規律：“nightgown”袖型以粗吊帶、背心為主，領型以V領、U領為主，廓形以A型為主;“babydoll”袖型與其概念一致，即以吊帶、背心為主，領型以一字領、U領為主，廓形以H型為主;“negligee”袖型以吊帶為主，領型以V領、一字領為主，對應的廓形分別是A型及H型;“nightshirt”均有袖，其中長袖多于短袖，領型以無領座翻領為主，廓形以A型為主。

3 結 語

睡裙作為女性在私密空間中穿著的貼身衣物，自然最能洞悉女性內心思想。通過對20世紀20年代及30年代的西方睡裙實物研究，得出此20年間西方睡裙主要特征：廓形均為A型和H型，裙長從大腿中部至及腳踝不等;領型以V型和U型為主;無袖睡裙以背心式為主，有袖睡裙以泡泡短袖為主。廓形與部件的匹配關系：A廓形睡裙，領型以V領居多，袖型以背心式或短袖居多;H廓形睡裙，領型以U領或一字領居多，袖型以背心式為主。由此可得，此20年間的睡裙廓形與主要部件之間的匹配關系具有規律性，形成了當時睡裙獨有的特征。結合睡裙主要構成部件的剖析與匹配關系，將睡裙形象特征總結梳理，從元素到整體，歸納得出“nightgown”是最符合20世紀初西方女性睡裙概念的定義，即廓形以A型為主，領型以U型、V型為主，袖型以背心、吊帶為主的，由女性貼身穿著較為松散的睡裙，其以適當的蕾絲貼花或刺繡裝飾。由于查考睡衣的數量有限，本文所論述的結果僅代表該時期的特征之一，供設計師及后續研究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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