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法人》記者 肖岳
“有權利就有尋租空間”,貪腐問題不僅是國企需要重視的問題,同樣也是民企需要解決的問題。借助國家法規政策,相關部門的配合,行業內眾多企業的協作,在民營企業內部建立健全完善的反腐倡廉制度,既能遏制企業內部腐敗行為,又能提高企業依法治理水平
2018年12月4日,據多家媒體報道稱,原阿里大文娛輪值總裁、優酷總裁楊偉東因經濟問題,正在配合警方調查。現任阿里大文娛輪值總裁、阿里影業董事長樊路遠將兼任優酷總裁。
隨后的12月6日,樊路遠在給優酷全員的內部信中寫道:“偉東的經濟問題雖然是個案,但也警醒我們亟須重新審視自己的流程和機制上的一些漏洞,因此優酷近期將進行全面的內部整頓,我們相信只有建立起完善的、健全的制度,才能真正降低人為風險,這也是組織對員工個人的一種保護,請大家理解,也要與我們的合作伙伴積極溝通,請他們給予優酷時間和耐心。風清則氣正,氣正則心齊,心齊則事成……”
楊偉東并非今年首位被查互聯網企業高管,近一段時間以來,包括美團、京東等在內的多家互聯網企業爆出了內部貪腐事件。
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指出,“反腐倡廉是全社會的責任,政府有責、國有企業有責,民營企業同樣也不能置身其外”。而黨的十九大對反腐敗斗爭更是做出新的部署,明確強調“鞏固壓倒性態勢、奪取壓倒性勝利的決心必須堅如磐石”。
《法人》記者注意到,近些年間,民企腐敗案件時有發生,而隨著部分民企越做越大,其貪腐事件對于社會公眾的影響也更加廣泛。因此,民營企業的反腐,除需要抓好內部建設,更應與國內相對完善的反腐敗法律體系進行銜接,從而使民企反腐高壓態勢和已取得的反腐成效,得以進一步鞏固。
《法人》記者查閱相關資料發現,在已經曝光的民營企業腐敗實事件中,互聯網公司占了相當的比重。據電子商務研究中心2017年發布的一份名為《近年互聯網公司涉腐反腐案件榜單》顯示,“2010年開始計算,互聯網行業反腐事件共29起,其中包括京東8起,阿里巴巴與百度均6起,騰訊3起,易果生鮮、去哪兒網、樂視、合一、360集團為1起”。
而在互聯網反腐浪潮下,各個互聯網企業應對集團內的貪腐問題,也都有各自的“打法”。
比如2012年,阿里成立專司腐敗調查、預防及合規管理的廉正合規部,與各業務線以及內審、內控部門都保持充分的獨立;2012年5月,阿里曾公布反腐郵箱,并對外公開表示對動搖誠信基石的行為采取“零容忍”的態度,等等。再比如百度,設立職業道德建設部負責規范員工行為、強化價值觀建設等工作,據悉這一部門不必經過相關業務部門領導即可直接展開調查,直接向最高管理層匯報工作。

將反腐的目光從互聯網行業轉回到整個民營企業,傳統行業中的民企反腐也在持續不斷地進行。比如萬達集團的審計部,據萬達官網信息顯示,萬達審計部成立于2001年,其成員由財務、工程、預算、土水電各專業人才組成,據此前媒體報道,該部門是王健林非常重視的一個部門。王健林更是在一次演講中特別指出:“萬達建立了一支強大的審計隊伍,我個人在集團不分管具體業務,唯一管的部門就是審計部,審計部就相當于萬達集團的紀委。這支隊伍忠誠、嚴謹、能力強,在集團內樹立了權威,具有很強的威懾力。”
四川罡興律師事務所執行主任、刑事辯護律師、公益律師林波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民營企業的發展也越發蓬勃,尤其是在某些行業和領域中更是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就,甚至一些企業在行業處于“霸主”地位。比如在互聯網行業中,像阿里巴巴、京東、騰訊等均體量巨大。因此在經營過程中的一些權力,成為企業中個別人腐敗的資本,如之前被媒體報道過的淘寶網“淘寶小二”涉嫌受賄案件等。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些問題的出現,包括騰訊、阿里、京東等在內的互聯網企業都在內部進行堅決的反腐。
“相較于實體企業,互聯網企業基于盈利模式等原因,其企業內部反腐工作的需求也更高。”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刑法研究所副所長彭新林向《法人》記者說道,在防范企業內部的法律風險和預防腐敗問題時,無論是互聯網企業還是實體企業,重要性和現實性都是同樣的。
此外,彭新林指出,通過統計,在2014年到2017年,民營企業腐敗犯罪中,民企涉及的腐敗犯罪包括15個罪名:行賄罪、單位行賄罪、挪用公款罪、對單位行賄罪、貪污罪、介紹賄賂罪、挪用資金罪、單位受賄罪、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對非國家工作人員行賄罪、受賄罪、職務侵占罪、利用影響力受賄罪、對有影響力的人行賄罪、私分國有資產罪。而在這些罪名中,單位犯罪呈現遞增趨勢,另外職務侵占罪在同年中都處于高頻罪名,但呈下降趨勢。
“雖然腐敗案件的總體數量也呈現上升趨勢,但這也反映出了國家對于企業高管犯罪查處力度的增大。”彭新林說道。
西南政法大學企業家法律風險防控研究中心副主任、重慶坤源衡泰律師事務所刑事實務中心主任李仲民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則表示,在企業家高管腐敗犯罪中,盡管國企、民企都涉及貪污、侵占、賄賂、挪用等腐敗犯罪,但是,基于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高管身份差異,按照腐敗犯罪過程中的財物流向分析,不難發現,國有企業高管腐敗犯罪多集中表現為“吸收型腐敗”,即財物流向犯罪分子個人,而民營企業高管腐敗犯罪多表現為多種方式齊頭并進,多為“輸出型腐敗”,即財物從犯罪分子個人向外流出占有相當比例。
此外,李仲民指出,新興民營企業多數“本小利微”,除了面臨激烈的市場競爭淘汰風險,時常出現資金運行不足融資難等困境,加上有關行業、項目設定的準入門檻較高、資質要求較為苛刻,使得一些本來就處于羸弱狀態的民企在短期無法提供自身硬實力的條件下,只能通過“花錢買準入證”的方式來進行運作,在腐敗犯罪方式上會多出現“輸出型腐敗”與“拆東墻補西墻”的挪用型腐敗。
“在相關統計中,腐敗犯罪是國有企業家最主要的犯罪類型,四年間,國有企業高管的腐敗罪名占其觸犯的罪名總數的81.3%,而對于民營企業高管來說,四年間,腐敗罪名占其觸犯的罪名總數的比例為30.7%。”彭新林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說道,腐敗犯罪在民營企業高管所觸犯的罪名里,達到了30%以上的這樣一個數值,比例也不低。
彭新林同時指出,民企涉及的腐敗犯罪的罪名數字上,2014年到2015年罪名常涉及的是7~8項罪名,而現在已經涉及15項罪名,在15個罪名中,最主要的就是單位行賄罪、職務侵占罪、挪用資金罪、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和行賄罪。
“值得注意的是,民營企業腐敗犯罪的環節也分布較廣,但主要集中在企業的日常經營、財務管理、工程承攬和貿易活動等環節。”彭新林補充道。
林波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則表示,民營企業腐敗問題的出現,歸結于兩點:其一是企業自身內部的監管機制的不完善嚴格,不像國企有專門的紀檢人員;其二則是部分民營企業,往往過于關注企業的經濟效益與自身規模的發展,而忽視了對于內部員工反腐的教育。
“我覺得在腐敗問題上,其實民企和國企有相同之處。”林波指出,比如在企業中,某些部門或崗位上的權力過于集中,這就導致像孟德斯鳩在《論法的精神》中提出的“要防止權力濫用,就必須用權力制約權力,權力不受制約必然產生腐敗”一樣,因為絕對的權力,而產生絕對的腐敗。
此外,林波也指出,民營企業中腐敗問題的出現,和員工入職教育及日常反腐倡廉的企業內部學習培訓的缺失,也不無關系。以往民營企業往往是獎勵為公司“掙到錢”的人,因此有些時候企業的法律顧問在此類問題上把關較松,導致一些犯罪情形的發生,甚至發生之后,員工并未意識到,自身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觸犯了法律。
“民企的貪腐問題,主要誘因分為三點。”李仲民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首先是企業高管自身法律意識尤其是刑事法律風險意識淡薄,也是目前導致企業高管犯罪的重要個體性原因。對非專業人士而言,不懂法十分正常,但缺乏基本的法律意識尤其是最基本的刑事法律意識,則難以成為辯解的理由,在一些具體個案中,可以看到的是在民營企業高管群體中,法律意識淡薄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也是貪腐的誘因。
“其次,是企業家精神的缺失。”李仲民說道,企業家精神的核心內涵是創新、誠信與責任,貪腐犯罪的存在,折射出當下企業高管群體中企業家精神的缺失,同時企業高管實施貪腐犯罪時,也違背了其作為受托人管理企業資產的基本責任與義務,違背了誠信原則。最后,民營企業高管貪腐問題,也暴露出企業內部財務管理制度混亂問題。
此外,李仲民還指出,在國有企業的重點領域、關鍵環節的相關人員都有入職培訓,其中的重點之一就是廉政問題。而民營企業的員工培訓多側重于技術技能和公司理念,缺乏職務廉潔性的預防性教育。

“甚至在一些案例中,民企的職業經理人缺乏職業的認同感以及對所經營企業的使命感,存在‘為別人打工’‘干一票就走’等違背職業倫理的想法。”李仲民指出,由于入職前的反腐培訓,只能起到事前預防的作用,因此想要有效控制民企貪腐問題的增長,還必須加強事中的監督與事后控制。對此還應當規范股東會、董事會、監事會和經營管理者的權力和責任,建立決策、管理和監督相對獨立的制衡機制,不斷加強內部監管制度建設,強化企業自律和內控機制建設。
《法人》記者查閱相關資料發現,與國企高管落馬源自相關部門審查不同,民營企業高管或相關部門負責人涉嫌腐敗案件的東窗事發,多是被舉報或源自企業內部調查。從流程上,則多是由企業自身先查處并通報其內部的腐敗案件,再將其中觸犯法律的移交司法機關依法處理。
另外,記者也注意到,多個民企的“掌舵人”都將企業內部反腐視為重點,無論是在企業內部反腐制度建設上,還是處理貪腐員工上,頗為雷厲風行,不講情面。
“如果公司懷疑你貪了10萬塊錢,就算花1000萬元調查取證,也要把你給查出來。”這是劉強東對內部反腐的一句原話,而在2017年5月3日,京東旗下微信平臺“廉潔京東”更是公布了6起內部反腐案例,一并貼出了涉案員工被公安機關逮捕的照片。其中涉事部門包括京東商城原服飾家居事業部服裝部、家電事業部銷售拓展部、消費品事業部等。
林波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首先無論民企還是國企,發展到一定階段后,難免出現貪污腐敗問題。而隨著企業內部蛀蟲的增多,貪腐問題加重,必然會阻礙企業的正常發展,企業管理者對于貪腐這種危害企業甚至整個行業發展的行為,勢必會做出處理,只不過相較于國企,民企尤其是互聯網企業,業務更具包容性和多元化,因此必須更快的將問題解決,否則容易影響到其他業務板塊,甚至可能一家企業出現貪腐問題,引起整個產業鏈的動蕩。
李仲民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指出,民營企業的反腐力度是否較大,以及民營企業對自身員工腐敗行為容忍度的高低,很難有個明確的結論。
“應該說民營企業內部的反腐,如職務侵占、挪用資金等犯罪行為多屬于自揭傷疤的方式。”李仲民說道,民營企業中一些股東、高管侵占或者挪用的行為,嚴重地侵犯了公司或者其他股東的利益。而通過民事的方式解決時間成本很高,或者民事手段無法解決,因此只有采用“自揭傷疤”式的刑事控告。
彭新林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對于民營企業而言,反貪腐要從企業內部反腐倡廉教育制度、監督制度、預防制度、懲治制度建設等方面入手,只有將員工尤其是高管的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堵塞腐敗行為發生的制度漏洞,強化對企業員工尤其是高管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機制,才能形成防范企業內部腐敗的預警系統,完善查處內部腐敗的懲戒機制。
“有權力就有尋租空間。”彭新林指出,雖然互聯網企業反腐已取得了成效,但是也還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還有進一步提高和完善的空間。
“民企內部常常講合規,尤其是互聯網企業,但單純地依靠內部合規進行企業反腐,而不和企業外部的反腐進行有效連接的話,其效果必將受限。”彭新林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表示,部分企業內部的反腐,對于違法違規員工的處罰,最多是在行政方面追究員工相應的責任或解除合同,即便發現企業內部高管涉嫌腐敗犯罪,也只能把相關線索移送公安機關處理,因此只有企業內部反腐與企業外部的反腐協同,才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同時,彭新林指出,包括互聯網企業在內的民營企業,都需要建立健全完善的反腐倡廉制度,既能遏制企業內部腐敗行為,又能提高企業依法治理水平。
“互聯網企業也可以借助技術手段進行內部監管。”彭新林說道,互聯網企業本身就以技術見長,而充分發揮技術優勢,作用于企業內部反腐,比如在企業查處內部腐敗問題時,利用技術手段查詢貪腐行為的痕跡,反查身份等,從而查處乃至預防企業內部貪腐行為的發生,都可以起到提升企業內部反腐力度的作用。
“當然,企業反腐更應注重內外結合。”彭新林指出,民企內部出現貪腐問題,可以先行進行一定的內部調查,聘請律師事務所等外部機構參與調查,形成一份符合公安司法機關立案查處的調查報告,只要達到刑事犯罪的標準,就把案件移送給司法機關,這樣也可以更有效地對涉嫌腐敗員工形成震懾。

萬達集團建立了一支強大的內部審計隊伍
《法人》記者注意到,除企業內部的反腐機制建立,從民企所處行業外部形成合力,建立反貪腐組織,從而約束并提升各個成員企業的反貪腐能力,也是一種途徑。
以互聯網行業為例,首個反腐行業自治組織——陽光誠信聯盟已經成立。該聯盟2017年2月,由京東集團倡議,騰訊、美團等聯合知名企業以及中國人民大學刑事法律科學研究中心共同發起,聯盟旨在通過互聯網手段共同構筑反腐敗、反欺詐、反假冒偽劣、打擊信息安全犯罪的安全長城,共同提升聯盟成員內控部門的履職能力和員工的職業道德建設,共同打造誠信經營、放心消費的商業環境,帶領中國商業文明的發展,打造陽光、透明的商業環境。在2018年,該聯盟中的企業數或將突破200家。
林波指出,多家企業建立的陽光誠信聯盟,對于存在貪腐行為的員工和高管,類似一份“禁入黑名單”。一名員工如果在聯盟中的一家企業有失信悖德行為,去其他聯盟成員單位應聘則會被拒絕錄用。
李仲民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則表示,該做法可行,但推廣則有待商榷。
“從刑法學上看,刑罰的目的不僅是用于處罰犯罪之人,還應當具有教育與改造犯罪人的作用,最終實現犯罪人的再社會化。”李仲民說道,如果企業中的貪腐人員服刑期滿后,人身危險性已經得到了改良,也應當得到社會的再次信賴,并給予其改過自新,重新工作的機會。否則,這些人無法生存,可能又會走上犯罪的道路,成為影響社會安定的因素。
從反腐而言,以往反腐敗更多著眼于公共部門,對于民企的反腐敗關注和重視較少,而反腐的不斷推進,民企同樣不容忽視。
對于民企貪腐問題的約束,首先需要健全的制度體系,使企業的合規行為在框架下被管理,其次加大處罰力度,最后依靠黨員領導干部的帶頭作用。
林波在接受《法人》記者采訪時指出,在民企內部發現員工貪腐問題,與國家層面反腐的相互移送上,目前還存在一定的問題。比如國企貪腐問題,以前是檢察院直接偵辦,現在由監察委進行處理。但民企高管所涉罪名如挪用資金罪、職務侵占罪等等,往往是企業自查發現在先,此后再將相關線索移送公安機關,由公安機關偵辦,兩者偵查機關不同。

民企反腐機制尚處起步階段,且民企的監察缺失也是一大問題
另外,如果民企自身,比如企業老板認為某員工雖利用職務侵占企業資金,但念其曾為企業做出過貢獻,勞苦功高,而不予追究其刑事責任,也是企業老板的自由。如果不追究、不報案,不當作犯罪處理,公安機關不能立案,更無從介入。
“此外,在民營企業反腐中,我國立法上也有不太完善之處。”林波說道,比如民營企業中,員工和企業之間存在欠款,比如員工的提成企業未給發放,員工直接截取了企業的部分款項,以此來補貼提成。此種情況,究竟是職務侵占還是挪用公款罪?此種情況既是企業管理方面的問題,也是民營企業反腐中罪與非罪尚待明確的問題。
彭新林則指出,國家對于國企的反腐,以及公權力反腐是非常重視的,比如以往的公權力、公職人員領域的反腐等等。而對于民營企業的反腐則稍弱,還尚處起步階段,當然民營企業的監察缺失也是問題。針對腐敗犯罪,想得到科學有效的治理,民營企業的反腐也應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治理不好,可能會影響到社會整體的反腐成效,也不利于反腐成績的鞏固。
“即便是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但行賄人員源頭沒有鏟除,還是會滋生腐敗現象的。”彭新林說道,“所以我覺得反腐,打虎’‘拍蠅’‘獵狐’固然重要,但民營企業反腐也需要得到國家進一步關注。”
“其實2018年11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民營經濟座談會上講話特別提到‘對一些民營企業歷史上曾經有過的一些不規范行為,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按照罪刑法定、疑罪從無的原則處理,讓企業家卸下思想包袱,輕裝前進’,已經為民企反腐問題指明了方向。”李仲民向《法人》記者說道,因此執法和司法人員要切實認識到民營企業的特點,不能盲目、機械地套用法律,讓民營企業家真正地得到保護,充分發揮現有法律的公平正義作用,比再去創設一部規范民營企業(及高管)職務行為的法律更為重要。
最后,李仲民指出,對于民營企業反腐,民營企業家自身也須不斷從思想上強化法律意識,認清腐敗的風險和危害。在企業的經營管理中要按照現代企業制度的要求進行,健全法人治理結構,規范股東會、董事會、監事會和經營管理者的權力和責任,建立決策、管理和監督相對獨立的制衡機制,將家族制企業向現代公司制企業發展,通過不斷加強內部監管制度建設,強化企業自律和內控機制建設,減少和防止企業失信失廉行為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