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

◎王昊宇

中號村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小村莊，卻是太奶奶念念不忘的寶地。

太奶奶的臉上總掛著微笑，她嘴一咧，一道“月牙”便鑲在了臉上，這微笑讓我倍感溫暖。猶記得，太奶奶的瓦房后有一條清澈的小河，她總親昵地對一身泥的我說：“孩子，洗個手吧，水清著哩！”小河上架著搖晃的小木橋，我膽子小，不敢自己上橋，太奶奶就笑著鼓勵我：“孩子，別怕，小橋堅固著哩！”

五歲那年的夏天，我是和太奶奶一起度過的。每天，太奶奶都會到小木橋對面的菜園里鋤草、澆水和施肥，如果遇上鄉親，她會停下手中的活，寒暄幾句。有時候，我也想到菜園里轉轉，太奶奶就一手挎著菜籃，一手牽著我，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上小木橋。小木橋總“嘎吱、嘎吱”響，太奶奶就笑著說：“木頭老了，一活動筋骨就嘎嘣脆！”現在想來，在太奶奶心中，那聲音一定悅耳動聽，就像老朋友的絮語和呢喃。

太奶奶在中號村生活了幾十年，后來由于子女外出工作，沒人照看留在村里的太奶奶，爸爸媽媽很擔心她，便決定將她接到城里來。

接太奶奶那天，我也去了。她像往常一樣挎著菜籃走上小木橋，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步伐不再輕盈。她慢慢地走著，撫摸著粗糙的欄桿，輕輕擦著橋木的裂縫。離開之前，太奶奶站在橋頭，望著錯落的瓦房和綠油油的農田對我說：“昊子，我跟這木橋約定了，我到城里住幾年后，再回來陪它……”

那時我才六歲，還不明白“約定”的含義，但我知道，這個約定對太奶奶來說，分量一定很重。

如今，太奶奶去世已有一年多了。她生前總對我說：“昊子，我們什么時候能回一次中號村？我和木橋約定了，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它，你還記得嗎？”我總點著頭說：“當然記得，等有時間我就陪您回去！”只是太奶奶再也沒能遵守約定……

現在，回憶著關于太奶奶的一切，我讀懂了她的鄉愁，也讀懂了她和木橋的那個美好的約定，我要幫她完成那個約定！

點評

鄉情依依，親情依依，回憶里滿是深情。小作者圍繞“約”這一中心，回憶了太奶奶和太奶奶的鄉愁，營造了淳樸而又濃郁的思鄉氛圍，讀來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