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毛利
我在香港誠品書店,買了一本臺灣女作家寫的《老派約會之必要》一書,該書封面直抒胸臆地表達了:請用老派的方式約我,在我拒絕你兩次之后,第三次我會點頭。不要MSN,不要Facebook,不要Whatsapp問我是否有空。
那要怎么問呢?老派約會,應該是打電話到女孩父母家,小心翼翼又謹慎地“敷衍”過雙親盤問,再誠懇邀約?
女作者還說,要燒掉自己的破洞牛仔褲,穿上托高的文胸與勒緊腰肢的束腹,再著一雙芭蕾平底鞋。她似乎認為老派約會才是男人追求女人的正經方式,矜持的女人,勇往直前的男人,欲言又止的談話,求而不得的吻,讓戀愛的過程慢一點、再慢一點。
現在的戀愛呢,照我一個男性朋友的話說——現在的小女孩,怎么這么輕浮,這么奔放?他說他每次約女孩吃飯看電影,對方統統不答應,但如果約蹦迪,一約一個準。夜店里恣意熱舞,擁吻幾回,即可順利一起去酒店。這種流程,不是很正常嗎?
不正常,這種快餐約會不正常,但那種老火慢燉的老式約會也不正常。
我旗幟鮮明地反對老派約會,這讓我想起20多年前,自己還是個小學生的時候,鄰居貌美如花的20歲姐姐在超市做收銀員,喜歡她的男生每天在超市門口打望,專門為了她去買一包口香糖,一只打火機,徘徊半天不離開。老派約會里,女孩子好像都在做著不太忙的工作,辦公室負責打印復印的文員或咖啡館女招待……總之,好像人生有大把時間為戀愛周旋,思量,琢磨。
還有那托高的文胸,勒緊腰肢的束腹,據說2018年維秘大秀的圍觀群眾少了一大半,有個評論說:“都2018年了,女人還在穿這種托高、集中的文胸嗎?”
這種審美也太土了吧?真的土,有一種不知所謂的熱情,讓人措手不及。
鄰居姐姐做了半年收銀員,終于碰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打探著邀請她出去喝奶茶,真像20世紀80年代的香港電影,女人穿著大蓬裙,她爸媽在背后仔細打聽著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像模像樣拒絕幾次后,終于有一次,答應可以一起出門看一場電影。
回來的時候,男方借一輛小轎車,給足所有的體面,這樣的男人,如果你不同意,你母親首先要不樂意了:為什么不同意?多好的人家。
老派約會最大的壞處是,從約會到結婚,未免太近了,近得好像車子剛剛發動,踩一腳油門后就已經到達目的地。
真正的新派約會,倒也不是夜店里的電光火石,凌晨時各回各家。這種約會方式曾經在10年前流行過一陣,那時年輕人還活力四射無所事事,還不知道該怎么樣去扭轉自己的命運。那些人主要是閑的,所以愿意頻繁換男女朋友。
現在早就不一樣了,這么累的年代,晚上10點出門看場電影,老板打電話來,報告做完了嗎?明早要交上去,你先給我看一遍。你在電影院唯唯諾諾,不好意思告訴老板,正在約會。
休息日在家化了一小時的妝,準備參加野餐聚會,忽然一個案子退回來,說需要重新寫。你怎么辦?難不成大發脾氣說要辭職嗎?
最后我們終于只能在微信上說,要不要來我家,一起點一份外賣?
你和男友坐在家里,本來有點心酸,外面陽光這么好,你們卻只能一人抱一臺電腦,過暗無天日的生活。但外賣送來的那一刻,你釋然了,你覺得去哪里都沒有家里好,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舒適,你們做完所有的功課后,可以躺在沙發上,慢慢看一部看了好幾次都沒看完的電影,各自吃著各自的外賣,不需要遷就,也不需要協調。
現代人終于找到了自己最適合的約會方式——宅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