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L學習者常用漢英對譯詞偏誤與語義比較研究

姜瑤，孫楚卓，毛奕清

摘 ?要：在《漢語水平詞匯與漢字等級大綱》指導下，輔以語料庫調查，選定10個雙音節甲級詞為研究對象（目標詞語），對其偏誤類型進行分析、總結。接著，分別對CSL學習者和對外漢語教師進行問卷調查，對問卷調查的結果予以分析、闡述。最后，通過對比目標詞語在四套對外漢語教材中的英語注釋，歸納漢英對譯詞的語義對應情況，為對外漢語教材英語注釋提供參考。

關鍵詞：英語背景學習者;漢英對譯詞;偏誤分析;語義對比;雙音常用詞

在某種程度上說，CSL學習者漢語的整體水平會直接受到詞匯教學的影響。很多CSL學習者都是使用漢英對譯教材進行學習，不過，由于漢英對譯詞存在著詞位空缺、詞語義項不等值、詞語義項等值的義域范圍不同等現象，導致漢英對譯過程中出現了偏誤，進而使CSL學習者在使用漢語詞語時也產生了偏誤。

呂叔湘先生（1962）認為：“兩種語言里的字決不能捉對兒相配，尤其在中國和英美這兩個文化歷史相去甚遠的民族之間”，呂先生（1992）還提出，“無論詞匯、語音、語法，都可以通過比較來研究”。在學界對漢英對譯詞的研究中，關于英漢詞匯語義的比較主要集中在具有一定文化意義的詞匯和成語上;而對英漢高頻詞的語義比較關注不夠，吳海燕、李俏（2015）分析了“and、with”與 “和、跟、同、與”分別作為連詞、介詞時的英漢對譯情況及留學生的學習偏誤，張平（2007）全面系統地描寫了漢英常用詞在語義系統方面表現出來的共性和個性。這對我們的研究均有一定的啟發。

在偏誤分析方面，魯健驥先生（1987）在國內學界起到了倡導和推動作用。具體到詞語偏誤而言，學者們主要對學習者某一類詞語出現的偏誤進行歸類，分析偏誤產生的原因，總結規律，提出相應的教學對策（張玉瑛，2015;盛書琪，2018），卻很少有學者從語言比較角度對其進行考察和分析。

有鑒于此，本文將著眼于詞匯研究，通過語料庫、對外漢語教材等多種渠道，收集、整理漢英對譯常用詞，將其語義比較研究與學習者的詞語使用偏誤聯系起來。在描述對譯詞語間語義不對等現象的同時，從詞匯語義學的角度，對CSL學習者使用目標詞語的偏誤進行分析，進而對對外漢語教學中詞匯教學重點和難點的擬定，提出具體可行的建議。

一、目標詞語的確定

（一）目標詞語的篩選

對目標詞語的篩選，我們主要遵循常用性這一原則。首先，把選詞范圍劃定在《漢語水平詞匯與漢字等級大綱》內的甲級詞。這是因為甲級詞是漢語詞匯學習的基礎，它們既是初級漢語學習的重點，同時也在日常生活中頻繁地使用。因此，我們對雙音節甲級詞（總共534詞）在HSK動態作文語料庫中進行窮盡性地搜索，統計出這些詞出現偏誤的總次數和英語國家應試者的使用偏誤次數，分別制成了表格，并按照出現偏誤次數的多少降序排列。其次，我們把每張表的前25個偏誤詞匯排列出來，觀察是否有重合的詞，共得到18個詞語。最后，考慮到本文旨在考察分析英語背景學習者的使用偏誤，又選取了這18個詞語之外英語國家學習者出現偏誤最多的2個詞，最終確定了20個詞語。

（二）目標詞語的確定

由于偏誤分析是本文的重點，在確定了20個目標詞語之后，我們把它們分別歸入語法、語義和語用三種偏誤類型，統計出每種偏誤類型在總偏誤中所占的比例，并按語義偏誤的比例降序排列，具體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目標詞語使用偏誤頻次及比例

詞語 使用偏誤及比例

語法 比例 語義 比例 英語國家偏誤 備注 總偏誤

時間 0 0 11 100% 11 69

了解 0 0 6 100% 6 102

認識 3 13.6% 19 86.4% 22 兩條語料重復 59

什么 3 30% 7 70% 10 87

通過 4 33.3% 8 66.7% 12 93

得到 3 33.3% 6 66.7% 9 102

為了 8 50% 8 50% 16 一條語料重復 166

互相 4 50% 4 50% 8 一條語料重復 108

問題 5 55.6% 4 44.4% 9 97

進行 6 60% 4 40% 10 122

這樣 7 77.8% 2 22.2% 9 123

所以 5 83.3% 1 16.7% 6 一條語料重復 96

而且 16 84.2% 3 15.8% 19 305

他們 12 85.7% 2 14.3% 14 109

因為 19 86.4% 3 13.6% 22 兩條語料重復 233

時候 1 87.5% 7 12.5% 8 116

方面 11 91.7% 1 8.3% 12 82

還是 13 92.9% 1 7.1% 14 194

經驗 1 93.75% 15 6.25% 16 130

自己 8 100% 0 0 8 96

總計 129 51.6% 121 48.4% 250 2489

由于本文主要是考察漢英語義比較方面的偏誤，所以最終選定了語義偏誤率在40%以上的10個詞語作為研究對象，它們分別是：時間、了解、認識、什么、通過、得到、為了、互相、問題、進行。

（三）目標詞語的驗證

為了進一步了解留學生學習和使用漢語常用詞語的現實狀況，也是為了對已確定的10個目標詞語進行更深入地驗證，我們還在語料庫考察的基礎上，分別對部分對外漢語教師與外國留學生進行了問卷調查。

1.對外漢語教師調查問卷

1）問卷調查對象

此次問卷調查共有20位對外漢語教師參與，全部是有效問卷。參與此次問卷調查的被試有如下特征：

第一，全部是北京語言大學的對外漢語教師;

第二，執教時間長短不一，數據具有廣泛性，其中，執教1～5年的有11位，5～10年的有3位，10～15年的有3位，15～20年的有3位;

第三，分別教授各個漢語水平階段的留學生，其中，教授初級的教師有17人（占85%），中級的有2人（占10%），高級的有1人（占5%）;

第四，均是自愿參加問卷調查，都在15分鐘左右完成試卷。

2）問卷調查結果

在第一題中，我們給出了20個雙音節常用詞語，讓20位對外漢語教師從中選出留學生最容易出現偏誤的10個詞語。結果如圖1所示：

圖1 ?對外漢語教師對易出現偏誤詞語的選擇情況

從圖1可以看出，“為了、進行、通過、了解、互相、時間、得到”7個詞語，與我們根據HSK動態作文語料庫所統計的留學生最容易出現偏誤的10個雙音節常用詞中的7個相吻合。這在一定程度上驗證了我們的統計結果。

此外，我們還調查了對外漢語教師對現在所使用教材中的生詞英語注釋的認知情況。結果發現，他們都不同程度地認為，對外漢語教材中的生詞的英語注釋存在各種問題，有的不全面，有的較模糊，有的不精確，使留學生不能準確清楚地了解生詞的含義，以致于在使用時出現種種偏誤。

2.外國留學生調查問卷

1）問卷調查對象

此次問卷調查共有67位外國留學生參與，根據說謊量表的測試，除去無效問卷11份，得到有效問卷56份。

參與此次問卷調查的被試有如下特征：

第一，全部是北京語言大學的外國留學生，其中，男生23名，女生33名;

第二，年齡主要在18～30歲之間，學習漢語時間以兩年以下為主，學歷以漢語預科為主，各年級（大一至博士生）均勻分布;

第三，被試中有44人具有借助英語學習漢語詞匯的習慣;

第四，均是自愿參加問卷調查，都在20分鐘左右完成試卷。

2）問卷調查結果（客觀題部分）

調查問卷的第一部分主要是考察學習者的基本情況與詞匯學習的實際情況。其中，第5題、第10題都是詢問學習者是否借助英語學習漢語詞匯。第5題為是非題：“在學習漢語過程中，是否借助英語學習漢語詞匯？”第10題則通過五級量表的形式，詢問學習者：“我在學習漢語詞匯過程中，也把漢語詞匯翻譯成英語意義幫助記憶。”

問卷的第二部分是20道關于詞義理解的選擇題，每題5分，滿分100分。將被試分為三組進行分析：A組成績低于60分、B組成績在60分到80分之間、C組成績高于80分。其中，A組有20人;B組有30人;C組有6人。

英語對漢語詞匯學習影響的結果如下：A組有17人借助英語學習漢語詞匯，占本組的85%;B組有26人借助英語學習漢語詞匯，占本組的86.67%;C組有1人借助英語學習漢語詞匯，占本組的16.67%。

A/B/C三組的成績從一個側面說明：英語作為學習者的母語或者作為學習者學習漢語的輔助語言，雖然在開始時起到了轉換思維、便于記憶的作用，但是在近義詞辨析特別是英文對譯相近時，仍是存在著理解上的偏誤。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高級階段學習者對漢語詞匯的準確運用。

二、目標詞語的使用偏誤

（一）基于語料庫的偏誤考察

學習者使用目標詞語的偏誤情況十分復雜，從語義上看，語義相同、相近或較遠的單雙音詞的誤用情況都有出現。為了方便進行偏誤分析，我們把目標詞語的偏誤類型分為同語素雙音詞之間的誤用、非同語素雙音詞之間的誤用與語義相關單音詞之間的誤用三種類型。基于北京語言大學HSK動態作文語料庫，我們對10個目標詞語偏誤類型的使用頻次進行了統計，具體如表2所示（表中的數字單位為“次”）：

表2 ?目標詞語偏誤類型使用頻次統計

偏誤情況

目標詞語 同語素雙音詞 非同語素雙音詞 語義相關單音詞 合計

時間 7 2 1 10

了解 3 2 0 5

認識 2 17 1 20

什么 6 0 1 7

通過 0 1 7 8

得到 3 1 2 6

為了 7 0 0 7

互相 0 3 0 3

問題 0 3 1 4

進行 1 3 0 4

合計 29 32 13

（二）目標詞語使用偏誤分析

下面，我們就對10個目標詞語的使用偏誤進行具體分析。

1.同語素雙音詞之間的誤用

在我們確定的目標詞語中，“時間、了解、得到、為了、什么”這五個詞語可以歸入同語素雙音詞的誤用一類。由于目標詞語與誤用詞語含有一個相同的語素，在詞形上頗為相似，而且相同的語素也可能會使它們具有相同或相近的意義，這些特征都會給留學生的學習造成一定困難。我們發現，這一類型的偏誤有很多。例如：

（1）我的腦海里都是我們過去在一起的時光{CC時間}①。

（2）人生一定會有病有死的時候{CC時間}，在這個時候{CC時間}每個人當然要死得有尊嚴。

（3）雖然在文革時期{CC時間}也遭受到為難，不過總算無大礙。

（4）我想很多父母們不太喜歡自己子女追求時髦，但父母應該理解{CC了解}他們追流行，如果他追流行過分的話可以批評他們。

通過查閱對外漢語教材，我們發現，“了解”和“理解”的英語注釋都是“understand”，“時間”和“時候”的注釋都是“time”，這也是許多留學生混淆兩詞的主要原因。

2.非同語素雙音詞之間的誤用

“認識、互相、問題、進行”這四個詞語可以歸入非同語素雙音詞的誤用一類。這種類型的偏誤是指該用某個詞語而未用，誤用了與之語義相近的另一個詞，這兩個詞語之間沒有共同的語素。在此類偏誤中，“誤用詞”和“該用詞”的詞性大多數是相同的。這表明學習者已經掌握了該詞的語法意義，卻沒有準確把握它的語義、語用，以致于出現偏誤。例如：

（5）同時，我對我國的著名旅游勝地和一些歷史古跡也頗有了解{CC認識}。

（6）我想最重要的是常常通過談話了解對方和彼此{CC互相}的立場。

可以看出，就非同語素雙音詞而言，學習者對語義的理解仍是關鍵所在。而對外漢語教材中的英語注釋的不準確，也給學習者的語義理解造成了很大障礙，如：“認識”和“了解”的英語注釋都是“to know”。

3.雙音詞和語義相關單音詞之間的誤用

“通過”一詞比較特殊，屬于雙音詞和語義相關單音詞之間的誤用這一類。這類的目標雙音詞與誤用詞的音節數量不同，構成語素也不一定相同，但由于在語義上有一定關聯，仍可能產生偏誤。例如：

（7）因此，他們可能會到校外交友，或通過{CC從}網絡尋找異性朋友。

（8）父母們通過{CC從}日常生活的教育來達到這個目的。

三、漢英對譯詞語義對應關系分析

（一）詞匯意義的分類

關于詞匯意義的分類，目前學界有多種觀點，其中，Leech（1981）在《語義學》中的觀點得到學界的普遍認可。他提出詞匯意義包括七種類型，即理性意義、內涵意義、社會意義、情感意義、反映意義、搭配意義和主題意義。在國內學術界，Leech的“理性意義”也被稱為概念意義、所指意義，它是語言交際中詞語表達的基本意義，也是對客觀事物的反映或概括。毋庸置疑，在整個詞匯意義系統中，理性意義是最主要的、最根本的，其余的意義都是這一基礎上進一步獲得的。本文旨在研究常用詞，在語義比較方面也將著眼于詞語的理性意義，從詞義的根本上進行分析。

（二）漢英對譯詞語義對應關系考察

我們對《發展漢語》《新標準漢語》《新世紀漢語》三本對外漢語教材及《HSK詞匯速成》這本詞匯參考書進行了考察，將目標詞語的英語注釋情況予以匯總，具體如表3所示：

表3 ?基于對外漢語教材及參考書的目標詞語對譯詞考察

教材

詞語 發展漢語 新標準漢語 新世紀漢語 HSK詞匯速成

時間 time time time （the duration of）time

了解 to know

to understand know

understand understand

know

enquire know

understand

find out

acquaint oneself with

認識 to know know

recognize know

recognize

identify know

understand

understanding

什么 what what what what

whatever

通過 to pass get across by means of

through

pass through

得到 get

acquire

receive get

obtain

為了 in order to in order to in order to

for

互相 each other

mutually each other each other

mutually each other

mutual

問題 issue

problem problem

question question

problem question

problem

進行 carry through

go along carry on

go on conduct

be in progress

（三）漢英對譯詞語義對應關系分析

通過對目標詞語對譯詞的考察，我們可以將漢英對譯詞的語義對應關系分為四種類型，并對各種類型中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

1.漢英對譯詞語義對等

在四本教材（包括詞匯參考書，下同）中，10個目標詞語中的“為了、互相”漢英互譯的理性義對等。四本教材均把“互相”解釋為“each other”，不過，英語“each other”的詞性與漢語“互相”的詞性并不相同，由此就導致了學習者對“互相”一詞的運用出現了問題。在英語中，可以說“We love each other”，卻不能翻譯為漢語“我們愛互相”，而是要翻譯為“我們愛彼此”。可以說，正是由于教材注釋的不夠準確，造成了學生對“互相”“彼此”的混淆。值得注意的是，在《HSK詞匯速成》中，將“為了”對譯成英文“for”。我們知道，在英語中，“for”除了表示目的，還表示原因。因此，留學生常常將“為了”與“因為”的意義、用法相混淆。例如：

（9）我的祖父因為{CC為了}當時中國海南島生活條件艱苦不得已往南洋去。

2.英語對譯詞語義包含漢語詞語義

在10個目標詞語中，“通過、時間、了解、得到”可以歸為英語對譯詞理性義包含漢語詞理性義一類。以“時間”為例，它的英語對譯詞“time”有眾多義項，其中的一個重要常用義項就是“period”，表示一段時間，所以留學生經常會將“時間”與“時期”混用。例如：

（10）周杰倫是我學生時期{CC時間}最崇拜的偶像。

在大部分教材中，“通過”的注釋多為“pass”“through”。其中，“through”確實包含有中文“通過”的義項，但側重于通過障礙。而漢語“通過”卻沒有與困難、障礙等搭配的用法。這樣一來，留學生往往會將“通過”與“克服”相混。例如：

（11）要克服{CC通過}困難{CC2苦}，堅持學下去。

在教材中，“了解”的英文對譯詞為“understand”。“understand”確實包括了“了解”的所有義項，同時，它還具有中文“理解”的含義。實際上，“了解”和“理解”的語義表達內涵是有一定差異的。CSL學習者在詞語輸出時，“understand”的“理解”義項很容易給他們造成負面影響。例如：

（12）那我們如何來理解{CC了解}這個現象呢？

“得到”在漢語中一般不表示負面意義，它主要表示中性或積極意義，如：“他得到了獎勵，她受到了懲罰。”此句中的“得到”“受到”雖然都表示受事，卻不能相互替換。但是，這兩個詞語的英語對譯詞都是“get”，因此，就會使留學生感到困擾。

3.漢語詞語義包含英語對譯詞語義

“什么”的漢語詞理性義包含英語對譯詞理性義。相比于英語對譯詞“what”，漢語“什么”有著更為豐富的用法，CSL學習者常常因為“what”沒有這些用法而忽視了對“什么”的其他義項用法的學習和使用。如：表示不同意對方說的話：“什么曬一天，曬三天也曬不干”;用在幾個并列成分前面，表示列舉不盡：“什么送個信啊，跑個腿啊，他都能干。”

4.漢英對譯詞語義交叉

在10個目標詞語中，“問題、進行、認識”可以歸為漢英對譯詞語理性義交叉一類，CSL學習者對這類詞語的理解、運用難度更大。一方面，由于英語對譯詞義項有超出漢語詞語意義的部分，學生可能會將英語對譯詞的意義用法直接對應漢語詞語，而導致運用混亂;另一方面，由于漢語詞語有英語對譯詞義項范圍之外的義項，只看英語參考對譯詞并不能夠了解對應漢語詞語的一些特殊用法。偏誤出現的情況與“英語對譯詞理性義包含漢語詞理性義” “漢語詞理性義包含英語對譯詞理性義”相似。例如：

（13）不僅欣賞了優美風景，還使我了解{CC認識}了不少中國歷史文化。

（14）在{CC進行}日常生活當中{CC2中的當兒}，多多少少遇到的伙伴都和自己有一些共同的愛好，興趣。

在例（13）中，“認識”是指人的頭腦對客觀世界的反映。在英語中，“know”的義項極為豐富，它既可以作為“了解”的英語對譯詞，既可以作為“認識”的英語對譯詞。這就會使CSL學習者忽略了漢語詞語“了解”“認識”之間的差異，即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同義詞語也會有不交叉義項。在例（14）中，“進行”表示從事（某種活動）的狀態，很多教材都將它翻譯為“go on”。值得注意的是，“進行”總是用來表示持續性的、較為正式嚴肅的行為，短暫性的、日常生活中的行為不能用“進行”，如：不能說“進行午睡”“進行叫喊”。當CSL學習者通過漢英對譯詞記憶、理解生詞時，往往不會注意到漢語詞語在用法上的特殊性，從而造成使用上出現偏誤。

本文通過問卷調查，可以發現，對外漢語教師都不同程度地認為，對外漢語教材中生詞的英語注釋存在一些問題，有的是不全面，有的是較模糊，有的是不精確，使留學生不能準確清楚地了解生詞的含義，從而產生了誤解、誤用。此外，問卷證實大部分CSL學習者在學習漢語詞匯時會采用英漢對譯的方式，而漢英詞義往往并不都是對等的。這也是他們在詞語運用過程中出現偏誤的主要原因。同時，通過對10個雙音節甲級詞的考察，我們總結出以下三種偏誤類型：同語素雙音詞之間的誤用、非同語素雙音詞之間的誤用、雙音詞和語義相關單音詞之間的誤用。通過對詞典、對外漢語教材及詞匯參考書的考察，我們發現，漢英對譯詞語義對應關系有以下四種類型：漢英對譯詞語義對等、英語對譯詞語義包含漢語詞語義、漢語詞語義包含英語對譯詞語義、漢英對譯詞語義交叉對應。由于知識水平的限制，本文仍存在一些不足，如目標詞語數量過少、未對易混淆詞語進行語義辨析等，希望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更加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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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f Error and Semantic Comparison of Common Chinese-English Equivalent Words?for CSL Learner

Jiang Yao1，Sun Chuzhuo2，Mao Yiqing3

（1.3.Faculty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2.Faculty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of Chinese Language，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Abstract：After looking through the Level A words in The National Syllabus of Graded Words and Characters for Chinese Proficiency and searching through the corpus， 10 disyllables are chosen as target words and the types of errors are summarized， the reasons for errors are analyzed. Besides， CSL learners and ICLE teachers questionnaires are collected and analyzed. Comparing the English annotations of these 10 disyllables in 4 series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textbooks， the situations of Chinese-English semantic equivalence are summarized， which help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English annotation of teaching material of Chinese as a second language.

Key words：English background learner;Chinese-English equaivalent word;error analysis;semantic comparison;common disyll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