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婷
(西華師范大學,四川 南充 637000)
近年來,頻頻發生的城郊地區征地拆遷所引發的矛盾糾紛映射出各利益主體間利益博弈與失衡問題。作為弱勢群體的農民,在利益表達渠道不通暢和基層政府的冷漠對待下,被迫習慣中國式維權潛規則,即“小鬧小解決、大鬧大解決、不鬧不解決”。為及時博取政府關注、爭取自身利益最大化,多采用激進的制度外利益表達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
農民運用無法律規定甚至違反法律法規的方式,激進極端的表達自身利益訴求,這種表達方式運用非法手段但也可能表達合法利益。
靜坐上訪是指農民集體坐在拆遷施工地點、政府辦公室門口、主要交通干道等地點,試圖通過攔截車輛、造成擁堵和影響正常施工進度來博取社會輿情和政府關注的一種上訪方式。而原本合法的集會游行,現也多被農民用于反抗,又因其暴戾情緒多醞釀為一場不可控的打、砸、搶、燒群體性事件或一種集體“同歸于盡”的報復性社會行為。
這類農民有兩種典型例子,一是受教育程度低、占有房屋面積大,除自己居住外,還有大量待租房屋;另一類是無法適應城市生產生活方式的人,這類人受農村環境影響深,飽含濃烈鄉土情結,不愿改變現有狀態、適應陌生環境。
農村征地拆遷過程中出現的假結婚與假離婚指夫妻一方或雙方無結婚或離婚的真實意愿,為謀求更多利益而形成暫時性的協議結婚或離婚。由于拆遷是以常住戶籍為基準,再依據本地政策來給予農民拆遷安置補償,所以少數農民為獲取更多安置房或補償款便通過協議結婚來將外地人的戶籍遷到將要被拆遷地,從而謀取更多利益。同樣,假離婚以婚姻雙方的戶籍都在被拆遷地為前提,離婚后將戶頭分開,分離的兩名獨立住戶可在條件范圍內領取雙份拆遷貨幣補償金和臨時安家費用。針對此種情況,各地區雖已出臺例如拆遷前凍結戶口等相關規定,但這種拿婚姻當兒戲的現象仍層出不窮。
拆遷單位向被拆遷者支付的補償金一般有房屋補償費、周轉補償費和獎勵性補償費三種,其中房屋補償費是以被拆遷房屋結構、實測認定面積和折舊程度來計算的。因此為獲更多房屋補償費,一出現將要被拆遷的傳聞,就有違章建筑一夜之間拔地而起。
從實例中可發現,因自身受教育水平限制,被拆遷農民想參與政治生活、表達合法利益訴求卻“不得門道”,只能通過制度外利益表達方式來維權。此外,由于長期受農村封建勢力殘余的影響,作為弱勢方,農民反抗意識薄弱,對政府的不合理要求也逆來順受,消極參與政治生活。這種政治參與主體自身素質存在缺陷是導致非制度化利益表達方式出現的主觀因素。在如今城市化不可逆轉的形勢下,農民要自覺樹立主體意識,加強法律意識和維權意識,了解更多的合法表達途徑,積極熱情的參與政治生活,勇敢表達自身利益訴求。
在拆遷征地的過程中,補償標準的彈性變化和補償標準過低是引發農民采用制度外表達方式和激化社會矛盾的重要原因。農民利用基層政府的“維穩”心態,深知政府“人民內部問題用人民幣解決”和“花錢買平安”的心理,采用非制度化表達方式與政府博弈來謀取自身利益。對此,相關部門應制定統一標準來確保規范公平,消除農民試圖通過“鬧事”維權謀利的心理。面對如今不斷上漲的物價,政府也應逐步提高現行的征地拆遷補償標準,目前,對于城郊征地拆遷的補償只考慮土地、房屋及附屬物前三年總價及平均年產值,土地的潛在價值及其增值收益并未被考慮在內,這種補償標準極易引發農民心理不平衡。因此,應該完善評估體系,按照相應的市場價值來進行補償,不讓農民吃虧。
首先充分疏通已有渠道,即推動人大、政協和信訪制度的完善。即調整人大代表的結構和人民政協的組成,合理擴大農民代表比例;完善信訪制度,簡化人民上訪流程、減少上訪審批層次,禁止政府“劫訪”行為,激發人民政治參與熱情;加強對基層政府行為的監督與規范,禁止“花錢買平安”等信訪潛規則的盛行,避免信訪的異化,催生人民謀利心理的滋長,從而使信訪用作表達非法利益。其次,建立完善有效的利益表達機制,增加多種利益表達平臺,暢通利益表達渠道,提高政府對農民利益訴求的正當有效回應,減少農民非制度化利益表達行為出現的頻率,將矛盾沖突限制在法律體系內解決,既緩解了農民的不滿,又促進了社會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