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醫(yī)者的“活色生香”

文/本刊記者 劉文生

無影燈亮起了，我要去手術了，那里有我的執(zhí)著，我的尊嚴，我的理想，我的人生，我的夢……

——顧晉《無影燈下的故事》

活——平衡中的道與術

很多問題歸根到底是人的問題，人的問題歸根到底是心的問題。管理者希望找到自己的“復制者”，但往往事與愿違，從學科帶頭人到醫(yī)院管理者，在人才的培養(yǎng)和激勵中，北京大學首鋼醫(yī)院（以下簡稱“首鋼醫(yī)院”）院長顧晉更看重的是如何從“我讓你做”到“我要做”的轉變。

在顧晉到來之前，首鋼醫(yī)院在北京大學青年教師教學比賽中從未拿過名次。但他認為只有敢想才敢去做，而且做就要做到最好。他不顧反對的聲音，在院內選拔年輕醫(yī)生，然后請北醫(yī)最好的老師培訓，從教案、手勢、語言到服裝他都親自指導。

2017年，首鋼醫(yī)院精心培養(yǎng)的選手在北京大學青年教師教學比賽中獲得第一名，并代表北京大學參加北京市高校教學比賽，再次獲得一等獎。全院震動了！大家相信，顧院長還會讓更多的不可能成為可能！

手藝進步的空間無限大，人生進步的臺階無限長，讓醫(yī)生成為不丟失目標的人，不忘初心尤為重要。他時常會用“鴿子”的故事來提醒員工要不忘初心。

一個養(yǎng)鴿子的人在鴿子死后，很悲痛，于是想把鴿子火葬。在莊重的儀式感中，鴿子在火中慢慢“涅槃”，香味撲鼻，于是，養(yǎng)鴿人拿了些鹽撒到鴿子身上，那天的晚餐讓他終生難忘——烤肥鴿。顧晉要求員工時刻對工作和生活保持新鮮感，遠離“久居蘭室不聞其香”的麻木和懈怠，還要經常問問自己，當時為什么要出發(fā)，找回當初的狀態(tài)，繼續(xù)前行……

色——愛生活才能愛生命

作為醫(yī)院的管理者，顧晉每周有三天放在臨床上，生活中的他喜歡打籃球、乒乓球，上淘寶購物，是微博上的網紅院長，有時候也會曬曬漂亮的籃球鞋和拿手的魚頭泡餅。多元色的背后，是愛生活，更愛生命。

一個30多歲的年輕小伙子，直腸癌手術后造口復發(fā)腫瘤，已經不適合再手術了。但整日身上散發(fā)著糞便的味道，讓小伙子覺得自己“一點尊嚴都沒有”。在小伙子和家屬的囑托下，顧晉實施了“計劃外”的手術，手術很成功，小伙子非常興奮：我現(xiàn)在能走進人群里了，這很幸福。

生——優(yōu)生是一種權利，優(yōu)死也是一種權利

20多年前，當顧晉還是一名外科主治醫(yī)生時，在法國的路易巴斯德大學醫(yī)學院，他經歷了這樣一場手術——為一位50多歲，從醫(yī)學的角度來說是“腦死亡”的器官捐獻者，施行器官提取手術，那一刻，顧晉的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20多年過去了，每天和生死打交道，心也會變得更加柔軟，面對生命是否會說不的時候，他認為那位病人獻出的是器官留下的是美好。

作為全國人大代表，在今年兩會召開期間，顧晉建議全民開展死亡教育。他說，死亡教育即向人們傳遞死亡相關知識，培養(yǎng)和提升死亡事件應對及處理的能力，中國的死亡教育仍處于探索初期，基于尊重生命理念開展死亡教育尤為必要。

香——玫瑰香與大情懷

“有時去治愈，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表達著醫(yī)學對生命的掛牽，采訪中，顧晉教授直言更看重“總是去安慰”。安慰，是在平等基礎上的情感表達，也是醫(yī)學的一種責任，它飽含著深深的情感，決不能敷衍了事。

2017年3月正式掛牌成立的首鋼醫(yī)院安寧療護中心，是我國第一個成立安寧療護中心的三級綜合醫(yī)院。他的建立者便是顧晉，中心主要是針對晚期腫瘤患者，為他們做好其身、心、社、靈層面的綜合照顧，幫助患者盡可能地減輕疼痛、積極生活，希望親屬悲而不傷，安然接受死亡的自然法則。2018年的兩會上，顧晉教授的議案便提到，“關注癌癥晚期病人的生存狀態(tài)，能有更多的三甲大醫(yī)院設立安寧療護中心，病人能夠更有尊嚴地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