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家支是涼山彝族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涼山彝族人民的生產生活離不開家支。彝族人對家支文化的認同使其深刻地影響著每一個彝族人的行為模式及價值觀念。自然,也就直接或者間接的影響著涼山彝區的鄉村治理,黨的十九大針對鄉村治理提出了“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建立“法治、德治和自治”進行有機結合的鄉村治理體系。只有全面認識和理解家支對鄉村治理的關系,最大限度發揮家支對鄉村治理的積極影響,將家支對鄉村治理的負面影響最小化,方可造福于彝區鄉村的人民。
關鍵詞:涼山彝族;家支文化;鄉村治理;認同;影響
一、家支的起源及特點
家支”一詞是`“家”和“支”的總稱,是沿用過去的漢族的譯名,彝語中沒有與之對應的詞匯。但它能夠較為清晰的概括出涼山彝族的社會組織結構,即指出自一個共同的祖先。學術界對家支的定義也并不統一,有人認為家支是氏族組織,有人認為是宗族組織,有人認為是血緣集團形式,聯系筆者自身所屬的家支及對其他彝族家支的了解,筆者贊同羅章及趙聲馗學者的觀點,即“家支是一種以父系血緣為紐帶,采取父子連名的譜系方式形成的內部嚴禁結婚的家族聯合體形式”[2]。涼山每個彝族家支的特點細說主要有這么幾點:第一,血緣傳承性,涼山彝族家支進行分支之前,作為一個血緣組織,家支成員如親的兄弟姐妹,家支內部嚴禁通婚,通過明確的父子聯名譜系,劃分家支成員之間的親密關系,使家支成員對他們共同的血緣保持著牢固的記憶,讓他們自主結合在“家”的旗幟下為整個家支的榮譽與共同的生存意愿而斗爭。
二、當前涼山彝族鄉村治理存在的問題及主要的治理模式
涼山彝族鄉村因其歷史、地理、文化等原因社會結構不同于漢族農村地區,鄉村治理不可完全效仿其他地區,雖然近年來由于國家的合理治理,彝區鄉村的社會治理有了一定改善,并使彝區鄉村經濟文化等不斷向前發展。我國政策法規在頂層設計上是完整且有利于人民生產生活的,但是具體落實到農村基層地區,就由于鄉村基層地區人文地理環境的特殊、部分基層工作人員法治方式欠缺、工作責任心不強等原因而出現了種種問題,涼山彝族鄉村也不例外,當前涼山彝族鄉村存在的主要問題有:首先,基層工作人員治理方式欠缺,放任、應付式治理普遍存在;其次,鄉村事務的處理中家支習慣法仍占主導地位;慣法占主導地位的同時,國家法被邊緣化;最后,政策宣傳不到位,精準扶貧實施陷入困境。至于當前彝族鄉村的主要治理模式,筆者基于對彝族村寨鄉村治理的觀察,將彝區現存的鄉村社會治理模式按治理主體進行分類,分成體制內精英治村、體制外精英治村、村兩委+家支治村(體制內和體制外精英協同治村)三類,三者各有利弊。
三、家支對涼山彝族鄉村社會治理的影響辨析
(一)家支對涼山彝區鄉村治理的積極影響
家支對涼山彝區的鄉村治理具有不可替代的積極作用,縱觀涼山彝族鄉村,家支都在各個鄉村的鄉村治理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積極影響,而這些積極作用主要有這樣幾點:集體協作和生產互助,促進經濟發展;政策宣傳與政治參與,激發政治動員;相互扶持的社會保障,增強社會穩定;血緣凝聚的家族認同,保持文化傳遞。家支一開始是具有血緣傳承性的,因此家支成員之間的這種群體互助以求得血緣群體共同生存發展的意愿更加強烈。家支內部的任何一位家支成員陷入困境時都能得到家支其他成員的有效幫助,而家支成員也有將家支利益放在首位的義務。在彝區,家支幫助贍養本家支內無人贍養的老人,無人撫養的兒童等情況也是常見。在部分彝族鄉村,還出現過家支成員集體出錢供本家支內成績好但家庭極其貧困或是本家支的孤兒成功上大學的案例。因此,當國家的農村社會保障體系還沒有具體落實到這些邊遠的彝族鄉村時,家支的這些功能很好的滿足了邊遠彝族鄉村的彝族人民的需求,讓他們在舉步維艱之時可以攜手共度難關。
(二)家支對涼山彝區鄉村治理的消極影響
萬物都有兩面性,若有積極的一面,則難免總會有消極的一面。家支對涼山彝區鄉村治理的影響亦是如此。家支對鄉村治理的消極影響主要有:家支干政影響鄉村民主建設,弱化鄉鎮領導;家支違法活動影響涼山社會穩定;血緣等級意識制約鄉村民主,干涉婚姻家庭等。近年來,涼山彝族鄉村頻頻出現家支干政干法,影響鄉村民主建設,集體違法的事件等等不利于鄉村發展的事例,只有理清家支對鄉村治理的這些消極影響,才可找出問題對癥下藥,完善彝區鄉村治理,是彝區鄉村人民生活的更好。
四、協調家支文化與鄉村治理關系的幾點思考
基于國家對提升鄉村治理水平的時代要求,應正視涼山彝族鄉村的家支傳統文化在鄉村治理中的影響和作用這一客觀事實,使其順應彝區基層社會治理的發展趨勢。對此,筆者有這樣幾點思考:首先,對習慣法進行揚棄,使其體現國家法價值趨向,對習慣法進行揚棄,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發揚和傳承符合社會發展趨勢,體現國家法價值趨向的習慣法,才能使彝族鄉村治理更有利于彝族人民的生產生活。對于類似彝族習慣法這樣的少數民族傳統法律文化,應采取寬容的態度,不可不分好壞的排除,也不可一成不變的維持原來的形態,要將其與現實問題相聯系,在不變根本的條件下不斷創新,才會具有生命力。其次,促進體制外精英治理與體制內精英治理共同協調發展;最后,引導家支習慣法治理和國家法治理的合理結合,如讓基層行政人員收集調查各家支或者村落的習慣法條例,將本來沒有文字記載的習慣法條例以文字形式整理出來,然后上交政府,相關部門在原來的基礎上稍加修改,去掉不合理的條例,加入適合的規則,變動后的習慣法條例便作為該地區的村規民約。
參考文獻:
[1]林耀華.三上涼山(下)——探索涼山彝族現代化中的新課題及其展望[J].社會科學戰線,1987(01):290-297.
[2]趙聲馗.多中心治理視角下涼山彝族家支治理經驗研究[J].前沿,2009(12):106-110.
[3]尹鳳英.試論民族習慣法與國家法的沖突及調適[J].成都航空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6(03)
注文:
[1]何長英,女,彝族,文學學士,西南民族大學2016級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政策專業碩士研究生.
[2]羅章,趙聲馗.家支在當前涼山彝族鄉村治理中的功能研究——基于社會資本理論的分析視角[J].云南社會科學.2009(03)
基金項目:西南民族大學2018年研究生“創新型科研項目”資助,(項目名稱:淺談家支對涼山彝區鄉村治理的影響,編號:CX2018SP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