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明交 向從武 王鳳羽
當前,絕大多數農村持續穩定發展的驅動力不足,持續內卷化、不斷凋敝衰敗等現象已是有目共睹,究其原因,在于農業經濟的比較效益低,農民獲取信息能力有限,種養殖業不賺錢甚至還面臨著虧本的風險,農民持續增收難。農村本有的生產要素加速向城鎮“潛逃”,農民視農業逃避唯恐不及,“談農色變”。雖然改革開放給“三農”帶來了系列利好,但分田到戶后,千家萬戶雖然“雞犬之聲相聞”,但彼此很少有“經濟貿易”,農業的產前、產中、產后等環節由單個、獨立的農戶“全能式的包干到底”,缺乏社會分工與合作,這種小農戶生產模式完全脫離了農業全產業鏈過程。由于村級文化教育與精神文明的缺失,共同奮斗、共同富裕的體制機制在“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極端個人主義與行為下被瓦解。不少農村集體財產被分干賣盡,農村債臺高筑,基層組織的向心力、凝聚力、戰斗力不斷下降,成為名副其實的“空心村”。回顧中國“三農”發展歷程,關鍵時刻黨和國家有關“三農”的新論斷、新戰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三農”的困境。從2005年的“新農村建設”到2013年的“美麗鄉村建設”,再到2017年的“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彰顯出全黨對“三農”問題的重視,特別是在黨的十八大之后,習近平總書記對推進“三農”工作提出的“三個必須”“三個不能”和“三個堅定不移”的科學論斷,體現了習近平總書記對“三農”的關心與牽掛。怎樣才能實現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可持續發展?沒有結構的轉變,經濟將不可能持續增長(Kuznets,1966),結構的轉變與轉型升級需要“自我革新”與“自我否定”的勇氣與魄力。黨的十九大報告正式提出鄉村振興戰略,將黨的十六屆五中全會提出的新農村建設的內涵“二十字方針”提煉為新時期鄉村振興的新內涵“二十字方針”①,從“生產發展”到“產業興旺”,從“村容整潔”到“生態宜居”,從“生活寬裕”到“生活富裕”,從“管理民主”到“治理有效”,表面上看,雖然只是詞匯上的一些調整甚至有的僅一字之差,但無論是從形式上還是從內容上都表現出與時俱進的科學創新,是中國共產黨立足全局、著眼長遠、與時俱進的重大戰略決策。
以家庭承包制為發端的農村改革有效調動了中國農民的生產積極性,農業生產和農村社會經濟得到了全面發展。但是,隨著城鄉改革的深入和社會經濟的發展,特別是工業化和城市化的推進,城鄉之間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矛盾日益嚴重,中國“三農”問題正面臨著許多新的困境與挑戰,需要我們正視和認真解決。城鄉差別在不斷擴大,欠發達地區與發達地區農村差別在倍增上雖然有所縮減,但在實際的數量差距上仍很大,2016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3616元,增長7.8%,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5.6%;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363元,增長8.2%,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6.2%。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倍差2.72,比上年縮小0.01。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數為20883元,比上年名義增長8.3%。其中上海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25520元、湖北12725元、貴州8090元,上海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湖北的2.01倍、貴州的3.15倍。中西部地區特別是西部地區,2020年要實現農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難度仍較大。農民土地承包關系不穩定,土地流轉機制不健全,農民的土地財產權益保障不力。農村改革以來,農民收入雖有較大增長,但增收基礎還比較脆弱,增收渠道還有待拓寬,增收長效機制尚未建立,保持農民收入持續較快增長的保障政策有待進一步強化。農民的科技文化素質偏低,農民的組織化程度不高。農業生產呈“小而全”的方式,這種生產方式根本無力采用先進的農業技術和獲取充分的市場信息,更沒有能力和農產品加工、流通和銷售領域的與農業相關的第二、三產業商業巨頭討價還價,因而無法適應市場競爭。農業生產要素投入,如勞動力狀況,農業基本建設所需資金,農業科技,農地和水資源遠遠不能滿足農業現代化要求。農產品供給缺口正在逐步擴大,到2016年,中國糧食總產量下降,全部農產品的自給率不足70%。受農藥、化肥大量施用的影響,許多農產品遭到污染,質量下降,食品安全問題越來越突出。黨的十八大報告“四化同步”戰略、黨的十九大報告“鄉村振興戰略”,無疑為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注入了強勁動力。中國農業產業如何抓住這一重要的戰略機遇期?農業產業轉型升級路徑何在?這些問題的探討和研究有利于推進中國農業產業轉型升級和實現鄉村振興。
基于以上這些問題,中國迫切需要探討解決農業農村問題的具體路徑,以農業轉型升級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實現。按照新結構經濟學的觀點,一個國家的要素稟賦結構決定著該國的產業結構、經濟結構,結構的不斷變遷驅動著經濟發展,而要素稟賦、比較優勢、市場和政府是結構變遷的四大驅動力量,產業升級就是要在充分利用現有比較優勢和技術創新的條件下,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要素稟賦結構升級和新技術的引進將促進一個國家產業結構的升級,基礎設施相應的改善也有利于經濟運行,一國稟賦結構升級的最佳方法是在特定時刻根據它當時給定的稟賦結構所決定的比較優勢發展它的產業。新制度經濟學中的交易成本理論表明,企業與市場是兩種不同并且可以相互替代的資源配置機制,在實際的資源配置中,有限理性、機會主義、不確定性等的存在,使得市場交易費用高昂,為了節約交易費用,新型交易形式——企業應運而生。本文基于降低交易成本、拓展農民就業創業空間、提升農業產業效益、拓寬農民增收渠道,建立農村第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路徑模式,結合新結構經濟學的理論,從既有農業產業鏈各環節出發,結合資源稟賦優勢,實現結構變遷和結構優化,實現中國農業產業轉型升級。
產業轉型升級可以界定為產業結構高級化的過程,指產業從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升級,從高能耗高污染向低能耗低污染升級,從粗放型向集約型升級,其本質歸結為產業結構的優化、產業層次的提升和產業發展模式的轉變,最終目的在于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提高經濟發展質量,提升產業競爭力(楊穎,2010)。經濟發展的內在規律之一就是產業轉型升級,產業轉型升級歸結為產業結構從低端轉向高端,生產要素從初級邁向高級,國際貿易突破限制轉向為開放,政府管理由管制轉向為引導,發展目標由初級的滿足民生需要,擴大到增強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和節能環保等更多經濟社會等綜合目標的演進過程(黃穎,2011)。可以概括為,產業轉型升級即為調整產業結構讓其向低成本、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的有利于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方向發展。
產業轉型升級原因的闡述。產業轉型升級問題的早期研究主要集中在,從要素稟賦理論出發,闡釋一個國家參與該國分工的重要意義。陳少兵(2017)從香港產業轉型升級的經驗入手,研究了香港產業跨越式轉型升級和產業高級化與經濟發展停滯并存的矛盾現象,系統分析了產生這一現象的內在原因,并對中國產業轉型升級提出了政策建議。費洪平(2017)認為,面對國內生產要素成本上升和消費結構升級的新趨勢,面對中國傳統比較優勢弱化、結構性矛盾加劇、經濟下行壓力增大的新問題,必須改變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方向和路徑,著力破解各種制約因素和關鍵環節,推進產業發展由規模擴展向質量提升轉變,進一步拓展產業鏈、提升價值鏈、完善供應鏈,加快構建現代產業體系,全面提升產業核心競爭力。
產業轉型升級的理論探討。樊玉然(2017)提出通過科技創新促進產業轉型升級,是白酒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內容,并且探討了各種創新通過不同的傳導機制作用于白酒產業的轉型升級。金碚(2017)認為“逆全球化”思潮將深刻影響全球化經濟格局,對中國實體經濟轉型升級造成重大影響,并探討了全球化進程中出現的新問題和新現象,為中國積極引導經濟全球化進程向著更加包容普惠的方向發展提供了理論探索。王小廣(2016)提出中國產業發展長期處于中低端,向高端升級面臨許多體制性機制性難題,必須通過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才能培育新動能、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杜朝暉(2017)研究得出中國傳統產業以勞動力為基礎、以大量資源能源消耗和環境污染為代價的粗放型增長模型難以為繼,在后發國家工業化和發達國家再工業化的雙重擠壓下,中國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迫在眉睫。騰飛等(2017)提出2016—2025年“新十年”中部地區應按照“突出特色發展、加快創新發展、加速綠色發展、促進集群集聚發展”的思路,加快推動產業轉型升級,構建現代產業體系和產業發展新格局,提升產業競爭力,創造產業優勢,為中部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產業轉型升級的模型與方法研究。薛繼亮(2017)以就業結構轉變方向指數、第二產業就業結構轉變速度指數和第三產業就業結構轉變速度指數為自變量,采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從資本深化和技術進步兩方面論證了就業結構的轉變,并指出技術進步對就業的抑制作用不明顯,就業結構轉變將依然呈現向第三產業發展態勢,第三產業就業結構轉變速度會進一步加快。薛繼亮(2013)從微觀層面實證分析勞動力市場變化與產業結構轉型內生性的視角出發,構建了勞動力市場變化與產業結構轉型的聯立方程,發現:只有當勞動力與資本供給達到平衡的狀況下,產業結構轉型才能達到最佳狀態。潘冬南(2017)選取2006—2015年廣西旅游產業轉型升級影響因素的相關數據,結合熵值法和灰色關聯法,分析了各因素的影響程度,得出旅游資源與設施、基礎設施、科技環境與廣西旅游產業轉型升級的關聯度最大的結論,并提出在新常態下,應著重從挖掘資源、科技支撐、發展全域旅游等三方面加快產業發展方式轉變,推進旅游產業轉型升級。
產業轉型升級的經驗與對策研究。孫自鐸、汪建國(2002)提出規模化生產是農業發展及產業轉型的途徑之一。張俊飚、趙博唯(2017)從綠色食品產業發展的視角,提出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突破口和著力點為緊緊圍繞綠色食品產業這一中心,通過科技創新、產業品牌培育和產業結構優化,推進綠色食品產業轉型升級發展,為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路徑探索提供經驗借鑒。杜朝暉(2017)通過研究,發現發達國家通過技術創新與設備更新、生產方式和組織管理模式創新、清潔生產與再制造、產業組織調整與產業集群創新、產業融合發展、全球價值鏈和產業鏈升級等途徑,實現了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其經驗對于推動中國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和產業結構優化,提升傳統產業國際競爭力,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霍鵬、魏修建(2017)基于新產業革命視角,提出了中國產業轉型升級的對策建議,認為中國經濟增長方式急需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中國產業傳統的競爭優勢被削弱,而高端制造業發展仍然滯后,制定合理的產業政策,全方位構建產業體系是中國在新產業革命背景下進行產業轉型升級的正確選擇。李蕾(2016)基于與京津冀比較,對長三角制造業進行了轉型升級研究,提出:長三角重點要做好規劃定制、體系創新和產業化創新建設、先進制造業發展以及核心城市引領等方面的工作,實現制造業的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和服務化轉型。
另外,陳耀(2017)在對中國國家級開發區轉型升級創新發展面臨的問題和挑戰思考的同時,準確把握新常態下國家級開發區發展的趨勢和特點,提出:國家級開發區要在發展理念、興辦模式、管理方式等方面加快轉型,通過實施五大發展理念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實現由追求速度向追求質量效益轉變,由要素驅動為主向創新驅動為主轉變,由工業制造為主向制造業和服務業融合發展轉變,由政府主導投資管理向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方式轉變,由同質化競爭向差異化發展轉變,由硬環境見長向軟硬綜合環境取勝轉變,由招商引資為主向招商引資引智為主轉變。甄杰(2017)在分析中國產業園區遇到經濟下行壓力與挑戰的基礎上,提出了中國產業園區迫切需要培育轉型升級和持續發展的動力的結論。
發達國家在進行農業產業轉型升級時,特別重視產業一體化及中間組織作用的發揮。在美國,家庭農場為主要的農業產業一體化組織形式,大約99%的農場都可以歸結為家庭農場。而伴隨家庭農場規模的不斷擴大,農業生產力不斷提升,家庭農場主無法兼顧到產前、產中和產后各環節的所有工作。因此,大批為農業服務的各種中間組織和公司應運而生,將美國農業的物質生產與農產品供應緊密聯系在一起,農產品從收儲到加工再到包裝延伸至銷售與消費等每一個環節,構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直接從事農業生產的單位和人員越來越少,而從事農用物資等供應的產前部門,以及從事農產品運銷加工等業務的產后部門與人員則越來越多,從而形成一種“倒金字塔”結構。同時,隨著現代農業機械進一步普及,現代管理技術、通信和信息技術,特別是計算機得到普遍采用,現代生物(包括遺傳育種)技術也已廣泛應用于農業,自動化技術、精準農業技術開始走進大農場,對農業進行滲透型融合,使農業生產效應進一步提高。
在法國,農場規模普遍較小,大型的農業機械、化肥加工廠在法國興起,主要目標是形成農業產業的壟斷,這種情形的出現,不僅使法國的農業產業取得了規模效益、降低了生產成本,而且還控制了法國農業的市場價格,確保了農產品質量,維護了法國農場主的利益。農戶參與合作社與否,完全遵從其自愿,真正讓合作社成為農民維護自身利益的重要保證,成為法國農業產業化的生力軍。法國的農業合作社涉及的領域非常廣泛,不僅供應生產資料、共享大中型農業機器,而且從農產品收購、加工到儲藏與銷售,這其中的各種技術服務以及信貸等業務基本都有涉及。
日本農業可以說是具有典型的東亞小農制模式。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積極改變農業發展戰略,用較短的時間實現了農業的復蘇,提高了農業現代化水平。但進入21世紀后,日本農民收入大幅度減少,2008年農戶收入的絕對值(294萬日元)下降到1995年的農戶收入(689萬日元)的不到一半(徐哲根,2011),加上農村出現了老齡化和農業“過疏化”現象,放棄耕作的耕地面積也在逐年增加,農產品自給率逐年降低,日本農業進入艱難時期。為擺脫困境,日本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特別是推行了農業“六次產業化”,采取產業鏈整合的方式,逐漸形成集農業生產、農產品加工、農產品銷售、農業服務于一體的完整農業產業鏈條,將過去外溢到城市、工業等農業農村外部領域的就業崗位、附加收益等農業產業紅利內部化,為農業生產者能夠獲得更多農產品加工、流通、消費和農業旅游服務環節的附加值創造條件,借此增加農民收入、提升農業農村發展的活力。日本當局政府推行農業“六次產業化”不是憑空產生,而是根據日本國內農業產業的實際情況和困境,也在真正意義上為解決日本的農業產業困局找到了突破口,為日本經濟的增長找到了新的增長點。
上述分析的美、法、日等國三種不同類型農業產業,都直接或者間接地通過促進農村第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使之實現農業產業一體化,實現農業產業轉型升級。由于三個農業發達國家的資源稟賦、社會經濟發展的歷史背景各有不同,三個國家根據各自特色選擇了適合自身的農業產業一體化模式。這些成功的經驗對中國農業產業轉型升級、實施農業產業一體化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結合國際先進經驗以及新結構經濟學理論,鑒于中國農業產業傳統模式的缺陷,本文從農業產業鏈各環節出發,基于降低交易成本、拓展農民就業創業空間、提升農業產業效益、拓寬農民增收渠道,建立農村第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全產業鏈模式,從分析產業鏈各環節如何達到降低交易成本、優化內部結構、共享利益、共擔風險的視角出發,探討中國農業產業的轉型升級(見圖1)。

圖1 農業產業轉型升級路徑圖
農村第一產業。從節約交易成本出發,結合資源稟賦理論、比較優勢理論、區域優勢理論和規模經濟理論,輔以制度創新和政策創新,倡導并鼓勵專業大戶、家庭農場、農民專業合作社、農業企業經營者帶動分散小農戶合作經營,培育農業職業經理人,實施規模化經營。健全農業社會化服務,為不愿放棄自家“一畝三分地”的小農戶提供現代農業技術、經濟服務、托管代種、委托經營。大力開發“農業+”的多功能性農業,開發集生產、加工、消費、休閑、觀光、旅游、生態等多要素于一體的田園綜合體,滿足農民就業創業的“第三空間”,拓寬農民增收渠道。充分發揮農業產業的低碳效應,向高產、優質、高效、安全的生態產業發展,真正實現資源充分利用和充分共享,減少中間交易費用。改變傳統農業分散經營模式,鼓勵土地流轉,壯大多種新型經營主體,實現農戶利益最大化。充分發揮區域資源稟賦優勢,先行示范帶動、連片規模發展農業產業,實現產業差異化(發揮東、中、西部地區,平原、山區、丘陵等不同區域資源優勢)、產業生態化、規模化、立體化發展。
農村第二產業。通過制度創新與政策鼓勵,壯大集約化、專業化、組織化、社會化相結合的加工企業及新型農業服務組織。引領分散經營農戶打造收貯、加工、保鮮一體化經營模式,讓產業鏈利潤內留。節約交易成本,扭轉單個農戶在農業生產中與市場不對等的地位,提升談判能力,幫助農民分享農業產業鏈條產前、產中、產后環節的增值收益。扭轉單個小農經營模式向“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的具有競爭力、抗風險的現代農業產業模式轉變,間接實現“以城帶鄉、以工促農、工農相容”。
農村第三產業。培育與引進全方位農業社會化服務組織,提供科研、技術、營銷、金融信貸及后期加工、儲藏、運輸、銷售等專業化、綜合化服務。降低流通與產業鏈中間環節的成本,增強分散農戶的信息獲取、市場競爭能力,共享產業鏈增值收益。形成集科研、生產、加工、銷售于一體的經營模式。基于網絡信息化服務,解決農業農村布局分散、交通物流成本高等問題。為多種農業經營主體提供產前、產中、產后服務,接受農產品加工、銷售企業的委托,為其提供農產品的收購服務,降低單個農戶與企業之間的交易費用,讓多種農業經營主體將經營活動延伸到農業生產前的科技服務環節和產后的加工、流通、銷售等非農商業環節,保障農業產業化過程中經營主體的利益,縮小工農差別和城鄉差別。通過農業社會化服務組織,保證產品來源、產品加工、產品銷售、產品入市整個鏈條形成優勢的競爭地位,壯大農業產業。
人口大國中國的現代化之路沒有可借鑒的規律,在“四化同步”發展中,農業還是“一條短腿”,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中,農村還是“一塊短板”(陳錫文,2017)。中國現在最突出的問題還是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而這種不平衡不充分在農村地區最突出。鑒于此,應合理調整農業產業結構,以產業結構的調整來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綜合農業產業發展過程中傳統交易模式、直銷模式、委托代理模式等基本的流通模式,結合農業產業鏈的產前、加工、流通、消費各環節的交易成本與增值效益提出建立一個降低交易成本、優化內部結構、共享流通增值效益的農業產業鏈,以該產業鏈作為分析的準繩,以流通環節上游、中游、下游增值紅利的流向為突破口,來探討中國農業產業的轉型升級出路與對策。
鞏固和完善以家庭承包經營為基礎、統分結合的雙層經營的基本經營制度,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完善承包地“三權”分置制度。鼓勵土地流轉,落實集體所有權,穩定農戶承包權,放活土地經營權(農業部經管司,關銳捷),把控土地“非糧化、非農化”。在農戶自愿的前提下,通過農戶土地承包經營權入股、轉租承包等方式,發展壯大專業大戶、家庭農場、專業合作社、農業企業等多種能降低生產成本、減少農業交易成本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積極解決土地細碎化問題,實現承包地的集中經營,實行農業生產規模化、專業化、現代化經營,并保存大自然本源的生態面貌,節約生產成本,增加農業生產收益。
積極健全農業產業鏈,實現農業生產基礎設施、生產技術條件、儲藏加工設備、冷鏈物流裝備、市場交易環境等在內的各個環節的改造升級。低端生產環節,提高優良品種供給保障能力,堅定不移地推進農林牧副漁良種苗木的供應,從源頭上保障低端生產安全。產品加工處理環節,注重加工新產品與加工新方法的研究開發,形成產后處理、加工、副產品綜合利用、包裝材料制造、產品研發、倉儲物流、產品檢驗一體化配套、快捷的技術服務體系,全面提升農業科技服務水平。運輸交易環節,穩步推進山地運輸、光電分級、冷鏈物流等現代技術的研發和示范推廣。通過農業產業園區的建設與現代農業信息化的建設,保證農業產業的市場信息與國內外其他農業信息網站鏈接,為中國農產品及加工品的展示、交易和進出口貿易架設便捷、高速的信息平臺。
農業產業以滿足消費者的習慣和需求為最終目標,而消費者的習慣和需求在不同的經濟發展階段不斷地變化,從而導致農產品市場的變化,進而直接影響到農業生產中的結構。因此,應不斷進行科技創新,提高產業的技術裝備水平,為產業升級提供現代化的技術支持。通過解決產業升級的技術需求,改善產業結構,進而提升品牌影響力。通過品牌建設,能夠促進農業產業化發展,有利于轉型升級迅速落實。要結合各地農業文化的底蘊,利用優質農業生產地基,因地制宜,整合現有品牌,培育有國際影響力的名牌,提高農產品在國內外市場的競爭力。
農業產業轉型升級離不開城鄉統一的要素市場,離不開要素在城鄉之間的自由流動。要堅持“市場主導、政府引導、科技引領、鏈條貫穿”的協同發展機制,建立以農戶家庭經營為基礎、合作與聯合為紐帶、社會化服務為支撐的立體式復合型現代農業經營體系。學習發達國家的經驗,摒棄將農村視為剩余勞動力和貧困人口“蓄水池”的陳舊思想,讓農村居民成為現代農業的從業者。培育發展合作制農業產業,形成公益性服務和經營性服務相結合、專項服務和綜合服務相協調的新型農業合作化組織體系。加強農業管理,提高生產的科技含量,推行產學研合作。以提高農業生產質量作為目標,將農業競爭力提高戰略納入國民經濟整體競爭力戰略中。將各項經濟政策的制定、推動與有利于人口合理布局相結合,使農民的富裕靠農業生產率提高來實現。
在今后一段時期,中國農業產業發展要全面深化改革,大力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充分發揮市場機制和政府“雙引擎”作用,發展具有比較優勢的農業產業。要改變傳統的“三有三無”(有特色、無規模,有規模、無特色,有規模、無經濟)發展模式,按照“三低”原則(低投入、低排放、低能耗),走高產、優質、高效、安全、生態農業產業化之路,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走規模化、產業化之路,農業組織服務者堅持專業化、集團化運營,積極降低交易成本,凸顯差異、生態、規模競爭優勢,實現“以城帶鄉、以工興農、工農相容”,將農業產業轉型升級與發展現代農業緊密結合起來,實現中國農業產業可持續發展。
注釋
①新農村建設內涵:生產發展、村容整潔、鄉風文明、管理民主、生活寬裕。鄉村振興內涵: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