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從商品主導邏輯到服務主導邏輯

張 建 軍，趙 啟 蘭，邢 大 寧、3

（1.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市100044；2.內蒙古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內蒙古呼和浩特010010；3.集美大學航海學院，福建廈門361021）

一、引言

制造業服務化的興起及其在產業鏈、供應鏈中的深度實踐驅動著供應鏈由傳統的產品供應鏈逐步向服務供應鏈演進。在此演進過程中，新零售悄然興起，并深刻影響著供應鏈的競爭戰略，迫使其逐步由傳統的以產品或服務為中心轉向以客戶體驗為核心，從而更好地適應新零售的發展趨勢，滿足消費者的極致體驗性需求，由此供應鏈也從以往的產品供應鏈或服務供應鏈逐步轉變為產品與服務相融合、相集成的產品服務供應鏈[1]；馬克·約翰遜（Mark Johnson）等[2]首次提出了產品服務化供應鏈的概念，認為產品服務化供應鏈是產品供應鏈和服務供應鏈的混合模式，既有產品流又有服務流。產品與服務的集成是企業構建市場壁壘的有效方式[3]，有利于提高供應鏈的核心競爭優勢，更好地滿足消費者的綜合性體驗需求，實現供應鏈的高效穩健發展。因此，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已經成為學界與業界關注的焦點。

由于產品服務供應鏈形成于產品供應鏈向服務供應鏈過渡的階段，而此時服務供應鏈的研究還處在沿襲傳統產品供應鏈研究思維的階段，依然遵循商品主導邏輯，并沒有形成一個符合服務業特點的服務供應鏈研究范式。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也不例外，仍然延續商品主導的邏輯范式展開。如寇軍[4]分析了零售商在提供產品的基礎上提供延保服務時產品服務供應鏈的協調問題，其遵循的是以商品提供為主、服務提供為輔的底層邏輯。盡管羅杰（Roger）等[5]研究了SCOR模型用于分析服務供應鏈的局限性，提出了適用于對講機的產品服務供應鏈模型，此模型依然傾向于商品提供的底層邏輯，缺乏服務主導的研究脈絡和理論建構，但該模型中客戶服務價值及客戶在產品服務供應鏈中具有雙重性的結論為本文的研究奠定了堅實基礎。在以上研究成果的啟發下，本文系統梳理了商品主導邏輯下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現狀及未來演變趨勢，分析了商品主導邏輯用于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的局限性；在此基礎上，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理論深入解構產品服務供應鏈，構建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框架，為相關學者深入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相關問題提供新的理論視角和路徑指引。

二、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現狀

結合“供應鏈+”理念及制造業服務化的發展趨勢，本文從不同研究視角及研究維度系統梳理了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現狀（如圖1所示），發現國內外學者主要基于商品主導邏輯理論圍繞以下三個維度展開研究。

（一）基于產品服務化維度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

產品服務化與供應鏈思想的有機結合形成了產品服務化維度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產品服務化是指在產品的生產銷售過程中，按照傳統的供應鏈模式，在供應鏈的運作中加入服務因子，使產品的價值得到提升，從而滿足消費者的服務體驗需求[6]。在產品服務化背景下，消費者已不僅僅滿足于消費產品帶來的購物體驗，而是更注重購買產品之后所享受到的相關服務[7]。

從產品供應鏈向產品服務化供應鏈轉變的過程中，供應鏈本身的角色將會發生變化，從僅提供產品到提供產品和附加服務，再到提供產品與服務的集成方案。因此，供應鏈也由單一的產品供應鏈或服務供應鏈轉變為產品和服務相融合的產品服務化供應鏈[8]。產品服務化供應鏈是產品供應鏈和服務供應鏈高度融合的結果，從本質上講是產品流和服務流高度融合的結果，但目前產品服務化供應鏈的研究僅停留于在產品供應鏈基礎上考慮服務因素的階段，而對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有機融合的研究還比較欠缺，尤其是定量研究及實證研究更是稀少。本文認為，產品服務化供應鏈與產品服務供應鏈具有不同的內涵，產品服務化供應鏈是產品服務供應鏈的初級階段，是基于制造業服務化的視角來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的必經階段；而產品服務供應鏈則是產品服務化供應鏈的高級階段，是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的深度融合與一體化。

圖1 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現狀及研究趨勢

目前，國內外學者對產品服務化供應鏈的研究是以產品供應鏈為主，在此基礎上研究處于輔助地位的售后服務、延保服務以及信息服務等，屬于典型的將商品與服務相分離的商品主導邏輯思想。如井川比佐志（Hisashi）等[9]研究了制造商與零售商構成的產品服務化供應鏈，制造商在提供商品的基礎上提供免費的基本售后服務，而零售商提供付費的售后服務，認為滿足顧客需求的最優服務水平與實現相關企業利潤最大化的服務水平之間并不匹配。吳（Wu）[10]構造了由兩個制造企業與一個零售商構成的供應鏈，其中一個制造企業生產新產品，另一個制造企業進行產品的回收再造，兩個制造企業同時提供相關服務，認為在產品需求受自身服務水平及對方服務水平影響下，產品與服務競爭程度對供應鏈各決策主體最優決策會產生一定的影響。李（Li）等[11]構建了由制造商與零售商組成的供應鏈，制造商提供產品，零售商負責向客戶銷售產品及售后服務的集成化解決方案，分析了集中與分散決策下，售后服務價格對制造商與零售商決策及供應鏈總利潤的影響。謝（Xie）等[12]構建了由制造商與零售商構成的供應鏈，制造商提供產品，零售商提供基于產品的增值服務，基于信息不對稱情形設計了三種利益協調契約，研究三種契約對供應鏈各決策主體決策、顧客效用及供應鏈總利潤的影響。寇軍[4]構建了由制造商和零售商構成的產品服務供應鏈，雙方在提供產品的同時也提供產品延保服務，研究了集中與分散決策下的最優服務水平。高艷[7]構建了由制造商與零售商組成的兩級供應鏈，考慮零售商只提供產品與同時提供產品和售后服務兩種情況下，零售商的利潤對比及其對制造商利潤的影響，結果表明零售商既提供產品也提供服務屬于占優戰略。但斌等[13]構建了由制造商和銷售服務集成商構成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系統，由制造商提供產品，由銷售服務集成商負責產品銷售及面向客戶的服務，基于產品銷量影響服務需求情形，研究了不同決策模式的最優產品與服務定價。

通過梳理以上研究成果可知，學者們大多基于一方提供產品、另一方提供服務，一方提供產品與服務、另一方提供產品，一方提供產品與服務、另一方也提供產品與服務等多種情形下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且在研究中均遵循商品與服務相分離的商品主導邏輯理論。

（二）基于服務供應鏈維度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

服務業視角與供應鏈思想相結合形成了基于服務業視角的服務供應鏈，這是將產品供應鏈的思想直接與服務業相結合所形成的服務供應鏈。基于服務供應鏈維度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是指完全按照服務供應鏈的運作方式來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如姚樹俊等[14]構建了由功能服務商、服務集成商以及客戶構成的三級產品服務化供應鏈，研究了服務需求變化對產品服務化供應鏈總利潤的影響。其在模型設計中忽略了產品供應鏈的相關內容，僅圍繞服務業視角的服務供應鏈思路進行建模，模型中的功能服務商相當于產品供應鏈中的制造商，服務集成商相當于產品供應鏈中的零售商，在定量模型構建時僅考慮了商品主導邏輯理論中與商品相對立的服務。和征等[8]構造了由產品服務集成商與產品服務提供商組成的產品服務化供應鏈，其對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理解與基于服務業視角的服務供應鏈的理解基本一致。通過梳理以上文獻可知，基于服務供應鏈維度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依然遵循的是商品主導邏輯理論，只不過在商品與服務之爭中服務占據了上風。

（三）基于產品服務系統維度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

即在產品服務系統中，既研究商品也研究服務，商品與服務的提供分別進行，相互之間具有影響，但商品與服務的提供均未形成供應鏈，僅是由商品和相關服務構成了一個系統。如張旭梅等[15]構建了由一個售前服務商和一個制造商組成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了分散與集中決策下的最優策略，并設計了收益共享契約來進行協調，其中售前服務商先提供售前服務，制造商后提供商品，而售前服務對商品需求具有影響。產品服務供應鏈中既不涉及產品供應鏈，也不涉及服務供應鏈，是一種將服務與商品分別提供給消費者而形成的產品服務系統，但產品服務系統的研究仍然遵循的是將商品與服務相分離的商品主導邏輯理論。

綜合以上文獻可知，目前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均基于商品主導的研究思路，即以產品的價格決策、訂購量決策、購買渠道決策以及回購決策等為主，以服務價格和服務水平等相關決策為輔。而在服務主導邏輯下，不必再區分產品和服務，而是將產品與服務集成與整合成一個全新的服務概念，為消費者提供完美的解決方案，從而更好地滿足消費者的多樣化需求。

三、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的演進

在現有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的基礎上，本文圍繞最大程度滿足客戶需求的邏輯主線，結合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的必要性，同時立足平臺經濟理論，深入分析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的演進過程。在客戶極致性服務體驗需求的驅動下，產品服務供應鏈將向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乃至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方向演化，其具體演化過程如圖2所示。目前，國內外學者基于商品主導邏輯理論初步研究了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發展以及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構建等相關問題。

（一）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的研究

服務采購視角與供應鏈思想的結合形成了基于服務外包及采購視角的服務供應鏈，即服務集成商接到客戶需求后，將部分服務功能向上游服務提供商外包形成由服務提供商和服務集成商構成的基于服務采購視角的服務供應鏈。

在產品服務供應鏈基礎上，可借鑒基于服務采購視角的服務供應鏈理論，將產品服務供應鏈中的服務整體外包于服務集成商，服務集成商基于最大程度發揮核心競爭優勢的考慮將部分非核心服務職能繼續向上游外包，由此形成服務供應鏈，原來一條產品服務供應鏈演化為兩條，即產品供應鏈（由制造商與零售商構成）和服務供應鏈（由服務集成商與服務提供商構成），如圖2所示。為了更好發揮產品服務供應鏈網絡的整體競爭優勢，新衍生出的服務供應鏈需與產品供應鏈深度融合與一體化，因此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逐步進入學者們的研究視線。

隨著專業化分工及物流服務外包的深入發展，物流服務供應鏈逐漸成為物流服務的主流商業模式，作為服務供應鏈的典型代表，物流服務供應鏈與產品供應鏈的集成與融合成為學者們關注的重要領域[16]。部分學者初步探索了產品供應鏈與物流服務供應鏈的協調關系。如江志娟等[17]認為，制造業與物流業之間的聯動研究應逐步轉向產品供應鏈與物流鏈之間關系的研究。羅建峰[18]系統研究了動態物流服務供應鏈如何更好適應產品供應鏈的動態需求問題。高開仙等[19]初步研究了產品供應鏈和由物流服務供應鏈構建的物流網絡之間的協調與聯動發展問題。張建軍等[16，20]分析了產品供應鏈與物流服務供應鏈聯動發展的演化過程、邏輯與機理，構建了產品供應鏈與物流服務供應鏈協調發展的研究框架。

圖2 產品服務供應鏈的演進脈絡

除此之外，現有文獻研究了產品供應鏈與基于服務業視角的服務供應鏈之間的融合。如王康周等[21]認為，服務型制造混合供應鏈是產品供應鏈和服務供應鏈的融合，既承擔產品從最初制造供應商到最終用戶的傳遞，又涉及服務從各環節的服務提供商到最終客戶的傳遞過程。但斌等[22]基于產品供應鏈中產品與服務集成節點的不同，提出了四種產品服務供應鏈模式，即基于售后集成、銷售集成、生產集成和設計集成的產品服務供應鏈，這四種產品服務供應鏈模式均是圍繞產品供應鏈而構建的，其對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理解與王康周等[21]提出的混合供應鏈的概念類似，是在混合供應鏈的基礎上細分為四種模式。但斌等[1]基于產品特征維度與服務特征維度，細分了不同產品維度與服務維度構成的四種產品服務供應鏈模式，其中輔助型產品服務供應鏈模式是產品供應鏈與物流服務供應鏈集成研究的基礎，其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的耦合與王康周等[21]提出的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的融合概念一致。

（二）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研究

平臺理論的興起為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發展提供了重要載體，為實現整個產品供應鏈的持續優化，更好體現產品供應鏈的核心競爭優勢，為產品供應鏈提供服務的相關企業可通過構建平臺的方式吸引不同類型的組織和機構，以更好實現產品供應鏈與不同類型服務機構的有機融合，形成具有共同價值主張的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平臺生態系統可為入駐平臺的企業、產業、供應鏈等提供綜合供應鏈服務，是一個綜合商業基礎設施，可為平臺內的組織提供良好的營商環境，對于優化供應鏈、完善產業鏈、提升價值鏈等具有重要價值。因此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的發展方向是構建共贏共生的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在平臺生態系統內為產品供應鏈進行深度賦能。

在供應鏈平臺理論及實踐研究方面，華中生[23]認為，平臺服務的協調與優化是平臺服務管理的重要方向。張建軍等[20]認為，平臺服務生態系統是產品供應鏈與物流服務供應鏈聯動發展的高級階段。楊慧琴等[24]采用區塊鏈技術構建供應鏈信息平臺生態系統，以實現平臺生態系統內企業間的互信與共贏。張建軍等[25]立足平臺理論，結合平臺商業模式框架，提出了供應鏈平臺生態圈商業模式的創新路徑。以上研究均基于商品主導邏輯從定性角度分析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構建、內涵及商業模式等相關內容。

通過對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現狀及未來演進趨勢的梳理可知，國內外學者從不同維度對產品服務供應鏈及其未來演進方向進行了廣泛研究，但仍以商品主導為底層邏輯，而服務主導邏輯理論對于解釋產品服務供應鏈等服務經濟相關問題具有明顯優勢[26]，隨著國內外學者對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的逐步深入，需從商品主導邏輯轉向服務主導邏輯，進而深入研究服務主導邏輯下的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發展以及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運營等問題，這樣才能更好地適應產品服務供應鏈未來發展演化的趨勢。

四、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

（一）服務主導邏輯理論

自從瓦戈（Vargo）等[27]2004年提出服務主導邏輯的理論后，服務主導邏輯就受到國內外學者廣泛關注，很多學者從不同服務行業、產業、供應鏈等視角將服務主導邏輯理論與相關行業、產業、供應鏈等結合，從而形成新的理論建構和研究視域。如李雷等[26]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理論辨析了電子服務的概念并提出了概念模型。蔣驍[28]立足服務主導邏輯理論構建了新興出版業的服務生態系統研究框架。宋志剛等[29]將服務主導邏輯理論應用于物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指出客戶是物流服務的價值共創者。高志軍等[30]深入研究了服務主導邏輯視角下的物流服務供應鏈的價值創造機制。張建軍等[31]將服務主導邏輯理論與全渠道供應鏈整合實踐相結合，構建了全渠道供應鏈整合研究框架。與商品主導邏輯相比，服務主導邏輯理論可更好解釋基于客戶深度參與的產品服務供應鏈價值形成、價值共創及價值共享機理等相關問題，但目前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理論對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總體上仍較缺乏。

服務主導邏輯理論包括十大命題，瓦戈（Vargo）等[27]以及很多學者對此做過詳細闡釋，具體內容將在本文的研究框架設計中結合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特點進行深度分析。

（二）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的必要性

在客戶需求的驅動下，產品服務供應鏈將朝著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方向演化。李雷等[32]認為，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的供應鏈演變趨勢為服務生態系統，而產品服務供應鏈是供應鏈的一種新形態，在服務主導邏輯理論的推演下，將向供應鏈服務生態系統的方向迭代和演進，這與本文中產品服務供應鏈的未來演進趨勢為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結論相吻合。由此，服務主導邏輯理論適用于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與商品主導邏輯理論相比存在著強大的張力。平臺生態系統的核心競爭優勢是服務能力，而服務能力的形成、演化、迭代和升華等均與服務的內容、特點等密切相關。鑒于此，基于服務主導底層邏輯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可加速其向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演化，對于構建平臺生態系統理論框架、加快形成一體化的服務體系、滿足客戶需求、實現平臺生態系統的價值目標等具有重要意義。

（三）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框架

產品服務供應鏈戰略是與客戶共同創造價值，并滿足客戶的需求，而不僅僅是成本縮減[2]，基于產品服務供應鏈實現客戶價值最大化的現實需要，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框架應在服務主導邏輯的支撐下，緊密圍繞客戶需求展開，如圖3所示。即在產品服務供應鏈中，不再區分商品與服務，不再遵循以往的以商品提供為主、服務提供為輔的商品主導邏輯思想，而是將商品與服務統一為服務本身，將其作為一個整體、一個集成化的解決方案。按照盧施（Lusch）等[33]的解釋，此時的服務不同于商品主導邏輯下的服務，而是產品服務供應鏈的核心企業通過整合各類資源而實現的對知識、技能等操作性資源的利用。其中的商品作為服務的一部分，是承載操作性資源這種服務的重要載體。

立足服務主導邏輯思想，同時結合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結構特征，構建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框架（如圖3所示）。在產品服務供應鏈中，不僅有制造商、零售商和消費者等參與主體，還包括為制造商、零售商、消費者提供不同類別服務的服務提供商。假設制造商是產品服務供應鏈的核心企業，制造商需緊密圍繞消費者需求，通過與零售商、服務商等合作伙伴的深度協商與對話來共同提出價值主張；在此基礎上結合自身的知識和技能等操作性資源，同時整合零售商以及服務商等供應鏈參與主體的資源，以商品和貨幣等對象性資源為載體向服務的最終體驗者即消費者傳遞服務并實現其使用價值；在實現服務使用價值的同時，消費者以及產品服務供應鏈的所有合作伙伴共同完成價值創造；在此基礎上，需將價值在產品服務供應鏈各節點企業中進行科學配置，實現價值共享，此時需采用基于績效保障模式（Performance Based Logistics，PBL）的績效管理方式綜合衡量該集成化解決方案的績效，并力爭實現收益的合理分配。蘭德爾（Randall）等[34]研究表明，PBL將供應鏈管理的方向從以往的以商品為主轉變為以顧客價值創造為主，并最終達成整個產品服務供應鏈生態系統的價值目標，即增強整個生態系統的適應性和可持續性。

產品服務供應鏈生態系統的價值目標能否實現，取決于核心企業的價值主張是否能夠滿足客戶的需要，是否能夠適應供應鏈合作伙伴的價值訴求；同時價值目標的實現程度又會對新一輪價值主張的提出產生正反饋效應，因此就形成了以產品服務供應鏈生態系統為中心，以價值主張、資源整合、服務傳遞、價值共創、價值共享和價值目標為支撐的閉環結構框架。

五、結論

圖3 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框架

隨著產品服務化的興起以及“供應鏈+”理念的深入發展，產品服務供應鏈應運而生。結合產品服務化維度、服務供應鏈維度以及產品服務系統維度，本文全面梳理了商品主導邏輯下產品服務供應鏈的研究現狀。在此基礎上，圍繞滿足客戶極致性體驗需求的邏輯主線，立足平臺經濟理論，深入分析了未來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的演化趨勢，即產品服務供應鏈將朝著產品供應鏈與服務供應鏈融合以及供應鏈平臺生態系統的方向演化。與商品主導邏輯理論相比，服務主導邏輯理論對于解釋產品服務供應鏈等服務經濟相關問題具有明顯優勢，可更好適應產品服務供應鏈未來發展演化的趨勢。因此，本文構建了基于服務主導邏輯的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框架，即以產品服務供應鏈生態系統為中心，以價值主張、資源整合、服務傳遞、價值共創、價值共享和價值目標為支撐的閉環結構框架，豐富了產品服務供應鏈研究的理論體系，可為相關學者深入研究產品服務供應鏈等相關問題提供新的理論視角和路徑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