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芳[河西學院文學院,甘肅 張掖 734000]
《浮生六記》作為一本寶貴的憶語體小說,是以清代作者沈復和他妻子陳蕓的生活為主線,講述了平凡又不失情趣的居家生活和游歷各地的所見所聞。作者與妻子陳蕓情投意合,試圖過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卻最終因為身處男權社會,使得陳蕓理想破滅。林語堂先生將書中的陳蕓稱作“中國文學中最可愛的女人”。無獨有偶,在亨利·詹姆斯早期代表作《黛西·米勒》中,作者借助寫實主義對歐洲人的圓滑及美國人的天真進行了充分還原,兩種文化差異造就了各自性格特征、價值觀等的極大反差。詹姆斯通過對女主人公黛西·米勒及相關人物形象的刻畫,深刻揭示了新舊大陸在生活方式及觀念上所呈現出的對立關系。在作者看來,黛西·米勒是其創作的最幸運的產兒。顯然,這兩個深入人心的人物形象,最終都面對的是悲慘的結局。基于此,本文將對《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展開比較研究。
透過《浮生六記》,可發現陳蕓不僅有傳統士大夫所贊許的秀外慧中、夫唱婦隨,符合封建社會禮教三從四德觀念的形象,還有擺脫傳統禁錮、向往自由,追求精神情感及女性自我意識的形象,因此也被其夫沈復稱作“蕓一女流,具男子之襟懷才識”。結合18 世紀清朝封建歷史時期而言,當時市民文化興起,文人雅士對“情”的廣泛推崇,諸如《紅樓夢》《鏡花緣》等以女性為贊許對象的經典作品的推出,可得出陳蕓的進步性、叛逆性并非偶然,是時代的縮影,彰顯出時代的女性意識特征。《浮生六記》最為動人之處即在于它處在一個倫理秩序森嚴的男權社會里夫婦間的平等意識以及相互的依偎與尊重,這無疑超出了時代,而指向了未來。
假設某數控機床的其中一個元動作單元出現了n類故障模式,將這些故障模式作為決策對象i,針對這些故障模式的評價指標共有m個,稱這些評價指標為決策指標屬性j,存在s個決策灰類,則決策對象i關于決策指標j的量化評價值xij(i=1,2,…,n;j=1,2, …,m)所組成的信息矩陣為:
美國文化發展歷程較短,因為歷史不夠悠久,未有森嚴的等級制度和繁瑣的社交禮儀,該種歷史文化背景造就了美國人民直率單純的性格特征。進入19 世紀末期,現實主義作家廣泛以傳統價值觀和審美意識對社會進行揭示,并對真善美推崇備至,黛西的人物形象則駐足于對人性、對女權主義等的探索,由此也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現代主義與現實主義所持有的不同價值觀。對于現代主義小說而言,女權主義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大主題,某種程度上而言,亨利·詹姆斯的小說理論對現代主義小說發展起到了有效的催化作用。《黛西·米勒》中的黛西坦誠率真,由此一方面僭越了歐洲上層社會的價值觀,另一方面也使生活在歐洲大陸被歐化的美國人倍感困惑。在根深蒂固文化的沖擊下,歐化的美國同樣殘酷地孤立黛西、排斥黛西,最終造成了黛西的悲劇命運。
1.《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女主人公的共同之處
《浮生六記》中的陳蕓和《黛西·米勒》中的黛西都在追求自由、平等、個性的道路上遭受到來自傳統勢力的排斥和壓迫,并造就了她們最終的悲劇命運。《浮生六記》中主人公無奈離家,一方面為有負于自身的歌妓憨園所憤懣,另一方面為自身無法為良婦所悔恨,最終一病不起,郁郁而終。《黛西·米勒》中主人公則為其男友溫特伯恩所負氣,并最終在夜游古羅馬競技場時染上瘧疾病逝。陳蕓“可愛”,即便顛沛流離,即便痼疾纏身,依舊與她所愛相濡以沫一直到走向生命終點;黛西“天真”,喜歡溫特伯恩卻數次惹怒男友,就算是夜游古羅馬競技場也終不回頭。《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所塑造的主人公最終都是為情所亡,均表現出掙脫傳統束縛的思想行為。陳蕓在調節與他人的人際關系,如對公婆、小叔時極為容忍,達到了逆來順受、數次被趕出家門的地步。然后,陳蕓與沈復卻恩愛有加,不愿夫君與自己的父母產生間隙,由此也表現了她的為人善良。在封建社會根深蒂固的思想侵襲下,陳蕓如同一只替罪羔羊,難以避免地扮演著悲劇角色,這也是導致陳蕓悲劇命運的主觀原因。黛西則表現出直接、執意、果敢的性格特征。在歐洲上層社會百無聊賴的社交生活中,黛西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不愿像歐洲女孩一般的看法。在受到勸阻時,黛西仍舊與喬瓦尼同行,而不上馬車。因而,黛西的悲劇命運某種程度上歸咎于她在人際交往過程中所持有的有失成熟的態度,倘若不詬病黛西缺乏對文化差異的有效認識,那么當黛西與沃爾克太太在羅馬大街上發生正面沖突時,她即便意識到自身做法有違當地社交規矩,卻依舊我行我素,一味拒絕與新文化環境相融的做法則有待商榷。由此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黛西太過剛愎自用的性格缺陷。
① 曾 賢兆:《〈浮生六記〉的性靈傳統與現代意識》,《名作欣賞》2019年第9期。
《浮生六記》中陳蕓不為封建禮教所禁錮,不甘愿墨守成規,女扮男裝與夫君遍游廟會,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普遍社會意識下,陳蕓對文學有自身的見解認識,并可與沈復進行對酒吟詩、縱論古今。《黛西·米勒》中黛西不為森嚴的社會等級制度所拘泥,勇于沖破沉悶保守的陳規陋習,真切地表達自我。她平等對待身邊的每一位人,而這在她的美國同胞看來,顯然有失自身的尊嚴。不論是陳蕓還是黛西都平等待人,可與社會各階層人物相交。陳蕓與菜農、船女、街邊商販等均有交集,更與歌妓憨園義結金蘭,充分表明了陳蕓所崇尚的平等思想。同樣的,黛西不分社會貴賤等級,對待花錢雇傭來的隨從如同朋友,與冒牌紳士溫特伯恩自由戀愛,而并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陳蕓才情斐然,從小便展現出頗高的讀書天分,兩歲時,便在父親口授下背誦白居易的《琵琶行》,同時她對中國古代文學有著很獨到的認識,時常與沈復吟詩作對。對于各種氣勢雄渾、思想深邃的古文,陳蕓同樣可侃侃而談。例如,在其夫問及她更喜歡李白還是杜甫時,陳蕓選擇了前者,并發表原因說杜甫的詩千錘百煉,獨步海內,無人可及,而李白的詩則瀟灑豪邁,充滿著壯闊意境,這些無不彰顯了陳蕓的才情。而黛西對傳統文化則不以為然,在與男友溫特伯恩游覽古城時表現出鄙夷之情。黛西無知、狹隘,對男友介紹的歐洲歷史文化并不感興趣。在美國精神文明未能與工業文明有效同步的影響下,使得作為歐裔的黛西,對自身文化祖籍地的了解一無所知。再加上經濟飛速發展的優越感,黛西身處海外時,缺乏對異質文明的有效認同,由此一定程度上使得作為美國人的黛西在歐洲遭受到排斥、冷落。
2.《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女主人公的不同之處
《浮生六記》中的陳蕓和《黛西·米勒》中的黛西身處不同的社會環境中,有著各不相同的文化素養、性格特征,但最終卻形成了彼此間相似的悲劇命運。陳蕓身處18 世紀清朝封建家庭,當時社會崇尚男權制度,女性長期處于被壓迫地位。在袁枚性靈思潮的沖擊下,再加上陳蕓與其夫的不離不棄,為其創造了一片新的生活天地。黛西身處19 世紀歐洲社會,在傳統父權思想影響下,歐洲人尤為崇尚乙烯類社會階層的行為規范,等級制度森嚴、女性社會地位低下。女性行動為眾多陳規陋習所禁錮,特別是已婚婦女要想出現在公共場合,身邊必須有丈夫陪伴,以此保持尊嚴。而與此同時,在整個19 世紀,美國人不論是思想還是行為均為平等觀念所熏陶,他們的政治、信仰、人文、工作、語言等均彰顯著平等觀念,現實生活中各式各樣關系均不被任何傳統觀念所束縛。黛西歷經了由美國的崇尚平等自由到歐洲的等級制度森嚴,她的悲劇命運由此開啟。系統根據模型預測結果,每天自動定時生成高風險配變設備清單,經運檢工作早會討論形成重點排查任務,以主運檢修工單形式分派到人,檢修人員依據工單指示進行警情現場勘驗,反饋處理結果,需要調控、營銷部門協辦的,現場發起協同工單,并對每一工單的處理情況進行反饋、登記,實現了從警情預測-協同處置-效果評價的閉環管理,有效防范了配網運行風險。
總而言之,《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中兩位女主人公均為情而逝,陳蕓癡情于沈復,并悔不能為“良婦”;黛西即便深愛溫特伯恩,但至死仍舊率性而為。陳蕓與黛西的悲慘命運與她們性格缺陷等主觀因素存在重要關聯,但更歸咎于扼殺自由、追求真愛社會現實的這一客觀因素。透過 《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讀者不僅可感受到女主人公陳蕓、黛西的可愛之處,同時也因為悲慘命運和社會環境的沖突,讓讀者對她們產生一絲憐憫之情,如此一來,這兩位女主人公形象得以深入人心。通過對《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的比較研究,可促進我們更深刻地認識《浮生六記》與《黛西·米勒》,領略中國文學、歐美文學的無限魅力,并以期從中得到有益的借鑒。
因此,必須尋找新的統計模型來刻畫非高斯雜波,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新型SAR-STAP算法。在眾多非高斯雜波統計建模方案中,Alpha穩定分布[7]是滿足廣義中心極限定理的唯一的一類分布,其概率密度具有明顯的長拖尾性質,能較好地描述雷達非高斯相關雜波[8-10]。因此,本文采用Alpha穩定分布對待檢測區域雜波進行建模,并提出基于分數低階矩的新型雜波抑制算法。與原有的SAR-STAP處理算法相比,新算法能夠在非高斯雜波背景中獲得良好的檢測性能,且具備較強的魯棒性。本文通過仿真及多組實測數據處理結果對算法進行了驗證。
③ 金 瑜,金軼盈:《同屬悲劇,異樣人生——〈浮生六記〉和〈名利場〉中女主人公的命運淺析》,《小說評論》2008年第S2期。
② 艾 喜榮:《兩種相異文化及道德觀念的碰撞——〈黛西·米勒〉文本結構兼主題解析》,《電影評介》2008年第1期。
④ 黃 蕓珠:《論〈浮生六記〉陳蕓形象的文化底蘊》,《明清小說研究》200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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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魯 愛書,胡彥:《不毀的天真——解讀〈比利·巴德〉和〈黛西·米勒〉》,《當代文壇》2010年第5期。
⑥ 汪 寶榮:《尋求文化榮耀的譯者姿態——〈浮生六記〉林譯本文化翻譯策略新解》,《外語學刊》2017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