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林業大學人文院 210000)
目前比較受學界支持和推崇的奧德姆生態學觀點認為,生態學是一門研究關系的科學,也是專門研究“和諧”的科學,生態學研究旨在在自然界中發現“和諧”,并且為一個更有生機的協調人類共同體提供一種模式。
所謂“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這里說的“人”是個人與類群的全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中的“自然”,是原始的、自在的自然,是一切感性力量、物質和存在物的總和。
“和諧”語意豐富,它最早出現于中國的傳統文化,辭海中對“和諧”的釋義為:配合得適當和勻稱。最初的“和”來自于音樂,是“唱和”的“和”,甲骨文和金文中都出現過“和”,表意為聲音的相應和諧。逐漸地,“和”慢慢演化為和諧之意,引申為人與人之間、局部與整體之間、事物與事物之間的完全協調,遵循自然規律且結合有序。和諧是事物在一定的條件下,具體、相對、辯證的統一,是不同事物之間相輔相成、互助合作、互促互補的一種美好關系。但和諧并不強調均衡,很多時候有差異才能不斷進化。
“共生”最早是生物科學上的一個概念,德國德貝里(Anton de Bary)將共生定義為不同類型的生物密切生活在一起,他對共生的定義是一種狹義的共生,不包括寄生、腐生等關系。不同種的生物互惠互利、共同生活的相處模式即是一種共生。人類社會和生物世界是十分接近的,生物學的很多規律也適用于人類的行為,生物學上的“共生”也被人們逐漸用來類比和解釋除生物世界外的人類社會?,F代人與自然領域講的共生側重動態性的共存共榮、協同發展,是回歸相融的“共同體”。
和諧共生是不同的事物在相處過程中的理想狀態,所謂的理想狀態,就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相互適應、相互補賞;兼容差異、優化協調和共同進化。人類生態系統與自然生態系統是相互依存的利益“主體”,這里的相互依存可能更多地強調人依存于自然。因為相比地球不到40億年的生命中,人類文明的五千多年歷程顯得太過渺小和短暫。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狀態曾被生動描繪在過很多大家的筆下。梭羅在他的著作《瓦爾登湖》中也體現出了和諧共生的美好愿景。他自然觀中還有一個重要方面——生命共同體思想,共同體思想是和諧的重要保證。梭羅將自然界稱為“愛的共同體”。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這一形象的論斷,體現了兩者的一體性關系,也表征人與自然生態系統中萬事萬物的和諧共生。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兩次提及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樹立生命共同體的理念,這無疑也是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基礎?!昂椭C共生”作為“和諧”與“共生”的復合,是靜態與動態的統一,既是生態文明建設的價值追求,也是生態文明建設的價值取向,二者共同存在于生態文明建設實踐。這一實踐所要達到的一個境界旨歸是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的“和諧共生”、良性循環、全面發展和持續繁榮。
生態系統是由無數個自然物組成的統一整體,每一個事物都和其他事物相互關聯,整體性是人與自然生態系統最普遍和最本質的屬性。整體性是維持在和諧共生的狀態之中的。奧德姆認為,相互聯系的整體性原理是能體現生態學哲學本質的,整體性原理是生態學的第一原理。正因為生態系統的整體性,需要系統整體和系統內部各個組成部分的依存與制約、適應和補賞進化、兼容差異與優化協調,意即和諧與共生。生態系統的整體性包括了生物與環境的統一;生物與環境的適應和進化;生態系統層次結構的等級、功能和結構的統一等等。
“承載力”最早是工程地質學的概念。1921年,該詞被轉到生態學領域。任何生態系統都是有一定的承載力限度的,人與自然生態系統也不例外。生態系統中,生產量與呼吸消耗相等,在此條件下所能支持的總生物量即最大承載力。承載力是生態環境容納量的一個閾值。承載力的水平也并不是絕對的,最適承載力低于最大承載力,在長期的人類活動和人與自然生態系統中,存在最適承載力和可持續性的發展要求,因此也就必然要求著人與自然生態系統的和諧共生。
人與自然構成的生態世界有著一定的結構和功能。生態系統的特征中有多樣性、有序性、和諧性、生態系統結構與功能的統一性等等。生態世界的多樣復雜和動態有序性要求著生態系統的和諧,生態世界的物質循環、轉化和再生的規律更要求共生。正是因為生物與生物之間,生物與環境之間的和諧共生,整個世界才會按照一定的規律章法運行并且呈現出欣欣向榮的良好發展態勢;如若沒有和諧共生,整個人與自然的生態系統必然是雜亂無章的,也就不可能實現它的特定功能和價值。
理論的研究最終應致力于指導社會生產實踐和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需要用生態整體觀看到人與自然的關系,在對城市的規劃建設中,人類應該要把大自然請回城市,從整體的角度出發,著眼于事物之間的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讓人與自然最終融為一體。人類的實踐活動既依賴于人類社會本身,更是絕對地依賴他所生存發展的生態環境的,為了使社會生產實踐活動永續地發展下去,人類還必須不斷地進行再生產來滿足自己的生存與發展需要的生態環境,進行生態生產。
生態學上有“最適承載力”和“環境承載力”的概念,要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就必須要堅持可持續的未來取向,拒絕過度的生產和消費,節制人類空前膨脹的物質欲望。注重長遠,關注未來,要把握好承載力的這個度。實現當下和長遠階段的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做好基于承載力的生態調控,可以構建系統的指標體系;加強生態承載力的動態模擬,評估生態承載潛力同時預測其動態變化的過程;在進行生態承載能力的計算之后再進行產業的相關結構性調整。
生態學中有著名的李比希最小因子定律,限制條件或稱為限制因子描述的是任何達到或超過生物耐受限度的條件,在穩定的條件下,當某種基本要素的可利用量最接近于最小需要量時,這種基本要素將成為一個限制因子。在努力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過程中,一定會存在或多或少的限制因子問題,必須要及時發現問題,找出不足,補齊短板。
從物質循環與能量流動角度來看,整個生態系統都在不斷地進行著物質的循環,在這一過程中,必須要節約能源和資源。在人們使用自然資源和能源的同時,更應該注重生態環境的保護。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上,理應樹立人與自然共命運的生命共同體理念,必須要大力發展生態經濟、低碳經濟、循環經濟等健康的經濟形態,真正達到和諧共生的生態目標。
近年來的生態危機在全球蔓延并且在可預見的范圍內愈演愈烈,恩格斯曾說:“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人類只有尊重自然,實現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才能獲得永續的發展。堅持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是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必然選擇,也是我國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特征之一。生態學角度也呼吁我們去堅持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