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小姨家作坊北遷引發的三思

□林鶯鶯

春節假期，與家人閑談才得知，小姨家的小作坊搬去了河南洛陽。小姨家所在的村整村都生產遮陽網，由于環保整頓，各家各戶紛紛把廠子往山東、湖北等地遷移。這不由引起了筆者思考，“騰籠換鳥”，溫臺地區一度輝煌的舊鳥而今還能適應高質量發展節奏嗎？舊鳥北飛、新鳥未至的壓力和動力？舊鳥如何煥新？

（一）“舊鳥也曾是新鳥”

溫臺地區是民營經濟的先發地，上世紀80年代，全國第一個個體戶、第一家股份合作制企業均出現在溫臺地區。低小散企業發揮著草根精神，憑著典型的“前店后廠”的發展路子，形成了一片片有區域特色的產業集群，如玉環的閥門、柳市的低壓電器等，撐起了資源匱乏的溫臺地區經濟發展的一片天。但由于管理機制滯后、融資渠道不暢、人才嚴重短缺等因素，曾經的新鳥漸漸老去，成了舊鳥。在競爭力逐漸下降的今天，溫臺地區如何發揮舊鳥的優勢，挖掘新的增長潛力，重塑往日輝煌，迫在眉睫。

（二）舊鳥北飛、新鳥未至有壓力也有動力

壓力：一是破壞產業生態系統。產業生態是一個閉環，是環環相扣的自然規律。中游企業關停外遷，直接影響的是上下游企業；配套零部件企業外遷，組裝企業的生存環境也堪憂。二是影響社會消費水平。企業關停最直接的結果是外來務工人口呈斷崖似下降。外來人口一流出，不光降低了社零總額，順便也帶走了一些便利店的生計。三是破滅創新變革因子。科斯在《變革中國》一書總結了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鄉鎮企業、私營經濟、經濟特區等四方面變革力量，而這些力量是在政府控制力最弱的邊緣地帶，由那些最受排擠的“邊緣人”打造的。溫臺模式的核心，在于尊重和發揮基層的首創精神。最草根、最自由的中小企業都遷走了，誰來接捧創新變革的因子？

動力：一是緩解環境資源壓力。某些小企業為了利潤，毫不顧及環境資源的承載力，導致個別地區成為環境污染的重災區。關停小散企業，最直接的利好便是緩解資源環境壓力。二是優化調整產業結構。村鎮小微企業、小作坊往往存在分布零散、同質化程度高、產出低、耗能高等特點。騰籠換鳥的初衷，是撤出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的低小散，為產業升級、結構優化騰出空間。三是提升區域城鎮化質量。騰退“野蠻生長”的低小散，可以為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提供發展空間，進一步提升群眾的幸福指數。

（三）“舊鳥如何煥新”

舊鳥北飛，是對當地資源環境“報復”的反饋。但是，低小散企業的發展生長與環境保護不是你死我活、此消彼漲的對頭冤家。筆者認為，舊鳥不用北飛，只要解答“舊鳥如何煥新”這個問題便可。

企業產品升級：低污染、強發展。躺在垃圾堆上數錢畢竟是竭澤而漁，不能長久。企業作為市場主體，也不能只賺一時之利。想要久久為功，還是要從產品升級上下功夫。在個性化消費大行其道的當下，產品的特質化、綠色化、科技化等，都會引爆新的增長點。對企業而言，既賺了盆滿缽滿，又贏了綠色環保的好口碑，何樂而不為呢？

小微園區準入：低門檻、大包容。地方政府要當好“服務員”，引導企業向園區集中，實現產業集聚發展，土地資源集約利用。當前園區吸納了一部分小微企業，但前置條件高，一些企業轉身投入別的省市懷抱，才有了所謂的舊鳥北飛。小微園區的準入應該要擴容降門檻，吸收更多的小散企業入園，共享污廢水處理等公共設施。

新興產業培育：優增量、去存量。企業主動謀劃，政府做好紅娘。按照新發展理念，加快培育發展高端裝備制造、節能環保、新材料、新能源汽車等戰略性新興產業。過渡期的“青黃不接”可忍，端著金飯碗無飯可吃才是人間慘劇。當務之急需盡快走過“陣痛期”，走出一條綠色發展的新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