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海淀模式*

李 剛

第一，設立四個值班律師點，建立了完善的值班律師制度。從2015年開始，海淀區檢察院陸陸續續在海淀區設立了四個值班律師點，第一個是在看守所，由值班律師每天去值班；第二個是在海淀區法院設立的，為開庭被告人提供幫助；第三個是在檢察院設立的，主要是向取保候審的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第四個就是在海淀分局的執法辦案中心，對那里可能適用認罪認罰從寬的犯罪嫌疑人提供幫助的。所以這四個值班律師點為值班律師制度和后續的認罪認罰提供了充分的保障。

第二，實行法律幫助律師的辯護人化，這主要是解決值班律師的法律地位問題。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中，法律幫助律師或者說是值班律師的法律地位問題實際上一直都存在爭議。這個制度中相對不好解決或者比較尷尬的一個地方，那就是值班律師的閱卷權、會見權，甚至出庭辯護的權利和地位，怎么去看待、去解決。海淀區檢察院是從2017年開始賦于值班律師辯護人的法律地位，簡單說是叫值班律師的辯護人化，實際上就沒有法律幫助律師了，值班律師直接轉化為辯護人。所有的法律幫助律師在審查起訴階段都是辯護人，根本上解決了值班律師的法律地位問題。基本的做法就是在速裁程序里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時候，值班律師就在場。訊問完之后，檢察官和值班律師、犯罪嫌疑人簽署具結書，簽署具結書之后，值班律師就會與犯罪嫌疑人再簽署一份法律幫助的委托書，實際上就相當于以前的法律援助律師。后期值班律師可以拿著相關的手續到司法局法律援助中心申請經費。如果我們要起訴的話，會把值班律師作為辯護人寫在起訴書上：某某律師事務所某某律師，并在后面的附件里附上這位律師或者辯護人的聯系方式，在法院開庭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打電話通知這個值班律師（這時候已經是辯護人了）去開庭。所以，從審查起訴階段一直到法庭審判，值班律師辯護人全程介入。

第三，簡化文書和流程，減輕檢察官個案的程序性壓力。海淀區檢察院除了文書簡化或者不寫審結報告之外，對于一年以下的速裁案件采取集中提訊和集中開庭。承辦人自己基本上不用去提訊，只要準備好文書，直接給專門負責提訊、簽具結書或者開庭通知的人員。自從適用認罪認罰從寬程序之后，承辦人的工作壓力減輕了，適用速裁的積極性非常高。

第四，從2017年2月份開始，我們推出了48小時全流程結案。從犯罪嫌疑人被傳喚到案，到在律師參與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的情況下，經過審查起訴判決的全部流程，時間不超過48小時。比如說一起酒駕的案件，犯罪嫌疑人在當天晚上10點鐘被公安機關傳喚到案，到第二天下午五六點鐘，公安機關就把偵查的卷宗材料全部整理完畢，通過互聯網電子卷宗傳輸系統（就是內網）傳給我們。檢察機關拿到電子卷宗后到后天上午就完成審查起訴工作，案件就起訴到法院了。在執法辦案中心，檢察機關也有速裁法庭和值班室，律師和犯罪嫌疑人見面，基本上到后天上午案件就已經可以當庭審判。所以說從到案到下判決不超過48小時，利用的就是犯罪嫌疑人在送到看守所之前，在執法辦案中心臨時羈押的48小時。這個模式現在正在被逐步的推廣應用，至2018年海淀檢察院適用這個模式已經審結了一百件案件，主要是危險駕駛案件。實踐中，檢察機關是用48小時結案，所以公安機關要先跟我們溝通，確保這個案件的證據沒有問題。如果這個案件證據可能有問題，或者說有可能做相對不起訴處理的，檢察機關就不適用這個模式了。

第五，不捕率和相對不訴率大幅提高，落實從寬政策。從2016年海淀區檢察院開始試點速裁程序和認罪認罰從寬之后，不捕率和不訴率在穩步提高，大約從34%提高到45%，不起訴率從2016年的10%提高到現在的20%，這里面主要是相對不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