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翠
摘要:趙季平《第一交響樂》是獻給北京迎接新千年的作品,承接了新世紀交響樂的發展格局,是一部集聚時代魅力的史詩級作品。本文從趙季平音樂藝術創作風格角度探討了《第一交響樂》作品中所展現出的創作技術與民族性特征,從而為詮釋《第一交響樂》的審美價值、藝術價值、音樂價值提供全新的賞析維度及解析方法,為解讀其藝術表現形式與創作技巧提供理論參考。
關鍵詞:趙季平;第一交響樂;音樂分析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9)03-0080-02
趙季平是我國著名的作曲家、音樂家。1945年8月出生于甘肅平涼,原籍河北束鹿。其創作涉及了大量的音樂題材,代表作品深受國內外一致好評,凸顯出趙季平對于音樂理解的藝術造詣及深厚功底,諸如交響敘事曲《霸王別姬》、舞劇《大漠孤煙直》、電視劇音樂《水滸傳》、電影音樂《紅高粱》等。
趙季平創作的《第一交響樂》是應北京市人民政府特約,以迎接新千年為賀歲主題的交響樂作品,于2000年元旦由北京交響樂團首次在人民大會堂演奏,獲得社會各界的一致好評。作品展現出了極為震撼的史詩性特征,突出了在民族性風格寫照之下的創作維度,具有跨時代的意義。
一、《第一交響樂》中民族元素取材
趙季平所創眾多作品中凝練了華夏文化精神,同時融入了交響樂的主旨思維,衍生出眾多具有中西方文化特色,而不失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優秀作品。《第一交響樂》中所透露出的民族性特征是基于趙季平此前眾多作品在運用多種民間音樂元素之后所產生的藝術感悟,并真正形成了民族性的思考維度,深刻表達出其中的民族性內涵與底蘊。
趙季平《第一交響樂》的創作主題對于民族文化的凝練與再現是極為重要的音樂賞析角度,其中七聲音階和九聲音階的運用對于突出民族性特征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在長笛獨奏聲部中完全采取了七聲音階的創作手法組合方式,其先后序列分別為:bB、C、F、bE、G、bA、D。
樂譜1:長笛獨奏聲部
長笛獨奏聲部的音階排列方式更加突出了民族樂曲調式的分類特征,以bE為宮的七聲燕樂曲風,并在其前后兩個小節內合并運用了bB、C、F、bE的四個音階,其二度與七度音程表現出民族性的創作意境。而在第3和第4小節中是前兩個小節中的重復演化,組成了完整的F商調,并在第5小節中表現為G角調。此外,第三樂章尾聲部分也運用了完整的七聲音階,也是以燕樂商調式為表現手法的民族性特征,最后融合在了合唱聲部中,將第三樂章推向高潮,氣勢磅礴的曲風曲調一覽無遺。作品中運用了較多的九聲音階片段,對于民族性音樂表現手法的再現具有突出性的作用。其中,九聲音階的完整片段為大提琴獨奏部分。
樂譜2:大提琴獨奏部分
其主題動機是下行的純四度,并依據各個音級的次序表現出了九聲音階的藝術表現形式。其音階依次為:A、E、B、G、#F、bB、F。在九聲音階的完整序列為:(C)、(D)、E、#F、G、A、bB、B。通過運用九聲音階的后七個音符保留了#F、與bB的變音特征,同時也在旋律中融入了半音和特性音的形式,因此九聲音階的表現形式得到了完整的再現與演繹。而且整體旋律本身也清晰刻畫了二度與四度的重點性,其旋律本身的歌唱性與民族性特征必然會充分表達與彰顯。
二、《第一交響樂》融合了民族管弦樂器
對于民族管弦樂器在交響樂中的深入發掘,也是趙季平的創作特點之一。趙季平對于民族樂曲及樂器的重視程度甚為深遠,其對于民族樂器的了解程度,也推動了交響樂在民族樂器開發和適應性上的便利條件。在《第一交響樂》中大量運用了響板、梆子、大鼓、大鑼等西北秦腔的民間樂器,并選擇了傳統樂器花盆鼓作為突出民族性特征的藝術表現形式,對于整部作品的民族性特征提取與凝練產生了畫龍點睛的作用。而中西樂器合并運用的最終效果,也令《第一交響樂》既能夠發揮出交響樂的宏偉壯觀,也能夠激發民族樂器在其中的文化滲透路徑。
三、《第一交響樂》中管弦樂隊與人聲相結合
人聲與管弦樂隊的結合在很大程度上突出了音樂作品的情感路徑,是進一步描繪現實世界人文基調的創作形式。這一特點讓趙季平音樂作品附加了更多的人文主義色彩,是基于現實維度與情感體驗的特殊表達意識。通過借助人聲合唱的表現手法,在《第一交響樂》的第三樂章起到了承上啟下的情緒升華作用,支持了民族性特征的文化理解維度積淀與延伸,與交響樂隊的有效滲透及融合更加突出了作品本身的激烈性與情緒性,為音響效果的最終藝術表現力注入了豐富多彩的感官視角與體驗效果。
四、《第一交響樂》的主題性序列形式
趙季平在《第一交響樂》中運用了十二音序列的作曲手法,突出了非調性音樂結構的突出性,并綜合運用了阿倫·福特所提出的集合原理。在主題引子部分的集合中,采取了以鑼聲為引子的創作形式,通過借助顫音獨奏在第三組純四度的基礎上融入了六連音,形如急不可待的鐘聲,是形象勾勒跨世紀鐘聲臨近的主題性標志。
樂譜3:顫音獨奏部分
與這一主題遙相呼應的便是弦樂與銅管的六連音組合形式,在四度疊置的和聲中,縱向貫穿了整部作品的祥和氛圍,描述了新世紀前景的美好未來。
另一方面,銅管齊奏部分也采取了類似的創作手法,以六連音貫穿于作品高潮部分。其聲部集合中的全音階與半音階相互之間起到了輔助性作用,促使引子主題逐步演化為7個音階組成的集合形式,其取材相對簡化,卻突出了主題特征的積極性,雖然僅以全音和半音貫穿于作品內核,卻同時以包羅萬象的文化性創造了獨特的審美體驗,并為尾聲部分埋下伏筆。
樂譜4:全音集合與半音集合的創作特征
以樂譜4為例,排列音階主題共出現六個音,并延續了集合中覆蓋全音集合與半音集合的創作特征,勾勒出音樂主題,突出民族性特色的表現作用,為后續交響樂作品的發展創造了無限的空間。
除此之外,整部作品中半音和連音動機音型重復出現,也是對于音律線條的完整刻畫。如在第一樂章中選擇了三連音動機音型,而后也將這一創作手法貫穿于整部作品之中,在第一樂章與第三樂章中呈現出了完全不同的表現形式。第一樂章引子部分以三度、六度音程為主,展開部中則以柱式和弦的引用為輔。樂曲中間部分仍然選擇以六連音的表現形式突出交響樂新千年主題,并保持了與前一部分的統一性與和諧度。半音化模進中的上下往返形式,讓整部作品充分表達了主題色彩的傾向性與側重點,乃至其主題鮮明程度的重要形式,張弛有力的韻律之中能夠發現其特定的審美價值與藝術高度。
結語
綜上所述,《第一交響樂》作為趙季平極為重要的交響樂作品,為我國交響樂的發展創建了全新維度與創新空間。將民族樂器融入交響樂中,具有突出民族性氣質與內涵的作用。通過七聲音階與九聲音階在整部作品中的貫穿,十二音序列的創作形式,以及六連音組合形式、全音與半音巧妙運用,都在不同程度上突出了《第一交響樂》的民族性與主題性,為后續我國交響樂的發展奠定了實踐基礎,對其藝術價值與創作技法的解讀也必將有助于我國交響樂的發展與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