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面孔

羅宏濤

12月底，伴隨新年臨近的腳步，中國花樣滑冰2018的收官之戰全國花滑錦標賽在哈爾濱上演。媒體上露面最多的，不是傷后復出首演的世錦賽冠軍隋文靜和搭檔韓聰，也并非之前狀態不佳這次卻創下300+超高得分的金博洋，而是女子單人滑選手朱易，因為她身份特殊。

幾個月前，即便在花滑迷的圈子里，朱易也是個陌生名字。直到2018年9月，她出現在前世錦賽冠軍陳露負責的一支中國花滑集訓隊名單中。花滑迷很快搜索了她的資料：朱易，2002年出生，英文名貝弗利·朱，在洛杉磯讀中學。她的父親上世紀90年代初從中國科技大學畢業，赴哈佛留學，獲得博士學位，后留美發展，如今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教授，頂級計算機科學家、人工智能專家。2018年1月全美花滑錦標賽，朱易獲新人組女單冠軍。

全美花滑賽按照水平高低，設有成年、青年、新人、中級和少年5個組別。朱易雖還排不進美國女單的前列，但也是同齡中的佼佼者。華人早已是美國花樣滑冰的重要力量。2018全美錦標賽上，就有多位華裔登上領獎臺。代表全美最高水平的成年組角逐中，陳巍和周知方分獲男子單人滑冠軍和季軍，帶病登場的陳楷雯拿到女子單人滑的季軍。他們三人在一個月后平昌冬奧會的美國單人滑陣容中占據了半壁江山。其中，陳巍的自由滑得分全場最高，超過了最終奪冠的羽生結弦，倘若不是短節目有失，領獎臺上本該有他一席之地。全美賽青年組中，女單的金牌和銅牌分別被13歲的劉美賢以及與朱易同歲的崔婷獲得，取得雙人滑冠亞軍的兩對組合，女伴都是華裔。新人組除朱易女單折桂之外，冰舞前三名組合都各有一人是華裔。

華裔選手第一次在全美花滑賽場贏得矚目，是在上世紀80年代。40歲以上的體育迷或許還記得陳婷婷這個名字。1983年，她16歲，掛上了全美錦標賽女子單人滑銅牌。兩年后，陳婷婷成為這項賽事自創立后70年來第一位贏得冠軍的華裔，也是第一位有此成就的非歐洲人后裔。那是一個華裔在美國體育圈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年代，Tiffany Chin成了最具知名度的華裔體育明星。華裔身份、身材輕巧、芭比娃娃般的臉龐，人們給了她一個綽號“瓷娃娃”。一個月后，陳婷婷獲得世錦賽銅牌，成為該項賽事89年歷史上第一位站上領獎臺的亞裔運動員。世錦賽奪牌后，陳婷婷跟隨世界花滑明星表演團來到北京表演，她的照片登上了《新體育》雜志的封面。1986年，陳婷婷再次獲得世錦賽季軍。遺憾的是因為腿傷的長久困擾，她沒能在競技場上走得更遠。

10年后，美籍華裔運動員在世錦賽上的最佳名次紀錄被一位16歲的少女刷新，她就是一代花滑女皇關穎珊。她與陳露在加拿大埃德蒙頓上演的那場世錦賽單人滑的女王之爭，至今仍是許多花滑迷記憶中的經典。兩人自由滑的藝術分都得到了滿分，關穎珊因技術分略高而戰勝了上屆冠軍陳露。此前兩個月，關穎珊第一次拿到全美錦標賽冠軍。從那時到2005年的10屆全美賽，關穎珊九度奪冠。那期間，她還收獲了世錦賽5金3銀1銅以及兩枚冬奧會的獎牌。關穎珊不僅進入美國超級體育明星行列，也影響了越來越多在美華人將孩子送進花滑俱樂部。

一位名叫劉俊的華人律師就是其中之一。這位關穎珊的粉絲在女兒劉美賢5歲的時候，就讓她走進了花滑訓練場。2016年，劉美賢不滿11歲，成為全美錦標賽歷史上最年輕的中級組冠軍。2018年全美賽，她創下了青年組奪冠最年輕紀錄。8月份，在國際滑聯系列挑戰賽一站的亞洲花滑公開賽上，還差兩天才滿13歲的劉美賢在新人組笑傲群芳。最為亮眼的是她拿出了阿克塞爾三周，成為國際比賽中成功完成這一高難動作的最年輕女單選手。

一邊是大洋彼岸華裔在美國的女子單人滑領域風生水起，新秀迭出；另一邊是中國在女子單人滑上已經20年沒人能進冬奧會和世錦賽前六名。不知幾時，這一邊也能繁花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