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天真

新浪微博/@羅儉儉520

《花火》A版主編，圖書策劃人

多年時光匆匆飛逝，一切如羚羊掛角，不露痕跡。

想到秋天，你會想到什么？

我會想到樓下老伯推著一車毛栗子在叫賣，一個個毛茸茸的，看起來特別喜悅。他很快就剝開一個，棕色的栗子飽滿香甜，我拎著一袋栗子回家，用烤箱做了烤栗子，烤栗子的香糯饞哭了隔壁鄰居的小孩。

所以，我想每個季節總要有一些儀式感的，秋天的儀式感對于吃貨來說，大概就是貼秋膘吧。

可惜健身的我，更愿意把這種儀式感放在那些細微的曼妙處。比如散步的時候，去樓下找找那棵桂花樹，是否已經有桂花的香氣在晚間的空氣中游動，我特別喜歡那種忽然而至的桂花香，你路過那棵樹，它并不一定每次都饋贈你香氣，只有當你不經意的時候，一絲絲桂花香忽然涌入你的鼻孔，你才喟嘆秋天的可愛。

還有客廳里忽然開始有了風，陽臺的窗戶大開，風從外面灌進來。我已經不喜歡臥室了，我更愿意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一覺，涼颼颼，輕輕又柔柔的風，我真的好愛秋天哦，忍不住要在那一刻贊美它。

想到秋天，你會想到什么？

我會想到那年的國慶節，我們在四千多米高的雪山上，尋找世界的盡頭。

看到亞丁五色海的時候，我確信我已經到了世界的盡頭，那畫面我甚至不敢靠近，那一刻水面呈現出藍色，像一顆藍寶石，四周是皚皚白雪，美得令人窒息。我忍不住幻想，那里一定住著神靈，還有很多小動物，我甚至不忍心人類去打攪他們，我寧可沒有人從未發現這里，我也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絕世的地方，第一個踏足這里的會是誰呢？他又是帶著怎樣的信仰一直不停歇地走到了這里？他又如何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會看到此生最美的風景？

我抱著這樣矛盾的心情，辛苦徒步那么久也要看到的風景，看到以后，卻又希望它從未被世人發現，我不知道如何安撫自己。

我只希望，如今的稻城亞丁，能一直一直這樣寧靜下去，希望游人去看過一眼之后，帶走所有的垃圾，好像從未曾到過那里一樣。

想到秋天，你會想到什么？

我會想到去年的中秋節，父母來長沙陪我過節，我和Q帶著他們在橘子洲頭散步。從湘江一橋橋頭走下去的時候，風特別大，遠遠看到橘子洲頭上的樹木有了斑斕的色彩，紅紅黃黃綠綠交織在一起，像大師筆下的油畫，誰說秋天是蕭瑟呢？明明雀躍得很，熱熱鬧鬧的顏色，天那么高，那么藍，在這樣的大布景下畫出什么樣的顏色來都不驚奇。

長沙的街頭，游人如織，一年中最適合逛街的季節又到了。我們帶著父母去吃最流行的美食，去打年輕人玩的電動，去看電影，去公園拍照，去做孩子一樣天真的人。在這樣舒爽的季節，哪怕只是觀察一片葉子從綠變黃，掉落在地上，車開過的時候會卷起一堆落葉，紛紛揚揚，又美又傷。

小時候我們的作業經常被要求觀察一些東西，蠶寶寶，撿樓下的樹葉，把不知名的小花夾進書本里做書簽，又或者觀察小烏龜、小螳螂、小鴨子，寫日記還得寫上那天的陰晴雨雪?，F在想想，小時候的我們常常被教育如何觀察生活，而長大后的我們卻不再認真體會那些細微的變化。

又何嘗不是一種退化？

我們似乎少了一些能力，少了一些耐心，不再有空去看一片葉子掉落，看螞蟻忙忙碌碌搬米粒，看陽光被鏡子反射在墻上的光斑，我們已然失去探索這個世界的興趣。

我想，我們始終要有天真爛漫的眼睛，去發現那些小美好。

而秋天，此刻已經悄然走向了深秋，在你還來不及去體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