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落地有回音

新浪微博：@Hey夏沅

我國慶回家那天，正巧遇上好友失戀。

于是，從高鐵站下車，我都未來得及回家放行李，便拖著箱子馬不停蹄地打車趕去了她的小區。

好友在樓下等我，頭發松松垮垮地扎著，眼圈黑得連浮夸的黑框眼鏡都遮不住，整個人蓬頭垢面。

我突然想起大學那年，有一次我們倆相約去上海旅游，因為某天要趕早晨五點的火車，我一覺睡到凌晨四點，收拾行李的時候既倉促又抓狂。而她，硬是定了凌晨三點的鬧鐘，并且起床……化了妝，之后冷眼看著我在酒店尖叫。

我們從學生時代相識，而她如此狼狽的樣子，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見到。

“我都三十歲了，”好友抱怨道，“我竟然還會因為一個人而把自己折騰成這個鬼樣子？！”

“二十六點九歲，謝謝！”我忍不住拆穿她，“我們倆同年，我可不想提前這么久進入三十歲！”

“你是來和我抬杠的嗎？！”

“我這么閑的嗎？！”

“需要我打車把你送走嗎？”

“打車錢結一下，謝謝！”

“我要……打死你！”

但在那一刻，我明顯感覺到，她從一開始就緊繃著的身體，松懈了下來。

那兩天，我陪她同吃同住。我們一起去看國慶檔的電影，吃路邊攤，然后坐在咖啡館消磨時間。

而她，表面上看起來無異，也會熱鬧地和我聊天、吐槽。但我知道，每一次手機的提示音響起，她臉上總是浮現出一晃而過的驚喜與失落。

我默默地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的感同身受。

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讓她臉上的失望、失落少一點。

分手的原因，她沒說，我沒問，我也假裝沒有聽到她深夜埋在枕頭里的哽咽。

我離開的那天，她默默地把我送上的士，然后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謝謝，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但我沒告訴她，其實我更羨慕她。

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成年人之間的情感，都建立在了自我保護的基礎上。

我也許喜歡你，但我一定要更喜歡自己。如果我對你的喜歡比自己更多，那我就輸了。

就像顧城在《避免》里寫道：

你不愿意種花。

你說，我不愿看見它一點點凋落。

是的，為了避免結束，

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我看過情感里太多的自我保護與計較，這種熾熱又濃烈的愛，卻是好多年沒有見到過了。

哪怕如今的結局并不盡如人意，但她愛過，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我想起黑豆曾經在公眾號里寫過，他說，夏沅希望擁有一份濃烈的愛情，哪怕糾纏、爭吵，都是情感的宣泄。而我，我希望得到一份相敬如賓的感情。不用對方對我很好，哪怕彼此都更愛自己一些也沒關系。

“如果彼此都愛自己多一些，那我又為什么非這個人不可呢？”我問他。

“我還有太多太長的日子需要自己去度過，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經營一段感情了。”

我理解黑豆，但關于愛情，我仍然更想遵循內心。

就像我曾經很喜歡的那句歌詞一樣：

我也曾把我光陰浪費，甚至莽撞到視死如歸，

卻因為遇見了你，才開始渴望長命百歲。

我早就叫囂著要活到八百歲了，但仍期待在未來的某一天，能渴望同一個人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