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氣是一種靈魂的小氣

游宇明

一個人大概很難保證自己絕對不貧窮，有的人本來家財萬貫，卻因為一個錯誤的決策或一場重大的疾病不名一文。何況，人的富裕與否也不只是跟個人的努力相關，環境、機遇、家庭、所受教育都會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我們真正能夠做到的是即使身陷貧窮也不生出窮氣。

所謂窮氣，就是由不如意、不知足等等派生出來的心靈上的毛病，它本質上是一種靈魂上的小氣。這種窮氣，窮人有，富人也有。

窮氣之一是鼠目寸光。你說人還是讀個大學好，他說讀大學要花錢，不如早早出去打工實惠。你說女孩應該有一技之長，至少要能養活自己，他說女孩反正要嫁人的，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一句話，有窮氣的人盯著的往往是面前的一點小利益，至于這點小利益會不會損及以后的大利益，他根本不會去想。

有個故事頗能說明窮氣的可悲。某讀書人進一小店，看到有人掉了個銅錢，立即用腳踩住，然后偷偷拾起放進了口袋。一日，他去求職，剛與主事官員見面，官員就打發他走人。讀書人急問其故，主事官員說：有次，你進小店，看到一個銅板立即占為己有，對一個銅板尚且如此看重，誰敢保證你做官之后能夠廉潔？主事官員是聰明的，他知道這個讀書人現在也許未必有大惡，但他內心有窮氣，這種窮氣很可能導致未來的大惡。

愛占小便宜是另一種窮氣。有人跟朋友在一起，無論吃飯、喝茶、行車、旅游總希望別人買單；有人到市場買個菜過了秤、數了錢，還不忘抓上一小把。在這些人心中，自己的利益是至關緊要的，別人的利益受不受損跟我無關。他們唯獨不知道一個道理：朋友對你好是情義，小販對你寬容是為了日后的生意，如果你老是只想著索取不想到奉獻，別人就會從心底瞧不起你。其實，人與人交往，誰多付出誰少付出也不需要絕對公平，關鍵是我們心里要有別人，主觀上不要生出貪婪之心。

窮氣還體現在過強的嫉妒心。生活中有這樣一種人，不管你人品怎樣高尚、才華如何出眾，只要你活得比他好，他就要在背后說你的壞話，千方百計壞你的事。周圍有個人，在一家公立醫院做了二十多年合同制后勤人員，拿的工資很少，而周圍職工工資比他高，他對誰都看不慣，今天謾罵這個，明天攻擊那個，惹得遍地狼煙，讓人避之唯恐不及。其實，一個人處境不佳，不一定成為別人輕視你的理由，假若由于個人境遇不順處處攻擊別人，他人肯定會做出反應，你自己的心情不僅好不到哪里去，不順的境遇也不會得到改善。

消除窮氣需要向上的心。一個人有顆向上的心，始終相信冬天一定會過去，插下的種子總會萌芽、生葉、開花、結果，他就會有長遠的眼光，就會重視自己與別人利益的平衡，就會化嫉妒為努力，一步步超越自己。

人與人、人與世界永遠是互相成全的。

童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