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陽光

2019-02-14 16:58:52邊海平

西部散文選刊 2019年1期

邊海平

孩子，我的詩和遠方，都在有你的地方。你永遠是我掌心最溫暖的陽光。

——題記

星空下的童話

在星光璀璨的夜晚，在詩意無垠的河流里，在炫彩星辰的臂膀里，你是我所有彩色的夢。被星空暈染的光陰里，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你童話般的世界。

炎熱的夏夜里，我們坐在夜空下，望著天宇看散落的星辰靜謐地在蔚藍色的夜空閃現。

“看！好多的星星呀，好美呀！”孩子指著天空滿天的星星，驚喜地對我說。

“嗯”。我不經意地回答著。

“媽媽，我會唱小星星的歌，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掛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許多小眼睛，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媽媽，你也唱，你和我一起唱，好不好嘛？”

于是，我們一起輕聲唱著，重復地唱著，好像停不下來似的。

“哈哈哈哈，這首歌好像唱不完耶！”我們相視而笑。

忽然，小家伙歪過頭來問我問題：

“媽媽，為什么晚上看不到太陽呢？太陽去哪了呀？”

我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聽過的一個童話故事，就講給孩子聽：

“媽媽給你講一個故事，叫做太陽，月亮和星星的故事。從前呢，太陽，月亮和星星是一家人，太陽是爸爸，月亮是媽媽，星星是他們的寶寶們。他們一家人過著開心快樂的生活。可是呢，太陽爸爸脾氣不好，經常對月亮媽媽和星星寶寶們發(fā)火，時間久了，月亮媽媽終于無法忍受太陽爸爸的暴脾氣了，她就帶著星星寶寶們藏在太陽爸爸找不到的地方了。太陽爸爸見不到月亮媽媽和星星寶寶們了，他很后悔，于是他每天早早地起床，翻山越嶺，從東走到西，到處去找月亮媽媽和星星寶寶們，找累了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再開始找。月亮媽媽只有在太陽爸爸睡覺的時候才悄悄地帶著星星寶寶們出來玩，所以，太陽爸爸總是找不到月亮媽媽和星星寶寶們，晚上的時候，我們只能看到月亮媽媽和星星寶寶們。”

孩子聽的很入神，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凄美的故事，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這樣啊！太陽爸爸真壞，他為什么要發(fā)那么大的脾氣惹月亮媽媽生氣呢？他找不到月亮媽媽和星星寶寶們會很傷心呀！星星寶寶們不想念他們的爸爸嗎？”我被他逗樂了。

孩子望著星空，又問了我一連串的問題：

“為什么有的星星很亮？有的星星很暗呢？”

“為什么有的星星很大？有的星星很小呢？”

“為什么有的星星很近？有的星星很遠呢？”

可愛的小眼睛看著我，期待著我能給他滿意的回答。我該如何給他編故事呢？

“有的星星寶寶比較聽話，所以就在離月亮媽媽很近的地方玩，有的星星寶寶比較貪玩，很調皮，所以他們就跑到離月亮媽媽很遠的地方去玩。”我腦子迅速轉動著。

“最大最亮的星星是星星寶寶中最大的哥哥，他要幫助月亮媽媽照顧其他的那些小的星星寶寶們。就和你一樣，如果媽媽再生一個小寶寶的話，你是不是就要幫助媽媽照顧他呀？”

孩子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感興趣，也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原來是這樣呀！星星寶寶們真好玩”！

就這樣，在無數個夏夜里，我們一起望著星空，看著點綴滿蒼穹的滿天星，他總是纏著我講關于太陽，月亮和星星的故事，我們漫無邊際地說著，笑著，一起數星星，一起看月亮。有時候我實在編不出來故事，就哄他去睡覺。

“你看，星星寶寶們白天都在睡覺，晚上才出來玩，你呢，白天寫完作業(yè)很辛苦，也玩得很開心了，這會兒是不是該睡覺了呢”？他遲遲不肯去睡，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才及不情愿地回到屋里。

有時候，夜空中有滿天星星，卻看不到月亮。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媽媽，你快看，月亮媽媽不見了”！

“月亮媽媽不知道去哪了？只有星星寶寶們在玩，她的星星寶寶們被壞人抓走怎么辦呢？月亮媽媽不擔心嗎？”

我聽后笑的前俯后仰。

但是對于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他。我想了一會兒，說：

“月亮媽媽要做家務活呀！還得給星星寶寶們洗衣服做飯呀！她今天大概太忙了，所以沒有時間出來陪星星寶寶們玩。”

我指著那顆最大最亮的星星對他說：

“你看那個最大最亮的星星哥哥，他在幫月亮媽媽照顧小弟弟小妹妹們呢，是不是？”

“星星哥哥真好，月亮媽媽真辛苦！”

“媽媽，你也很辛苦。媽媽，我愛你。”

瞬間，我滿滿的感動。

有一天幼兒園放學回來的路上，孩子突然指著天上的月亮大聲說：

“媽媽，你看！太陽爸爸找到月亮媽媽了！哇！”

我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月亮掛在天空。

“太陽爸爸今天一定很開心。太好嘍！”他背著書包一邊跑一邊開心的說。

我給孩子講了無數個關于太陽，月亮和星星的故事。除了我小時候聽到的那個童話故事以外，其余的都是我自己隨口編出來的，為了逗他開心，我盡量會把故事編得生動凄美一些。每次，不管我講成什么樣，他總是很出神的在聽，還時不時地會反問我一些奇奇怪怪好笑的問題。于是，我經常能聽到他稚嫩的聲音：

“太陽爸爸好可憐，他好幾天都沒有找到月亮媽媽和星星寶寶們了。”

“媽媽，你快看！月亮媽媽又帶著星星寶寶們出來玩啦！”

“那個星星寶寶也太調皮了吧，跑那么遠去玩，我都快看不到他了。”

“月亮媽媽今天又忙著給星星寶寶們做好吃的呢，沒時間出來陪星星寶寶們。”

“媽媽，我還想聽星星寶寶的故事，再給我講一個好不好？”

還好，他沒有注意到月亮有時候是彎的，否則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編故事了。

在無數個繁星點點的夜晚，我聽著孩子稚嫩的聲音，看著他親切而又期待的眼神，心里滿滿的感動。夜空帶來輕涼的微風，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我用蘸滿月光的筆尖，書寫著孩子金色的童年。

冬日暖陽里有你微笑的臉龐

孩子滿臉的驚喜，整個人都很開心。一路上哼著歌，手舞足蹈，高興得不得了。

高速路的兩旁，時不時地會出現一群群牛羊在悠閑地吃草。孩子搖下車窗大聲地喊道：

“小牛小羊們，你們好好吃草！我要回老家啦！拜拜！”

我聽得不由得笑出聲來。孩子一路上說著、笑著，“嘖嘖”地驚嘆著車窗外的風景，也會時不時地說：

“我們又超過了一輛車，爸爸好厲害呀！”

通往家鄉(xiāng)的路上，孩子總是好奇地問東問西。就是這樣熟悉的場景，每年帶著孩子走在通往故鄉(xiāng)的路上，他總是那么高興。孩子一年又一年地長大，對于故鄉(xiāng)的記憶也越來越多。年復一年地走在這條通往故鄉(xiāng)的路上，走在這條對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高速路上，我只是靜靜地望著車窗外，而孩子卻是一路驚喜，一路期盼。

孩子心心念念的，是故鄉(xiāng)的羊群，是滿地尋食的大花公雞，還有藏在草垛里的雞蛋。

“嗨！我回來啦！”

剛一到，孩子就跑到羊圈門口打招呼，把鉆出羊圈的小羊追得滿院子跑。

“我要抱抱可愛的小羊”。孩子很激動。

“可它為什么要跑呢？”一追，羊就跑了。

“它怕人”。我告訴他。

“我又不打它，它為什么怕我呢”？孩子總以為小羊和他一樣。

“它為什么跑進圈里不出來呢”？孩子開始著急了。

“它要找媽媽吃奶”。我這樣回答，孩子便不再問了。

于是就站在羊圈門口看著，看著大羊吃草，看著小羊吃奶。不時地眼小羊招手：“來來來，小羊，出來和我一起玩”。小羊不理。

小腦瓜開始想辦想了。他跑去放玉米的場上，抱回來幾個玉米，再把玉米粒一顆一顆揉下來。雙手捧著玉米粒，把手伸進羊圈門的柵欄里：

“看這里，快來吃玉米！你們最愛的玉米”！

大羊小羊“呼啦”一下就圍了過來，孩子高興得直呼，好像又害怕羊會咬到手，就干脆把玉米粒撒進羊圈里了！借著羊搶吃玉米的機會，孩子趕緊伸手在小羊的身上摸了一下，大概感覺很好玩吧。

“咣當”一聲，只見一只羊用長長的角把另一只羊頂開了。

“看那只大羊多壞，它把小羊撞到旁邊了！可憐的小羊吃不到我的玉米了，它的肚子會餓的！老師說，有好吃的要分享！那只大羊不知道分享”！

我聽后莞爾一笑！

不一會兒，小羊漸漸地沒有了戒備心，又從羊圈里鉆了出來。孩子也不再追著小羊滿院跑了，怕它又跑到媽媽身邊不出來，他用玉米哄著小羊，一邊和小羊說話，一邊撫摸著小羊，小羊好像也聽話了很多呢！

把小羊喂飽了，又開始找雞蛋。

玉米堆里，草垛旁，房前屋后的草叢里，孩子滿地搜尋著雞蛋。偶而能找到一顆，便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老遠就開始喊：

“我找到一顆雞蛋！我找到雞蛋啦！”

孩子生怕把雞蛋摔碎，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回來，把雞蛋放進籃子里，自信滿滿地又跑出去找雞蛋去了。

遇上覓食的大花公雞，還驕傲地對公雞說：

“我找到了你們下的蛋啦！看我厲害吧”！哈哈，好可愛的孩子！

不遠處有一頭小毛驢，雙腳被繩子綁著，一跳一跳地在草灘上找吃的。孩子很好奇，想走到小毛驢眼前看個究竟，但感覺畢竟是個龐然大物，多少有些害怕，于是便遠遠的看著。

“為什么小毛驢的兩只腳被綁住了呢？”孩子問。

“因為它不聽話，總想跑到很遠的地方，如果跑得太遠的話，它媽媽就找不到它了。”我逗他。

“哦，原來是它不聽話惹它媽媽生氣了呀。”他當真了。

孩子似懂非懂，對著一跳一跳的小毛驢喊：

“要聽你媽媽的話呀，小毛驢！我就很聽我媽媽的話！”

我哭笑不得。

孩子的世界是多么的簡單而又純粹，宛如透明的水晶，一切都是那么純澈剔透。在孩子的眼中，這些可愛的動物就和可愛的他一樣，喜歡粘著媽媽，不聽話就會惹媽媽生氣。在孩子的眼中，什么都是新奇的，什么也都是自然的。

每次帶著孩子回到久別的故鄉(xiāng)，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總有他“咯咯”的笑聲和驚喜的呼喊聲，稚嫩的聲音回蕩在羊群間，回蕩在草垛旁，回蕩在扎薩克的草原上。孩子的那份天真純粹，是最可愛的模樣，是冬日暖陽里，最美的臉龐。

落葉的溫度

在這個落葉飄飛的季節(jié)里，到處都是孩子童話般的世界。每一片樹葉都藏著一個小小的秘密。那鋪在地上的落葉，踩上去吱吱作響，在詩意的河流里，美麗成了一幅畫卷，那是一幅五彩繽紛的成長畫卷。還有那正在空中飛舞的落葉，旋轉出了一個新的夢幻般的世界，也舞出了這個季節(jié)最美的姿態(tài)！

夜空中，微風帶來淡淡的清香。我知道，那不僅是花的清香，那不僅是泥土的芬芳，更多的，還有落葉的味道。

天已經黑了，只有清冷的路燈散發(fā)著一點點微弱的光。我和孩子打著手電筒，手里提著一個小袋子，我們要去撿樹葉。一排排整齊的松樹枝上稀稀散散地落著一些柳樹葉子，有些已經枯黃了，有些剛落下來的還是綠色的呢。我和孩子順著手電筒的光亮，挑了幾片新的大的柳樹葉子，裝進袋子里。走到花壇前，發(fā)現花壇里早就光禿禿的了。孩子有些失望，我安慰他，我們一定會找到更多的樹葉的。走著走著，我們看到了爬山虎，雖然很多葉子都掉了，但是地上散落著的爬山虎葉子還是火紅火紅的一大片，在微微的寒風中搖曳著。孩子喜出望外，我們趕快撿了幾片又大又紅的爬山虎葉子，裝進袋子里。沿著滿地的爬山虎葉子又向前走了幾步，我們發(fā)現了一大片不知道名字的樹葉。有綠色的也有紅色的，是心形的，大的能有半個巴掌那么大。我們挑選了幾片裝進袋子里。就這樣，我和孩子打著手電筒，在這個清冷的夜晚，撿了滿滿一袋子不同形狀不同顏色的樹葉。雖然有些寒意，但我和孩子心里卻都是暖暖的。

孩子滿臉的開心，說這些樹葉足夠明天做手工用了。

每周三是孩子的社團活動時間。起初，我覺得依他的性格，選擇合唱或舞蹈適合他。可是老師說，他是個好動的孩子，選擇做手工制作，這樣能鍛煉他的耐心。我想想，老師說的有道理。經過孩子的同意，最后給他選擇了手工制作。每周的社團活動時間，老師都會在群里發(fā)一些照片或視屏，展示每個小朋友的手工制作成果。他也經常在被表揚的范圍之內，拿著自己做的小手工，很開心的樣子。

這周，老師說讓每個小朋友帶來一些樹葉，手工課上要用樹葉制作各種形狀的小動物。晚上，等我忙完之后才突然想起，還沒有給孩子準備好樹葉呢。于是，我才和孩子打著手電筒出去撿樹葉。

老師照例在群里展示了很多小朋友的照片，可是唯獨不見他。我也沒有在意，畢竟小朋友太多，老師也許忘記了吧。放學回來，我覺得孩子好像情緒不好，我也并沒有多想，以為他又不想寫作業(yè)而已。晚上睡覺前，和往常一樣，我問他幼兒園的一些事情，過得開不開心呀，老師有沒有表揚呀，老師有沒有批評呀，跟小朋友們玩的好不好呀之類的話。他沒有像平時那樣嘰嘰喳喳的說這說那。要知道，他平日里特別能跟我聊幼兒園的事。

他輕輕地說：“媽媽，我覺得我不會做手工。”

“你為什么這么說呢？”

“今天老師讓我們用樹葉做一個小動物，我想做成一只長頸鹿。可是到最后都沒有做成。我覺得自己有點笨。”

他一臉自責的看著我。

我突然意識到，孩子可能在他自己擅長的合唱舞蹈方面很自信，而做手工卻需要的是耐心，這正是他所需要。

我想了想說：“沒關系的呀！沒有做成長頸鹿沒關系的。慢慢來，以后多做幾次就會了，好不好，別不高興了。”

我的安慰沒有起到作用，他還是不開心的樣子。

“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天跟媽媽一起撿樹葉？”

“撿樹葉？嗯，記得”。

“那天你跟著媽媽一起打著手電筒撿樹葉，開心不開心？”

“開心”。他說，“謝謝媽媽幫我撿樹葉”。

“雖然你用樹葉做手工做的不太好，可是跟媽媽一起撿樹葉很開心，對不對？這就夠啦！是不是？那天咱們撿了那么多的樹葉，有紅的有綠的有長條的也有心形的，多漂亮呀！就算你不會用樹葉做成長頸鹿，可是你會用樹葉做成各種花兒，對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