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镕：朱德身邊的“內當家”

朱文科

趙镕

在湘南起義中，有位來自云南的青年軍官，跟隨朱德在起義指揮部從事后勤工作，后來成長為開國中將。他，就是朱德身邊的“內當家”趙镕。

趙镕是云南賓川縣人，祖籍江西南昌羅家店，1899年10月出生。趙镕8歲起人私塾讀書，1917年從縣里高小畢業后，步行13天到達昆明，考入省立第一中學。

在校期間，趙镕受五四運動影響，積極投身學生反帝愛國斗爭，參加了學校的“學生愛國聯合會”，主持出版校刊《滇潮》，開始接受和宣傳進步思想和馬克思主義世界觀。

1919年秋，因擔心參加學生運動被校方開除，趙镕轉入昆明法政專門學校。他與趙醒吾等人發起成立了云南學生愛國會，開展愛國運動。

1921年秋，為營救被捕學生，趙镕與學生代表求見新任昆明警察廳廳長朱德。他以為朱德跟絕大多數政客一樣，屬于“老奸巨猾”之輩，不料朱德了解情況后，不僅當場釋放被捕學生，還向這些學生宣傳十月革命，鼓勵他們多讀進步書報，多深入民眾，用新思想武裝頭腦，為振興中華而奮斗。

這是趙镕第一次見到朱德，朱德的大度與教誨，深深銘刻在他的腦海。

1923年年底，趙镕在法政學校畢業。他追隨好友趙醒吾離開昆明，途經越南河內和香港等地，到達廣州，投身孫中山創建的革命軍，任大元帥府拱衛軍少尉參謀。次年5月入滇軍總部將校隊學習，畢業后分配到駐粵滇軍任參謀，參加了討伐陳炯明的東征以及北伐戰爭，因作戰勇敢被提拔為上尉連長。

1927年年初，為了培養和訓練自己的軍事人才，直接掌握革命武裝，中共中央指示朱德利用他在滇軍護國軍時的聲望和同僚關系，選定第三軍為目標，著手創辦第三軍軍官教育團。

消息傳開后，江西大批進步的青年知識分子紛紛趕來報考，僅一個多月，就接收學員1100多人。趙镕便是第一批入選的。學習期間，他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四一二慘案”發生后，趙镕和同學們心中無比激憤，在追悼陳贊賢烈士示威游行中高喊著口號，沖破國民黨省黨部的大門，抓住了江西AB團頭子程天放，捆綁游行，還在江西新舞臺上示眾。學員成立了臨時宣傳隊，四人一組，利用星期日休息時間分頭向群眾進行宣傳。

趙镕擔任其中一個組的組長，在百花洲的觀鰲亭附近向群眾宣傳。他們提出了“推翻南京政府，打倒蔣介石”的口號。有一次，趙镕對群眾宣傳時，突遭三個歹徒圍攻，頭皮讓歹徒的茶碗擦破。在革命群眾協助下，他們抓住了其中一個歹徒。

南昌起義失敗后，趙镕緊跟朱德，歷經險阻，從廣東轉戰湘南。1928年1月中旬，朱德指揮南昌起義余部智取宜章，拉開了湘南暴動的序幕。隊伍壯大后，改編為工農革命軍第一師，師長朱德，黨代表陳毅，參謀長王爾琢。趙镕跟隨朱德留在師部，從事后勤、政治、參謀等工作，其間參加了擊潰許克祥六個團的坪石大捷。

之后，趙镕隨朱德奪郴州、打耒陽，并在耒陽戰斗40多天。末陽的山，耒陽的水，留下了他的足跡。

1928年4月，趙镕隨同朱德上了井岡山。投入到土地革命的斗爭中。

趙镕晚年出版了回憶錄《跟隨朱德同志從南昌到井岡山》。對這段經歷記得清清楚楚。他回憶說：“智殲小水鋪之敵以后，朱德同志配合耒陽縣工農革命軍獨立師，向耒陽城之敵李宜煊師發起了進攻。”他看到一些史料提及敖山廟伏擊戰，渲染得神乎其神，說是林彪一個連打敗敵人一個團，還有說打敗敵人一個師的。他認為不符合事實，在回憶中指出：“四百多個敵人……大部分被擊斃。”可見敵軍一共只出動了一個營。

趙镕性格耿直，講求實事求是。比如關于游擊戰術“十六字訣”究竟是誰首創的問題，歷來有很大爭議。趙镕堅持肯定這是朱德首創的。他回憶說：“（朱德）乃于1928年5月間。在井岡山一次討論游擊戰術時，而提出‘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十六字訣。這一完整的游擊戰術的十六字訣，當即得到毛主席的贊揚而經常引用。”

1983年6月14日，趙镕接受中央黨史工作者的訪問時，特地提起此事：“有一件事提醒你們，就是關于‘十六字訣的問題。一般都認為‘十六字訣是毛澤東同志提出來的，其實是朱德同志最早提出來的，他是在許多地方做過試驗的。最早起源于1913年，他當時在滇南個舊戡亂、剿匪。我就曾問過他，‘十六字訣不是您提出來的嗎？怎么成了毛主席提出來的了？他說：只要對革命有利，誰提的都一樣。”

正因為趙镕的堅持，現在史學界的主流觀點認為游擊戰術“十六字訣”是朱德和毛澤東共同創造的。

趙镕黨性強，始終堅持原則，剛正不阿。長征途中，張國燾公開鬧分裂，提議開除毛澤東等人黨籍，強令大家舉手同意。趙镕十分不滿，始終沒有舉手。

紅軍長征時，趙镕擔任紅九軍團供給部部長，堅持帶傷工作。保證主力部隊的基本需要。他在《長征日記》中寫道：“今日天朗氣清，終日無云，但白露已過，秋風徐徐吹來，使人感到涼意。我動員縫紉班加快工作進度，把各單位送來的羊皮，盡快做成背心，同時還發動各科、運輸隊和監護連的同志一齊動手，撕羊毛，攆毛線，加緊織成背心。”通過趙镕的日記，可看出他在長征中的工作之艱辛，紅軍將士生活之困難。

趙镕長期從事人民軍隊的后勤工作，歷任八路軍120師供給部副部長、晉察冀軍區供給部部長、華北軍區后勤部運輸部政委，他嚴于律己、克己奉公，為抗戰和解放戰爭勝利做出了重要貢獻。1955年，趙镕被授予中將軍銜，是第二三屆至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

身為高級將領，趙镕不僅作戰英勇、帶兵嚴格、功勛卓著，且從不居功自傲。他為人親切和藹，生活艱苦樸素，始終保持著勞動人民的本色，對兒女和身邊工作人員既關心愛護又嚴格要求。

1992年2月7日，趙镕將軍在北京逝世，終年93歲。

（責任編輯：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