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祥海上遇難真相：間諜縱火

朱巖

1948年秋，蘇聯客輪“勝利”號在行駛途中突然發生火災，42人當場遇難，其中就有中國的知名人物馮玉祥。以及他的一個女兒。多年來，關于馮玉祥海上遇難一事眾說紛紜。60多年之后，蘇聯《絕密報》撰文披露了馮玉祥遇難前后的相關細節，從另一個視角對馮玉祥遇難真相進行了剖析——

蘇聯衛國戰爭結束后，蘇聯商船隊中新增加了一批來自德國的作為戰利品移交的船只，其中一艘原名“伊比利亞”的客輪，被接收后更名為“勝利”號。這艘輪船起初設計僅可搭載340名乘客和4000噸貨物。但在修理改裝之后，其客容量增加到600人。1948年7月31日，“勝利”號客輪裝載著323名乘客和277噸貨物自紐約港起程開往蘇聯。

火災后的調查結論

1948年9月1日13時左右，“勝利”號剛剛駛過新羅西斯克港時，船上正在工作的電影放映師兼無線電技術員卡瓦連科準備去文化站交還部分拿到輪船上放映的電影拷貝，在查看了輪船中部一個小艙中存放的膠片之后，他請水手斯科里普尼科夫幫助倒放片子。這些膠片部分放在馬口鐵的包裝盒中，而另一部分等待重纏的膠片就放在敞開的桌面上。當時這個小艙里還保存有大約兩千張唱片。這些都是危險易燃品。

15時左右，手工纏繞的卷片機上突然冒出火星并形成火苗，接著周圍的物品相繼被引燃，數秒內火焰彌漫整個艙室，水手斯科里普尼科夫身上的衣服也被點燃。斯科里普尼科夫一下子從艙里蹦了出去，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在走廊里狂奔并高呼救命。從艙室門縫透出的熊熊火焰沿著走廊的鋪地長毯和膠合板艙壁迅速蔓延。更要命的是，這個狂奔的水手一路奔跑一路把火苗帶往輪船的其他部位，直到喪命。

馮玉祥

與此同時，帶著強勁的令人窒息的有害氣體也四處擴散。火苗直達通往上層甲板前廳的旋梯，又從那里沿著梯子一直燒到最上邊的輪船橋樓。火焰肆意橫行，在短時間里就燒到了輪船的中心部位，這里有領航室、舵室以及無線電報務室、船長室和領航室。大火很快又蔓延到乘客間及船頭船尾的甲板上，直達底艙及輪機室。

正在值班的無線電報務員維杰涅也夫看到起火后，立即逃離工作室，沒有發出任何求救信號。船長當時曾下令讓他用備用的便攜電臺發出SOS求救信號，但是放在領航室里的這部電臺沒等用上就被燒毀了。直到火災發生好幾分鐘之后，船上的大鐘才發出了火災警報。

按說這樣的大型輪船理應具備足夠的救生手段和相應設施，然而，船上當時雖然有10條左右的大舢板，以及數量不少的救生圈，但船上的救火消防設備卻是少之又少，安裝在輪機房的供水泵功率只有70立方米/小時，只夠用于撲滅局部小范圍內的火災。要撲滅這蔓延全船的熊熊大火，根本不現實。直到9月3日，船上來了救援人員之后，大火才被撲滅。9月5日，“勝利”號抵達敖德薩，得救的乘客登上渦輪機船“維亞切斯拉夫·莫洛托夫”號繼續前行。

火災中喪生的有兩名乘務人員，他們是水手斯科里普尼科夫和餐廳女服務員古尼揚，后者是因為穿著一身新的尼龍連衣裙“惹火燒身”。遇難的乘客有40名，其中就有馮玉祥及其女兒。

有關這起火災案原因的調查工作在秘密程序中進行了數月之久，然而由于當時面臨美蘇冷戰即將來臨的復雜國際背景，更多的幕后細節蘇聯方面秘而不宣，直到蘇聯解體后許多關鍵細節才陸續被披露。

1949年年初，蘇聯的秘密法庭對這起刑事案件進行了審理。受到指控的有該輪船人員編制之外的電影放映員卡瓦連科，他的助手、輪船水手斯科里普尼科夫，船長尼古拉·巴哈洛克及其兩名副手，同時還有那名沒有發出呼救信號的報務員以及輪船的調度員。船長尼古拉·巴哈洛克與電影放映員卡瓦連科雙雙被判處15年有期徒刑……其中所受懲罰最重的當屬船上的大副亞歷山大·納鮑金，法庭認定他對這場火災事故負有全責，因為在其艙室中發現了違禁攜運的走私物品，那是他藏匿在滅火設備中的名貴天鵝絨織物，是蘇聯國內十分短缺的貨物。他被判處25年有期徒刑，在當時這是有期徒刑中最高的刑期。

關于起火原因，法庭最初想到的和放映員的說法相似：“電影膠片在倒片中因纏繞而起火。”最后經過調查，法庭得出的結論是：“最可能是由于水手斯科里普尼科夫違反規定在艙室里吸煙不加注意”才導致了膠片起火。

《絕密報》新披露的真相：故意縱火

當時事件看來是真相大白了，但在判決多年后特別是蘇聯解體后，俄羅斯有識人士卻紛紛認為：這一事件絕非偶然，有國際間諜搞破壞活動的可能。

回顧一下當時的環境背景：馮玉祥曾在紐約的大街上公開發表演講，譴責美蔣勾結制造中國內戰的滔天罪行，鮮明地表達了其政治態度，難保不會招致殺身之禍。而且他這次離美赴蘇，更是引人矚目。從當時的國際關系來看，美蘇之間的冷戰也已開始拉開序幕，根據諜戰先行的慣例，這個時候對馮玉祥下手正是時候。

很多細節也讓人不得不懷疑。當輪船剛駛出紐約港時，船長就收到了一份來自黑海航運局的電報，電文中命令該船中途駛入埃及的亞歷山大港，以接送被埃及當局遣送回蘇聯的亞美尼亞人，并中途轉道把這些人送往黑海東岸的海港城市巴統市。8月22日這天，該輪船竟然涌上了2020名被遣返者。反諜偵查初步認為，在亞歷山大港靠岸期間，船上涌入的大量乘客中混入了國外的間諜分子，正是他們策劃、制造了這場火災。另外，輪船停泊在巴統期間，船上多處發現了許多可疑易燃的類似礦石的碎塊。據目擊者提供的情況證實，拿這些碎塊用火柴試著一點就會冒起大火苗，溫度還特別高。

《絕密報》刊登的俄羅斯作者巴爾·比留科夫撰寫的文章指出：“勝利”號火災后所送修的那個船舶修理工廠里，有許多他的熟人，他們都與該船的乘務員們交往密切。比留科夫通過與這些工人的交往，了解到了這次重大事件的許多細節。比留科夫在文章里寫道，火災發生的時間是在該輪船通過雅爾塔之后，火源是來自一個貨箱，這個貨箱當時正放在輪船中部船長指揮室樓下。在航行過程中這個貨箱數次被人搬來搬去，從一處轉移到另一處。多位目擊者后來以肯定的口氣說：裝有不明物的貨箱當場燃燒，達到極其猛烈程度。

那么，這個貨箱到底是誰的？經過調查，發現這只貨箱是一位自美返蘇的蘇聯外交官的夫人的，只是從紐約港出發時，這位蘇聯外交官夫人突然申請政治避難不回國了，美國方面當即控制了她并給予她庇護，但她的隨身行李即這個貨箱，卻被運上了“勝利”號放在了客輪中部。事后判斷，該貨箱的存放處正是起火之處，這是偶然的巧合嗎？

此外，輪船在起程離開紐約港前，來自紐約的美國當地官員還提出要對該輪做防疫消毒處理，乘客們不得不登岸暫住賓館。盡管這一舉動遭到蘇聯船長的抗議，但美國人照行不誤。據記載，船上許多物件包括家具、地毯、窗簾，甚至甲板表面、艙壁及各個艙室無一不充斥著消毒劑的嗆人氣味。再加上后來一起火，給偵查工作帶來很大障礙。

這些隱藏在看似自然事故中的細節，讓人不得不重新審視馮玉祥遇難的真正原因：策劃者知道他此次是帶著重要使命赴蘇的，并可能在將要誕生的新中國政府中占有極其重要的位置，為阻止馮玉祥參與新中國政權的建設，暗算他的步驟就在一點點的運作中實現了。

（責任編輯：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