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熠, 葉 榕
(1.上海財經大學, 上海 200082; 2.浙江澤厚律師事務所, 浙江 杭州 310012)
在中國兩千多年“三綱五常”的封建禮教思想影響下,中國古代女性作為弱勢群體,一直受到男權主義的壓迫和束縛,深陷“男尊女卑”的泥淖之中。中國古代的女兒基本處于被奴役的地位,缺失了大部分權利,即便是最基本的人身權也可能無法得到保障。例如,古代的女兒不享有受教育權,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教育觀念影響下,中國古代女兒的受教育權在長達幾千年的歷史中一直不被重視。諸如此類的還有教令權、支配權、家產管理權等等權利。
中國古代女兒在家庭中地位的變化與中國古代女兒財產繼承權的確立、演變過程之間的關系是密不可分的。某一階段女兒財產繼承權的享有狀況反映了該階段民商律法的成熟程度,反映了這個時期的社會文明程度。因此,女性財產繼承權的發展程度是衡量這一階段女性在社會家庭中地位的重要標尺。
中國古代的繼承制度可劃分為宗祧繼承和財產繼承,其中宗祧繼承為主要繼承制。嫡長子繼承制是宗祧繼承的主要內容,即父輩的封位、永業田和食封等權利均由嫡長子繼承,其他子嗣則不再享有繼承權,財產繼承則作為宗祧繼承的附屬繼承制度存在[1]。先秦時期,等級制度森嚴,由于身份繼承和財產繼承并未分離,女兒不可能也沒有機會享有繼承權,只能通過出嫁的方式從父兄處獲取一定嫁奩財產。這個時期,即便是庶子擁有的繼承權利都是非常有限的,對于在一切都以男性為中心的宗法等級制度下的女性,更不可能享有繼承權。
到了秦漢時期,封建社會形態逐步代替了奴隸制形態。秦朝作為中國的第一個封建王朝,并未發現有保留至今的有關財產繼承方面的法律規定,但根據史料記載,秦代法律規定了“分異令”,這從另一個方面表明“諸子有份”,為漢代女兒繼承權的確立奠定了基礎。到了漢代,受“人本主義”思潮的影響,統治者開始將女兒的繼承權正式納入到法律制度當中。遺囑繼承和法定繼承是漢代女兒繼承財產的兩種主要方式。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明確規定了女兒的身份繼承,可以分為戶主的繼承和爵位的繼承。《二年律令·置后律》在爵位繼承方面的記載有:“某某為縣官有為也,以其故死若傷二旬中死,皆為死事者,令子男襲其爵位。母爵者,其后為公式。毋子男以女,毋女以父,毋父以母,毋以男同產,毋男同產以女同產,毋女同產以妻。諸死事當置后,毋父母、妻子、同產,以大夫,毋大夫以大母與同居數者。”[2]律文中死者因公事殉職后,按照當時的律法此人的繼承人可以繼承爵位。而爵位承襲的順序為子嗣、女兒、父親、母親、兄弟、姊妹、妻子、公公、婆婆,即在漢代,女兒、母親、姐妹、妻子甚至是祖母都在繼承的范圍之內,這也充分證明了漢代的女兒在特定的情況下對于爵位是可以繼承的。在法定繼承中,女兒可以獲得身份繼承,也當然可以順理成章地獲得財產繼承。《史記·陸賈傳》記載:陸賈“有五男,乃出所使越得囊中裝賣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為生產”。可以看出,除長子以外,庶子和女兒也可以分得財產,享有財產繼承權。又有《太平御覽》記載:“沛中有富豪,家貲三千萬,小婦子是男,又早失母,其大婦甚不賢,公病困,恐死后必當爭財,男兒必不得全,因呼族人為遺令,云悉以財屬女,但以一劍與男,年十五以付之。兒后大,姊不肯與劍,男乃詣官訴之。”盡管史料中描述了富豪因恐兒女爭奪財產而召喚族人擬下遺囑“悉以財屬女”,但也間接證明了女兒在漢代是享有繼承權的,而且它從中也驗證了漢代財產繼承的方式包括遺囑繼承和法定繼承兩類,史料中提及的“遺令”就恰恰印證了漢代遺囑繼承的制度。
由于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戰亂頻發,男性征戰沙場,女性在后方維持生計,久而久之女性在生產生活中的作用逐漸增強。因而到了唐宋時期,女性的社會地位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與此同時女性的繼承權利也隨之增加。唐律《永徽律疏》作為我國封建法律發展史中的重要律法,以“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為立法思想,法制中更滲透著儒學的人本思想,這一階段女兒的繼承制得到了確立并逐步完善。唐《戶令》規定:“諸應分田宅者,及財物,兄弟均分;妻家所得之財,不在分限。兄弟俱亡,則諸子均分。其未娶妻者,別與聘財。姑姊妹在室者,減男聘財之半。寡妻妾無男者,承夫分。若兄弟皆亡,同一子之分。”[3]據史料記載,田宅和財物的遺產都由子嗣均分,倘若兒子均死亡,遺產則由孫子均分。依照律法,未婚娶的兄弟所分得財產的一半可由尚未出嫁的女兒和姐妹作為奩財,已出嫁的女兒則失去繼承權。另外,唐《喪葬令》關于戶絕之家的規定有:“余財并于女”,即除去支付喪葬費外的戶主遺產的余者歸女兒所有。在室女、出嫁女以及歸宗女[注]即出嫁后又重回母家居住的女兒。是當時的律法對女兒的劃分,她們繼承財產的順序各有不同。
宋代對于女兒財產繼承權的規定大體承襲唐朝的原則,但在繼承的前提以及份額的分配上則作了更為詳細和全面的規定。在室女、出嫁女、歸宗女在宋朝女兒的繼承權律法上同樣有劃分。在室女只有在戶絕的情況下才能夠繼承家庭的全部財產,如果父母有子嗣,在室女沒有繼承權,只能獲得部分奩財;出嫁女只有在父母雙亡且無兄弟及未出嫁的姊妹的情況下,才能擁有部分的財產繼承權,份額為三分之一的遺產;至于歸宗女,根據《宋刑統·戶婚律·戶絕資產》的規定,“如有出嫁親女被出,及夫亡無子,并不曾分割得夫家財產入己,還歸父母家,后戶絕者,并同在室女例,余準令敕處分”。由此可得出歸宗女繼承父母遺產的條件:一是被夫家休棄,或者夫君死亡沒有子嗣;二是沒有分割到夫家財產;三是娘家出現戶絕的情況。同時滿足這三個條件,歸宗女可同在室女一樣,獲得除喪葬等費用外的全部遺產。
明清時期的統治者為了固筑宗法制度,更加重視對中央集權的維護,反而忽略了民商事貿易發展,影響了商業經濟的繁榮。因此民事法律得不到發展,女兒的繼承權隨著時代的變化也被施加了更多的限制,開始走向衰弱。明清時期雖沿襲了“女兒在戶絕情況下可繼承財產”的宋代規定,但《大明律·戶令》規定:“凡戶絕財產,果無同宗應繼者,所生親女承分。無女者,入官”[4]。據此,同宗族中沒有兒子是絕戶的家產由女兒進行繼承的前提條件。明清時期,有強制侄子繼嗣的成文規定。另外,乾隆年間的《獨子承祧例》確立了兼祧的合法性。乾隆后的歷朝,大規模采取了兼祧制度。在該制度下,生父與兼祧父兩房的財產均可由兼祧子繼承,相比于在“獨子不準出繼”制度下,“絕戶財產無同宗應繼,所有親女承受”的規定,在無形中壓縮了女兒財產繼承的范圍[5]。
唐宋時期是一個具有代表性的歷史時期,是中國古代政治經濟發展的巔峰時期,也是一個變革的時期,在這一時期,法律對私有財產的保護逐漸加重,女性的社會地位也隨之提高。同時,女兒的財產繼承權在法律上逐步完善,主要表現為在室女、出嫁女和歸宗女的家產繼承權層面的規定。
給出嫁的女兒置辦嫁妝是中國從古至今的民間習俗。唐宋時期更是盛行陪嫁,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父母都會將置辦妝奩作為一項重要內容。因此在室女和歸宗女作為本宗家族成員可以通過獲取陪嫁奩產的方式來繼承家族財產[2]。奩產的多少及豐富程度由父母的疼愛程度及家庭的經濟狀況而定。
公主嫁妝自唐高宗后變得頗為豐厚,進而使得厚嫁之風在民間盛行,即使再貧窮的家庭也不例外。嫁奩轉化為一項財產權利便源于這一普遍習俗而得以沿襲。唐代《戶令》規定:“應分田宅及財務者,兄弟均分……其未娶妻者,別與娉財。姑、姊妹在室者,減男娉財之半。”[6]即若有在室的姑、姊妹等,析產時相當于兄弟婚娶時聘財的一半的嫁奩也要為她們預留,表明了部分財產可由她們獲得,雖財產份額少于男性。
關于保護女兒奩產權方面的規定,宋律也有相應明確的條文可循。《宋刑統》規定:“姑姊妹在室者,減男聘財之半。”即女子可以獲得的奩財數額僅為男子獲得聘財數額的半數。《名公書判清明集》也規定:“在法,父母已亡,兒女分產,女合得男之半。”“姑姊妹有室及歸宗者給嫁資,未及嫁者則別給財產,不得過嫁資之數。”上述條文明確規定了在室女應該享有奩產權,并標明了其應得的數量,另外對于歸宗女所應享有的奩產權也作了相應規定[7]。通過嫁奩獲得娘家的遺產也相應成為宋代女兒間接繼承遺產的一種方式。
唐朝將“戶絕”定義為父親死亡后家中無可以繼承的子嗣的情況。在“戶絕”家庭中,親生女兒作為遺產的第一繼承人可繼承除去為父母置辦喪事所需費用及功德費以外的大部分遺產。據《開元喪葬令》記載:“諸身喪戶絕者,所有部曲、客女、奴婢、店宅、資財,并令近親[注]親依本服,不以出降。轉易貨賣,將營葬事及量營功德之外,余財并與女[注]戶雖同,資財先別者,亦準此。。”也即在戶絕之家,所有的動產加不動產,減去父母的喪葬費及功德費,其余財產在室女均可繼承。唐代初期對于女兒繼承戶絕財產的方式并無身份限制,到了唐朝后期,逐漸演變成只有在室女才可繼承戶絕財產,已出嫁之女無權繼承財產。若無女兒,則根據遠近親疏的程度將遺產給予近親屬繼承,若無近親屬,則歸沒于官府。
到了宋代,在法律上明確區分了在室女、出嫁女和歸宗女。律法充分賦予了在室女對絕戶的家產進行繼承的權利,出嫁女和歸宗女則因被視為遠離父母家庭而在財產繼承上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對于出嫁女而言,如家中僅有她一個繼承人,則她可獲得全部遺產份額的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由官府沒收。而對于歸宗女,要想繼承戶絕財產會有諸多的限制,需同時滿足前文的三個條件。學者滋賀秀三、永田三枝曾指出,自北宋至南宋對絕戶之家財產的給予方法逐漸增多。首先,對“在室女”“出嫁女”“歸宗女”繼承財產的數額進行設置;其次,對女兒繼承財產額度的上限進行限制;最后,在無女子的狀況下,土地農田等由官府直接管理經營,或者由官府收歸出賣[8]。綜上,可得出盡管對在室女、出嫁女、歸宗女設置了不同的繼承份額,數量有所不同,但總體上還是可從法律條文中找到“女兒可繼承娘家部分家產”的依據。但又由于“在室女”“出嫁女”“歸宗女”各自與父母家庭親疏遠近的不同,相對應各自繼承的財產份額也是有區別的。其中,“在室女”獲得的財產數目最多;除了“在室女”,“歸宗女”可以獲得的家產雖不及“在室女”,但也較多;“出嫁女”則份額最少,數目最小,甚至有時還有得不到家產的可能。究其根本原因,不得不承認古代宗法制度對于祭祀的重視,由于“在室女”承擔著祭祀祖先、延續香火的責任,故相比之下已嫁人婦的“出嫁女”的繼承權利較小。實踐中,招婿入贅往往成為女兒在“戶絕”狀況下繼承家庭財產,擔負起繼立門戶、傳宗接代任務的好辦法。正如周一良先生在《唐五代書儀研究》中所提出的:“男子投到婦家成禮,首要條件是婦人(在室女)具有較為獨立的經濟地位;換言之,擁有獨立的財產”,這一點便很好地體現了唐代以來男子到女家成婚的婚姻習俗[9]。
其實在宋代民間,在律法上女兒可以繼承戶絕財產,但繼承時設有許多限制條件。在戶絕之家,女兒攜帶娘家財產出嫁一般會受到同族人的阻撓,由于擔心同宗財產落入外人之手,一般需要招婿入贅。這個方式使女兒繼承家產的同時又履行了繼立門戶、傳宗接代的義務,所以宋代的在室女要想順利獲得戶絕遺產,都會通過招婿入贅的方式。如《唐令拾遺·喪葬令》“身喪戶絕”條中規定:“諸身喪戶絕者,所有部曲、客女、奴婢、店宅、資財,并令近親轉易貨賣,將營葬事及量營功德之外,余財并與女;無女,均入以次近親;無親戚者,官為檢校。若亡人在日,自有遺囑處分,證驗分明者,不用此令。”[10]
“立嗣”主要是指無子嗣,或者有女兒但無法承擔延續香火、傳宗接代的夫婦為了避免因戶絕而無法料理身后事,將近親屬之子過繼或收養以為子,完成繼承財產,承繼宗祧祭祀的行為,其作為一項重要的內容由中國古代傳統婚姻家庭法進行規范[10]。
嗣子根據成立收養關系的時間界分為立繼子和命繼子。子嗣的收養發生在父母一方健在時稱“立繼子”,夫妻均去世而由近親屬指定的子嗣叫“命繼子”。對于立繼與命繼的區分,實質上是為了區分其對父母生前所盡的不同的贍養義務,故他們在財產繼承份額上也有所區分。立繼子的地位相當于兒子,可以獲得完全的財產繼承權,而命繼子的繼承權同女兒一樣受到諸多限制。同樣,命繼子與女兒繼承的財產份額也會因此有所區別。根據《名公書判清明集》卷8《戶婚門·女承分》“處分孤遺田產”條所云:“準法:諸已絕之家而立繼絕子孫,謂近親尊長命繼者。于絕家財產,若只有在室諸女,即以全戶四分之一給之;若又有歸宗諸女,給五分之一。其在室并歸宗女,即以所得四分,依戶絕法給之。只有歸宗諸女,依戶絕法給外,即以其余減半給之,余沒官。只有出嫁諸女者,即以全戶三分為率,以二分與出嫁女均給,一分沒官。若無在室、歸宗、出嫁諸女,以全戶三分給一,并至三千貫止。即及二萬貫,增給二千貫。”[注]引自《明公書判清明集戶婚門立繼類》卷8“繼絕子孫止得財產四分之一”條。即在絕戶的情況下,在室女的存在,使得命繼子只能得到全戶四分之一的份額;如果另有歸宗女,命繼子就只能得到全戶份額的五分之一;倘若家中只有出嫁女,命繼子將與未嫁女一樣獲得全戶份額的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一歸國家所有;若是在室女、歸宗女、出嫁女均沒有,則命繼子也僅能獲得全戶份額的三分之一,但總數目也不得高于三千貫,若家產為二萬貫或超過兩萬貫的話,命繼子最高也不能獲得超過五千貫的家產,其余三分之二歸國家所有。
總而言之,立繼子在遺產繼承上的地位相當于夫婦的親生兒子,同理,命繼子未在父母生前盡過贍養義務,只是在父母死后承擔祭祀祖宗的任務,其財產繼承的權利相對來說比較小,僅能繼承總額的三分之一。
結合各朝代關于女兒財產繼承權法律制度的變化趨勢與內容規定,女兒財產繼承權的法律制度在更深的層面表現出了如下特性:
自董仲舒闡發“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治國理念,漢武帝對該治國方略予以采納并確立為治國理念后,一方面,雖然儒家中的封建禮教思想嚴重禁錮和壓抑了人們的個性發展,嚴重滯緩了社會前進的步伐,但另一方面,儒學的“仁愛觀”則在法律制度中有關女性權利的不斷完善中得以體現。
即使在唐宋時期,女性的社會地位相較于之前的朝代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女性財產繼承權不可避免地仍會存在著諸多限制。在室女只有在“戶絕”即沒有兄弟的情況下才能夠繼承除了陪嫁奩產以外的部分遺產。歸宗女要想繼承娘家的全部財產必須得同時滿足無子、無財、無人的條件。諸如這些限制都使得女兒繼承家產的希望變得渺茫。
依據宋律,戶絕之家中如若只有“在室女”,其可獲得家產總額的四分之三;如果只有“出嫁女”,則出嫁女只能繼承家產總額的三分之一,其他遺產都歸國家所有。明代法律還明確規定了家庭中若有子嗣的話,兒子享有完全的繼承權,無論何種身份的女兒都不享有財產繼承權;只有在戶絕之家,女兒才可以繼承遺產。
封建社會,隨著生產力水平的不斷提高,分工開始多樣化,以女性為代表的手工業勞動開始普遍化,女性在生產生活中的作用逐步加大,女兒在經濟發展中的地位也得以完善。尤其在唐宋時期,女兒的財產繼承權由無到部分享有的飛躍,也正好表明了社會物質經濟條件對女兒財產繼承權產生的深刻影響。
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中外學者對中國古代女兒財產繼承權問題的關注就從未停止過。學者往往會以“男尊女卑”的思想去界定古代女性的地位和權力,但科學研究表明并非絕對如此,應當理性地分析中國封建社會女性的地位與權利,而不能人云亦云。事實上,古代的女性除了受到封建禮教的影響外,還受到社會發展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不能以偏概全。從歷史發展的縱向角度看,中國古代的女性從先秦時期繼承權的缺失,到秦漢時期繼承權的初步確立;從唐宋時期女性的繼承地位到達鼎盛,到元明清時期繼承權利的衰落,經歷了一個繼承權從無到有,又從多到少的發展變化過程。從這些發展變化中,不難總結出女兒繼承權的變化同各個朝代經濟貿易的繁榮程度相關聯。尤其是唐宋時期,經濟貿易往來頻繁,法律加強了對私有財產的保護,女兒對財產繼承權的享有才得到了不斷改善。
探究中國古代女兒財產繼承權方面的相關問題,可以深刻感受到中國古代女性長期遭受的權利的剝奪以及家族和社會的壓迫。目前,雖然法律上確立了男女平等的地位,但也應當關注到,部分的農村地區仍舊抱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遺俗觀念,將大部分的遺產留給兒子,而女兒無法繼承家產。在相關法律得到制定的同時,我們還應關注其實施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