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星星

安德龍

第一節車廂 馬背上的童年

一

“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綠草遍地花……”這首膾炙人口的草原歌曲，歌頌的就是本書的主人公明安圖（字靜庵）的故鄉——內蒙古錫林郭勒盟。

正如歌中唱的那樣，這里的草原就像綠色的海，氈房就像白蓮花，放眼望去，草浪一波一波地蕩漾開去，一朵朵金黃色的小花兒點綴在綠毯之上，就像一幅千姿百態的畫；成群的羊兒像天上的白云，一朵一朵灑落在大草原上；三三兩兩的牧羊人，或似閑庭信步，或賽馬追逐嬉戲；鑲嵌在草原腹地的湖泊，似少女靚麗的臉蛋，清清的，純純的，沒有一絲皺紋；晚霞映在湖面，金閃閃、黃燦燦的，像一幅銅鏡中的圖畫；一只水鳥在湖面上方盤旋著，突然像響箭般刺破水面，叼起一條小魚兒飛向空中；野鴨媽媽帶著幾只小野鴨從湖邊的巢里出來覓食，小野鴨毛茸茸的，搖搖晃晃地跟在鴨媽媽后面，萌得讓人忍不住想摸摸它們。

美麗而寧靜的草原，是牧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是外鄉人眼里的天堂，也是蒙古族科學家明安圖出生的地方。然而，在明安圖出生之前，這個美麗的草原卻并不那么平靜。

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農歷12月，南方爆發了“三藩之亂”。三藩是指駐鎮云南的平西王吳三桂、駐鎮廣東的平南王尚可喜和駐鎮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叛亂迅速在南方蔓延，嚴重威脅到清朝的統治。康熙大帝派軍隊南征“三藩”，一時京城空虛。

察哈爾部布爾尼親王與弟弟羅卜藏等人認為報仇的機會終于來了。原來，布爾尼的祖先跟清朝有著很深的仇恨，這根源還得從元朝說起。

蒙古族是我國一個古老的少數民族。公元1206年，蒙古族的英雄鐵木真統一了蒙古各部，建立起蒙古歷史上第一個軍事奴隸制國家；鐵木真作為各部的首領，被尊為“成吉思汗”（“成吉思”是“強大”的意思）。

1271年，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建立了元朝。

1279年，元朝使南宋滅亡，中國復歸于統一。

1368年，朱元璋建立明朝以后，元順帝逃到了蒙古大草原上，蒙古族分成了若干部，基本上臣服于明朝，但有時也進入內地進行騷擾，成為明朝政府的一大隱患。

16世紀中期，蒙古族韃靼部的俺達汗和明朝建立了和睦友好的關系，雙方進行茶馬市貿易，在接下來的二三十年中，兩者之間沒有發生過大的戰爭。俺達汗還在蒙古大草原上修建了一座美麗的城市，這就是今天的呼和浩特，其蒙古語的意思是“青色的城”。

明朝末年，在我國的東北地區，女真三部（建州、海西、野人）中的建州女真強大起來，建州女真的首領努爾哈赤在氏族制的基礎上建立起八旗制度。

1601年，努爾哈赤最初建制時，只有正黃、正紅、正藍、正白四旗。1615年，努爾哈赤又新置了鑲黃、鑲藍、鑲白、鑲紅四色旗幟（紅旗鑲白邊，余三族鑲紅邊），合為八旗。

八旗組織既是軍事組織，又是政治組織和生產組織。旗人有打仗的義務，但也有特權，他們享受封建王朝提供的優厚待遇，吃穿用都有保障。

1616年，努爾哈赤用八旗組織統一了女真各部，建立大金國（后金國）。

1626年，努爾哈赤死后，其子皇太極即位。皇太極注意吸收漢族和蒙古族的上層人士，令其參與到他的統治集團中；此外，他又在滿洲八旗之外，成立了蒙古八旗和漢軍八旗。

1636年，皇太極改國號為清。

1643年，皇太極死后，其子福臨即位，由多爾袞攝政。

1644年，清兵入關，進入北京。

1662年，福臨死后，其子玄燁即位，年號康熙。康熙時期和后來的雍正、乾隆時期，清朝成為一個空前統一和鞏固的多民族的封建國家，蒙古族也是這個多民族封建國家中的一員。

二

林丹汗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子孫，姓孛兒只斤氏，名林丹巴圖爾，汗號為呼圖克圖汗，是蒙古帝國第35任大汗。1368年，元順帝和太子跑回蒙古草原，蒙古帝國在草原上茍延殘喘，繼續存在，林丹汗就是元順帝的后代。林丹汗繼承汗位后，試圖恢復蒙古的統一，重建祖先成吉思汗的霸業，但是，新興的女真族建立的政權是他的勁敵。因此，他對外采取聯明抗金的方針，對內則謀求控制蒙古其他部落，而且他以“攘外必先安內”為原則，優先進行對蒙古的統一，避免與后金正面交鋒。

林丹汗的后代布爾尼親王，在清朝統治者面前表現得恭恭敬敬。現在，好不容易等來了報仇的機會，他哪肯輕易放過。于是，他在康熙十四年（公元1675年）毅然起兵反清。

一時之間，美麗的內蒙古大草原上狼煙四起，烽火連天，戰馬嘶鳴，寒劍出鞘。人馬過處，草地被踏平，衰草連連，寒鴉凄凄。這時的草原，一點兒也不平靜。

康熙皇帝是一個精明強干的皇帝，他豈能容得下臣子叛亂、百姓遭殃？但此時，由于京師八旗官兵盡數南征，實在無力討伐布爾尼。康熙皇帝正在發愁之際，太皇太后向他推薦了大學士圖海，說他有退敵之才。于是，康熙命令多羅信郡王鄂札為撫遠大將軍、圖海為副將軍，率兵討伐布爾尼。圖海召集了京師滿洲蒙古八旗所有的家奴數萬人，揮師討伐布爾尼。一路上，布爾尼揚言要進攻盛京，營救被關在牢中的父親阿布奈。清政府命令奉天將軍與寧古塔將軍嚴密守護盛京。與此同時，康熙派理藩院郎中馬喇等到漠南東部諸旗征調兵馬，科爾沁、阿祿科爾沁、翁牛特、巴林、敖漢、喀喇沁、土默特、扎魯特等旗的王公紛紛請求出兵。

農歷四月，鄂札率兵出征，在去往張家口的途中，圖海以金銀珠寶誘惑士兵，每到州縣村堡，即令家奴大肆搶掠一番；快到察哈爾境內時，圖海說察哈爾擁有數百年的基業，珠寶數不勝數，誰能獲取這些珠寶便可終身富貴，以此來鼓舞士氣。圖海鼓動清軍搶劫，清軍士氣高漲，最終擊敗了布爾尼取得了勝利，平定了叛亂。

四月二十一日，大將軍鄂札和圖海率領的隊伍到達歧爾達素后，探知布爾尼的隊伍在達祿駐扎。四月二十二日，圖海率領隊伍抵達達祿時，布爾尼埋伏于山間，列陣等待。圖海指揮隊伍發動猛烈攻擊，布爾尼親率大隊，擺列火器抗擊。圖海的隊伍最終沖破了布爾尼的陣地，布爾尼大怒，兩次組織人馬進行了英勇抗擊，但仍不能抵擋圖海隊伍的連續進攻。喀爾喀公垂札布逃跑，都統晉津率部投降。布爾尼兄弟無法再戰，領三十余騎突圍，逃往扎魯特境內。此時，科爾沁和額駙沙津奉命率領王旗兵馬到達扎魯特旗的貴勒蘇特，包圍了布爾尼。羅卜藏臺吉是額駙沙津的妹夫，于是他面見沙津稱兄布爾尼已經逃走，自己前來乞命。沙津命他先招來布爾尼方可饒命。于是，他派遣三十人與羅卜藏同往，布爾尼與羅卜藏相見后，兩人又一同逃走了。額駙沙津追到兩人，將他們射死了。

布爾尼發動叛亂不到兩個月就以失敗告終。清廷鎮壓布爾尼叛亂之后，采取種種措施，進一步削弱察哈爾的勢力。首先，對布爾尼的父親阿布奈處以死刑。其次，對伙同布爾尼發動事變的察哈爾首腦，除已故者外，其余的都逮捕判刑；對追隨布爾尼的察哈爾左翼四旗兵丁，令其駐防河南府，以贖其罪。再次，調查戶口，重編旗佐，改換游牧。

康熙帝對布爾尼事件的平定特別重視。五月，鄂札與圖海班師凱旋，康熙帝率眾臣迎接，并贊揚他們：“遠行征討，滅察哈爾圖，建立大功。”清朝先“懷柔”兵強馬壯的科爾沁，后借故削弱俺達汗后裔土默特勢力，然后又絕察哈爾汗之后。至此可以說，清朝已把漠南蒙古穩穩地控制在手中。通過這次事件，清朝不僅消滅了察哈爾汗室，而且進一步鏟除異己，使蒙古王公全部順從了清朝。

清朝在漠南蒙古的統治從根本上得以確立，內蒙古的政治形勢也穩定了，這同時促進了當地經濟的發展。

美麗的大草原又恢復了昔日的寧靜。公元1692年的一天，明安圖出生在蒙古正白旗，也就是今天的內蒙古錫林郭勒盟南部地區，這里在清朝的時候是奉天府（治所在今遼寧沈陽市）的轄地。

三

中華民族是一個多民族的大家庭，56個民族，56朵花，蒙古族便是其中一朵瑰麗的奇葩。這個民族是我國古老的游牧民族之一，素有“馬背上的民族”之稱，他們逐水草而居，以放牧牛羊為生，游牧到哪里，就把住房搬到哪里，草原就是他們世世代代的家園。

由于蒙古族人需要頻繁地搬家，牧民的住房就必須是能夠隨意移動的活動房。古代，這種住房稱為“穹廬”“氈帳”，俗稱“氈房”“帳房”，主要是用毛氈來做屋蓋和屋墻。它的構造、形狀、大小及屋內的格局與固定式的房屋相同。但是，它與固定式房屋的主要區別在于，它的支架不必永久性地固定，院內也不必用木柵圍繞，屋里的裝潢也較為粗糙。地上沒有地毯，只鋪上牛羊的生皮或毛氈子即可。這種“氈房”的建造和拆除都較為方便，一個人用一兩個小時即可搞定。

童年的時光是美好的，一如這美麗的大草原，明安圖就像享有“藥中之王”美稱的甘草一樣，在草原上頑強地生長著，無憂無慮。在明安圖看來，給他帶來快樂的，不僅僅是青草、野花、白云、藍天，還有那成群的牛羊、悠揚的馬頭琴聲，以及馬背上的歡樂時光。

明安圖的父母是草原上的普通牧民，和其他牧民一樣，他們也經常搬家。這種游牧生活，帶給明安圖最大的快樂便是每天都可以與小牛犢、羊羔、小馬駒相伴，還可以看到活潑的野兔在安詳地吃草，漂亮的野雞在草地上覓食，靈活的螞蚱一蹦一跳地在草葉間捉迷藏……這些小動物都不怕人，明安圖樂于與它們相處。他很善于觀察周圍的事物，小動物吃食的樣子、嬉戲打鬧的神態和動作，他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有時候，他喜歡模仿它們的動作、聲音，久而久之，他練就了熟練地模仿多種動物叫聲的本領，甚至達到了惟妙惟肖的程度。

草原的黎明時分，熹微的晨光給不遠處那些起伏的山巒鑲上了一層金色。晨霧中的淖爾（蒙古族語，意指湖泊）泛著粼粼的波光，寧靜而美好。在牧民的羊圈里，羊群或臥或立，惺忪待醒；乳牛佇立著反芻，不時舔一舔小牛犢的毛，這為舐犢情深作了最好的詮釋。沒有烈馬嘶鳴的壯闊場景，悠揚的馬頭琴似乎少了溫婉的琴韻，然而那悠揚的琴聲卻有一股掠過心頭的力量，足以撥動人們的心弦，帶你進入一個美妙的境地，送給你一天的好心情。

睡夢中的明安圖像一匹可愛的小馬駒，他正咀嚼著昨夜的美夢，突然被額吉（蒙古族語，媽媽）喚醒了。這要是在平時，額吉倒也愿意讓他多睡一會兒，可是，今天他們要轉到另外一個水草豐茂的地方去放牧，額吉只好叫醒了睡夢中的兒子。明安圖睜開惺忪的睡眼，揉揉眼睛，明白了額吉的意圖，他一個鯉魚打挺，便從毛氈子上爬了起來。額吉望著這個跟小牛犢一般壯實的小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是，她也為孩子的未來發愁，明安圖已經5歲了，轉眼就到了上學的年紀，他不能不去上學啊！否則，他只能跟他的阿爸和額吉一樣，干苦活、累活，熬一輩子也沒有出頭的日子。

明安圖尚年幼，還不了解額吉的心思，自然就不知道愁的滋味。他還是像以前那樣，領著牧羊犬阿卜，騎著他的棗紅馬，充當阿爸的助手。他學著牧羊犬的叫聲，揮動著馬鞭，吆喝著羊群，驅趕著牛群，一路向前，陶醉在草原上迎面撲來的帶著淡淡的青草野花味的空氣里。

途中，他們遇到了牧民賽罕牧仁一家，賽罕牧仁有一對可愛的龍鳳胎子女，兒子名叫阿斯烏拉，女兒名叫阿如溫查斯，他倆和明安圖同歲。雖然他們的家長互相都認識，但是孩子們從來沒有見過面。草原上的孩子很容易自來熟，因為他們過的是游牧生活，鄰居之間一般都住得比較遠，平時見面很難。這三個孩子第一次見面，大家就跟老朋友一樣，互相親熱地打招呼。

“賽拜努（蒙古族語，你好）！”阿斯烏拉主動跟明安圖打招呼。

“賽拜努！”明安圖也向這個小伙伴問好。

“你的棗紅馬很漂亮！”阿如溫查斯嘖嘖稱贊道。

“你們的馬也很漂亮！一匹黑馬，一匹白馬，在草原上馳騁的時候，就像黑白雙色的云朵在空中飄過，美麗極了！”明安圖夸道。

阿斯烏拉友好地提議道：“咱們仨來比一比，看誰的馬跑得快，好不好？”

明安圖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三個小朋友，手抖動韁繩，腿夾緊馬匹，嘴里發出“啾啾啾”的聲音，催促著各自的馬匹向前，排成一排。隨著明安圖的一聲長長的口哨聲，三匹馬像一陣旋風刮過般飛馳出去，草地上卷起一片片馬蹄踩爛的草葉。

明安圖屏住呼吸，雙手握緊韁繩，身體緊緊地貼在馬身上，人馬合一，像一片縹緲的云快速向前移動。漸漸的，明安圖的棗紅馬領先了。阿如溫查斯也不甘示弱，她用腳磕了磕馬肚子，勒緊韁繩，鉚足了勁兒向前沖去；阿斯烏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視著前方，眼角的余光掃視著明安圖和妹妹，注意著他們的動靜，馬鞭一揚，發出“嗖嗖”的響聲，黑馬發出一陣嘶鳴，像一道閃電快速向前沖去。明安圖和阿如溫查斯在后面緊追不舍，阿斯烏拉跑在前面，得意地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意在激勵明安圖他們加油。明安圖也回報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策馬揚鞭，奮力追趕的同時，還不忘給阿如溫查斯鼓勁。

近了，近了，明安圖和阿斯烏拉只差半個身子了，比賽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一會兒棗紅馬在前，一會兒黑馬和白馬在前，有時三匹馬并駕齊驅。

望著認真勁十足的孩子們，大人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四

賽馬這項活動歷史悠久，內容豐富，深受蒙古族人民的喜愛。蒙古族先民大都過著游牧生活，而馬則是人們交往、生產、戰爭中的重要工具，生活和環境要求人們必須精于騎馬之術。元朝建立后，統治者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明確規定蒙古族男人必須具備賽馬、摔跤、射箭這三項技能。蒙古族人從小就受到訓練，由此產生了賽馬運動。

明安圖的阿爸很疼愛兒子。作為有血性的蒙古族漢子，明安圖的阿爸每天都督促明安圖苦練蒙古族男兒必須掌握的“三藝”——賽馬、摔跤、射箭，有意識地鍛煉他的毅力，讓他掌握這些本領，鍛煉膽識和魄力，為以后的發展打下良好的基礎。

每天清晨，明安圖一起床就幫阿爸把牛羊放出圈，然后自覺地在蒙古包前的草地上練習摔跤的基本技能，鍛煉耐力。明安圖練習蹲馬步，堅持了半個小時，小臉憋得通紅，但他還是靠著驚人的毅力在堅持著。明安圖的額吉見他做事的時候從不分心，一心一意地鍛煉，小小年紀從不喊苦，覺得孩子這股向上的勁兒真是難能可貴，這應該是遺傳了他阿爸的那股拼勁、蠻勁。看他累成那樣，額吉真有些心疼他，于是便過去勸他歇息一下。明安圖說：“額吉，如果我今天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長大后我怎么克服那些我在學習和工作中遇到的困難呢？怎么能讓您和阿爸過上好日子呢？”額吉聽了，一邊感嘆著孩子懂事了，不用她操太多的心，一邊用粗糙的手摩挲著明安圖的頭發，眼里的淚花跳躍著，一不留神便滾落下來。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咱們的兒子長大后一定會有出息的！”明安圖的阿爸投來贊許的目光，豎起大拇指，對明安圖的額吉說。

額吉擦了擦臉上的幸福淚花，嘴里哼起了蒙古族古老的長調民歌，去給明安圖做他最愛吃的煮奶鍋巴。這種奶鍋巴是制作奶皮子時鍋底殘留的鍋巴。

奶皮子，蒙語為查干伊德、烏如木、烏日莫，漢語的意思就是“白色的食品”。蒙古族人把馬、羊、牛和駱駝的鮮乳倒入鍋中，用慢火將鍋里的奶煮沸，多次沸揚冒起泡沫后，表面凝結一層蠟一樣的薄薄的脂肪，他們用筷子將它挑起來，掛在通風處晾干，這就是奶皮子。奶皮子香甜油膩，是奶食品系列中的佳品，營養價值頗高，能夠滋補身體，調理氣血，使人容光煥發；該食物還可以護心，通乳生乳，提高免疫力。

燉制奶皮子要掌握火候，為使油層加厚，要及時鏟下鍋沿上的粘貼部分，并多次添加生奶。加奶和火候適當，就能取出比較厚的奶皮。火小，奶皮淡薄；火大，則味焦。熬奶皮子的時候，有時也要往鍋里放些糖，以便使奶皮子帶點甜味。大多數人家是晚上熬奶皮子，經過一夜的時間，第二天熬過的奶上就會結一層厚而多皺紋的表皮，這就是奶皮子。每七斤生奶能制出一斤奶皮子，是為上乘。

做好的奶皮子要用一根干凈的木棍從中間挑起，然后找一個陰涼通風的地方晾干，不能直接暴曬在太陽下，因為這樣會使奶皮子變黃、變硬。等奶皮子干了之后，人們就用一個半圓形的笸籮來存放，以備冬春季節食用。

取過奶皮子，剩下的是熟奶，熟奶可以做奶酪，也可以加酸奶后飲用或者直接飲用。煮奶鍋巴，牧區的兒童都喜歡吃。

每當額吉在給家人做奶制品的時候，明安圖總會來到額吉身邊，一邊觀察額吉怎么操作，一邊幫額吉打下手。久而久之，明安圖對制作奶制品的工藝也了然于胸，工作以后，每當有空的時候，他還會親自展示這種手藝呢。

明安圖最喜歡額吉做的香甜、醇厚、味道十足的奶皮子、煮奶鍋巴了。這種食品吃在嘴里，奶香四溢，唇齒留香，除了給人一種溫飽的滿足感之外，還能讓人回味起草原的味道，體味到濃濃的鄉情，品味到細膩的母愛帶來的溫情。童年的這些美好回憶，深深地印在了明安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成了他心海中的一道特殊風景。長大后，明安圖離開了草原，卻沒忘記家鄉的味道，草原一直存在于他心里，給他力量，催他奮進。

（未完待續）